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人是谁?
他的身形隐在黑暗中,外面是沉沉的夜景,花园里只有零星的路灯,不足以照亮病房。
夏暮探了探身,想看清那个人。
她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是谁
是谁来看她了
☆、他玩腻你了2
(337)他玩腻你了2
是谁来看她了
视线落在来人身上,高大强壮的身形,强子渐渐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看着夏暮,礼貌道:“夏小姐,你醒了。”
“怎么是你”
夏暮的心感到莫名的空寂,语气里也多少有些失落。
她勉强坐起身,望了眼一旁的点滴。
液体还有一半,缓慢的令她心烦。
强子微微颔首,恭敬的说:“夏小姐,您的病,似乎已经好了很多。”
夏暮垂下眼,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她其实很想问问,风见锦呢,那天之后,他为什么不来看她。
是有事很忙,还是怎样
强子似乎并不着急完成任务,他走到墙边将病房的灯打开,或许是光太强,夏暮禁不住闭上了眼,她身形颤了颤,靠在了墙上。
夏暮的面色苍白而瘦削,长发柔顺的垂在肩头,即使生了病,却还是那样美丽动人。
只不过,那双瞳眸,依旧清澈却不见魂灵。
夏暮的落寞让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怜惜,强子不常接触女人,一直在风见锦手下做事,他早就习惯了对人冷漠疏远。
而现在,他却有些担心,不知说出接下来的话,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难怪华子把任务推给了他,恐怕,他也是不忍心上来告诉她吧。
女子似乎猜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对强子笑笑,温和的说:“你来有什么事?”
“呃”
强子多少有些迟疑,他不敢面对夏暮那双眼,索性望着地板。
犹疑着说:“是这样的,夏小姐你的物品都在桌上这个包里,以后”
夏暮望着那包“行李”发着呆,她突然明白过来,脸上浮起一抹凄然的笑。
强子顿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以后,不必再出现在蓝山庄园了,对不对?”她沙哑着开口,脸上带着笑,却看起来比哭还要忧伤。
☆、他玩腻你了3
(338)他玩腻你了3
强子怔在那里,他有些尴尬的咳了声,他知道,没了锦少,夏暮以后的路会走的更加艰辛。
只是,出于那些不能言说的原因,她必须离开锦少。
强子望着地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而夏暮,则平静的靠着墙壁,她看着一点点滴落的液体,淡淡的说:“能告诉我原因吗?”
原因
强子即使知道,他也不能说。
他想起口袋里的支票,忙掏出来,放到了桌上,“这个是锦少给你的,足够你用了。”
夏暮瞟了眼支票上的那串数字,足有八个零。
“这算是什么意思”
她喃喃自语道。
“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强子突然想起锦少要转告她的话,他皱了皱眉,带着无奈的语气说:“他说,对于你,他已经玩腻了。”
玩腻了
夏暮怔在那里,这不像是风见锦会说的话,而且,他怎会对自己这样残忍?
“锦少就是这样说的。所以,夏小姐,我想你应该为自己好好做个打算。”
“哦。”
她淡淡的应着,却有一阵恍惚,什么叫为自己做个打算,她能有什么打算,复仇就是她唯一的打算了吧。
即使被锦抛弃了,她唯一不能放弃的,就是复仇
强子干咳了声,之前预演好的好多话竟然一句都没说出口。
按照锦少的指示,他应该语气强硬态度阴冷些。
唯有这样,才能让她死心吧。
他有些着急的挠挠头,怎么办,该怎样扭转自己的形象与语气,让所说的话带着残忍绝情的味道
“咳,夏小姐,我想你应该有些自知之明,我们锦少,你是配不上的,毕竟”
话说着说着,强子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她有一阵微微的失神,继而抬起头来,带着浅淡的笑意,“谢谢你的提醒,你走吧。叫他放心,不会再去烦他的。”
☆、他玩腻你了4
(339)他玩腻你了4
强子又忍不住地咳了声,他盯着地板,机械的说:“夏小姐,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完,抬了抬脚要走。
“等一下。”
夏暮喊住他,声音清雅,一点都没有被抛弃该有的情绪。
“什么事?”
