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早就认识?胡勤,你的两个哥哥?”
迟疑地开口,疑惑的眼神来回在两个男人脸上扫过,景戚戚这会儿感到的不仅仅是吃惊,更是震撼。
“没有,只是有过那么一面之缘罢了。你身子重,别站着,早点儿回去休息,下次课我们再见。”
冲她一笑,梁以白避开这个稍显沉重的话题,将两个人的奖品递给胡勤,冲她摆摆手,大步离开。
他的笑容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犹如春日的和风,叫人情不自禁地会放松下来,整个人整颗心都变得温暖,景戚戚的眼神一直舍不得从他的背影上离开,直到他走出教室,再也看不见,她才忍不住,连自己都没察觉地发出一声微微地叹息。
那种叹息,好像是留恋,又好像是遗憾,又好像是动情,蕴含了太多情绪。
“你们是怎么”
景戚戚的表情让胡勤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扼住,他从牙缝里挤出半句话,她不等他继续发问,听见他的声音,转过脸来,轻轻一笑,握住他的手,平静道:“我累了,回家吧。”
两个人谁也没再开口,默默地走出医院,胡勤能够感受得到,景戚戚在克制着想要问个清楚的冲动,但她只是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地坐在他身边。车窗玻璃上映出她柔美的侧影,还有一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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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勤之所以一个电话接了这么久,是有原因的:他的那个酒吧一向是玩票的产物,可以不赚钱,每天就只是当成朋友们放松找乐子的地儿,迎来送往的好不热闹,也正是如此,胡家老三才赢了个“哥儿们多,路子广”的好名声。可最近一个月,酒吧里频频有人不开眼,前来闹事儿,闹的还都是不大不小,偏偏叫人头疼的事情。
昨晚,有个山西的富二代来酒吧玩,五六个人点了十个小姐,后来不知道怎么玩过头了,其中一个小姐直接送医院抢救去了,据说底下被烟头烫了十几个大水泡,有急诊医生觉得不对劲儿,悄悄报了警。
有偿服务这种事,根本就是民不举官不究,可恰逢最近帝都时局敏感,一下就捅破了天,就连胡勤都有些兜不住,又不敢向胡语正求助。老头子原本就看不上他这些酒肉朋友,怒斥他们为蝇营狗苟之徒,但胡勤不听,照样玩,这回算是尝到了苦头儿。
“今晚可能回不来,有事儿马上给我电话。”
有些愧疚地亲吻了一下景戚戚的额头,胡勤语气里带着急躁,他要赶紧去堵上那几个女人的嘴,免得她们当中有胡乱说话的,其余的相关人员也要上下打点疏通一番,很多事不仅是递钱才可以,着实令人头痛不已。
“你去吧,我没事,倒是你要管好自己的脾气,不能动不动就生气,好说好商量。”
尽管胡勤什么都没说,但景戚戚还是从他的神色语气里听出来,他这是遇到麻烦了,她不能帮他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他添堵,所以,尽管她有一肚子的问题,还是想等他忙完了再说。
点了点头,换了身衣服,胡勤拿着钥匙出了家门。房门合上,巨大的房间里再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景戚戚抱紧双臂,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
她打开音响,随意放了几首曲子,没多久又关掉,往日很喜欢的旋律此刻听在耳中就好似噪音,令人烦闷不已;她又试着摆弄了几下家里的玩偶,回忆着上课时老师讲的按摩手法,刚做了几下,脑子里却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
景戚戚好像梦游似的,伸出手指,点着玩偶的眼,鼻子,嘴巴,好像是在抚摸着情人的脸,温柔细腻,带着说不尽的情愫。她看着他好像在对自己微笑,向自己伸出手来,拥抱着自己,他的怀抱温暖,他的手柔情万种,抚上自己的脸庞,他的眼睛澄澈幽深,放大,再放大,似乎即将吻上自己颤抖的嘴唇
过了好久,她才如梦初醒,她幻想着的,是那个叫梁以白的男人!
手上一松,她被自己的认知给吓到,骇得景戚戚一把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好远。
“我这是怎么了”
她喃喃自语,心乱如麻,一扭头,刚好看见椅背上搭着的一条刚洗净晾干的薄毯,忍不住又是一阵心惊,那是上次搭车时,糊涂先生给自己的,她还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他,或者说,她甚至还不知道他是谁,更遑论还有没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景戚戚结识了两个古怪的男人,这个几率实在太高了一些,她勉强收敛住心神,去冲澡,准备早点儿睡觉。
因为略有些害怕,她留了一盏床头灯,灯光有些暗,但在一个人的夜里仍不失为一种让人有安全感的陪伴。平躺在床上,两只手交叠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景戚戚闭上眼,慢慢进入梦乡。
她睡得比往常都沉一些,或许是白天有些累,入睡得很快,而且几乎没有梦的困扰,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整座别墅都异常安静,一楼的佣人也都睡得很早,这一带的物业公司非常著名,也鲜少有安全问题,静谧的夜里,似乎连一两声狗吠都听不见。
一个身影,无声地穿过走廊,厚实的地毯吸走了近乎全部的声响。
来人渐渐接近二楼的主卧,在房门前站住,静静俯身,贴近房门,听了一会儿,他伸出手,轻轻搭上门把手。
果然,略一转动,房门开了一道缝隙,这么多年,她睡觉时从不会反锁房门这个习惯还是没有变,他嘴角略微上扬,看来,只要在别墅的大门上下了功夫就再也毫无阻碍。
胡勤选用了最新的安保系统,但只要是系统,就一定能被破解,对于破解高手来说有时候甚至往往只是几行程序,反而不如老式的门锁来得可靠。
床头的灯光虽然微弱,但却能让人一眼就能打量清楚房间的摆设,重新关上门,锁上,男人轻手轻脚地靠近床,弯腰审视着沉睡中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恢复更新,努力鞭策我吧!
