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平想起在他睡觉的枕头棉花里还藏有三支那种奇特的药水,他心底里一阵高兴。暗忖:“没想到当初发大财的手段却要用在自己的身上,假如此计能成功,则就可以逃出这共产党监狱而且再也不受那卢平的威胁了!到时候若那卢平惹老子不高兴我就可以出去以匿名信的方式向中国监狱检举,让他死无藏身之地。但现在还不行,必须要封死卢平的嘴,表面上对他好一点,毕竟他还是一个劳动组长兼互监组长!”
高平平见卢平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只得耐着性子假装打起呼噜来,以便让促使那卢平也早点进入梦想。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卢平还没睡着,高平平有点着急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那卢平还在床上辗转反侧,看样子还没睡着,高平平恨得牙齿咬得紧紧的。
窗外的月亮在穿云过雾地走着,那高平平头脑有点昏了起来,大概是想睡觉了。他转身偷偷看了卢平的床上,可喜的是那卢平终于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高平平再看那周宗迅和杨沙波波也早睡得像死猪一样,认为时机已到,立即从枕头的棉花里取出一瓶特制的药水,先用针管吸进,再迅速地向自己的手背上打去。那时他只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凄怆,为了逃离中国监狱的惩罚,连这些下三烂的手段也使用在自己的肉体上。
高平平把针管、针和药水瓶放回了枕头的棉花里,迅速倒在床铺上大睡了起来。
高平平可能没有想到,以前在伪南京警察局军法处时,为了获得囚徒们的昧心钱,只管把药水一针针地打进那欲逃脱魔窟的囚徒身体里。而今当那药水注入其自己体内后,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大脑变得一片迷茫,体内好象有一团火在剧烈地燃烧,不一会儿,他就浑浑浊浊地睡着了。
高平平自以为做得很高明,其实他的一举一动都未能逃出老牌特务卢平的眼睛。卢平见高平平久不能寐,加之透过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他发现高平平在偷偷地窥视着他,于是乎他来了过假寐并发出轻微的鼾声。
在窗户透进的朦胧月光里,卢平见高平平从枕头的棉花里取出那天从医务室垃圾桶里检来的针管和针头,然后将针头插进一小瓶药水里,最后猛地一针将针头扎进他的手背上并发出“哎呀”的痛苦声。注射完后,高平平将针管、针头、药瓶全装回枕头棉花里,就立即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高平平发出了呼噜声。
卢平推测高平平一定在用针头向身体内注射毒药,蓄谋已久的杀害高平平的计谋在瞬间形成了:卢平准备将左耳上黄色密大耳珠里的剧毒物质氰化钾涂抹在高平平的针头上,他心想倘若高平平下次再注射毒品,则一旦氰化钾进入体内,要不了几分钟就可收了高平平的命。
“高平平!高平平!”卢平低声喊了几声,均不见回声,他顺势把早已准备好的手套戴在手上,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到了高平平的床前,见那高平平的头只睡了枕头的一小部分,他又低声喊了两次高平平的名字,都没有反应,他就迅速将手伸到枕头的棉花里想拿出那针头来。突然,那高平平翻了一个身,嘴里还梦呓道:“哎呀,好痛喽!”说完,将一只手搭在枕头上又睡着了。
卢平吓出了一声冷汗,但他迅速恢复了平静。只见他将高平平搭在枕头上的手移开,慢慢地从枕头里取出了针头。
卢平在左耳的密大耳珠上轻按了三下,取下那耳珠,再按三下,耳珠弹开,里面一个内盒里便是那由美国研制成功的剧毒药品氰化钾。他将针头插在了那盒内,约一分钟,迅疾取出那针头,放回到了高平平睡的枕头里。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铃声响了,卢平、周宗迅、杨沙波波都迅速地穿起衣服,准备到洗漱间去。
“怎么高平平还不起来?杨沙波波,你去喊他一声吧!”卢平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才懒得理他,看到他就心烦!”杨沙波波还在记恨那天高平平打他的事。
“还是我去吧。”周宗迅走到高平平的床边:“高平平,起床了!”
没有回声,周宗迅以为高平平睡得很沉。
“高平平!高平平!”周宗迅本是粗鲁之人,声音特别大。
高平平仍没有回声。
“怎么哪,睡死了,喊不答应!”杨沙波波讥讽道。
周宗迅又连续喊了几声,仍没有回声。
“我看看!”卢平快步走到高平平的床边,连续地喊了几声:“高平平!高平平!”
“莫非真的死了,这倒可以了结我的一件心事!”卢平在内心里想着,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立即用手去摸高平平的上额,“好烫喔!”
“是不是发高烧,使人昏迷不醒?”周宗迅以为高平平感冒了。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卢平以为高平平真的死了,谁知周宗迅来了个“哪壶不开提哪壶”,自觉没趣。
“杨沙波波,你说怎么办?”卢平想把这事推在杨沙波波的身上,因为卢平一直怀疑他是中国监狱派在003室的暗探;再者卢平也想多拖延一下时间,尽可能让高平平晚一点得到抢救,当然,高平平能死去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是003室的互监组长,你说了算!”杨沙波波又把问题推回来。
卢平想了一下:“我们赶快洗脸、漱口,洗完后马上去告诉医生。你们看行不行?”
“行!”周宗迅和杨沙波波附和道。
“呜呜呜……”救护车的鸣叫声在寂静的早晨突然响起!
邛海监狱的医生来了!
护士长张静茹来了!
煤矿管理局的医生来了!
秦梅、李灵也来了!
