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遐思当中。此刻我住在军事基地破旧的营房中,和另外三个邋遢的飞行员、一群酒鬼共住一屋,而迈克呢,却和他的美妻娇儿住在价值数百万美元的豪宅中。
“进去吧,”迈克说,“爸爸和康妮在露台上等我们呢。”
午餐很丰盛,由专职女佣随侍左右。我在此享受着美味佳肴,欣赏着美丽的风光,而此时我那三个室友可能正在乱糟糟的军官饭厅里就餐。因为是周六,基地的午餐很可能就是劣质三明治和一碗汤。
轻松愉快的叙旧之后,富爸爸说:“你看,迈克的企业经营得很成功,投资获利良好。我们在过去两年里赚的钱比我头20年赚的还多。第一个100万不容易得到这种说法看来真的很有道理。”
“那么,生意一直不错吧?”我问,想进一步将谈话深入,想了解他们如此迅速地积累财富的方法。
“生意很好,”富爸爸回答道,“新型的波音747飞机把世界各地大量的游客运到夏威夷,生意不好都不行。但我们真正的成功是我们的投资而不是生意,迈克就在管理这些投资。”
“祝贺你,”我对迈克说,“干得好。”
“谢谢,”迈克说,“但这并不完全是我个人的功劳,因为是爸爸的投资方式起了作用、我只是按照这些年他教给我们的做生意和投资的方法去做而已。”
“我们终于得到了回报,”我说,“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能住在这个城市最富的富人区。你还记得我们还是穷孩子的时候,我们夹着冲浪板,躲躲闪闪地奔跑于富人们的房子之间,想要跑到海滩上的情景吗?”
迈克笑了,“记得。我还记得被那些坏脾气的吝啬的有钱人追赶的情景,现在我也成了赶孩子的凶恶的有钱人了。谁又会料到你和我会住在……?”
他忽然意识到他的话,停了下来。或许他想起了只是他自己住在这儿,我还住在对面海岛破旧的军营里。
“对不起,”他说,“我……不是想说……”
“不必道歉,”我露齿一笑,“我为你高兴,看到你这么富有、这么成功,我很高兴。这是你应得的,因为你花了时间学习怎样经营生意。再过一年,我和海军陆战队的合同期满后。我就会走出军营。”
富爸爸感到迈克和我之间的尴尬,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他做得比我好,我为他感到骄傲,为我的儿子和儿媳感到骄傲。他们是很棒的组合,他们挣得了现在拥有的一切。现在你也从战场上回来了,该轮到你了,罗伯特。”
能跟着你们一起投资吗?
“我想和你们一起投资,”我急切地说,“我在越南时存了三千美元,我希望在我花掉它之前能拿它做投资,我能和你们一起投资吗?”
“嗯,我会给你介绍一个很不错的股票投资经纪人,”富爸爸说,“我肯定他能给你好的建议,甚至还能提供给你一些投资窍门。”
“不不不,”我反对道,“我想投资你们所投资的东西。好啦,你们知道我认识你们多久了。我了解,无论你们于什么,投资什么,都会有回报。我可不想去找一个股票经纪人,我想和你们一起做生意。”
房间里一阵沉默,我等待着富爸爸或是迈克的回应,但这种沉默渐渐变得令人紧张起来。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终于打破沉默问道。
“没有,”迈克说,“我和爸爸正在投资一些令人兴奋的新项目,但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先和我们的一个股票经纪人谈谈,然后在他的帮助下投资。”
又是一次沉默,只有佣人收拾桌子时杯碟发出的叮叮铛铛的声音。迈克的妻子康妮起身告辞带着孩子进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我不懂,”我说道。转过身面向富爸爸,继续说道,“这些年当你们在创建事业时我一直照着你们的建议在做,但我却濒于一无所有的境况。你说我该上大学,我就进了大学;你说一个年轻人应该为他的祖国而战,我就去参军打仗。现在我已经很大年龄了,而且有一点钱可以投资了,但当我说要跟着你们投资时,你们就这样犹犹豫豫。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老是给我泼冷水——是想冷落我还是想把我推开?难道你们不想我也像你们一样富有吗?”
“这不是浇冷水,”迈克回答说,“我们也从未冷落你或不希望你富有,而是因为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富爸爸缓缓地点了点头,没有作声表示同意。
“我们很乐意你投资我们所投资的项目,”富爸爸最后说,“但那是不合法的。”
“不合法。”我难以置信地大叫出声,“你们两个在干违法的事吗?”
