,则世无别本,无从葺完矣。以其沉埋蠹简之内三百馀年,世无能举其名者,今幸际昌期,发其光耀,亦万世一时之遭际。故特采掇出之,俾闻於后,不以残阙而废焉。
△《孝经集传》·四卷(福建巡抚采进本)
明黄道周撰。道周有《易象正》,已著录。是书作於廷杖下狱之时。其作书之旨,见於门人所笔记者,曰:“《孝经》有五大义。本性立教,因心为治,令人知非孝无教,非性无道,为圣贤学问根本,一也。约教於礼,约礼於敬,敬以致中,孝以导和,为帝王致治渊源,二也。则天因地,常以地道自处,履顺行让,使天下销其戾心,觉五刑、五兵无得力处,为古今治乱渊源,三也。反文尚质,以夏、商之道救周,四也。辟杨诛墨,使佛、老之道不得乱常,五也。”以是五者,别其章分,然后以《礼记》诸篇条贯丽之。其《自序》中所谓“五微义”、“十二著义”者,不出於此,实其著书之纲领也。然其初说以引《诗》数处各属下章,如《中庸·尚絅章》例,今则仍附於各章之后,盖亦自知其说之不安。
又其初欲先明篇章,次论孝敬渊源,三论反文归质。似欲自立名目,如《大学衍义》之体。今本则仍依《经》文次第,而杂引经记以证之,亦与初例不同。昔朱子作《刊误后序》曰:“欲掇取他书之言可发此《经》之旨者别为《外传》,顾未敢耳。”道周此书,盖与之暗合。其推阐颇为详洽,盖起草於崇祯戊寅,卒业於癸未,屡变其例而后成,故较所注《礼记》五篇成於一岁之中者为精密云。
△《御注孝经》·一卷顺治十三年世祖章皇帝御撰。《孝经》词近而旨远,等而次之,自天子以至於庶人;推而广之,自闺门可放诸四海;专而致之,即愚夫、愚妇可通於神明。
故语其平易,则人人可知可行;语其精微,则圣人亦覃思於阐绎。是编《御注》约一万馀言,用石台本,不用孔安国本,息今文、古文门户之争也;亦不用朱子《刊误》本,杜改经之渐也。义必精粹,而词无深隐,期家喻户晓也。考历代帝王注是《经》者,晋元帝有《孝经传》,晋孝武帝有《总明馆孝经讲义》,梁武帝有《孝经义疏》,今皆不存。惟唐玄宗御注列《十三经注疏》中,流传於世。
司马光、范祖禹以下悉不能出其范围。今更得圣制表章,使孔、曾遗训,无一义之不彰,无一人之不喻。回视玄宗所注,度而越之,又不啻万倍矣。
△《御纂孝经集注》·一卷雍正五年世宗宪皇帝御定。《孝经》书止一卷,而虞淳熙称作传注者自魏文侯而下至唐宋,有名可纪者,几九十九部,二百二卷,元明两代不预焉。其书虽岁久多佚,近时曹庭栋《孝经通释》所引,尚於唐得五家,宋得十七家,元得四家,明得二十六家,国朝得十家。然宋以前遗文绪论,传者寥寥。宋以后之所说,大抵执古文以攻今文,又执朱子《刊误》以攻古文,於孔、曾大义微言,反视为馀事,注愈多而去《经》愈远。世宗宪皇帝以诸注或病庸肤,或伤芜杂,不足阐天经地义之理,爰指授儒臣,精为简汰,刊其糟粕,存其菁华,仿朱子《论语·孟子集注》之体,纂辑此编。凡斧藻群言,皆亲为鉴定,与世祖章皇帝《御注》并发明圣教,齐曜仪璘。盖我世祖章皇帝四海会同,道光缵绪。我世宗宪皇帝九重问视,礼备承颜。孝治覃敷,胪驩万国。以圣契圣,实深造至德要道之原。故能衡鉴众论,得所折衷,於以建皇极而立人纪,固非儒生义疏所能比拟万一矣。
△《孝经问》·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有《仲氏易》,已著录。是编皆驳诘朱子《孝经刊误》及吴澄《孝经定本》二书。设为门人张燧问而奇龄答,凡十条。一曰《孝经》非伪书,二曰今文古文无二本,三曰刘炫无伪造《孝经》事,四曰《孝经》分章所始,五曰朱氏分合《经》、《传》无据,六曰《经》不宜删,七曰《孝经》言孝不是效,八曰朱氏吴氏删《经》无优劣,九曰闲居侍坐,十曰朱氏极论改文之弊。