61先解风情后解衣
她的面庞在弱光下显得极为恬静柔美;许是怀孕的原因,似乎带着一种强烈的属于女人属于母亲的慈爱和安详,这让弯着身子双眼有些贪婪地盯着她看的男人几乎流下泪来:他呵护这么多年的宝贝,终于又一次即将当妈妈了,他禁不住感慨又心疼。
丝毫没有察觉的女人睡得正香,眉眼平和;右手从小|腹上滑落下来,伸出了被子。男人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微冷的小手儿;慢慢靠着床边坐下。
他看着她,眼前犹如电影画面;一帧一帧;全都是往昔她笑靥如花的模样;从他记事起,她就存在于他的生命里,已经如同血肉一般无法剥离,扯动一下便会钻了心似的疼。
当日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子弹射过来的一刹那,像是慢镜头一样,明明是高速穿破空气直直朝向自己,可他觉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他甚至能嗅到枪口处迸发的那一点儿火药味儿,可他躲不了,一直到胸口好像被烫到,接着便是满身的凉意,犹如浸泡在冰冷刺骨的凉水中。
闭上眼的最后一秒,他看到的是景戚戚那张惊惶而惨白的脸,她的眼睛失去了平素的神采,像是上岸多时的一条死鱼。
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就此含恨而终,了却一生。
没想到,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阎王不肯收他,射中左胸还能活下来,梁以白简直是个医学奇迹。
因为想要见她,他恢复得比常人要快很多,完全是主治医生和护士见过的最配合的病人,吃喝拉撒睡,怎么对身体有益怎么来,他像是一个机器人,机械地救治着自己,为的就是出院,为的就是赶快好起来,来见她。
“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记得呢,你可以忘了那些不好的,那我呢,我呢,你就真舍得?”
凑近她,看着景戚戚沉静的睡颜,梁以白心如刀绞,他知道她承受得太多,百般无奈之下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摧残,所以才不得不选择了遗忘的方式来保护自身。
可是,他从来没伤过她害过她,她为什么竟对他也这样狠绝!
捏紧景戚戚的手,梁以白禁不住湿了眼眶,在身体最痛苦的时刻,他也未曾哭泣过,而此时,只说了一句话,他就再也控制不了澎湃的情绪,哽咽起来。
他低着头,颤抖着嘴唇轻轻吻着她的手指,温热的唇凑上她微凉的肌肤,梁以白带着顶礼膜拜一般的虔诚。老天对他还不算无情,起码,他现在能够肯定,她真的在自己面前,是真实的,是鲜活的。
指尖传来濡湿的痒意,像是被什么舔着,沉睡中的景戚戚口中咿唔了一声,转动身体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并未完全醒来。梁以白舍不得放开手,稍稍用力握紧她,大概是让她觉得疼了,就听她嗯了几声,艰难地睁开眼。
眼前是个朦胧的人影,景戚戚拼命眨了眨眼才看清,自己床边居然坐了个人!她一开始以为是胡勤回来了,直到那有些陌生的气息让她心头一凛,不,不是胡勤!
“谁?”
她向后缩了一下,沙哑着嗓子喊出来,能够不惊动保安轻而易举进到别墅里来,景戚戚明白对方一定不是普通人。
“别怕,是我。”
景戚戚的反应让梁以白感到无以复加的心痛,借着灯光的照映,他明显看出她眼里的戒备和恐惧,曾几何时,这双眼里充满的却是对自己的信任和爱恋。
梁以白再次抓住她的手,索性伸手调亮了床头灯,让景戚戚看得更清。
“梁先生?你闯到我家里来干什么!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认出这个不速之客就是白天和自己一同上课的男人,景戚戚的脸色稍缓和,但依旧透着愤怒,她一指房门,出声怒吼。
她的色厉内荏显然没有起到效果,梁以白反而凑近上身,用一种奇怪而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幽幽吐出一口气道:“戚戚,你是我的女人,但是你忘了。”
他的话像是魔咒一样,震得耳膜发痛,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放,景戚戚好像是被施了某种魔法,一动不能动,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傻傻地与他对视,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冲到脑子里去了,手脚一片冰凉。
“你和我青梅竹马,我们早就在一起,在新西兰我们遭遇了意外,我差点儿死,而你失了忆。胡勤早就喜欢你,知道你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他干脆就瞒了你真相。”
梁以白直视着景戚戚,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事实上,他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这么早就把一切都告诉她,毕竟她还怀着孕,也许一时间不能接受他的话。但此刻,他实在再也忍不下去了,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可她却对着另一个男人笑,纵然梁以白宠她爱她,可这种嫉妒快要让他发了疯!
“你、你撒谎!胡勤怎么会骗我,他他对我很好!”
景戚戚惨白着一张脸,拼命摇着头,用力向身后挪,两只脚踹着梁以白,脸上已有了激动之色。
他不敢步步紧逼,怕她受不了这莫大的刺激,双臂一紧,梁以白站起来,将几乎缩到床头的景戚戚一把搂住,一手按住她不断踢打的双腿,一手绕到她背后轻轻抚弄着平复她的情绪。
“乖,不要乱动,宝宝在睡觉,吵醒他了。”
他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回归平静,在她耳边轻柔地一遍遍安慰着,试图让景戚戚冷静下来,别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