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吾非虽然成名极早,但,由于甚少在江湖行走,故而朱红短剑的来历,却讳莫如深。
目光缕缕一扫少女,低声问道:“姑娘,敢莫识得此剑的来历……”
少女冷“哼”一声,答非所问,又似自言自浯的说道:“这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嘛!好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利害的手段。”
语声中,回过头来对曲玉枫柔声说道:“弟弟,我们走吧……”曲玉枫茫然将头一点。
少女又冲着邢吾非颔首示谢,并道:“晚辈此来虽未达到目的,但对前辈的盛情,却是铭感五内……”
裣衽一礼继道:“晚辈就此拜别,但愿看来后会有期。
曲玉枫亦连忙抱拳当胸,深施一礼。
邢吾非亦赶忙还礼道:“老朽无能,被逼弃信毁诺,实感愧对你们,但愿弥报有日,……我之本意是想挽留两位,在窝居盘桓数日,也让我略进地主之意。
无奈两位去心似箭,刻下容缓,看来老朽这番心意识只有期诸来朝。”
依依之情溢言表,略顿继道:“让老朽来送两位一程亦算略进地主之谊……”
说罢,望着老人和煦一笑,举足跨步,领先走去。
晨雾尽消,旭日高升。
远林近木,在霞光照射下,却显得生气蓬勃,欣欣向荣。邢吾非一直送至十数里外,才与两人依依不舍,珍重告别。
曲玉枫与少女走出好远好远,回望过去,只见邢吾非仍然伫立在晨风中。
满首皓发,随风轻拂,向两人频频挥手。
在这刹那之间,曲玉枫的内心深处,陡然涌出—种,说不出的感慨之情,并觉得邢吾非异常滋爱可亲。
天意施然,他这一念之兴,日后几乎使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深山旷野,罕有人迹,两人不虚惊世骇俗,遂全力施为展垂身形,向前疾驰飞射过去!
真是迅如狡兔,捷逾鹰备!
曲玉枫由于忧心忡忡!
一路行来,脸上一直是满罩愁容,剑眉深锁!
少女冰雪聪明,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事,所以,一路上一直是小心翼翼,软语慰劝。
曲玉枫经过少女不厌其烦的柔语宽慰,心情才逐渐开朗,满脸的愁忧之容亦去之不少,并时露笑意。
少女见状,这才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在辰时左右,两人已走行至昨夜少女坐息疗伤之处。
这时,他们两个,远远的就看到那匹朱色健马,当作途而立,一对圆睛,向两人盯望不瞬,摆尾踢足昂首长嘶,状极欣慰。
少女无限喜悦的笑道:“弟弟,你看我的那匹座马,已康复如初。”
曲玉枫颔首笑道:“看样子像是已经好了……”
少女向他斜视一眼,不知何故?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数十丈的距离,对两人来说,还不是瞬息即至!
那匹朱色健马,亦远远的迎了上来,长大的马首,在少女胸前轻擦不已,嘴里亦发出充满了欣慰之情的低呜!
少女双手环抱马颈轻抚其鬃,这一人一马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良友,真情流露,心犀相通!
曲玉枫默立一旁,含笑不语!
少女见状,这才惊觉自己有点失态,双目一横狠狠的瞪了曲玉枫—眼,翻身上马,抖僵催骑,向前飞跑过去。
曲玉枫被少女这娇羞之态逗得忍俊不止,身形在哈哈!长笑声中,紧蹑马后,走了下去。
行约百丈左右,少女猛然勒僵顿马,迥眸一瞥曲玉枫,接着低声说道:“你……你也上来吧……”
曲玉枫心地纯洁,不涉遐思,闻言毫不考虑的笑着应道:“好的,我上去下……”
“了”字出口,他已飘落在少女的身后,双臂亦本能的一伸,紧紧揽住少女的纤腰,就在这刹那之间。
他只觉得少女周身猛然发出一阵轻轻的颤抖,娇躯亦软弱无力地向他胸怀,畏靠过来!
