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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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5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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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玄道:「到淮月楼前,我想先到乌衣巷去。」

  策马追在他后侧的谯奉先闻言暗吃一惊,道:「淑庄和贵宾正恭候相国大人的大驾。」

  桓玄微笑道:「便让他们稍候片刻,不会搁很久的。」

  谯奉先忍不住的问道:「相国大人为何忽然要到乌衣巷呢?」

  桓玄欣然道:「我要到谢琰的灵位前上香致祭,并邀谢混公子一起到淮月楼参加晚宴,没有谢安的后人参宴,今晚的宴会将大大失色。」

  谯奉先心中暗骂,知道桓玄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偏又拿他没法,只好闭口不言。

  桓玄不知想到甚么,哈哈一笑,挥鞭催马,随从们连忙加速,拥着桓玄放蹄御道,朝朱雀门旁的乌衣巷入口扬尘而去。

  刘裕在何无忌等七、八名北府兵将领陪伴下,策骑巡视,沿城墙走了一匝。

  能守而后能攻,京口正大幅加强城防,特别在码头区一带,广置石垒箭楼,以应付桓玄从水路来的突袭。

  广陵已落入桓玄手上,由桓弘率兵进驻,不过广陵向为北府兵的根据地,没有一年半载,桓玄休想可真正的控制广陵,而刘裕是绝不会让桓玄有这样的机会。

  到达码头区时,正为工事忙碌的兵员纷纷对刘裕致敬喝采。

  刘裕和诸将甩蹬下马,慰问士兵。

  此时数骑从城门驰出来,赫然是久违了的孔老大孔靖。

  刘裕心中一阵激动,迎了上去。

  带领孔靖来见刘裕的魏泳之大笑道:「孔老大今天才从盐城赶来哩!」

  孔靖大笑声中,跃下马来,与赶至的刘裕拥个结实,周围的人齐声叫好。

  孔靖离开少许,仍用力的抓着刘裕的肩头,叹道:「干得好!我们的小刘爷干得好,不但没有令我们失望,还使我们人人喜出望外。」

  孔靖是这一带最有影响力的帮会大龙头,无人不识,登时惹起哄动,均知刘裕得到孔靖的支持。

  刘裕搭舌孔靖走到岸边,何无忌等晓得他们有事商量,没有跟随,还为他们挡着来趁热闹的人。

  孔靖再叹道:「你从海盐出击的那一手实在非常漂亮,得到北府兵兄弟的一致赞赏,事前真的没有人想得到。」

  刘裕谦虚的道:「全赖你老哥照拂有加,运马运粮运金,掏空你的家当真不好意思。」

  孔靖笑道:「有甚么关系,我是做生意的人,这铺赔了,下一铺便赚回来,只要刘爷你步步高升,我孔靖当然跟着飞黄腾达,大家都有好日子过。」

  接着正容道:「你找得我这么急,有甚么用得着我的地方?」

  刘裕道:「现在我们最大的难题,就是缺粮,京口的粮仓,只余不足一个月的粮食。如果反攻建康,粮食将会更为吃紧。」

  孔靖头痛的道:「建康下游的所有城池,均有同样的难题。我从沿海各县搜购回来的粮货,都运往海盐去。唉!现在有钱都买不到粮货,怎办好呢?」

  刘裕胸有成竹的道:「办法是有的,却需要孔老大你帮忙。」

  孔靖坦然道:「客气话不用说了,大家祸福与共,帮你等于帮我自己。只要我办得到的,定会为刘爷你办得妥妥贴贴。」

  刘裕衷心的道:「无论将来我变成了甚么,我刘裕会永远当孔老大是兄弟。」

  孔靖微笑道:「自第一眼我看到你,便知刘爷是这种人,否则玄帅怎会看中你?」

  刘裕目光投往大江,五艘北府战船正逆流而上,进行侦察和巡逻的行动。道:「我们是缺粮,桓玄是粮多。如桓玄懂兵法,会如何对付我们呢?」

  孔靖道:「这个我真的不在行,不如由你来告诉我吧!」

  刘裕首次发觉孔靖是个很坦白的人,点头道:「桓玄最愚蠢的做法,是麾军来攻,如此则胜负难料。现在桓玄不论在兵员的数目上,至乎其它任何一方面,都占尽上风,没道理冒险来和我们硬拼,但当然也不能置我们不理,最佳的策略莫如重施故技,封锁漕运,让我们因缺粮而崩溃。」

