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正要落山,夕阳的一丝余晖正正地照在他们面前的笼子上,一张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年轻人的脸狰狞地对着他们笑!
大齐一见这年轻人的脸,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随后“小和尚”、老邢等人赶到,一下子双目赤红。
“怎么?是你的人?”楚风到底不比那几个没见过的小年轻,短暂的不适之后,马上反应过来,最前面这木桩上的人头如此新鲜,肯定被害没多久。大齐一路上十分焦虑,总是催促大家赶路,似乎担心着什么!此时见他的脸色,楚风马上猜测到了一点儿!
“嗯!虽现在已不是直接属我管辖,但也是老子当年训出来的兵!”大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三米多高的树桩,咬牙切齿地说。
“哇——”“呕——”除了大齐的手下,以及桑布楚风之外,队伍里的那几个年轻人都在那儿大吐,只怕连昨日的存粮都吐出来了。
“队长!我们……”“小和尚”气愤填膺地想说些什么,却被大齐打断:“行了,什么都别说了,传我的命令,从此刻开始,一级戒备!”说完一挥手,意思让“小和尚”去传达命令。
“是!”“小和尚”应声一个敬礼,随后去传达自己的战友去了。
“大齐,你看看这里,是不是很眼熟?”楚风企图分散大齐的注意力。大齐此时的表情很可怕,就好像一头择人欲啮的野兽。他的眼睛渐渐发红,紧紧地盯着面前那根木桩,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齐!你看看,这里你不眼熟吗?”楚风见大齐对自己的话没反应,提高嗓门又说了一遍。
“不错,就是这里!这些木桩就是照片上的那些!”大齐还是没吭声,桑布倒是答话了。
他没有过多关注最前头这两根木桩,而是到了前边的那些木桩跟前仔细考量,“只不过照片上没有最前面的这两根!”桑布不愧是老考古工作者,对于发现线索还是很在行的。当时照片上的木桩顶上虽然可以看出有个笼子的模样,但黑糊糊的,看着就像有一团杂草在上边,要不大家早该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这些木桩不是同一时期立上去的。它们分成了很多批次!”桑布把自己的观察结果拿出来,“从这儿算起,越是外围,木桩就越新,越往里,木桩的年代越久,而且,木桩的年代跨度很大。与这根崭新的木桩相比,年代最近的也有将近百年。还没腐朽的每根木桩上都有一个人头,除了这个以外大多已经化成白骨,但可以肯定,这些木桩的功用都跟眼前这个一样!”
“那木桩上有字符吗?”楚风想起在照片上看到的甲骨文字符,很是激动!
“不错,都有一模一样的字符!”桑布做事很认真,他已经把那些字符一个个描画下来了,此时见楚风动问,便把自己手中描画了字符的小笔记本递了过去。
“果然!”楚风一见这几个字符,马上就确定了心中所想。
“果然什么?”此时,凌宁和威廉及王聪三人早已吐无可吐,好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惨白着脸走了过来,就听见了楚风的自言自语。
楚风闻声抬头看了看那三个年轻人,见他们脸上似乎都有些惭愧之色,没急着回答,先安慰了他们一下:“嗯,第一次看见这个吧?没事了吧?你们的表现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没有吓得尿裤子!”
听了他的话,凌宁的脸色更白了,心中腹诽道:“这叫什么安慰啊!你还不如不说呢!”可这么一打岔,她心里初始看见那人头的恐惧感竟消退了不少!
威廉和王聪听了这话,脸上惭色更重,低下了头去!
“好了、好了!你们不是想知道这些字符到底是什么意思吗?我讲给你们听!”楚风见自己似乎越安慰越糟糕,马上岔开话题:“这几个字符在当初我们出发前的照片上就显示出来了,我当时看了知道这是一句警告,就是不许人擅闯此地的意思。就是这个符号,看!”
楚风指着笔记本上一个看着有点儿像人头的符号给凌宁和威廉看,“这就是甲古文中砍头的标志。这些木桩上的字符是一句远古时应用广泛的咒语,用意为警告外来者,不要进入,否则难逃被砍头的命运!”
“啊!”凌宁听了他的解释,再一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恐怖的人头,心中又不舒服了,想吐。可她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实在是吐无可吐,只是干呕个不停。
“这——唉!”楚风见了她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了看仍红着眼站在那根人头桩跟前的大齐,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太阳很快就掉落山边。大齐依然呆立在那,似乎忘了自己队长的职责,楚风叹了口气,没有去劝说大齐,反倒安排威廉他们退出这片密林,在沼泽的边上找了一块相对干燥的地方宿营。
楚风刚开始以为大齐手下的那些人不会听自己的,已经做好在那儿宿营的准备了。老邢也好、张国柱也好,听了他的话后,二话不说立即执行,就连岗哨也都安排好了,这倒令楚风一怔。
等把一切宿营的杂事都安排好,晚餐的炊烟已经升起。楚风才又回到依然沉默地站在人头桩前的大齐身边。
一路靠近,楚风觉得大齐此时的背影显得无比地孤单又无比地决绝。是的,决绝!大齐原来年轻的时候是他们四个战友当中性子最直爽、最乐观的。大家都觉得在大齐眼里天下无难事。即便当年在战场上与小规模敌人有过白刃相接,大齐也依然乐呵呵。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击倒他,为什么今天他竟然显露出如此决绝的意味?