然其第十条乃论明人敢诟刘炫,不敢诟朱吴,附及朱子之尊二程过於孔子,与所标之目不相应。盖目为门人所加,非奇龄所自定,故或失其本旨也。汉儒说经以师传,师所不言,则一字不敢更。宋儒说经以理断,理有可据,则《六经》亦可改。然守师传者其弊不过失之拘,凭理断者其弊或至於横决而不可制。王柏诸人点窜《尚书》,删削二《南》,悍然欲出孔子上,其所由来者渐矣。奇龄此书,负气叫嚣,诚不免失之过当。而意主谨守旧文,不欲启变乱古经之习,其持论则不能谓之不正也。
──右“孝经类”十一部,十七卷,皆文渊阁著录。
(案:《孝经》文义显明,篇帙简少,注释者最易成书。然陈陈相因,亦由于此。今择其稍有精义者,略录数家,以见梗概,故所存独少。)
○孝经类存目△《孝经句解》·一卷(内府藏本)
元朱申撰。申有《周礼句解》,已著录。是编注释极浅陋。如“仲尼闲居”
句下注曰:“孔子名某,字仲尼。闲居谓闲暇居处之时。”“曾子侍”句下注曰:“曾子,孔子弟子,名参,字子舆。侍孔子坐。”“子曰”句下注曰“孔子言曰”。
“参”字下注曰:“呼其名而告之。”盖乡塾课蒙之本,不足以言诂经者也。卷首题《晦菴先生所定古文孝经句解》,而书中以今文章次标列其间,其字句又不从朱子《刊误》本,亦殊糅杂无绪。《通志堂经解》刻之,盖姑以备数而已。
△《孝经正误》·一卷、《附录》·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潘府撰。府字孔修,上虞人。成化丁未进士,官至太常寺卿。事迹具《明史·儒林传》。府以《孝经》皆孔子语,不应强分《经》、《传》。因旧本而校正之,或数章而合为一章,或一章而分作数章,一节之内,前后互移,数节之中上下变置,定为一十三章。其注则兼采诸儒之说。附录《曾子孝实》一卷。卷首有府《自序》,并载《总说》六条。自谓幸复圣经之旧,然亦孰见圣经之旧本而证其能复否乎?
△《孝经宗旨》·一卷(通行本)
明罗汝芳撰。汝芳字维德,南城人。嘉靖癸丑进士,官至布政使参政。《明史·儒林传》附见《王畿传》中。此书皆发明《孝经》之大旨,用问答以畅己说,与依文诠释者不同。汝芳讲良知之学,书中专明此旨,故以“宗旨”二字标题。
朱彝尊《经义考》以为“未见”,而陈继儒《秘笈》中实有此本,彝尊殆偶然失考。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又别引一说,以为罗洪先撰,亦非也。
△《孝经疑问》·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姚舜牧撰。舜牧有《易经疑问》,已著录。是书以《孝经》语意联贯,不应分章,尤不宜立章名。如首章之《开宗明义》、七章之《三才》、十七章之《事君》,无所取义,因悉为删去。其所诠释,则皆老生常谈也。又谓《经》文多出汉儒附会。如“则天之经,因地之利,以顺天下”等语,似类汉儒之言。
“父子之道天性也”以下,义不接续,并宜删去。又病其各章皆引《诗》、《书》为结,与《韩诗外传》、《天禄阁外史》相类。夫《孝经》今文、古文虽至今聚讼,然自汉以来即分章,无合为一篇者也。其字句异同,虽以朱子之学,因古文而作《刊误》,终不能厌儒者之心也。舜牧何人,乃更变乱古籍乎?况惟圣人能知圣人,舜牧何所依据而能一一分别此为孔子之语,此非孔子之语,若亲见圣人之原本耶?
