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溪渔叟集》·十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刘命清撰。命清字穆叔,临川人。是书前后无“序”、“跋”,惟冠以《临川县志》小传一篇,称其明末捍御土寇有方略,福王时,揭重熙荐充馆职,辞不就;入国朝,以布衣终。是集凡经论二卷,史论二卷,文二卷,诗三卷,词一卷。其经论称朱子,弃《子贡诗传》,《子夏诗序》,有骇於听闻。案朱子但尝驳诗序耳,其《子贡诗传》,至明始出,朱子乌得而见之?又谓鲁之《春秋》本用周正,孔子始改用夏正,以秦正建亥而吕不韦作月令,乃用夏时为例,是不特按之经文无一相合,且案《史记·秦始皇本纪》,吕不韦死在十二年,以十月为岁首,在二十六年;又《吕氏春秋·后序》,称岁在涒滩,乃始皇之八年,与改用亥正远不相及,引以为证,尤考之不详。史论颇多臆断,其诋诸葛诛马谡之非,及力袒王安石而深斥苏洵《辨奸论》,与吕公著《弹文》,尤不免颠倒是非。
诗文亦皆不入格,盖倜傥自豪之士,负气纵横,而学问则未能深造也。
△《徐太拙诗稿》·(无卷数,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徐振芳撰。振芳字太拙,山东乐安人。是集,凡分三种,一曰《雪鸿草》,一曰《三素草》,一曰《楚萍草》。所作奇气坌涌,时出入於李贺、卢仝之间,而竟陵、公安之馀习,未尽湔除,故往往失之纤仄,变徵之声,酸吟激楚,其学谢翱而未成者与。
△《彭省庐文集》·七卷、《诗集》·十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国朝彭师度撰。师度字古晋,号省庐,华亭人。崇祯戊寅,吴下诸人为千英之会,毕集於虎邱,师度年十五,即席成《虎邱夜宴同人序》。吴伟业有江左三凤凰之目,盖谓师度及吴兆骞、陈维崧也。集中《兵谋》十馀篇,颇见用世之志,诗格沿云间之派,富艳有馀。
△《蘧庐诗》·(无卷数,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韩纯玉撰。纯玉字子蘧,别号蘧庐居士,归安人,明翰林韩敬之子也。
敬以党附汤宾尹见摈於时,纯玉以是抱憾终身,不求仕进,其行踪略具所作《自序》及集中《癸丑五十生朝示儿诗》中。是集不分卷帙,但每体别编,中多凄楚之音,盖皆明季兵燹及国初江南初定,馀孽未平,山居避寇之作也。
△《省轩文钞》·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柴绍炳撰。绍炳有《古韵通》,已著录。此集前有程其成《引》,称《古韵通》卷帙浩繁,艰於付梓,因先以部首诸作载於五卷,盖刻在《古韵通》之前也。绍炳在“西泠十子”中,文名最著,立身亦复端谨。集首有朱协咸所作《小传》,至称其殁后为冥官,盖当时重其行谊,故造作是说。其文大抵清快有馀,而根柢较薄。金石之文尤无法,如《张德声志》,篇首既曰:“余备馆甥於张氏,始与德声君游。”隔一行后又云:“德声姓张氏。”何其复也?且婿称馆甥,尤似典而非典也。又《张俊卿志》曰:“钱塘邑诸生也,张本武林华族”。
钱塘、武林连缀而见,是一地耶,两地耶?其他往往似此,盖长於持论,而短於叙事云。
△《张秦亭诗集》·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丹撰。丹字祖望,原名纲孙,钱塘人。与陆圻、柴绍炳、陈廷会、毛先舒、丁澎、吴百朋、孙治、沈谦、虞黄昊相倡和,称“西泠十子”,此集其晚年所刻,原名《从野堂集》。前有《自叙》一篇,述其游历所经,而诗格与之俱变。毛先舒称其悲凉沉远,矫然不群。朱彝尊亦谓,其五言古体,波澜老成,南北行旅诸篇,尤为奇崛。又尝批其《北归诗》云:“句何学杜,句句不袭杜,句句做,句句不做。”其倾挹甚至,故丹寄彝尊诗有:“惭我诗词遘知己,思君杖履定登台”之句。今观全集,其七言古体,亦宕逸可诵,不独五言,特诸体未能悉称,律诗尤不免率易。
