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也就当做没听到。
那个盒子一直放在神殿,要回东边去,临走我去问辉月盒子的事,他解释说,只有兽族一脉最纯正的血统,才可能打开盒
子。我就笑。
一切象做梦一样。行云来了,脸皮薄又想见辉月又别扭,和他闹,打碎了琉璃盏。沾血的手无意摸到了那个盒子上。
盒子开了,里面有把剑。
双盈。
真的很凄凉,所有的目光,一夜之间全变了样。只有行云还是一样的,看也是原来的那样看,说也还是原来那样的说。
後来奔雷来把我带回东边去。
那把剑就跟著我,威力强横扫荡一方。
心里很迷惘,我明明是人,爲什麽这妖剑却跟著我?
爲什麽所有人的眼睛,都和从前不同了?
我明明还是我
後来,奔雷成了上将军,我成了三殿之一。
登殿的那天,行云来庆贺我,辉月则一直象是有心事晚上辉月叫我去。
我只记得累,好累,比背杨行云走路累多了。其他的,什麽也记不得。
但是从那天起,看辉月的时候,眼睛就移不开。他的眉眼好象一夜之间变得魅惑离人神魂一样,望住他的时候只会痴痴傻
傻
打起架来,星华,奔雷,我,势均力敌,棋逢对手,上界再找不出可以与我们抗衡的人。
但是辉月一个最微不足道的眼神,就立刻让我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辉月却变得极冷淡,再不肯让我近他一步之地。
什麽话都说得通透明白,只是不肯再接近。
莫名的伤心,痛苦难当。
杨行云冷眼看著,笑得凉薄,笑得伤痛,说,我丢下的债,你再来背,真是一笔乱帐。辉月不是好惹的,你趁早醒早好。
奈何噩梦难醒。
不知道是梦还是幻想的那些旧事。
在脑子里象走马灯似的,瞬息万变,五光十色。
杨公子托著我的下巴,把一杯酒送到嘴边来:“喝了。”
我垂下眼睑。
紫色的酒。
“爲什麽?”
他挑挑眉:“喝了再说。”
我推开他手,摇了摇头:“我不喝,你别拐弯子,要怎麽样直说。”
他嘿嘿一笑,一股子寒意在眉心直露出来:“我要什麽?我还能要什麽?我现在也没什麽想要。”
他笑得冷,我坐在那里愣愣地看。
“我想要我父亲还活著,我想要这道剑伤这个烙印去掉。我只想做无忧无虑的孔雀公子。”他咬咬牙:“可惜我父亲死了
几百年,这个烙印永远去不了,翎羽爲了救你这混蛋被我父亲亲手给拔了。我现在什麽也不是,什麽也没有,你说我要什
麽?你说我还想要什麽?”
我睁大眼,看著他面色雪一样的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你能还我什麽?你知道鸟被拔掉最深的一根翎羽的时候是怎麽样的痛?你知道看著自己的父亲就在眼前被人杀了,是什
麽样的痛?他是不好,可他是我父亲,是我父亲!你就在我面前一剑刺死了他!你爲什麽不一起杀了我?嗯?爲什麽
不一起杀了我?”他捏住我的下巴,很重,痛得象是要被他捏碎了一样。
“你说”我困难的说:“你说要我怎麽样,我都依你。”
“喝了。”他把酒杯递到唇边:“我要你把这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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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他把酒杯递到唇边:“我要你把这喝了。”
