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剑神报的一一点名:“你们一教一门的首脑人物,必须带在下一同前往,找不到财宝,你知道有何结果,其他的人,可以自行离去。”
几乎一网打尽一教一门的重要负责人,胜利者的面目令人害怕。
“混蛋!要找你们自己去找!”杭教主当然不肯,破口大骂:“本教主还敢前往三叉河镇送死?两处钦差府的走狗正等着要剥我的皮,你这混蛋……”
侧方二十步外一丛修竹下,突然涌出八个人。
“哈哈哈哈……杭教主,不要怕,本府的弟兄,不会剥你的皮,我保证。”
发话狂笑的是要命阎罗,如洪钟远传三里外:“各方的人皆将注意力放在冯家大宅,做梦也没料到财宝会藏在粮仓内,不要怕,我带你们去,如果你信任这个徐小辈,一定会下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取出财宝,在下保证替你除掉钦犯的罪名,说一不二,阁下必须信任我。”
“要命阎罗,你找死……”绝剑怒吼,追电剑出鞘。
蓦地各处啸声此起彼落,芦哨声口哨声此起彼应,呐喊声暴起,人影在绝剑埋伏的人左右后三方涌出,刀光霍霍,剑影飞腾,立即传出金铁交鸣,混战如火如荼展开在草木竹丛中。
“从村落脱身,不可走散。”杭教主大吼,大袖连挥,长剑吐出满天雷电,扑向离魂姹女。
集中全力从一处突围脱身,如果速度够猛够快,通常可以避免全军覆没的厄运,机伶的人脱身不难。武功高明再加上够机警,幸存的机会更高。
光天化日之下,人群混战之中,使用邪术幻术巫术的机会不多,威力也有限,甚至施展不开,会误伤己方的人。
而杭教主所使用的法宝,却是货真价实的毒物,毒雾被袖风一激,随风飞撒威力范围甚广,即使当时不发生作用,也令对手望影心惊。
绝剑仅出来五个人,用意是想激杭教主放胆一比一拚搏,怎知变生不测?后面杀声一起,急于脱身的杭教主突然大举冲出,已来不及各找对手搏杀,乱成一团。
离魂姹女面对猝然的猛攻,反应慢了些,袖风挟毒雾迎面涌到,唯一可做的事是向后飞返,百忙中一剑疾挥,总算及时接住追袭而来的一剑,铮一声暴震,被震得斜飞出丈外,大叫一声与另一人撞及,两人跌成一团。
真像一群发疯的狼,冲入猎物群里。
绝剑和快活一刀退入果林,还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何种变故,他的人为何不听信号便发起攻击,正大感愤怒,但看到前面的树下一位同伴被一个黑衣人一刀砍翻,这才恍然惊觉。
是扬州铁差府的人,双方的人正潮水般涌合在一起,展开有你无我的生死相拼。
一声怒啸,他挥剑扑向一个他认识的人:扬州钦差府地位颇高的鹰爪王王浩,火杂杂的拼上了。
好一场大规模的惨烈大搏杀,尸横遍野满地血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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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伤惨重,人群四散,重伤的人绝望地待救,轻伤的人员逃散自保自救,机伶的人采用游斗术,你追我赶远离致命的斗场。
走不掉的成名人物,为了名头奋力死撑。首脑人物的处境也险恶,必须作困兽之斗忠于职守。
独行狼的地位不高也不低。不必在现场苦撑,但他是贡船地位甚高的押运人,丢掉贡船他要负责,因此不想在情势不利时远离斗场,到了村落的东北角一处荒地,身边已没有其他同伴,孤家寡人落了单。
棋逢敌手,他的对手江湖地位与他相等,所用的刀也旗鼓相当,他的泼风刀与对方的鬼头刀,同样是重型可双手使用的重兵刃。
双方皆大汗澈体,剩余的精力有限,都不能以单手御刀了,完全失去灵巧的刀势,只能你来我往一刀换一刀,所有的精招、绝招、妙招,似乎全都给忘了,与村夫打架好不了多少。
对手是监务署的重要人物,高手中的高手,在扬州众所周知的税丁领班之一,江淮力士宇文勇,铁塔似的身材相当唬人,胆气不足的人,一见面便心胆俱寒矮了一截,哪敢碰那把沉重的鬼头刀。
可以说,两人都是钦差府的名走狗,只不过一向湖广的钦差陈奉效忠,一向扬州的钦差暨禄卖命,双方应该是自己人,一丘之貉,现在却拼死活各为其主,委实令外人大感诧异,百思莫解。
出现在一旁的赵辛和英华,就看得一头雾水。
这两个走狗,应该同仇敌恺并肩站的,怎么反而举刀相向?江淮力士应该帮湖广走狗的,怎会自相残杀?