  孔靖同意道:「若我是桓玄,也会这样做。现在北府兵力量分散,有一半的人在另一条战线作战。桓玄现在坐拥天下有最强防御力的坚城,当然是以顺流对逆流,以逸待劳最为上算。经刘爷这般分析,我也认为桓玄会以封锁漕运的方法对付我们。」

  刘裕道:「桓玄若要封锁京口的漕运,必须派重兵进驻广陵,还要调来战船,且不可拖延,宜快不宜迟,否则如让我们在他们部署未完成前,对广陵发动攻击,桓玄将损失惨重。」

  孔靖点头道:「广陵是建康和京口间最重要的大城,如桓玄能守稳广陵,我们将动弹不得,直至箭尽粮绝。」

  刘裕欣然道:「兵员的调动,是复杂庞大的军事行动,须各方面的配合。桓玄手下的将领,并不熟悉江东这区域的情况,更不察民情,兼且如此劳师而来,反变成我们是以逸待劳,情况倒转了过来。有点像重演远征军攻打天师军的一战。」

  孔靖讶道:「这么说,刘爷早预料到眼前的情况,所以故意弃广陵取京口,就是要布下引桓玄上的鱼饵。」

  刘裕道:「当我决定到广陵挑战刘牢之的权力,便想到种种的可能性。」

  孔靖现出心悦诚服的神色,道:「我来京口之前本忧心如焚,可是现在见到刘爷,听刘爷剖析敌我情况,虽仍未掌握到刘爷致胜的办法,但整个感觉不同了,忽然间充满了信心和斗志。」

  又诚心的道:「究竟我可以在甚么地方出力?」

  刘裕道:「我有把握把广陵夺回来,且是毫不费力,但时机最重要,否则攻夺广陵,只是徒添我们的负担。」

  孔靖给引出兴趣来,问道:「何谓最适当的时机?」

  刘裕道:「就是当荆州军把大批粮货物料送抵广陵的一刻,我们在广陵城内发动攻击,以雷霆万钧之势杀死桓弘,攻他一个猝不及防,如此荆州军肯定崩垮,我们便可把粮资据为已有了。」

  孔靖是老江湖,一点便明,大喜道:「这件事可包在我身上,广陵是我的老家,目前我在广陵的手下尚有数百之众,只要我潜返广陵,便町配合刘爷行事。」

  刘裕道:「最重要是弄清楚桓弘如何存放粮货,先夺粮货后动手,如被敌人撤退时烧掉粮仓,我们等于打了一场败仗。」

  孔靖笑道:「明白!」

  刘裕道:「我还要提醒老大你有关魔门的事,说不定你的手下里也有魔门的内奸。」

  孔靖愕然道:「魔门?」

  刘裕遂把魔门的事详细告诉他,又指出高素是魔门的奸细。

  孔靖听罢欣然道:「这方面刘爷可以放心,我信靠的全是本地出生身世分明的人,没有可能被魔门渗透或收卖。我敢夸口说一句,有我在广陵主事,桓弘死了仍不知是怎样一回事。」

  刘裕道:「刚才我见孔老大及时赶至,我已知胜券在握。」

  孔靖笑道:「我刚才见到你,一路走过来,大有龙行虎步的威势,心中想到的是这个人铁定是老天爷拣选的真命天子,跟着他绝对错不到哪里去。」

  刘裕大笑下搂苦他肩头,道:「希望我不会令老大失望。」

  孔靖微笑道:「我看人是不会看错的。」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四十 卷 第十二章 魔门圣君





