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瑾依言站起身,也不再多说什么。
凤墨轩又将他打量了一遍,临走时道:“等七弟醒了,告诉他今天朕来过,希望他的身子能好转些,你可千万不要收了钱不办事,等你走了,朕会派太医来给七弟诊脉,若是发现那蛊毒真的解了,你可不要怪朕手下不留情。”
漓瑾恭声应了,不过低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狡诈和不屑,墨儴身上的蛊毒早就被他给解了,而且还相应的做了掩饰,就凭太医院的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老东西门,怎么可能诊断得出来,要不然他也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凤墨轩满意的离开,心下一下子畅快起来,七弟这边的事终于得意解决,现下就只剩下将军府那边,凰权国的三皇子近日也该动身了,尚书府那班老东西等着朕好好将你们收拾一番。
等凤墨轩带着人完全离开后,躺在床上的凤墨儴慢慢睁开了眼,他并没有立刻走起身,而是目光平静幽深的看着某处,漓瑾一看见他这模样心下就有些发憷。
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墨儴,你不会现在对你这个所谓的兄长还抱有希望吧?”
凤墨儴坐起身,嘴角勾起一股凉薄的笑意,“怎么可能?对于他们我早在那一年心就死了。”
漓瑾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刚刚宰了皇上四箱黄金,不过等我出京的时候估计会碰上点麻烦,我要离开的那一天你得将冷一他们拍出来保护我回去,我自己倒是不怕,可我毕竟带着团子,怕自己一时被困住保护不了团子。”而且团子要是受伤了,他估计会被姐姐和姐夫追杀!
凤墨儴点了点头,突然凉凉的交代道:“我派他们出去保护你们可以,但你到时候下药放毒的时候可别将他们也放倒了。”
漓瑾笑眯眯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凤墨儴不说话,只希望到时候真是这样就好了,以前好像也发生过类似这种情况,不过原因却是不大一样。
——
沈悠的屋子内堆着好几个人,沈悠有些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景王殿下,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呆在小人的屋里了。”
凤墨曦撇了撇嘴,“只要她将我的衣服洗干净晒干我就立马回去。”
月殇一双冰蓝色的双眼冷冷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我不会。”
凤墨曦脸上一副你骗小孩吧的表情,“本王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不会洗衣服的女人,你这纯粹是找借口,泼了本王一身脏水本王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如今只要你将衣服洗好你竟也不愿,你这女人,实在是太不识好歹。”
月殇闭上眼睛,靠在床柱上,不再理他。
沈悠摸着下巴看着凤墨曦,凤墨曦从换好衣服开始就一直在跟月殇答话,不过直到现在月殇一共回了不到十句话,沈悠再看凤墨曦的表情,心想凤墨曦不会是看上月殇了吧,他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糯米团子趴在床上男人的身边,奶声奶气道:“大哥哥,你说话太大声了,会打扰伤者休息的,还有师父跟团子说过,如果一个男人总是想着找那女人说话,那就是说明这么男人喜欢她,想要和她玩亲亲。”
沈悠一听“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凤墨曦一听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王怎么可能会喜欢连衣服都不会洗的女人。”不过他的俊脸却渐渐的红了起来。
沈悠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风流成性的凤墨曦竟然也会脸红,他不会真对月殇动了心思吧。
月殇突然睁开眼,冷冷的看向凤墨曦,警告道:“我劝你最好别来招惹我,你招惹不起。”
沈悠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她现在对月殇的一切还不知,不过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简单,而且少九也说过她会武功,只不过目前不知被什么给压制了,不然也不会沦落到人贩子的手中。
凤墨曦愣了下,转而又大叫起来,“本王才不会看上你这个女人,奉劝你别想多了。”
月殇不置可否,“这样最好。”
凤墨曦哼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只是不再开口说话却也不离开。
糯米团子突然出声道:“漂亮哥哥刚刚手指好像动了下,睫毛也动了,团子瞧见了。”
沈悠一听立马从凳子上站起身走到床边,小尾巴也赶紧走到床边,紧张关切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沈悠看在眼里,想着一开始这个孩子就对这个男人特别在意,她转头疑惑的看向月殇,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解答。
月殇像是看出她要问什么,淡淡答道:“这孩子有时候被打这个男人都会帮忙护着,只不过他护得越厉害打的人下的手也会越狠,明明自己就很难保住,还偏要强逞,愚蠢!”