“不是,不是,”富爸爸轻笑道,“我们决不做任何违法的事。以合法手段致富太容易了,用不着冒蹲监狱的危险去做违法的事。”
“正因为我们所做的投资都是合法的,所以如果让你和我们一起投资,那就是违法的了。”
迈克说。
“我和迈克做我们现在做的投资是合法的,但你做就是非法的。”富爸爸试图总结迈克的话。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你不够富,”迈克轻声说道,“我们做的投资是富人才有资格做的投资。”
尽管迈克的话很直接,但我明白,作为我最好的朋友,他说出这些话是很困难的。尽管他们的语调尽可能地轻柔一些,这些话却仍然像利刃一样插进我的心房。我开始感受到存在于我们之间的经济鸿沟。虽然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同样是白手起家,但迈克和他父亲却获得了巨大的财富。正如他们所说,我和我父亲仍然走在与他们不同的道路上。我能感到,这幢拥有白沙滩的房子离我还很远,这段距离甚至不能以英里来衡量。
我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之中。我静静地点了点头,我在那一刻对我们的生活做了一个总结。同样是25岁,但在财务方面,迈克已领先我25年。那时,我父亲等于是被政府辞退了,于是在他52岁这年,他变得一无所有不得不重新开始自己的事业。而我甚至还没有开始。
“你没事吧?”富爸爸轻声问道。
“哦,没事,”我回答,并尽可能地掩饰由于对自己和家庭深感愧疚而带来的伤害,“我只是想思考一些事情,理清我的思路。”我勇敢地咧嘴笑了笑。
屋里一片沉静,只听到外边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感到和风吹过这座美丽的房子。迈克、富爸爸和我坐在那里,我努力诠释着我听到的信息和我要面对的现实。
“那么因为我不够富有,我就不能跟着你们一起投资了,”出了一阵神后,我无奈地说,“如果投资你们所投资的项目,我就会犯法?”
富爸爸和迈克点了点头。“在某些情况下是这样的。”迈克补充道。
“谁制订的法律?”我问。
“联邦政府。”迈克答道。
“还有证券交易委员会。”富爸爸补充道。
“证券交易委员会?”我问道,“证券交易委员会是什么机构?”
“证券交易委员会是在前总统约翰·肯尼迪的父亲约瑟夫·肯尼迪的倡导之下于30年代创立的。”富爸爸答道。
“那么为什么要建立这个机构呢?”我问。
富爸爸笑了:“是为了保护民众,免受不法的疯狂的交易商、商人、经纪人和投资人的欺骗。”
“您笑什么?”我问,“这看起来是件好事啊。”
“是啊,非常好,”富爸爸答道,仍带着笑意。“1929年股市暴跌之前,有许多可疑的、不可靠的、劣质的投资向公众出售;谎言与误报层出不穷。因此成立证券交易委员会以便于进行监督。这个机构制订并负责执行一些条例,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没有证券交易委员会,股票市场将一片混乱。”
“那您为什么要笑呢?”我紧追不放。
“因为它在使公众免受最坏的投资之苦的同时,也将他们挡在了最好的投资以外。”富爸爸用严肃一些的语调说。
“既然证券交易委员会使公众避免了最坏的投资又使他们与最好的投资无缘,那么公众投资的都是些什么项目呢?”我问。
“净化了的投资,”富爸爸回答,“也就是在证券交易委员会指导下的投资。”
“那有什么不对吗?”我问。
“没有,”富爸爸说,“我想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必须有法规,必须执法,而证券交易委员会就这样做了。”
“那您笑是怎么回事呢?”我问,“我认识您己这么多年了,我知道您还有些事没说,那才是引您发笑的原因。”
“我已经说了,”富爸爸答道,“我笑是因为在保护公众远离最差的投资的同时,证券交易委员会同时也使公众与最好的投资无缘。”
“这就是富人变得更富的原因之一?”我轻声问道。
“说对了,”富爸爸说,“我笑就是因为看见这个颇具讽刺性的状况。大家投资都是想变富,但由于有些人本身不富有,所以就被禁止投资那些可以让他们变富有的东西。只有当你是富人时,你才能投资富人投资的东西,所以富人越来越富、在我看来,这很具讽刺意味。”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问,“这不是在阻止穷人和中产者变富吗?”
“不,也不是的,”迈克说,“我认为它确实是为了保护穷人和中产者的利益。”
“什么意思?”我问。
“因为在现实中坏交易比好交易多得多。如果一个人不够清醒,将所有交易无论好坏都一致对待,等待他们将是巨大的损失和可怕的危机,而要想把众多复杂的投资区分为好和坏,需要足够的知识和丰富的经验,你需要老练地辨别导致投资成败和导致投资风险的原因。但多数人都没有这种知识和经验,”富爸爸说,“迈克,为什么不把我们最近正在考虑的商业计划拿出来看看呢?”
迈克从他的办公室里拿出了一本大约两英寸厚的活页夹,纸上满是数字、图片和地图。
“这就是我们正在计划投资的一个项目,”迈克坐下说,“这是一种不用登记的证券,这种投资有时也被称作证券私募协议。”
迈克翻过一页一页的曲线图、表格、地图及说明此项投资风险与收益的文字,我头脑一片麻木。当他向我滔滔不绝地解释这些内容,并告诉我他为什么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投资机会时,我却反应迟钝,昏昏欲睡。
看到我一下子被塞了这么多陌生信息而感到晕头转向,富爸爸打断迈克的话说道:“我想还是先让罗伯特看看这些东西比较好。”
说着富爸爸拿过一本名为《1933年证券法案中的免税》的书,并从中挑出一段文字指给我看。
“这是你首先要弄懂的地方。”他说。
我朝前倾了下身子,以便更清楚地读到他手所指的文章。文章写道:
“本投资仅适用于经过认定的特许投资者。经过认定的特许投资者是被普遍认可的、具有下列条件之一的人:
·净资产为100万美元或100万美元以上的人;
·在最近几年中每年收入20万美元或20万美元以上(或
夫妇年收入30万美元)并能保持此收入水平的人。“
我靠回椅背,说道:“这就是你们不让我与你们一起投资的原因了。这种投资只适用于有钱人。”
“或是收入高的人。”迈克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