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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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第4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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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亦稍有不同。其引杜甫少年行醉倒,终同卧竹根句,谓以竹根为饮器。考庾信诗有山杯捧竹根句,苹所说不为杜撰,然核甫诗意,究以醉卧於竹下为是。苹之所说,姑存以备异闻可也。
  △《糖霜谱》·一卷(内府藏本)
  宋王灼撰。灼字海叔,号颐堂,遂宁人。绍兴中尝为幕官。是编凡分七篇。
  惟首篇题原委第一,叙唐大历中邹和尚始创糖霜之事。自第二篇以下,则皆无标题。今以其文考之,第二篇言以蔗为糖始末,言蔗浆始见楚词,而蔗餳始见《三国志》。第三篇言种蔗。第四篇言造糖之器。第五篇言结霜之法。第六篇言糖霜或结或不结,似有运命,因及於宣和中供御诸事。第七篇则糖霜之性味及制食诸法也。盖宋时产糖霜者,有福唐、四明、番禺、广汉、遂宁五地,而遂宁为最,灼生於遂宁,故为此谱。所考古人题咏,始於苏、黄。案古人谓糟为糖,《晋书》何曾传所云蟹之将糖,躁扰弥甚是也。《说文》有饴字,无糖字。徐铉《新附字》中乃有之,然亦训为饴,不言蔗造。铉,五代宋初人也,尚不知蔗糖事。则灼所徵故实始於元祐,非疏漏矣。惟灼称糖霜以紫色为上,白色为下,而今日所尚乃贵白而贱紫。灼称糖霜须一年有半乃结,其结也以自然,今则制之甚易,其法亦不相同,是亦今古异宜,未可执后来以追议前人也。
  ──右“谱录类”食谱之属,十部,十九卷,皆文渊阁著录。
  (案:《齐民要术》备载饮食烹饪之法,故后之类於是者,悉入农家,其实贾思勰所言,闾阎日用之常耳。至於天厨珍膳,方州贡品,连而入之,则非农家所有事矣。故诸书有可连类及者,书仪可附《礼》之类是也;有不可连类及者,曲韵不可附《小学》之类是也。今於近似农家者并改隶谱录,俾均不失其实焉。)
  △《洛阳牡丹记》·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欧阳修撰。修有《诗本义》,已著录,是记凡三篇。一曰花品,叙所列凡二十四种。二曰花释名,述花名之所自来。三曰风俗记,首略叙游宴及贡花,馀皆接植栽灌之事。文格古雅有法,蔡襄尝书而刻之於家,以拓本遗修。修自为跋,已编入《文忠全集》,此其单行之本也。周必大作《欧集考异》,称当时士大夫家有修《牡丹谱印》本,始列花品,叙及名品,与此卷前两篇颇同。其后则曰叙事、宫禁、贵家、寺观、府署、元白诗、讥鄙、吴蜀、诗集、记异、杂记、本朝、双头花、进花、丁晋公续花谱,凡十六门,万馀言。后有梅尧臣跋。其妄尤甚,盖出假托云云。据此,是宋时尚别有一本。《宋史·艺文志》以《牡丹谱》著录而不称《牡丹记》,盖已误承其讹矣。
  △《扬州芍药谱》·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王观撰。观字达叟,如皋人。熙宁中尝以将仕郎守大理寺丞,知扬州江都县事。在任为扬州赋上之,大蒙褒赏,赐绯衣银章。见《嘉靖维扬志》中。汪士贤刻入《山居杂志》,题为江都人者误也。扬州芍药,自宋初名於天下。《宋史·艺文志》载为之谱者三家。其一孔武仲,其一刘攽,其一即观此谱。孔、刘所述,世已无传,仅陈景沂《全芳备祖》载有其略。今与此谱相较,其所谓三十一品前人所定者,实即本之於刘谱。惟刘谱有妒裙红一品,此谱改作妒鹅黄,又略为移易其次序,其刘谱所无者,新增八种而已。又观后论称或者谓唐张祐、杜牧、卢仝之徒居扬日久,无一言及芍药,意古未有如今之盛云云,亦即孔谱序中语,观盖取其义而翻驳之。至孔谱谓可纪者三十有三种,具列其名,比刘谱较多二种。
