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不落下地来,太乙己向前奔出十数丈,脱离了武士敦劈空掌力所能到达的范围。他们这次交手两招,各自吃了对方的一点亏,可说是谁都没有占到便宜。武上敦运气一转,真气自丹田而下,贯穿了足少阳经脉,登时也就把侵入“环跳穴”的阴寒之气驱出了。
武士敦膝盖微感酸麻,一时迫不上太乙。但笑傲乾坤却又追上了。太乙背了个人,轻功毕竟是稍受影响。太乙掌劈指戳,化解了笑傲乾坤的几招攻势。武士敦追了到来,喝道:“老贼,接掌。今日非与你决个胜负不可!”
太乙冷笑道:“你们以多为胜,算得什么好汉?我还背了个人呢!”武士敦掌力将发未发,说道:“你把公孙奇这贼子放下来,我与你单打独斗,见个真章。”太乙道:“你倒打得好主意,我岂能把我的好友交与你们?”
蓬莱魔女此时已把柳元甲赶出了桑家堡,自忖追他不上,便回过头来,截住了太乙的去路。与华、武二人形成了鼎足而立。
包围太乙的形势。蓬莱魔女朗声说道:“咱们今日乃是捉拿通番卖国的奸贼,和奸贼还能讲什么规矩。”
武士敦霍然一省,说道:“不错。你这老贼要把公孙奇带走,那是万万不能。”单掌划了一道圆弧,掌力发出,太乙退后几步,勉强化解了他的掌力,“卜”的一声,肩头却已给笑傲乾坤的折扇打了一下。饶是他练有护体神功,这一下也是痛彻骨髓。
蓬莱魔女劈头将他截住,挽了一朵剑花,分心便刺。太乙刚刚以劈空掌力荡歪她的剑点,说时迟,那时快,华、武二人已是两翼齐上,三面包围之势已成。
太乙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我想在公孙奇身上捞些便宜,想不到反而是给他连累了。”蓬莱魔女运剑如风,笑傲乾坤挥扇疾点,不过几招,杀得太乙手忙脚乱。还幸亏武士敦因见他们二人已把太乙困住,掌力只是蓄势未发,要不然太乙更难对付。
太乙正自心道:“糟糕,糟糕!今番可是真的性命休也!”心念未已,笑傲乾坤的扇头已是指到了他的“太阳穴”。太乙正自化解蓬莱魔女的剑招,腾不出于来招架。这“太阳穴”乃是人身死穴之一,以笑傲乾坤的功力,点着了他的“太阳穴”,大乙也是非得丧命不可。
不料就正在太乙的性命已悬于俄顷之间,忽见青影一闪,一股力道突然撞开笑傲乾坤的折扇。一个青袍老人突然来到,“铮”的一声,又把蓬莱魔女的青钢剑弹开。
武士敦人吃一惊,连忙一掌向那青袍老人打去。青袍老人抽一拂,赞了一声道:“丐帮的金刚掌力果然名不虚传!”但那青袍老人只不过晃了一晃,武士敦却退了三步。比较起来,还是那青袍老人的功力稍胜一筹。
青袍老人说道:“乙体,你不听我的善言劝告,如今后悔了吧?我只能救你一次,你快走吧!”大乙道:“是,多谢青灵师兄了。”笑傲乾坤给那青袍老人拦住,一时冲不过去。太乙背着公孙奇已是跳出了围墙。