小尾巴突然从床边转过头瞪向月殇,张了张嘴开口说了至今为止的第二句话,“不许你这样说哥哥。”
月殇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又将眼睛闭上了。
沈悠微囧,虽然月殇说的是事实,可毕竟这孩子只有十岁,这样说未免有些苛刻,她安慰的拍了拍小尾巴的脑袋。
这时,躺在床上的男子终于慢慢睁开眼睛,男人闭上眼睛的模样已经很是好看,可将眼睛一睁开,便显得更加艳丽夺目,男人的眼睛很好看,眼尾微微上扬,眼睛是浅浅的棕色,他有些迷茫的看着一个地方。
小尾巴扒在床头抓住他的手,小声的喊道:“樊逸哥哥。”
男人听到声音后,眼里终于渐渐有了焦距,他缓缓转头看向小尾巴,想要张口问些什么可由于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竟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六十章 同榻而眠
当晚沈悠去主屋的时候心里极度矛盾和别扭,她站在门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伸手将门一把推开。
凤墨儴坐在桌前看书,此时见她进门,笑道:“你来了。”
沈悠在心里使劲儿鄙视自己,看人家多淡定,你紧张个毛线,她绝不承认自己在来之前稍微心里邪恶了下。
沈悠没有发现的是此时凤墨儴握着书册的手紧了紧,书页微微晃动了下。
“你如果困的话就现在就到里间上床睡觉吧,可洗澡了?”凤墨儴竟可能让自己还像平日一样说话。
沈悠原本经过刚刚的心理暗示已经稍稍冷静下来,此时听到凤墨儴的问话小脸腾的又涨红了,她在来之前将自己上上下下全都洗涮了一遍,还神经质的仔细闻了闻,发现没有异味才放下心来,她红着脸点了点头,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凤墨儴此时终于松懈下来,轻轻出了口气,耳朵尖染上了淡淡的红云,他听见从里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知晓她现在已经脱了外衣躲被窝里了,他的心口蓦地一热,感觉嗓子有点干,一股邪火突的冒了上来,他无奈的将书册放下,伸手揉了揉额角,自己有些失笑,自己竟然也有如此焦虑、紧张夹杂着期待的时候。
他在外静坐了小片刻,喝了杯冷茶才站起身向里间走去,沈悠只在被窝里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和饱满的额头,竖着耳朵紧张的听着外间的动静,此时听到响动,心口不禁砰砰直跳,然后一翻身,将眼睛紧紧闭上,装睡!她打定注意待会儿不管凤墨儴怎样喊她她都不会将眼睛睁开,这是在是太难为情了!
凤墨儴看着卷着被子窝在里头装睡的沈悠,嘴角牵起一抹笑意,他走上前将外衣脱掉,床榻蓦地一沉,沈悠的睫毛禁不住颤了颤,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你一个人将被子全卷了,这是要让我睡外面的吗?”凤墨儴突然俯下身在沈悠耳边说道。
凤墨儴的气息仿佛透过被子传递到她的耳边,沈悠睫毛一颤,再也装不下去,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羞恼万分的看着凤墨儴,他绝对是故意的,就不能多准备一条被子,端王府还没穷得连王爷盖的被子都没了,不过她还是将身上的被子往凤墨儴那边去了去。
凤墨儴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起来,在沈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倾身过去将她连同被子一把抱住,将额头于她相贴,四目相对,沈悠一抬眸便望进凤墨儴深邃的瞳眸里,她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结结巴巴的问答:“你你做什么?”
凤墨儴轻轻一笑,声音里仿佛有着蛊惑,说话时的气息扑面而来,“只是抱抱你而已,你如果觉得吃亏的话,也可以抱抱我。”
沈悠的神情还是有些恍惚,呆愣愣的看着凤墨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后来她才反应过来,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吃亏有木有!
凤墨儴轻笑一声,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一把拉开被子,两人都躺了下来,只不过沈悠始终被他抱在怀里,“睡觉吧。”
沈悠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上覆上了一只温暖的大手,大手轻轻的揉着,沈悠楞了下,轻轻“嗯”了声便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两人相拥好眠直到天亮。
——
男人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才终于可以下床,也渐渐可以开口说话,在此期间,他从小尾巴的口中得知了是沈悠将他们都给买回来了。对此,他心下是极其感激的,不过他每日的话却是极好,时常能一个人静静的坐上半天,没人能猜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沈悠对于此,只有一个评价,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男人名叫樊逸,是小尾巴在男人醒来的那一刻叫出来的,而沈悠他们也因此从男人口中得知了小尾巴的名字,当沈悠听到他的名字时,惊诧的张大了嘴,然后不可遏制的笑出了声,想来小尾巴一开始不愿意告诉她名字想来也有这么原因在内,他的名字很可爱不过就是每个人一听到首先想到的是女孩儿,他叫做筱唯。
对于外,凤墨儴的蛊毒在这两日也终于得以解开,庆王自是喜悦,在蛊毒解开的第二日清早就过来探访,朝堂上暗藏的争斗也越来越激烈。
不过他们暂且都停了下来,因为凰权国的三皇子如今已启程要来凤元国,表面上是说要迎娶该国的公主联姻,可皇上最大的公主不过才十二,所以要从二品以上官员当中的女儿中选,如果被凰权国的三皇子看中了,自会被封为公主,可大家伙心中都有一个明镜儿照着呢,他真正的目的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一时间,恨得尚书府的一帮老头子牙痒痒!
沈悠最近几日也不得闲,整个人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她整日整日的坐于桌前画图,将铺子的布局设定好后便让少九挑一帮技术不错的匠人开始开工。
于此同时她花大价钱进够了一批上好的绸缎以及中等的布料,出入那些烟花之地的必有不少有钱人,他们如果想要讨好一个姑娘虽然买首饰的居多,可由她设计的衣服在这个时代却是独一无二的,再经由上好绸缎制成,自然能够引起姑娘们的注意和喜欢,自然也是有些没这么有钱的,那么中等的布料就够了,姑娘们平日自己也能买上一两件穿穿,沈悠每每只要一想到会有大批的银子流进来,就笑得合不拢嘴。
凤墨儴最近心情颇佳的同时又有些郁闷,原因无二,沈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尤其是晚上他可以搂着她睡觉,不过她关注铺子明显比关注他要多上许多,他有些无奈的想自己竟然连死物的醋都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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