  今《嘉靖维扬志》尚载其原目,亦颇有异同云。
  △《范村梅谱》·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范成大撰。成大有《桂海虞衡志》,已著录。此乃记所居范村之梅,凡十二种。前有自序,称於石湖玉雪坡既有梅数百本,又於舍南买王氏僦舍七十楹,尽拆除之,治为范村,以其地三分之一与梅。吴下栽梅特盛,其品不一,今始尽得之,随所得为之谱。盖记其别业之所有,故以范村为目也。梅之名虽见经典,然古者不重其花,故离骚遍咏香草,独不及梅。《说苑》始有越使执一枝梅遗梁王事,其重花之始欤?六朝及唐,递相赋咏,至宋而遂为诗家所最贵。然其裒为谱者,则自成大是编始,其所品评,往往与后来小异。如绿萼梅今为常产,而成大以为极难得,是盖古今地气之异,故以少而见珍也。又杨无咎画梅,后世珍为绝作,而成大后序乃谓其画大略皆如吴下之气条,虽笔法奇峭,去梅实远,与宋孝宗诋无咎为村梅者所论相近。至嘉熙、淳祐间,赵希鹄作洞天清禄,始称江西人得无咎一幅梅,价不下百千疋,是又贵远贱近之证矣。《通考》以此书与所作《菊谱》合为一编,题曰《范村梅菊谱》二卷,然观其自序,实别为书,今故仍分著於录焉。
  △《刘氏菊谱》·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刘蒙撰。蒙,彭城人。仕履未详。自序中载崇宁甲申为龙门之游,访刘元孙所居,相与订论,为此谱。盖徽宗时人。故王得臣《麈史》中已引其说。焦竑《国史经籍志》列於范成大之后者,误也。其书首谱叙次说疑,次定品,次列菊名三十五条,各叙其种类形色而评次之,以龙脑为第一,而以杂记三篇终焉。书中所论诸菊名品,各详所出之地,自汴梁以及西京、陈州、邓州、雍州、相州、滑州、鄜州、阳翟诸处,大抵皆中州物产,而萃聚於洛阳园圃中者,与后来史正志、范成大等南渡之后拘於疆域,偏志一隅者不同。然如金铃、金钱、酴醿诸名,史、范二志亦载,意者本出河北、而传其种於江左欤?其补意篇中谓掇接治疗之方,栽培灌种之宜,宜观於方册而问於老圃,不待余言也。故惟以品花为主,而他皆不及焉。
  △《史氏菊谱》·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史正志撰。正志字志道,江都人。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累除司农丞。孝宗朝历守庐、扬、建康,官至吏部侍郎。归老姑苏,自号吴门老圃。所著有《清晖阁诗》、《建康志》、《菊圃集》诸书,今俱失传。此本载入左圭《百川学海》中,《宋史·艺文志》亦著於录。所列凡二十七种。前有自序,称自昔好事者,为牡丹、芍药、海棠、竹筍作谱记者多矣,独菊花未有为之谱者,余故以所见为之云云。然刘蒙《菊谱》先已在前,正志殆偶未见也。末有后序一首,辩王安石、欧阳修所争楚词落英事,谓菊有落有不落者,讥二人於草木之名未能尽识。其说甚详,是可以息两家之争。至於引诗访落之语,训落为始,虽亦根据《尔雅》,则反为牵合其文,自生蛇足。上句木兰之坠露,坠字又作何解乎?英落不可餐,岂露坠尚可饮乎?此所谓以文害词者也。
  △《范村菊谱》·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范成大撰。记所居范村之菊,成於淳熙丙午。盖其以资政殿学士领宫祠家居时作。自序称所得三十六种,而此本所载凡黄者十六种,白者十五种,杂色四种,实止三十五种,尚阙其一,疑传写有所脱佚也。菊之种类至繁,其形色幻化不一,与芍药、牡丹相类,而变态尤多。故成大自序称东阳人家菊圃多至七十种,将益访求他品为后谱也。今以此谱与史正志谱相核,其异同已十之五六,则菊之不能以谱尽,大概可睹。但各据耳目所及以记一时之名品,正不必以挂漏为嫌矣。