我看看他,再看看那杯酒。
酒的味道实在好,甘香浓冽。我放下杯子,还记得跟行云说:“等小空醒了一定肚饿。”
他冷冷一笑:“凤林饿不著他。”
被他拖起来向外走。
明明身不心己,可是一点儿也不害怕。
一路上幽暗昏然,不知道走了多远,腿突然没来由的软,脚绊了一下,身子向前直仆了下去。杨行云回过头来看我,居高
临下,眼中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的影子。
身下是茂密的长草,把整个人都淹没了。
他叹了一声气,说话的声音低,实在听不清说了什麽。
眼前一黑,他的唇落了下来。
极尽缠绵温存的吻。
清风一缕,吹在脸上凉凉的。
我以爲自己会失去意识,可是仍然神智清楚。他终于放开的时候,我急促喘著气,他似乎也明白我在想什麽,在耳边热热
的低低的说了句:“我没有再加药你得给我醒著,把以前都想起来,把现在都看清楚。”
“看著现在,把以前想起来!”他恨恨不已的说这话,扯开我的衣服,象是泄愤,也象是报仇一样的,布帛裂开的声响一
声一声的,风吹过赤裸的身体,我却不觉得凉。
很热,哪里都热。
他的指尖却是凉的,在我的唇上来回的划动,痒,象是一直痒到心里面。身子不自觉的蜷起,夹著腿。他哧地笑了一声,
指尖竟然就这样
他的手指上还有淡淡的酒味,微凉清香,无所不至。没有办法合拢嘴唇,口水濡湿了他的手指和自己的唇角,一直沾湿了
下颔,那一种黏滞涩稠的情色味道,浓浓的在夜里散了开去。
脸烫得很,眼睛紧紧阖了起来。
忽然眼皮上一凉,软而湿润,他的唇然後是滑腻的香软,他竟然反反复复的,以舌尖描摹著眼眶的凹凸,痒得很,凉
也热,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在黑暗中,可是他那一副珠唇玉齿,茶楼初见时美丽的背影,清清楚楚在心里眼前。
谁欠谁还,谁知谁见。
“睁开眼。”他声音极低,可是一字一字象珠迸玉溅,异常的清晰。
身子越来越热,热得象是要烧起来,变成水,变成火,变成烟我轻轻张开了嘴喘息,眼睛仍然是闭著。
刚才依稀看到,月色是昏黄的。现在虽然不看,却觉得四周一定有那微晕的,暗香的月光浮动。
行云整个人覆了上来。
我呻吟著,在他的面前,无助而迷乱。
他的身体象玉器一样细腻,也象玉器一样的凉。
虽然我这样的热,他还是凉,好象这热度一点儿不能传给他。
感觉到他在吻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细细密密,缠缠绵绵。
“睁开眼”他气息轻轻扑在肌肤上,我只觉得凉。
不知道是因爲我太热,还是因爲他真的是冰冰凉的。
“给我全部都给我”他的声音象是很压抑,又象是很歇斯底里,急切的爱抚,伴著细碎的话语:“你这个骗子
把什麽都破坏了,可是转个身却忘了一切。我不许你忘,给我想起来,全部都想起来。爲了你我什麽都没了,你怎麽能
忘了我?你怎麽能”
你怎麽能?
忘了我?
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想不起来。
我爲什麽忘了
究竟是谁忘了?飞天是谁?我是谁?这个清香的冰凉的玉人又是谁?
以爲自己已经离开了飞天的生活,可是现在却迷惘。
究竟谁是谁?
