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刀玉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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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马刀玉步摇-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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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人数,我们用金银补足,如何?”

“若只杀这些人,我自己也可动手!哈哈哈哈……”

图那刚想给对方一些教训,忽然窗纸处人影一闪,一个蒙面黑衣人自窗口跃了进来。图、赛二人来不及应声,对方已一把抓起辛风贺,闪电般地窜了出去!

“照顾她!”来不及多想,图那就要追出去。

“不……不追了罢,”赵心玉忽然微弱地出了声,花容惨淡,“你陪我待一会罢,这就是命了……”

“说什么傻话?我从来不信命!”说着,图那已一步跨到窗边。

“你这会子走了,怕我死前再也见不到你!”

赵心玉陡然大声。

她的话儿自然是刺痛了赛罕的心:如今这生死关头了,她竟也不想着再活下去,觉着哪怕只与图那多待一会子也是好的……

如此想来,他更是觉得自己无用。

“我武功虽不及你,抓个人还是不错的,”赛罕又急又气,也被醋浸透了心,说罢这句话,转身自窗口出去了。

他倾心于赵心玉,虽然对方是大元的公主,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让对方讨厌,只是图那的存在让他很不高兴,更糟心的是赵心玉念的是他!

“端的你是远征将军,我也不将你放在眼里!”

赛罕恨恨地说着,一路向黑衣人劫走辛风贺的方向追去,嘴里咒的却是图那。

“你这般越追越远,怕回去时,那姑娘的命也没了……”

一阵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

“谁!”赛罕不由得停下脚步。

“我可以救她,”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赛罕转身看去:却不是金鹊儿是谁!

“前辈稍歇,我去把那贼人追将回来!”赛罕虽感到意外,却顾不得,仍要去追那黑衣人。

金鹊儿见状,淡青色铁袖在对方眼前一甩,阻住了去路:“我已经说过,你这般追去,不等拿回贼人,那姑娘的命也没了,你悔一辈子!”

“那前辈说该如何?”赛罕焦急不已。

“我既叫你回来,就必然有法子救那姑娘,但需等旁的人离开才可。”

赛罕奇道:“这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喜欢那姑娘么?若她觉得是你救了她,必然感激你。”

赛罕自然不知金鹊儿为何这般帮自己,只当是那次深谷的一面之交,又见对方深夜造访,心中更加深信,便带她去了。

殊不知这些时日来,金鹊儿一路跟随三人到了这里,只不过隐了行踪,暗里看着已经失散了十八年之久的孩子,禁不住多次落泪。此次见孩子这等伤心,她岂有不帮之理?

话再到图那这里。

此时的赵心玉已近昏迷,恍惚中意识也只剩下一点,尚晓得是谁抱着自己,眼睛却无力睁开,身体绵软得像被人抽去了筋骨,羸弱的样子让人实在心痛。

图那心急如焚,在悔方才为什么不是自己去追贼人:自己的武功胜过赛罕,若是自己去了,说不定这会子人就有救了……想着,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眼里闪出泪光。

蓦地,自外面楼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这间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衣着凌乱、满脸疲惫的元兵倒了进来:“兀良哈将军……”

襄阳城距此有些距离,元兵能一路找到这里,必有要事!图那心里一紧:“发生什么事!”

“城内……徐子成见将军不在,便图谋造反,纠集了些旧部下,因是在城内,又做得隐蔽,大汗和几位将军都没有察觉。一干人已于几日前发了兵。为不伤了襄阳的百姓,咱们只得被阻在城外。现在大汗带兵守着内城,卜将军和韩将军为保大汗已经负伤了……大汗现在急招图将军回去啊!”

“休要唬我!”图那心中猛地一紧,上去抓住士兵的衣领。

士兵急道:“小人如何敢唬将军?若不是要紧的事情,又哪里敢搅了将军的兴致!”

“……”

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眼见着情况这般危急,图那又怎能不听从?将士们及百姓的性命自是要保住的,只是这怀里的人儿更加让人堪忧,委实叫他揪心不已!左右为难之际,眉头皱的如折在一起的扇子。

士兵自然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深知赵心玉颇得忽必烈喜爱,若出了什么意外那是了不得的。但现在襄阳城一片混乱,百姓已经牵扯其中,若不及时平息叛乱,恐百姓将会乱其城内,奔其城外,城内元军必将孤立无助。

士兵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将军……”

“你有妻儿么?”图那突然问他。

“……小人已有一妻一女。”

“她们若死了,你该当如何?”

“若是被他人所害,小人定要为她们报仇!若病死了,是天意。将军,你曾和小人们说过:‘妻,儿,乃二人;国,乃千万百姓也。二人可抵千万百姓乎?’将军,襄阳的百姓……”

“你去罢……”幽幽的声音自赵心玉处传来。

“再等一会子,说不准解药到了。”

赵心玉惨笑道:“你们那般逼他,他都不肯交出,这会子再去也是一样。他恨蒙古人,想必是见了一些中原百姓受了欺负,你若再不回去解救襄阳的百姓,就会死伤更多的人,便是将把柄送到他手里了。”

“那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死么!”图那急得不行,“若不然我带你一同回去,大汗身边定有好郎中!”说着转向士兵,“速去雇辆车来!”

“是……”

“谁敢动!”

猛然的厉喝将二人吓住了,都不曾想到一个弱女子还会有这样的力气吼出来。正呆住时,赵心玉用力推开图那,自行靠到另一边,几个简单至极的动作却已经让她香汗淋漓:“我的……我的义父是大汗,那么,我也就是大元的公主。图那,我现在命令你……命令你回去平叛乱,你若不听,便是抗旨不尊,是……是杀头之罪!你死了,我会不开心……所以……所以你若想让我开心,现在就快些回去……”话未说完,却觉得一阵眩晕,当即又没有了知觉。

“我是要回去,带你一起!”