△《潠书》·八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先舒撰。先舒有《声韵丛说》,已著录。是编皆所作杂文,诸篇之末,间附王猷定、柴绍炳、沈谦评语。先舒自记云:“惟三君语略载数条,以其为亡友之笔故也。”则是集乃先舒自订矣。中颇多考证之文,而不能皆有根据,其议礼尤多臆断,行笔颇隽爽,而不免於作态弄姿,大致好辨如毛奇龄,而才与学则皆不逮之。其《论太王好货好色》一篇,谓孟子意是而言非;《论说大人则藐之》一篇,又谓其言太过。犹王充、李覯之馀习;论“格物”为“格去物欲”,亦姚江之绪语。观其《答徐古周书》,称近於坐功颇有所窥,只是佛氏无所住,孟子不动心,又称住即是动,动即是住,无住则不动,不动则无住,其所学固可见矣。
论韵诸书,用力较深,而亦未究其本原。如《答友人论韵学通指》二书,谓音当分古今,不当更分南北,其说为是;谓古三声不通用则非。与柴绍炳《论翻切》三书,专取合声,亦后来之捷法,必谓下一字不拘本部,则绍炳所辨饥、机,虺、灰,清、青诸字,先舒终不能难也。
△《思古堂集》·四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国朝毛先舒撰。前有康熙乙丑潘耒《序》,称所著有《潠书》、《匡林格物问答》、《圣学真语》、《东苑文钞》、《诗钞》凡若干册,不下数十万言,而复有此集。则此集之成,在诸书之后,而先舒裒刻其书十四种,乃以此集为首,殆自以晚年定本,故用为弁冕耶,然所见与早年等也。
△《东苑文钞》·二卷、《诗钞》·一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国朝毛先舒撰。先舒尝读书杭州之东园,即宋“东苑”故址,因以名其所作诗文。《文钞》凡三十三篇。其《赵盾论》,解“越境”为“出奔不归”,较前人所说为允;《方正学论》,责其当巽词以免十族,则其说刻而且迂,当生死呼吸之际,稍一转念瞻顾,岂复能抗节不挠?且成祖天性惨毒,瓜蔓之抄,亦不因此一语!至引侯君集谋反伏诛,乞免一子以存宗祀为例,尤为不伦。其《武成论》,谓圣人存“血流漂杵”一语,见纣之世臣捐躯报国者众,虽因鼎革之际,抗节死事者发,然未免附会经义,穿凿太过。《诗钞》凡九十六首,大抵音调浏亮,犹有七子之馀风焉。
△《小匡文钞》·四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国朝毛先舒撰。前有《自序》曰:“《小匡文钞》者,文皆小有所匡者也。”
又自称谓求契於天心,怀其意久,而后落笔。今观所录之文,大抵以口舌相辨难。
如《刘璋论》,谓其召昭烈为智;《北地王论》,谓其杀妻子为忍;《谥议》,以秦始皇为合道;《驳王祎七出议》谓祎奉使云南被杀,尸无处所,乃此议教人出妻之果报;《书三案论后》,谓梃击一事,诸臣当体神宗之意,不可罪郑贵妃;引申生不明骊姬之谮为证。《书魏冰叔文》,谓李国祯实死节之臣,不当诬以降贼。皆不足为训,未见果契於天心也。
△《蕊云集》·一卷、《晚唱》·一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国朝毛先舒撰。《蕊云集》皆所作艳体。其曰“蕊云”者,取古织锦词“蕊乱云盘相间深,此意欲传传不得”也。《晚唱》,皆摹李商隐、李贺、温庭筠、韩偓四家之体,以别於初唐、盛唐之格,故以晚名焉。