高平平被同号室的卢平、周宗迅和杨沙波波抬到了监狱医务室的急救病房,卢平特意把高平平的枕头也带上了,但高平平仍是昏迷不醒。
张静茹用手触摸了一下高平平的头,立即改开他的上衣,将体温表放在高平平的腋下。
五分钟后,张静茹从高平平的腋下取出体温表,一看体温为39度。
“怎么样?”一直守侯在监狱医务室的监狱长秦梅问。
“体温已到了39度!”
“是不是感冒发高烧?”
“不像!听同号室的人说,昨天他的精神都很好,一没发现咳嗽,二没发现咽痛。”医生说。
“可不可能是伤寒或副伤寒?”秦梅怀疑。
“也不像!你看他脸色红润,表情自然,又不纳呆,腹部也不涨,胸腹部也没见到玫瑰疹。”医生一边撩起高平平的胸腹部的衣服,一边分析着。
几个医生在相互交换意见,最后形成诊断结论:先吃一些退烧药,辅以物理降温法,同时进行血常规检查,每隔一个小时测量一次体温。
于是张静茹先将退烧药喂在了高平平的嘴里,喂完药后又找来酒精和温水开始给高平平物理降温。
没想到,一小时后,罪犯高平平苏醒了过来;可再量体温仍是39度。
血常规检查结果出来了,白细胞、嗜酸粒细胞、血小板等均在正常范围,由此可排除伤寒、副伤寒、感冒等症状。
“高平平,近段时间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医生问道。
“医生,我什么也没吃,你们若不信,可以问003室的其他人。”高平平平静地说。
“你昨天有什么症状吗?”医生继续问。
高平平想了想:“昨天劳动下来后,我感到很疲倦,晚上躺在床上失眠睡不着,直到很晚才入睡。”
医生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过身对张静茹道:“张护士长,我们一时也查不出病因,就先按照高烧来处理吧!”
“好,那我们就按照高烧病人来护理!”
秦梅正要从病房退出,突见卢平、周宗迅、杨沙波波提着一篮水果向医务室走来了。
“报告秦监狱长,我们来看一看高平平。”卢平报告说。
秦梅看了一眼那满篮的水果,笑着道:“好!让张护士长检查一下就行了!”
张静茹对篮子的水果检查了一下,对躺在病床上的高平平道:“高平平,你同号室的人看你来了!”
高平平睁开双眼,见卢平、周宗迅、杨沙波波提着满篮的水果微笑着站在床边,很感动地说:“卢平,谢谢你们三个!”
卢平见众多干部在场,故意客气道:“不谢!不谢!这是我爱人探监送来的部分水果和监狱发给的水果,我们三个人来看看你,表示我们的心意!”说完,卢平拿起一个苹果削好后递到高平平面前,“来,吃一个吧!”
高平平接过苹果,见秦梅监狱长和张护士长都看着自己,显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高平平,吃吧,这是你同改的心意!”秦监狱长打破尴尬的场面。
高平平果真咬了一大口,在场的人都高兴地笑了。
一连数日,高平平除了发烧之外,一切正常,能吃、能玩、能睡。
9
几天后,高平平从监狱医务室转回到了003室,因高烧不退,医生为其开了十天的休假证明,干部也给食堂吩咐要开小灶特别给以照顾。
“高平平,你终于回来了,那天你是把我们吓惨了的。”卢平一边给高平平铺床一边说,同时他假装在不经意间用手依次把高平平睡的枕头摸了一遍,发现那枕头里面只有一支药水了。
“莫非他又往体内主注射了一支吗?难怪高平平脸色不对!”卢平脸上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狞笑,他想那针头上的氰化钾恐怕早已进入了高平平的体内。
“我也不希望得这种怪病,给你们添麻烦了。”高平平假装内疚。
高平平只觉全身又热乎乎的了,他猜恐怕是他刚才离开病房时,以上厕所为名,又往身体里注射了一针特制的药水,现在药水在身体里开始发生了作用。
杨沙波波见高平平回来了,以前心里憋着的那股气还未消,因此仍没有主动招呼高平平。虽则那天他与卢平、周宗迅一起到病房里去看了高平平,但那毕竟是场面上的事。
卢平却不同,他见高平平拿出医生出具的休息证明,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性格,关切道:“高平平,你只管按医生的要求休息好,打饭、扫地一类的事全由我、周宗迅和杨沙波波包了。”
“卢平说得对,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疮害病呢。”周宗迅附和道。
卢平见杨沙波波独自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地洗衣服,就知道那杨沙波波心里对高平平打他一事还存有芥蒂,故意道:“杨沙波波,你给高平平倒杯水来!”
“你没看见,我正在洗衣服吗?”杨沙波波顶嘴说,其实那是他在发泄对高平平的不满。
“你……”卢平假装生气。
“算了吧,我自己来!”那高平平说道。
“你的病还没有完全恢复,应该多休息。昨天,秦监狱长还专门在犯人大会上说对病犯要照顾好,同时还吩咐伙食团为你开小灶。”卢平把高平平让到床边,“你躺着吧,我去给你倒。”
卢平从水瓶里倒了一杯水放在高平平的面前后,他见高平平现在还没有反应,就开始怀疑可能是那针头上的氰化钾药量太少的缘故,他决定启动第二方案。只见他走到爱人王美波探监送来的水果篮边,捧出几个水果:“来,大家吃苹果吧,我也饿了!”说完他拿起三个苹果依次递给杨沙波波、周宗迅和高平平。
“谢谢喽!卢平!”高平平又感谢道。
周宗迅、杨沙波波也向卢平表示了谢意。
卢平见其余三人都未吃,就自顾自地快速地把苹果削好,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真好吃!”卢平自语道。一会儿,卢平把那苹果吃完了,感到一阵惬意。
卢平为何有如此之心情呢?在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卢平以为高平平有了第一次用针头注射毒药,必定在不久就会用那针头注射第二次毒药,谁知出乎意料的是,那高平平第二天就昏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