他身上的衣裳滑脱了去,丝绸流淌过肌肤,滑得让我叹息。
手指握住火热的部分,凉且软,我战栗起来。他的身体贴著我的,肌肤的温度,不知道是我慰热了他,还是他冰凉了我,
眼睛张了开来,因爲巨大的快感而圆睁著,月亮的形状仿佛改变了,花香气压过来,没法儿思考
象潮水一样汹涌的欲望。
他的腿圈在腰上,微微用力把我翻在了上方,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说不出的清豔与浓愁。
“行云”
他眼角有亮的水滴。
身体热得不能自已,我低下头去吮他的泪。
“把欠我的都还我”他声音细弱,向我敞开身体。
我脑子里轰然一声,什麽都没法儿再想。
我亲吻他线条极美的锁骨,优雅的颈与肩,揉搓那花苞似小巧粉色的乳尖,在月光下,沾著暧昧的水渍,湿润的绽开。他
一直抱著我,指尖扣进了我的肌肤里,我只觉得痛。
心里有巨大的痛苦。
看到那个触目惊心的,鲜明的烙印,在月光下张牙舞爪,象是要跳起来咬人一口。
说不出来的痛,我咬著那个印,听他痛苦出声。
我们纠缠著,分尝对方的痛。
我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痛苦的弓起了身子,战栗如风中一叶。
“全部都还我”他咬著牙,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美丽的紧闭的眼不停流泪:“全部都还给我那个,那个会保护
我的飞天,那个爲我打架的飞天那个伤害我的飞天,那个遗忘我的飞天全部还我”
我难耐的动作,没法儿控制蠢动。
他的泪,吻去了还有,再吻也还再有。
我象是著了迷一样,一直一直,在吮他的泪。
是苦的,有淡淡的咸。
他痛苦也甜美的呻吟的声音,指尖深深陷进我的背。
血的鲜甜,热汗的潮湿,草汁的青涩密密的月光的衾,把我们裹在里面。
我们在长草中纠缠,挺进与包容,退却与挽顾,绽开和枯萎,极痛和快乐。
象是并根生长的藤蔓。
我找不到自己,只有怀中这个人是真实的。
他呼吸的清香盈满身周。
热潮一波一波,最後,我退出他的身体,把他紧紧的抱著。
“飞天,”他声音很轻:“别放开我。”
我深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清明平和过,答应了一声。
“好。”
不知道痴迷的爱是救赎还是毁灭。
抱著行云进进出出,沐浴,上药,更衣,端水递茶的时候,我在这麽迷迷糊糊的想。
他很累,连皱眉的动作都是有气无力。沐浴过後的身体散发著清新微热的潮意,刚一沾到床褥就沈沈入睡。
我没走开,也没倒头睡一觉。回凤林那儿去看看一样在睡的小空,折回来继续守著行云。
他的背上有粉红色的痂。象是剐去了长长一道,留下无法消磨掉的伤痕。
好象羽族人的翎羽,就是要长在这里的手象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抚上去,在那道伤痕上慢慢摸索。
很疼吧
被剐去血肉的感觉一定很疼
我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半夜里惊醒,行云睡足了半夜,养足精神把我直接拖到了床上。
我不是很介意他动作粗暴,只是他如果能改改咬人的习惯,我想我也会学著去习惯并试著去享受这种行爲。
但是
但是这个
万事不怕,‘但是’二字一出,准没好儿。
但是就出在行云很投入,我也很投入,两个人并成一个的时候,忽然一阵很细碎飞快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明明听到
了,我相信行云也不会没听到,可是这种时候怎麽可能悬崖勒马半途刹车?
门被砰一声推开,行云和我的动作都僵了。
小空大张著眼站在门口,赤著脚散著发,眼睛瞪得要掉出来。
凤林紧随而至,我後来想想自己的反应实在是迅捷,拉过东西遮住两个人都没穿衣服的身体。
我看著小空,小空也看著我。
凤林一脸被打败的表情,看我们的时候是恨铁不成钢,看小空的时候则是爱怜横溢。
小空一声不响,小脸雪白,愣了几秒锺转头就跑!
凤林狠狠剜我们一眼,跟著也追了出去。
我心里觉得不太妙,想抓著衣服跟著去,抓呀抓的抓不动,回头一看衣服的另一头握在行云手里,他正笑笑的看著我。
这个这个花孔雀!
我怀疑他根本不知道害臊二字怎麽写!~
脸涨得通红,刚才是恼羞,现在就成怒了。
“喂,松开!”我小声吼。
“去干嘛?”他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干脆翻个身把衣服压在了身下:“有凤林在,你不用去。”
我拽我拽,拽不动!
“省省吧,他没事儿。凤林心眼毒得很,就想著让那个小孩子疏远你。”行云抛个媚眼,吓得我浑身一哆嗦:“要不然这
麽多房舍,他这麽小的孩子怎麽知道往这儿跑?凤林在後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