他俩来晚了些,不知道情势的发展。
他俩认识江淮力士,在上雷塘史家曾经碰头,但不曾交手,在江淮力士众走狗,利用暗器一拥而上时,懒得理会一走了之。
江淮力士却知道,他俩曾经把魔掌丧门和太湖神蛟打伤,知道他俩不好惹,所以用暗器打头阵。
“狗咬狗。”英华走近脱口讶然叫,她认识这两个人:“怎么一回事?”
她这一叫,叫掉了独行狼的命。
两走狗都以为对方来了同伴,其实都没有看清突然出现的人影,不约而同行全力一击,当一声大震,双刀交接火星飞溅。
江淮力士斜退八尺,马步一虚,以刀柱地屈右膝跪倒,真力将竭。
独行狼后退了两步,一声厉吼,踉跄冲上双手抢刀,来一记力劈华山。
“不许行凶!”赵辛沉声大喝:“你们……”
刀势升至顶点,就在下劈的刹那间,喝声传到,刀势被喝声所影响,略一停顿。
江淮力士抓住这一刹那停顿的机会,扭身升刀猛地前仆、递出,倾余力作生死的最后一搏。
刀刺入独行狼的小腹,江淮力士也仆倒在地。
泼风刀疾下,砍落江淮力士的左琵琶骨,肉裂骨开,刀卡在琵琶骨上。
“哇……”独行狼重重地倒下,压在江淮力士身上,挣扎着向侧滚落。
赵辛抢到,看到独行狼的伤口,摇摇头叹息一声,放弃抢救的念头;鬼头刀造成的创口太大,内脏已从创口挤出,鲜血泉涌,已无能为力了。
拔出泼风刀,他解江淮力士的腰巾撕开,把力士百囊中一瓶金创药,全敷在伤口上,熟练地裹粽子一样裹伤。
好在背部的肌肉较少,血流量不大,一瓶金创药足以派用场,他只能作紧急的抢救处理。
彼此并无私人仇恨,不能见死不救。
江淮力士神智是清醒的,看清是他,起初惊得心胆俱寒,最后心中一宽,不再害怕。
“碰你的运气吧!希望你的同伴来救你。”赵辛一面用腰带拭掉手上的血迹一面说:“我不能带你走,以免碰上你的人发生误会。”
“你……你为何救……我?”江淮力士坐在地上,气色甚差。
“你们把所有的人都看成仇敌,在下却没把你们当敌人看。”
赵辛说:“冤有头债有主,江湖朋友应该具有这种豪情,遵守这种江湖规矩和看法,你如果对我造成伤害,我不会救你的。”
“我欠你一份情。”
“不要放在心上。奇怪,你怎反和湖广的人互相残杀?这里发生了什么异常的变故?”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各方人马皆以捉机教主为目标,在这里分头埋伏守候,突然争先抢出,立即陷入混战;我们首先与绝剑的人接触,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岂知混乱搏杀中,湖广的人竟然毫无预警地,将攻击的矛头指向我们,像是战场上突然拔刀相向,咱们骤不及防损失惨重。你要小心。”
“我要小心什么?”