△《学园集》·六卷、《续编》·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沈起撰。起有《墨菴经学》五种,已著录。《静志居诗话》,称起尝拟撰《明书》,绝笔於成化之设东厂。而曾王孙作起《墓志》,述其所撰书,又有《测杜少陵诗》一卷,《今国语》八卷,《宗门近录》二卷,今皆未见。此乃所著诗文集,为起门人曾安世所编,安世即王孙之子也。起天姿颖俊,笔力亦殊劲爽,然与金人瑞相善,故薰染亦深。其《与李炜书》,自称近来评点《会真记》,颇多奇解,尝终夜不寐,求作者之意,知王实甫悲悯物情,立言变化,即其十六阕立名,上下相对,犹之乾与坤对,屯与蒙对,以《大易》之体而行《左氏》之法云云。其所见解颇与世所传人瑞《六才子书议论》相近也。
△《榆墩集选文》·九卷、《诗》·二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徐世溥撰。世溥有《夏小正解》,已著录。是集前有熊人霖《序》,称仅存十之一,盖选本也。中间《诸葛武侯无成论》一篇,谓诸葛之出师,即周公居东之志,其尽瘁而无成功;则昭烈“如其不才,卿可自取”一言酖之也。又云:昭烈之疑忌,尽见生平深险毕露;又云:诸葛若久留在蜀,必有不利孺子之谗。又云:昭烈之有是言,则亮劝攻刘璋之言有以致之。一事之不仁,百行忠厚不足以盖之。亮始教备杀璋以取蜀,卒也致备疑其图禅以终身云云。其持论殊为偏激。昭烈君臣之契,光明磊落,为三代以后所仅有。永安托孤之言,亦出至诚,陈寿於《昭烈传》中,已极论之,即后主之於诸葛,始终尊信,亦未尝有毫发之间言,何得因“卿可自取”一语,而遂谓其有所疑忌乎?至诸葛劝昭烈取蜀,则自三顾隆中时,已定其计,而昭烈卒用其策,以少延汉绪。若如所论,则昭烈生平与诸葛周旋者,皆日在猜嫌疑忌之中,虽魏主叡之於司马懿,尚不忍出此,而谓鱼水相合者若是哉?文人好为翻案之说,殊非论古之正轨。王士祯为《居易录》,极斥其妄,固非太过矣。
△《筠谿集》·七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范青撰。青字筠坚,上海人。是集分《北游草》、《北游续草》、《峡游草》、《金陵草》、《归田草》诸目。第一卷有《挽制府范承谟诗》十首,间载承谟殉难事迹,其末首有云“炙鸡过酹君知否,十九人中是一人。”盖尝为承谟之客者也。
△《橘苑诗抄》·十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诸匡鼎撰。匡鼎字虎男,钱塘人。是编子目曰《橘苑诗抄》,而总题则曰《说诗堂集》,盖全集之一种也。匡鼎生於国初,犹及见“西泠十子”,故所作亦沿其流派,圆美有馀,而深厚不足。
△《安静子集》·十三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安致远撰。致远字静子,一名如磐,字拙石,寿光人,贡生。自顺治乙酉至康熙甲子,十五举不售,卒偃蹇以没。是集凡为文集九卷,曰《玉常匪木恚都统俏母濉匪木恚兑簟芬痪怼!妒匪木恚涸弧读逶佑健范恚对澜荨贰ⅰ毒胗尾荨犯饕痪恚苊弧都统鞘荨罚对澜荨范辣辍熬砹弊郑品峭瓯尽!洞始芬痪恚弧段饨眯ァ贰!蹲孕颉肺剑菏材担哪铰辏浯尤菹醒挪皇鹿臣9誓懿蝗久髂┫斯钪埃衿橇Γ辔茨芰杩缰罴摇
△《完玉堂诗集》·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释元璟撰。元璟字借山,浙江天童寺僧也。是编分十集,曰《东湖集》、《名山集》、《红椒集》、《紫柏集》、《太白集》、《绿琼集》、《京师百咏》、《晚香集》、《黄琮集》、《鹊南集》,每集为一卷,前有元璟《自序》及题辞二十馀则,其诗以清雅为宗,时有秀句。如“才怜孤峤远,斗转一峰迎。浅碧胶鱼沫,残红落雁声。水绕西施浣纱石,云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