楚风知道,大齐此时的心里绝对不好受,而他将要说的话,可能会使他更不好受,但他不能不说。
“为什么不把这位兄弟取下来?”楚风也同样面对着那根人头桩,站立在大齐身边。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一定会把他带上,现在还不是时候!”出乎他意料,大齐竟然开口回答了他。
“让三个年轻人回去!”楚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年轻人?你指谁?”大齐听了这话立即转身,咄咄逼问。
“你心知肚明!凌宁、威廉和小王他们三个。最好让桑队带他们回去!”楚风似乎压根没感觉到大齐的语气不善,继续沉声说道。
“怎么?我的手下就不年轻了吗?‘小和尚’才21岁。你眼前这个才19,他刚刚当兵入伍还不到1年!”大齐梗着脖子说,脖子上、额头上根根青筋暴起,了解他的楚风知道,这是他到了脾气发作的边缘了。
可楚风知道,有些话,他已是不得不说:“他们是军人!他们有责任……”
“狗屁!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你的人就金贵些?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啊!”最后这一声,大齐近乎嚎叫,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楚风闻言也知他是心痛、担忧、自责、仇恨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似乎承受不住才如此的。听见昔日的战友这悲痛的呼号,他也心中一酸,原本到嘴边的话竟说不出来了!
大齐这一嚎之后迅速转身,背对着楚风。
看不到他的表情,楚风也知道他心中很不好受,但他觉得自己必须把话说完:“大齐,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也能理解。但问题是咱们不能这么不负责地把那几个没有经过丝毫训练的年轻人拖入明知有凶险的境地。你的战士牺牲了,我也很悲痛。但请你冷静地想一想,你那些经过专门训练的手下都会在这个地方殒命,何况咱们队伍里那些完全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甚至可以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我不是说他们的命就金贵,而是这样的危险他们完全没有能力应付!这对他们不公平!请你理智一点!”
“公平?哼!不行!只要参与了这个行动,任何人都不能中途退出,这是死命令!我想,你不用我给你重复一下咱们的纪律吧!”大齐依然背对着楚风,但看他肩头耸动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情绪还是很激动。“我就是不公平了,怎么着吧!”
“你简直不可理喻!”楚风没想到大齐居然会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来,指着他,手指发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3。 争执
“我需要一个解释!”是桑布,他从楚风身后站出来,对着大齐的背影说道。
楚风听了心中一动,确实,这次行动连他也有很多地方感到莫名其妙,比如说如果仅仅是考察遗迹,为什么大齐他们一路上都很警惕?似乎有什么危险!如果是为了救援那不幸被砍头的战士,为什么要把他们这些局外人牵扯进来。尤其是他们五人据说还是上边指定必须参加此次活动的。其实他心中早已充满疑惑,只是他信任自己跟大齐多年的战友情分,他觉得大齐不说肯定有不说的理由,他不愿意为难这位昔日曾同生共死的战友。
可桑布就没这么些顾忌,桑布这一路很沉默,他的沉默其实就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个行动处处透着诡异。说是考察,其实却有着别的目的。这一点,他从大齐不让楚风和自己考察那些巨石堆就明了了。
眼前的新鲜“人头桩”更让他明白此行目的绝不会简单,执行这么个有可能让自己丧命的任务,却什么都不告诉自己,桑布觉得大齐欠他和其他人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大齐的口气有点儿色厉内荏。
“此行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被卷进来?我们只是考古工作人员,不是特种兵!”桑布很不客气地说,“我们需要知道此次行动的真实意图。这一路走来,我觉得你对我们隐瞒了很多。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有威胁大家生命安全的可能出现了,你还要隐瞒我们吗?”
“是啊,大齐,有什么不能说的?如果是什么军事机密,不能说也就罢了,可这个行动既然让我们参加了,你总得把实情告诉我们吧!”楚风调整了自己说话的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
“好吧。如果你们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诉你们,前面我所说的这个遗迹的发现,我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当日那位摄影家在此拍摄时,巧遇一队手持全副武装的人进入这里。这个摄影家一回来,就找到我们提供这个情况。据他描述的特征判断,那些手持武器的武装人员,正好是我们一个失踪的小分队,他们因追击逃犯进入那片区域,与指挥部失去联系的日期恰恰就在那天!”听大齐一口气说完,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
“这么说,你早知道这个行动有危险?”桑布说话的语气更差了。
“大齐,这样的行动你还坚持让凌宁这样的小丫头参加,我真不知说你什么了!唉!”楚风得知真情后,也有些气恼!
“怎么?害怕了?早知道有危险你们就不来了?哼!胆小鬼!”大齐说话越来越偏激。
“你!”桑布眼一瞪,就要发怒,被楚风伸手拦住:“大齐,话不是这么说!你是知道的,当年我跟你一块上过战场,咱什么时候怕过!但是,你得分清楚,历史遗迹考察和救援行动是两回事。咱们这些人里头大多数都不是能救援别人的,事到临头搞不好还需要别人救援,你说,你带着这么些人来不是耽误事嘛?”楚风语气诚恳地说着。
“你也知道你的人耽误事,要不是你们的人拖后腿,我们早就到了!你看看!你看看这人头,我敢肯定他被砍下来不超过两天,要不是——要不是……说不定我们能救得了他!”说着,大齐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