      第 四十 卷 第十二章 魔门圣君

        当桓玄在淮月楼欣赏秦淮风月的时候,燕飞抵达建康。

  即使没有刘裕的请求,他也会到建康来,与魔门来个短兵相接。从向雨田、鬼影的身上,可窥见魔门惊人的实力。正如向雨田说的,与魔门是没有甚么话可说的,只有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刘裕的成败,直接影响到北方与慕容垂的决战。如果不是刘裕雄材大略,想出北返广陵从刘牢之手中夺兵权的大胆之计,牵制着桓玄,肯定桓玄的战船队刻下正开赴寿阳,以切断边荒集连接南方的生命线。接踵而来的,将会是针对边荒集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假设刘裕仍在海盐与天师军相持不下,失去边荒集的支援,建康、广陵、京口等重镇又全落入桓玄手上,刘裕肯定完蛋,那时荒人自顾不暇,还如何配合拓跋珪应付慕容垂。

  想想燕飞也要暗抹一把冷汗,胜败只是一线之隔。

  他到建康来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保护支遁。

  对魔门来说,支遁是建康第一个必须除去的人。支遁虽不懂武功,但佛法精深,在建康德高望重,是南方佛门的代表人物,对建康高门有庞大的影响力,更是深悉魔门底细的人。这样对魔门有威胁力的人,魔门是不会容他活下去的。

  但魔门绝不敢贸然杀死支遁,会待至站稳阵脚才动手,而佛门也会派出护法高手,保护支遁。

  建康形势之复杂,是不明内情的人难以想象的。

  燕飞从燕雀湖的方向进入建康城区,全身黑色夜行劲装,把头脸蒙着,只露出眼、耳、口和鼻,展开身法,逢屋过屋,朝归善寺掠去。

  建康表面看来仍是灯火灿烂,昌盛繁荣,如果不晓得建康近日翻天覆地的变化,谁都想不到司马氏的天下已被桓氏取代。

  入目的情况,使燕飞尤感从内部动摇桓玄的管治的重要性。任刘裕如何纵横无敌于沙场,如斗力而不斗智,刘裕即使尽起全军攻打建康,亦只有惨败的份儿。

  建康不但有防御力强的宫城,还有石头城、冶城、越城、东府城、丹阳郡城等附城,其中只石头城一城,便足可令攻打建康的军队吃不完兜着走。

  蓦地燕飞心生警兆,忙伏身檐顶,别头朝宫城的方向瞧去。

  在灯火不及的高处,一道人影现身离他超过三百丈的瓦顶处,正蹿房越脊的朝归善寺疾掠。

  燕飞从对方体型认出来人是个女子,且体态均匀曼妙,如果蒙头布罩下藏着是一张美丽的脸孔,肯定是有倾城之姿的美女。

  他敢肯定此女是魔门妖女,而且是魔门中出类拔萃之辈,她身法的飘闪难测颇有鬼影的味儿,却绝不是李淑庄。

  她会是谁呢?

  难道是谯嫩玉?

  又会这么巧的,燕飞思索间,女子在前方掠过,投往归善寺方向的暗黑去,燕飞再不犹豫,紧跟在她身后去了。

  纪千千坐在床旁的几椅处,情绪低落。

  她清楚除了燕飞外,再没有灵丹妙药能医治她的心病。

  活埋数万人的可怕景像浮现在她脑海。拓跋珪真的没有别的选择?又或是拓跋珪本身是嗜血的人?

  只恨昨夜梦会燕飞,损耗了她的心力,令她没法在短期内再召唤燕飞。

  她提醒自己刻下正陷身于一场有关两个敌对族群存亡的生死决战里,为了争取最后的胜利,任何一方都会不择手段,尽显战争丑恶的本质。

  燕郎为何不阻止拓跋珪仿这种泯绝人性的恶行?这个方是横亘在她心中的疑问。

  她必须坚持下去,必须坚强起来。

  忽然间,她感到被难以解除的怀疑占据心神,怀疑逐渐转变为沮丧,彷似世上再没有任何事具有令人追求和奋斗的意义,包括她和小诗的自由在内。

  同一个时间,她晓得自己正陷入修行上另一低谷,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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