图那说着就要抱起她,不料这时再有一阵风自窗子刮进,瞬间身后已站了两个人。

“你是救她还是害她!”赛罕早已一步上前,将赵心玉抢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人儿放在床上,细细盖好被子,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图那,“看样子大汗要急招你回去……这里有我照顾,这位前辈也能医好她。”

“图那是从大汗那里听说过前辈的事情,”图那根本不去理他,转身向金鹊儿一抱拳,“若前辈真的能医好她……”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做?”金鹊儿早已打好了算盘。

图那听闻此言,深知这件“东西”若不是十分要紧的,对方也断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想来是自己近身的东西,旋即顿了一下,道:“前辈若是要图那的性命,便拿去!若要这姑娘的性命和大元的江山,就恕图那不能从命!”

“我只要你放弃一样东西。”

“图那性命都可舍得,——除方才那两样,前辈要什么,尽可悉数取去!”

金鹊儿微皱着眉:看来要如了孩儿的愿,还是要用些别的手段,否则断断争不过眼前这个人。想着,便说道:“你速回襄阳罢,这样东西我日后与你要。”

图那还是有些不舍,痴痴地看着赵心玉。不甚知内情的士兵见状更是心急,几步上来,“噗通”一声跪倒:“将军,请你速与小人回去罢!若不然……”士兵说着抽出匕首来,“小人便杀了公主!公主深得大汗喜爱,百姓爱戴,小人杀了她也自是活不成了!小人杀了公主,再自刎于此,只要将军能速速回城!”

图那看着他,似是苦笑了一下:“你若杀了她,断不会有机会自刎的。罢,我这就与你回去,”说着再次转向金鹊儿,抱拳行礼,“前辈,她同大元的江山一样,高于图那的性命,若这两样失了一样,图那的性命也便没了。谢前辈的救命之恩!图那这便去了!”

金鹊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图那便转身去抓倚在墙边的佩刀,正要与士兵一同去的时候,忽又转过身来,对着赛罕,几近咬牙切齿:“她若死了,我便要你来偿命!”说着再看了心上人一眼,匆匆走了。

见图那没了身影,金鹊儿这才示意赛罕将门窗关好,先是来到床边简单地把了一下赵心玉的脉象,微皱了下眉,旋即又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对赛罕说:“你出去罢。”

赛罕奇道:“我留在这里帮前辈,若有什么需要也好速速拿来。”

“傻孩子……”金鹊儿倒笑了,“今后这姑娘成了你的媳妇,你还怕不够时候看的?这会子见了她的身子,你叫她出去如何做人?”

赛罕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宽衣疗伤,将体内的毒逼出来,自是要除去上边的衣服的……想着,脸上竟是一红,忙忙的出去,细细掩好门,在门口等候。

金鹊儿扶起赵心玉,小心地将她上身的衣服除去,自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竹编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翠一金两只蜻蜓,她捏起金色的那只,让蜻蜓的尾部碰触到赵心玉的嘴唇,一滴金色的液体随之滴到业已惨白的唇上。随后,又捏起那只翠绿色的蜻蜓,在对方的背部滴上一滴青色的液体,双掌贴在对方的背部,开始运功。

不多时,只见一缕青色的烟自赵心玉头顶缓缓冒出,并伴有丝丝幽香,再一会子,人儿终于渐渐有了意识,一时间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痒,向前一倾,一股黑紫色的血自口中喷出!

“这便好了……”金鹊儿说着给她披上衣服,笑道,“已经没事了。”

赵心玉昏厥已久,梦也不知做了多少,只是恍惚之中觉得自己曾经历了什么,才醒了来,全身甚是无力,只有一双眸子似会说话般地转动着。

“赵心玉谢过前辈……”见眼前的人正笑着看着自己,赵心玉便知是这个人施了援手,心下里感激不已。

“你可不必谢我,”金鹊儿笑着说道,旋即又将她的衣服整了一下,又道,“若不是姓扎兰努德的那个小伙子找了我来,怕你这会子已经去了,”说着大声道,“你进来罢!”

赛罕闻听,连忙推门进来,见赵心玉缓了过来,心里自是高兴,才要过去将她抱起来,又想到竟还没向救命恩人致谢,便又转过身来向金鹊儿抱拳道:“有劳前辈!赛罕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

金鹊儿摇摇头:“你与那个人不一样,我又不要你做什么。”

赵心玉奇道:“前辈说的是哪个人?”

“没什么……”

金鹊儿笑了笑,在她旁边坐下,细细地看着,她委实想不通,一个如此的弱女子如何能有那般的气势,自己死便死了,也不硬要喜欢的人留在身边,就算那文武双全的女中豪杰花木兰,也未必能有这般平静。

“方才我也见了,”金鹊儿正色道,“我若不来,你便去了,你不想他守着你么?”

赵心玉知她说的是图那,方有些死后重生的激动,心却又一下子揪了起来,叹道:“也不知襄阳那边如何,他这般回去……你回去帮他罢!”赵心玉一把拉住赛罕的胳膊,甚是担心,“叛贼造反,就算他有一身的武功,也不敌敌方众多人马,你若回去,也好帮他!”

赛罕心里一阵酸楚:“公主只念着他么?方才公主已经身陷险境,还念着他,不让他受难,真真儿的太痴了……”

赵心玉急道:“哪个念着他?父汗叫他回去他偏不回去,抗旨是要杀头的!他是远征将军,国家有难他必然出马,事事以国家为重,才不是我念着他!”

见赵心玉解释得这般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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