笑傲乾坤怒道:“好,我不管你是何等人物,你放走了这两个奸贼,我只问你要人!”折扇一合,欺身进招。他试过一招,已知对方一定是极有来头的武林前辈,于是后招续发,就越发抖擞精神,尽履平生所学。折扇一合一张,合起来时,当作判官笔使用,使的是天下无双的“惊神指法”,张开来时,当作月牙刀用,锋利的扇缘削对方腕脉。而那折扇的一拨,却又是公孙隐所传的内功,扇出一股如刀刮面的劲风,小小一柄扇子,在他手中竟然使出三种不同的上乘武学。那青袍老人“噫”了一声,长袖一抖,如灵蛇般地卷来,搭着笑傲乾坤的折扇。他所发的内力比笑傲乾坤更胜一筹,笑傲乾坤登时觉得他的那把扇子便似给巨石压住一般,三种最上乘的武林绝学都发挥不出,但笑傲乾坤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他压服,当下内力直贯扇头,震得对方的衣袖如被风吹皱的一池春水似的,起了一圈圈的皱纹。
武士敦喝道:“好功夫,我再领教你的一掌!”他这一掌与笑傲乾坤的折扇同时攻出,使的也是丐帮秘传的金刚掌中的杀手绝招,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龙门三叠浪”,三重掌力,狂涛骇浪般他浦来,一浪高于一浪。青袍老人又“噎”了一声,挥出左掌抵御他的“龙门三叠浪”,这一次因为他是同时抵敌二人,单掌之力,仅能消解“龙门三叠浪”中的前两重力道,蹬、蹬、蹬地退了三步。
笑傲乾坤的折扇摆脱了他袖子的压力,抢先攻上,扇头直指青袍老人背心的“大椎穴”,这一招点穴手法变幻莫测,对方若是反掌化解之时,又可以顺势点他的“曲池”“阳谷”“劳宫”等处穴道。青袍老人脚步未稳,即使能够抵挡,也是一定要被迫暂处下风的了。武士敦跟着再发一掌,青袍老人就一定抵挡不住。
蓬莱魔女本来是迎头截着青袍老人的去路的,她以拂尘护身,也正自使出一招“惊神剑法”,以剑尖刺穴,比之笑傲乾坤的折扇点穴,功力或有未及,而招数的凌厉,则更过之,这一招是同时遍袭青袍老人的九处大穴的。
青袍老人吃惊非小,不禁又是“噫”了一声,心道:“三十年不出山,不料武林中竟然出现了这许多武学深湛的后辈。”正要冒险用“弹指神通”的功夫弹开蓬莱魔女的剑尖,蓬莱魔女忽地侧身一闪,青钢剑不是刺向青袍老人,而是“嗖”的从他身旁窜过,替他架住了笑傲乾坤的折扇,说道:“谷涵,不可对肯灵前辈无礼。”笑傲乾坤愕然收扇。武士敦的第三掌刚刚劈出,青袍老人只是化解他的掌力,当然是绰绰有余,当下挥袖拂出,立即将他的掌力消解了。蓬莱魔女道:“青灵前辈,请恕我们不知,冒犯了老前辈了。照弟,快来!”
原来蓬莱魔女是听得太乙叫出了“青灵子”的名号,这才突然变招,不刺青灵子,反而替他格开了笑敝傲坤的折扇的。要不然,即使青灵子的武功再高,也绝难抵挡三大高手的同时攻击。
青灵子一声长叹,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老夫只合名山老,倒真是,何必红尘走一遭了。”
耿照匆匆赶来,叫道:“青灵前辈,你救了我的性命,又传授了我的稀世奇功,请稍留步,容晚辈叩谢。”
青灵子道:“这只是一个机缘,我借你的手以报故人之德。
你无须向我道谢,我也不必领你的情。”他口中说话,脚步丝毫不缓。但见一条青影,箭一般地越过围墙。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似从山上传来了。
武士敦愕然道:“这个青袍老者是什么人?怎的他救了太乙,又曾经救了你的性命么?”