“小心绝剑那些人。他们与湖广的勾结,明里为敌,为搜寻贡船互相仇视,暗中勾结互通消息,必要时便采取联手行动合而为一;我们这次上了大当,事先竟然没看出任何徵兆,后悔已来不及了。”
“你们其实也在打吞没贡船的主意,甚至可能真的勾结一教一门转手劫取贡船呢!”
“这……财宝亿万谁不眼红呀?想吞没也是人之常情,至于勾结一教一门的事,那是有心人故意放出的嫁祸毒计;湖广贡船过境,我们还派人防范意外。警戒远派至邵伯镇高邮,我们对得起湖广来的人。你们是来猎赏的人吗?贵姓大名可否见示?”
“鬼见愁赵。”赵辛举步离去。
“真……是你?”江淮力士大惊失色。
“没错。”
“老天爷,长上幸而料中。”
长上,指要命阎罗。
要命阎罗是曾经接获正德喜钱,知道鬼见愁赵光临扬州的人,事后并不敢张扬,但心腹爪牙仍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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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落不是三叉河镇,村西偏南两三里,才是三叉河镇,杭教主弄错了;站在村西,透过树梢,可以看到三叉河镇的楼房屋顶,步行片刻可到。
救死扶伤的善后事宜分头进行,重伤的人在镇上落脚医治,能走动的皆乘船南下,以免落入对头手中。
扬州钦差府的走狗,可以在镇中公然走动,徵调民船民夫,将死伤的人运往府城。
消息传出,扬州铁差府的走狗受伤三分之一,同时放出风声,出重赏擒捕或搏杀绝剑那群江湖牛鬼蛇神。
要命阎罗仅受到轻伤,气愤填膺,走狗们誓为同伴报仇,把湖广钦差府的爪牙,作为狙杀的首要目标。
他们不便公然向湖广铁差府的人大张挞伐,转而采取私下报复的手段。
河仓码头受到严密封锁,三十二座粮仓皆由治安人员看守,掌起灯笼火把,徵调百余名民工,开始搬出第十人座粮仓内的粮袋。
要命阎罗亲自带了心腹爪牙监督,眼巴巴财包箱现形。
仓门窄小,不可能让搬粮袋的人涌入。
初更已尽,搬出两三千袋漕粮,依然没有发现箱影,等得人人焦躁,要命阎罗更是暴跳如雷。
显然杭教主的口供靠不住,皇贡财物不在第十八座粮仓内。
一定藏在某一座粮仓内,在生死胁迫下,听招的口供应该可靠的,杭教主该知道口供不实的结果。
走狗们不死心,在搬第十八座粮食失败后,开始搬第十九座粮仓,不许徵来的民工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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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仓在镇边缘,附近只有几条小巷,与街道有一段距离,与商业码头也不相连。河仓一带戒备森严,钦差府的走狗封锁了出入道路,灯火通明,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但不相关的镇民懒得理会,走狗们的平时凶残嘴脸,市民们司空见惯,只要事故不牵到自己,谁也不想沾惹,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因此,河仓的骚动,镇民漠不关心,甚至码头的夜市,也一如往常不受影响。
当然也呈现一些紧张气氛,因为镇上出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鬼祟祟活动,而且都携有凶器。
其实,以往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更多,实在不需要紧张害怕的。
镇郊的房舍,通常天一黑就家家关门闭户,行人渐稀,近来更是天没黑就罕见有走动了。
镇南郊巷尾的几家民宅,灯火全无冷冷清清。
这一带十之八九是靠劳力养活家小的居民,被看成贫民区,任何时候,也不会引人注意的。
最外侧的瓦屋后进,门窗紧闭,灯火不至于外泄,里面的内厅和外室,却是灯火通明。
镇外的决战,各方人马死伤过半,目下除了地主扬州钦差府的人,在镇北忙碌之外,其他各方牛鬼蛇神,几乎销声匿迹。有能力的人远走避风头,走不动的只好留下找地方藏匿,像受伤的野兽一样,藏在隐秘处舔伤口。
浊世威龙父女走不了,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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