就在他心哩惊愣之际,少女突然颤语道:“弟弟,你就这样好了,再不许乱动……”
她这短短的—两句话,好像是化费了极大的力气,说完之后,已是娇喘吁吁,曲玉枫以为少女突然不适,遂关切地问道:“蛆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少女的语声较为颤抖的更厉害,低声叱道:“不许问。”
曲玉枫如同是丈二和尚,一时令他摸不着头脑,少女既然不声,他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座下朱红健马,不等少女催客观存在,已自动的向前飞跑过去。
曲玉枫先还不感到什么,渐渐的他被少女身上,所散发的幽香,薰的心旷神遥,周身亦泛起异样感觉!
揽抱在少女纤纤柳腰上的双臂,本能而不由自主的用力,用力,向胸前,紧紧搂抱过来,恨不得两人化为一体!
少女那吁吁的娇喘声,较前更粗更频,颤不成声的说道:“弟弟,你,你……”
你下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曲玉枫的神智被少女身上,所散发出阵阵幽香,薰染的有点慌乱,他将嘴附在少女的耳畔出声说道:“姐蛆,我想你本来的面目,一定很美,你把面具摘掉,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好不好……”
少女毫不加思考说道:“不行……”
曲玉枫万也没有想到,少女会如此干脆的拒绝他的要求,同时语气亦显得僵冷而不柔和!
此时他的心情,就如同—团热火,骤被浇上一盆冷水,灼热的心情,登时冷了下来,神智亦恢复清醒,忖道:“每一个人都有他不愿告人的隐私,而揭发他人的隐私,是一种极不道德而又可卑的行为……”
他思忖至此,内心深处感到极端的愧赧不安,双臂本能的松离少女的纤纤柳腰,慢慢向后撤来!
就在这个时候,少女突然幽幽的说道:“弟弟你心里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不!……”
曲玉枫连忙加以否认。
少女轻轻叹息一声,继又幽幽的说道:“但愿你心是如一,姐姐就放心了……”
“不是蛆姐故意刁难你,而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你心里永远有着我这么一个人,总有一天,会让你如愿以尝,到那个时候,不用你开口,我就会自动展着本来的面目让你看个够。
语声凄惧幽怨而真挚,令曲玉枫深受感动,连忙低声说道:“姐姐,都是我不好,又惹你心里不高兴……”
少女幽幽转叹,道:“你没有错……错就错在……唉……以”语声在这充满了无限忧伤的轻叹中,戛然而止。”
两人相对黯然,各怀心事,沉默无语。
跨睛朱色健马,四蹄齐扬,疾驰如飞,在己时左右,已驰返卧熊崖,坐马一声“唏嘶……”的长鸣。
才将两人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少女无限娇躯的睨视曲玉枫一眼,很快的又将目光移到娇羞下意识的向曲玉枫胸际畏靠过去。
曲玉枫的双臂本来已撤离少女柳腰,现在却极其自然的又将少女纤纤柳腰,紧紧拢抱住,并柔声说道:“姐姐……”
少女轻“嗯”一声,又幽幽的说道:“弟弟,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反而沉默下来!
曲玉枫感到异常奇怪,追问道:“姐姐,你想什么,”
少女未直接答复曲玉枫的问话,却将头轻轻—摇道;“没什么……”
这一来曲玉枫就更感到孤疑,但他没有继续的追问下去,一时之间两个人又沉默下来了。
这时坐马已驰近卧熊崖。
曲玉枫与少女在卧熊崖,草草进过午餐,遂又继续打马上路,驰出卧熊崖约十里左右,少女突然勒马对曲玉枫说道:“弟弟,我们若顺着官道走的话,要多走不少路,至少也需十个时辰左右才能赶到‘古城子’。
我们若由此穿山而过的话,路虽然难走一点,但要近得多,只需七个时辰左右,就可以赶到‘古城子’,我的意思是,为了节省时间,还是走山路的好,弟弟,你看如何?”