△《孝经集讲》·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原本首题“直隶扬州府泰州端本社学教读后学草茅臣熊兆集讲”,又有“直隶扬州府知府巡按直隶监察御史再呈看过收受”字。盖乡曲陋儒投献干进之书也。
其训释皆词旨鄙陋,一无可观。前列一图,以圈内为五品人伦之正,圈外为万物之偏邪。又以元为天、父、君,亨为长男、中男、少男,利为长女、中女、少女,贞为地、母、后。又演为《天经地义人行之图》、《修学致用推孝为忠之图》,皆迂谬穿凿,毫无义理。盖无知妄作之尤者也。
△《孝经注义》·一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国朝魏裔介撰。裔介字石生,号贞菴,柏乡人。顺治丙戌进士,官至保和殿大学士。乾隆元年追谥文毅。是书以《孝经》分章诠释。其训诂字义者,标题曰“注”。其敷衍语意者,标题曰“义”。词旨浅近,盖课蒙之作也。
△《孝经集解》·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蒋永修撰。永修字慎斋,宜兴人。顺治丁亥进士,官至平越府知府。是编顺文诠释,以训童蒙,乃其官给事中督学湖广时所作。本与《小学》合刊,名曰《孝经小学集解大全》。以宋儒杂纂之本与圣经并为一编,拟不於伦,难於著录。今分为二书,各存其目焉。
△《读孝经》·四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应是撰。是字敬非,号敬斋,宜黄人。康熙己酉举人。是书以唐宋注疏为主,参以陈选《集注》及各家之说。其自为之注者,称“愚案”。多循文摘句,无所发明。
△《孝经类解》·十八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国朝吴之騄撰。之騄字耳公,歙县人。康熙壬子举人,官绩溪县教谕,迁镇江府教授。是书多引经、史、子、集以证《经》文。然释经在发挥微意,不当旁引后代故实,牵合比附。若释中於“事君”句所引之经,则《曲礼》“四十曰强而仕,五十曰服官政”等语;所引之史,则文天祥起兵入卫等事:是每句之下皆可成类书一门。典籍浩博,岂复胜载乎?
△《孝经正文》·一卷、《内传》·一卷、《外传》·三卷(湖北巡抚采进本)
国朝李之素撰。之素字定菴,麻城人。是书成於康熙丙辰。以朱子《古文孝经刊误》为本。首为《正文》一卷,《经》文每章之后,缀以注释数语,词旨颇为浅略。次为《内传》一卷,杂引经、史、子、集之言与《孝经》相证佐者。次为《外传》三卷,则大舜以下迄於明末孝子行实也。
△《孝经详说》·二卷(河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冉觐祖撰。觐祖有《易经详说》,已著录。是书遵用今文,全载唐玄宗之《注》,节录邢昺之《疏》,兼采元董鼎、明瞿罕、陈士贤诸家之说,末附以朱子《刊误》。而大旨则在辨定吕维祺所著《孝经本义》、《大全》、《或问》三书。所附《吕氏或问摘录》一篇,既逐条阐发其义,复附《馀义》一篇,以纠其误。盖维祺之学兼入陆王,觐祖则恪守程朱,故所论有合有不合也。顾所载维祺《表章孝经疏》后附录拟题数目,有单句题、双句题、连句题、摘段题、搭截题、全章合章搭章题诸名,非诂经之体,亦非讲学之道。觐祖顾深取之何耶?
△《孝经》·一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朱轼注。轼有《周易传义合订》,已著录。是编用吴澄考定之本,而略为推衍其义。凡不题姓名者,皆澄原文。凡称“轼按”者,皆所加也。前有《自序》,又有梁份、殷元福二《序》。份《序》称“其书不标目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