耿照把日前与青灵子遭遇的经过告诉了武士敦与笑傲乾坤。蓬莱魔女说道:“据肯虹妹子说,这青灵子是他爹爹生前的好友。刚才听这青灵子的口气,似乎他曾受过桑见田的什么恩德,故而要利用照弟来助青虹妹了免那走火入魔之劫。可能是他以为桑见田的女儿必然已练家传的两大毒功,也可能是他已知道公孙奇和桑家二女之事,公孙奇立意要令青虹受难,都已在他意料之中。”
笑傲乾坤说道:“这么说来,青灵子倒是个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说不上是咱们的敌人,也说不上是咱们的朋友。不过,他既然有大恩于照弟,暗地里又帮了桑青虹这样大的一个忙。咱们确也不该与他为难。只是,唉——”
蓬莱魔女当然懂得他的意思,说道:“咱们碍于他的情面。
放走了太乙和公孙奇,这件事当然是一大损失。可是公孙奇已经走火入魔,不用咱们去杀他,他也已是废人一个了。”
武士敦道:“只不知这青灵子与太乙是甚交情,倘若他为了太乙之故,又助公孙奇这贼子解除走火入魔之难,那么这祸根就仍然隐伏,只怕将来还是要有一场武林的浩动了。”
蓬莱魔女道:“听他责备太乙的口气,看来他也是不齿太乙所为。若果他知道公孙奇毒害桑家二女之事,那他更不会帮助公孙奇的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太乙是叫青灵子作“师兄”的,尽管江湖上的称呼,对平辈有时也可尊称为“师兄”,但太乙和青灵子究竟是否“同门”,那却是他们所不能断定的。故而太乙会不会骗取青灵子的逆行经脉之法,去助公孙奇解除走火入魔之难,那也是谁也不能断定的。
武士敦笑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管。咱们今日消灭了公孙奇的党羽,又夺回了桑家堡,总算是大获全胜了。趁着各路英雄在此,正直商量抗金大计。柳盟主,就请你主持此次盛会如何?”
蓬莱魔女道:“不错,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抗金大事,正宜集思广益,但却不必如此注重仪式,就在庆功宴上,大家商量商量吧。也不必推定谁是主持了。”
此时孤鸾山上桑家堡的旧人和前来助战的群雄都已来到桑家堡。于是当晚就大张筵席,款待群雄。席上蓬莱魔女宣布由桑家四者接管此堡,十八年后再交回桑家母子,此是顺理成章之事,桑家堡的旧人自是一致赞同。桑家四老提出自愿参加抗金事业,并扩充孤鸾山原来已略具规模的营寨,作为一个抗金的基地,与桑家堡配合,成为犄角相依之势。桑家堡在公孙苛窃据的时期,乃是敌人的巢穴,如今把敌人的巢穴,一变而为抗金的堡垒,群雄人人兴奋,欢声雷动。
蓬莱魔女道:“自采石矾一战之后,由于赵宋小朝廷欲求苟安江南,战胜反而撤兵求和,以致金虏得以全力对付义军,咱们颇受了一些挫折。但战争总是有胜有负。一时的挫折算不了什么,最紧要的是不能令民气消沉。”好几位义军首领都道:“是啊,我们所忧虑的就正是民气消沉。去年虞元帅在采石矾大破金兵,人心振奋,义军风起云涌。不料虞元帅大捷之后,反被金牌召回,义军所受的这个打击可真是太大了。许多人的确是因此而失望灰心,就好像是六月天时突然跌到冰窟似的,一下子就由火热而变为冰凉了。请问如何才可以重振民气?”
蓬莱魔女道:“咱们应该和老百姓谈个透彻,赵宋官家所要保全的是他们一姓的尊荣,和老百姓本来就不能同心抗敌的。咱们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去打败金寇。假如能够使得大多数人抛掉了对官家的幻想,事情就容易办了。咱们可以选择敌人兵力较薄弱的地方,相机出击,先打几场小胜仗,鼓舞人心。积小胜而为大胜。最后就是各路义军联合起来,给金虏以致命的打击。”
武士敦道:“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可以给各路义军担任联络之责。”
当下大家提出许多具体的办法,彼此举杯互祝,相期痛饮黄龙。这一次在庆功宴上共商大计,所收获的效果,比正式的会议还大得多。
第二日各路英雄各回原地。但武士敦与云紫烟却不准备回转南阳,而是计划到西北一行,巡视各处分舵,并请丐帮中硕果仅存的鲁长老出山。
这位鲁长老是前任丐帮帮主尚昆阳的师弟。去年在首阳山上公孙奇与武士敦争夺丐帮帮主之役,鲁长老正在病中,他把师兄的遗书交给弟子龚浩,龚浩后未在途中给金国的鹰爪所杀,恰值蓬莱魔女路过,那封遗书落在蓬莱魔女手中。武士敦就是靠了这封遗书,才得以洗脱嫌疑,获得帮众的信任。由于这件事情,蓬莱魔女也知道这位鲁长老乃是刚正不阿的一位老前辈。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