  至种植之法,《花史》特出芟蕊一条,使一枝之力尽归一蕊,则开花尤大。成大此谱,乃以一榦所出数千百朵婆娑团植为贵,几於俗所谓千头菊矣。是又古今赏鉴之不同,各随其时之风尚者也。又案谢采伯《密斋笔记》,称《菊谱》范石湖略,胡少瀹详。今考胡融谱尚载史铸《百菊集谱》中,其名目亦互有出入,盖各举所知,更无庸以详略分优劣耳。
  △《百菊集谱》·六卷、《菊史补遗》·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史铸撰。铸字颜甫,号愚斋,山阴人,即嘉定丁丑注王十朋会稽三赋者也。
  是书於淳祐壬寅成五卷。越四年丙午,续得赤城胡融谱,乃移原书第五卷为第六卷,而摭融谱为第五卷。又四年庚戌,更为《补遗》一卷。观其自题,作《补遗》之时,已改名为《菊史》矣,而此仍题《百菊集谱》,岂当时刊版已成,不能更易耶?首列诸菊名品一百三十一种,附注者三十二种,又一花五名,一花四名者二种,冠於简端,不入卷帙。第一卷为周师厚、刘蒙、史正志、范成大四家所谱,第二卷为沈竞谱及铸所撰新谱,三卷为种艺故事、杂说、方术辨疑及古今诗话,四卷为文章诗赋,五卷即所增胡融谱及栽植事实,附以张栻赋及杜甫诗话一条,六卷为铸咏菊及集句诗,《补遗》一卷则杂采所续得诗文类也。书不成於一时,故编次颇无体例,然其蒐罗可谓博矣。
  △《金漳兰谱》·三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宋赵时庚撰。时庚为宗室子,其始末未详。以时字联名推之,盖魏王廷美之九世孙也。是书亦载於《说郛》中,而佚其下卷。此本三卷皆备,独为完帙,其叙述亦颇详赡,大抵与王贵学《兰谱》相为出入。若大张青、蒲统领之类,此书但列其名,及华叶根茎而已,王氏《兰谱》则详其得名之由。曰大张青者,张其姓,读书岩谷得之。蒲统领者,乃淳熙间蒲统领引兵逐寇,至一所得之。记载互相详略,亦足见著书之不剿说也。首有绍定癸巳时庚自序,末又有嬾真子跋语。
  考嬾真子乃马永卿别号,永卿受业刘安世,为北宋末人,不应绍定时尚在,殆别一人而号偶同耳。
  △《海棠谱》·三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陈思撰。思有《宝刻丛编》,已著录。此书不见於《宋史·艺文志》,惟焦竑《国史经籍志》载有三卷,与此本合。前有开庆元年思自序,上卷皆录海棠故实,中、下二卷则录唐、宋诸家题咏。而栽种之法,品类之别,仅於上卷中散见四五条。盖数典之书,惟以隶事为主者,然搜罗不甚赅广。今以《锦绣万花谷》、《全芳备祖》诸书所类海棠事相较,其故实似稍加详,而题咏则多阙略。如唐之刘禹锡、贾岛,宋之王珪、杨绘、朱子、张孝祥、王十朋诸家,为陈景沂所收者,此书并未录及。然如张洎、程琳、宋祁、李定之类,亦有此书所有而陈氏脱漏者。
  盖当时坊本各就所见裒集成书,故互有详略。以宋人旧帙,姑并存之以资参核云尔。
  △《荔枝谱》·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蔡襄撰。是编为阁中荔枝而作,凡七篇。其一原本始,其二标尤异,其三志贾鬻,其四明服食,其五慎护养,其六时法制,其七别种类。尝手写刻之,今尚有墨版传於世,亦载所著《端明集》中。末有嘉祐四年岁次己亥秋八月二十日莆阳蔡某述十九字,而此本无之。案其年月,盖自福州移知泉州时也。荔枝之有谱自襄始,叙述特详,词亦雅洁。而王世贞《四部稿》乃谓白乐天、苏子瞻为荔枝传神,君谟不及,是未知诗歌可极意形容,谱录则惟求记实。文章有体,词赋与谱录殊也。襄诗篇中屡咏及荔枝,刘克庄《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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