夏暮笑笑,指了指灯,“麻烦帮我关掉,谢谢。”
强子木木的点点头,关掉了病房的灯。
房间里又重归了黑暗,夏暮的眼在黑暗里闪闪的,幽黑澄澈。
强子关了门出去,将医院楼道里的喧嚣隔绝开来,夏暮静静的躺了下来,闭上眼,鼻头一阵酸涩。
作为一个被抛弃的人,她是该难受一阵子吧。
她自嘲的笑笑,风见锦为什么要赶她走,甚至连面都不肯见一下,虽然这两天她有过这样的预感,可当真要面对上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好歹,也该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啊
一句玩腻了,就结束了么。
尤其是在这样寂寥的夜里,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是多么艰难。
医院本就是个吵闹的世界,可她,却仿佛是存在与另一维世界般,与他们平行着,冷眼看着那些人的喜怒哀乐。
而自己呢,却像是被禁锢在一个冰冷的空间里。
有的,只是凉凉的风。
窗子被开的圆敞敞的,不时灌入冷冽的夜风。
夏暮将身体埋进被子里,汲取些微的温暖。现在,能温暖她的人,只有自己了吧。
如同在水流湍急的河里逆行,水藻勾住了她的双脚,让她随时有被水流吞噬的危险。
她只感到那名叫悲伤的水藻,正一点点缠着自己,将她的身体禁锢在繁复的水藻中,一点点向上攀爬,直到
缠住了脖子,直到
失去了呼吸。
有人说,人在生病时最为脆弱。
夏暮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能体会到她这样的心情,她只觉得,自己一直隐藏起来的悲伤,竟然也能在这样的夜里肆意开来。
☆、他玩腻你了5
(340)他玩腻你了5
没了困意,也睡不着,她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穆雨旋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还有件事更令她担心,如果
她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会暴露的。穆雨旋现在对她没有戒心,可一旦穆承恩和白秀珍那边出了问题,自然医生也会怀疑他们的饮食出了问题的吧。
她想想自己手头的资料,不是那么多,担心不足以搞垮穆氏珠宝,更何况,她对公司经营这方面得研究也不算深入,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的。
所以,她现在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夏暮咬着唇,想起已经有好多天没有给那边寄钱了,心里难免有些自责。
不知道那个人的状况如何了,每次她都尽量不寄太多钱,以免让那个人担心,可,到处是要花钱的地方,她担心他们会坚持不下去
哎。
总是很心烦。
手背突然传来阵阵刺痛,借着夜色,夏暮望向吊瓶。
里面空荡荡的,似乎已经没了液体。
夏暮忙低头看手背,却发现一道红色的水流顺着针眼往吊瓶里流!
登时,她惊怔的坐起身。
忙打开床边的灯,赫然发现血液已经流出好多好多!
“唔。”她皱了皱眉,手背是钻心的痛。
“医生!护士!”她大叫,却听不到有谁来回应她!
夏暮忙拍拍手背,将手垂了下去,让血液顺着针眼往回流,这并非易事,费了好大得劲,血液才一点点流了回去。
她咬咬牙,用不大方便的右手拔掉了针!
瞬间,血液流了出来,模糊了手背。
她用床边的棉球按住手背,即使这样,还是有不少血流出来,沾染了床单,右手的绷带上也沾了好多血。
额头上溢出层层虚汗,她望着房门,哑声喊:“护士小姐!”
可外面却是一阵喧闹,似乎有病人家属在跟院方争吵,恐怕她再怎么喊,也不会有人听得到吧。
夏暮叹了口气,手紧紧按着不断涌出血液的手背。
☆、他玩腻你了6
(341)他玩腻你了6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手背上的血液渐渐干了,低头一看,血液早已凝固成黑红的色彩。
输液器的软管里还残留一些血液,有不少滴到了地上,开出一朵朵猩红的小花。
床单上,被罩上,都是血液的痕迹。
夏暮眼皮动了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望着血迹发呆,空气里是凉凉的风。
直到过了很久,护士敲门进来了。
她看到夏暮呆坐在那里,又看到那些血迹,不由的担心道:“怎么流这么多血,液体输完了为何不按警铃?”
“忘记了。”
“哎,”护士用棉球擦擦夏暮的手背,边擦边说:“刚刚外面一个死者的家属过来闹事,把我们主治医生围住打了一顿,你说,这世道,治不好人竟然也要挨打。”
“医疗事故?”
“不是的,那人本身得的就是绝症,因为吃饭咳嗽了,身体免疫力就低下,肺给咳炸了,流了一肚子血抢救不过来去世了。”
“呼,真可怜。”
夏暮鼻头酸酸,她现在听不得一些关于死亡的消息,总是会感到难过。
护士将一切处理好,自责的对夏暮说:“没过来给你拔针,抱歉了。”
“没关系的。”
夏暮躺了下去,故作悠闲的说:“我命贱,流点血对我来说没什么的。”
“瞎说。”护士责备的看她,走到窗前将窗户关小,为她拉上了窗帘。
“好了,你休息吧。有什么事记得按警铃,你喊我是听不到得。”
“恩,知道了。”
她认真的应和。眼睛澄澈幽静,只是,少了份魂灵。
护士柔和的笑笑,为她关了门。
房间里又重归了寂静,门外,护士莫名的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夏暮总是忍不住想要关心她。
或许是因为她一个人的缘故,看起来那么需要关心,却装作很坚强。
☆、他玩腻你了7
(342)他玩腻你了7
强子回到蓝山庄园后立刻就到风见锦那里,他原本以为他会在卧室,没想到卧室却没人。
华子找到了他,沉着脸带他去了山下的琉璃屋。
“你怎么去这久?”
“废话。”强子推了华子一下,“这种事要我来做,你可真黑心。”
华子坏笑了两声,问:“那她呢,哭没哭?”
“”强子沉吟了会,闷闷地说:“没哭。很奇怪,我很好奇,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没有发飙?没有吵着要见锦少?”
“没有,都没有。”
“那这说明她对锦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华子肯定的说,眼见着琉璃屋就要到了,他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这样的女人,早就该抛弃了。”
强子感到一阵奇怪,“可,我看她那神情,不像是对锦少真的没感情,总觉得她一直在隐忍,呵,估计是有点故作坚强吧。”
“喂,我可提前告诉你,锦少的情绪并不好,你悠着点。”
“”
强子望了望眼前的琉璃小屋,小声问华子,“你说,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