曲玉枫笑着答道:“姐姐,我初来新疆,对当地的地理环境,毫无所悉,我没有意见一切都听凭姐姐做主。”
少女微一沉吟,突然说道:“弟弟,你不怕我心谋不轨。”
曲玉枫毫不思考的,笑着答应道:“你对别人也许会,对我嘛,绝对不会存有丝毫歪意……”
少女的反应出乎他之意料!
只见她“唉!”的—声轻叹,幽幽低声说道:“弟弟,你太年轻了,同时,又毫无江湖经验,极易中人阴谋,此后你行事,务必要三思而行,万不可意气用事。”
说罢,调转马头,直向正北方的群山丛中,驰骋过去。
曲玉枫亦催马,跟在少女的身后,走了下去。
而他的脑际,却反复思索少女所说的一番话!
只感其语意深长,一言一语,无不是金玉良言。他默默回想自己的所行所为,的确有很多次是欠缺考虑,而且意气用事。
他思忖至此,心里对少女不由而然的生出无限感激相敬重之情。
马驰如飞,快逾飘风!
在午尽未初时分,两人已置身在万山重岭之中。
烈日当间,酷热难耐!
胯下坐骑,已是吐气如云,汗气蒸腾!
好在两人的坐马,都是千中选一的罕世神驹,虽是汗气蒸腾,却仍然精神奕奕,未露丝毫疲累之像。
少女对这山中的地理情形,好像异常熟悉,纵马飞驰,如履阳关,方向—直指向正北。
一阵潺潺的流水声,远远的传来!
蓦地。
曲玉枫一听心里—喜对前行的少女扬声说道:“姐姐,你听前面有流水的声音,距北地一定不会太远,我想不如赶过去饮饮马让它们落落汗水再走……”
少女将头轻轻—点道:“好吧!”
说罢,即催马循着流水的声音,扑奔过去。
行约一里左右已看到一条仅有三尺来宽的溪流由西往东婉蜒流去,水色碧绿,清澈见底。
曲玉枫见状,只感口干舌焦,刻不容缓遂欢呼一声,飘身下马,直奔溪流走了过去,不问青红皂白,俯身就准备用手捧来饮用。
就在这个时候,少女突然惶声喊道:“弟弟,不要鲁莽这水有问题……”
她好像耽心曲玉枫没听清她所说的话,身形在语声中已快如电制般掠至曲玉枫的身前。
双臂疾伸将曲玉枫的两肩生力按住。
这时曲玉枫的双手距离水面,也不过一二寸左右。
少女的方语及举动,使他感到异常不解,怔怔的向她望着。
少女轻喊一声:“好险呀!……”
接着语气凝重的说道:“弟弟,这条溪流大有蹊跷,如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条溪水之中定然含有蚀石成粉的巨毒。
曲玉枫一听心里一震,目光向溪水打量过去!
然而,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可疑之处?目光略含疑问的又向少女望着!
少女已看出他的心意,遂用手一指溪两流岸,道:“弟弟,你看这溪流的两岸,均为质地异常坚硬的大青石,极不易遭受风雨剥蚀,而其经水浸溢之处,却齐如刃割,并向里深深凹进,就是人工雕凿的话,也不会如此平齐如一。
从这点看来我说水中含有蚀石成粉的巨毒……”
曲玉枫仔细,—看,并顺着溪流向上下游打量过去,果如少女所说,心里既惊奇而害怕!
少女向他觑视一看,继续说道:“再说,清气见底,岂无鱼虾及蛙等浮游其中,从这种情形看着,亦足以证明,这水中确是含有巨毒!”
她边说边顺手折下—段树枝,向水中—插,遂即拔了出来,只见树枝入水部分,离水之后尽成枯粉,飘落一地。
曲玉枫见状,神色大变,连气息都微微发粗。
惊骇之情,尽露无遗。
适才,他对少女所说的话,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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