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临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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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临阿奴-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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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不疾不徐,字字清冷。乍听之下没什么感情,但徐二一听,心知这家伙是打算跟阿奴耗上了。

  “长慕,你那阉割的事跟阿奴提过么,你根本”他本想好好跟他说一番。例如,开枝散叶的问题:例如,阿奴老人身子能不能生的问题,今日长慕当面将猪的责任传宗接代的责任交给他,就已经在明示他,不管阿奴能不能生,他是要定了吧?

  这胥人血统就这么活生生被皇室萧家给掐断了。

  “二哥,你话太多,该睡了。”徐长慕打断他。

  徐二闻言一噎,想着这臭小子真自封老大了,居然敢命令他。他也确实感到倦了,合上眼,未多时就沉沉睡去。

  徐长慕看了眼熟睡的徐二,翻身而起,取过一件略厚的外衣步出木屋。

  不出他意外,两屋相连前的小阶果然有个银发美女发着呆。美女啊他微微一笑,阿奴本是个美女,即使现在面上有了缺憾,但在他眼里还是个美女,这算不算陷入已深?

  他将外衣披在她身上,坐在她身边有意替她挡去夜风。

  “阿奴,这可怎么好呢?我掉入一个深渊好像止不住了。”

  她一脸呆呆,徐长慕见状,毫不掩饰满眼的温柔。以往阿奴是娇俏的呆样,带着神气飞扬的夺目,此刻却似宁静的月光,少上许多热情。

  “阿奴睡不着么?”他温声问着。

  “嗯好像已经习惯五哥在身边,一时睡不太着。”她不好意思地笑道。

  “这真麻烦,是不?总不能教二哥跟定平睡在一块。”他宠溺地笑着,搂过她的肩,让她躺在自己的膝上。

  她本是僵硬了会儿,后来不知是不是习惯他的温暖,她慢慢放松,甚至带点享受跟满足,脸颊偎在他膝上看着天上闪闪星子。

  “五哥你不在这两日我一直在想,夏王这样有没有错?他怕我是神人,怕南临萧家只是替神人守江山,所以他先下手为强,将我弄成这般。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果是我,是不是也会跟他的选择一样?那么我又有什么权利去恨他?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这样的命运?”

  “你不问我么?”

  她一愣,轻轻调了姿势,由侧转正,对上他半掩的美丽眼眸。她心跳微微加快,想着这面对他的姿势真是毫无防备可是,她真想就这样凝望着他一世。

  “我想了半天,这答案都是无解。问五哥你”答案要跟夏王一样,她虽然可以理解,却不愿自他嘴里听见,她宁愿当驼鸟。

  “你当我跟他一般蠢么?快问吧。”她犹豫了会儿,轻声问着:

  “五哥,你若是夏王呢?他的责任就是南临江山,你可别告诉我,你爱美人不爱江山,这答案是偷走步的。”

  “我爱美人啊”他笑道,笑得她脸都有点红了,五指温暖的指腹一一点过她的鼻梁,又移到她唇间抚弄着。令得她心头不住颤动。

  这是在调情么?五哥,你讲明白啊!

  他直笑着,似乎很喜欢她此刻反应。他调好覆在她身上的外衣,不让她有着凉的机会,才正视她道:

  “我要是夏王,便亲自问你:阿奴,你告诉我,你会背叛南临,会夺去萧家天下么?”

  “”

  “会么?阿奴,我要听你亲口说。”

  一股热气涌上喉口,迅速淹上了她的双眸。“我不会我真的不会就算丝绢上是我的长相,我也不会五哥他连问都没有问过我”

  “那就是了,画像可以造假,他傻到被骗,你何必原谅他呢?继续恨吧。”

  本想痛哭的眼泪硬生生卡住了。她瞪着他,道:

  “五哥该叫我放下恨吧”

  “你恨他又不是恨我。”他笑,指腹抹去她眼角湿意。

  徐烈风闻言,想轻笑,却被他随之而来的动作惊住。他俯下头,亲亲吻上她睫上泪珠,一颗、两颗全落入他美丽的唇间。

  他的气息、他的温暖,全拢了过来,她眼儿都不知往哪里瞟好,只知全身有些紧绷,不知所措。

  他来回在她眼上吻着,接下来,是不是会吻上她的嘴呢?她有点紧张。万一五哥真亲上她的嘴,她该做何反应?

  真是可恶,南临男子有成人礼,花姐儿引导他们情爱,五哥才懂得这些;女子的成人礼则是射射玉佩讨个运气,如果女子也有像男人的成人礼,她今日就不会无措呸呸呸,那种成人礼她才不要。

  以前她年纪小,不知成人礼内容,后来知道了,回忆五哥当时的举止,真真觉得他极度厌恶那样与不喜女子不得不为之的成人礼。

  如果她早出生个十年,说不得两厢情愿下,他的成人礼会好过些,至少,是他心甘情愿,心之所喜,真心情爱她心里一征,想到自己用了两厢情愿,而非她的一厢情愿

  这些日子她总是恍惚着,有那么点在梦中的错觉,一厢情愿惯了,偶尔回头会觉得她这个阿奴有什么值得被喜欢的呢?尤其是现在连个皮相都不存在了,是不是哪日醒来才发现搞错了呢?

  直到刚才他跟二哥说,他想跟阿奴早日做比翼鸳鸯。

  如果他跟任何一个人说这四字,她都可以骗自己这都是假的,但,他跟二哥说,那个以前不喜阿奴的二哥说,那个与他有真正血缘的徐家二哥说,分明就是认定了她。

  比翼鸳鸯,比翼鸳鸯,这四字让她落了地。

  她察觉,蝶吻落至她鼻梁停住,慢慢地移到她唇瓣间上方。

  她眼儿不住乱瞟,偶尔偷偷迅速晃过他诱人的唇。她心里有点焦急,直喊快点,别吊人胃口了,哪知,他更靠近后,还没吻上,突然间就要抽身而退。

  她满心错愕,哪有人这样的?心头深处那个行动直爽派的徐烈风破土而出冲了出来,连想都没有想,急切地凑上去,亲上他的嘴。

  她眼儿凶狠地对上他神秘莫测兼之笑意盈盈的美眸,她的嘴还是充当吸盘,紧紧吸附文风不动的他。半天,她觉得这姿势太费力,他完全不配合,她终于抽离了一会儿,有点恼地坦率说着:“五哥”

  “嗯?”

  “现在就当你的成人礼跟阿奴的成人礼第一次的以后你一想到就会快活些”

  他笑得连黑眸都弯若新月。“好啊,阿奴跟我,都是第一次,笨拙得不得了,互相学习努力吧。”

  她对他言下之意还没研究彻底,就见他再度俯下头亲上她的嘴。

  他的黑发掠过她的面颊旁垂至地上,掩去所有的星光,形成两人的亲密。

  她吃痛叫一声。“五哥,你咬我的嘴。”这是恶整她吗?

  “不就说这是我初次的成人礼,我跟你一样笨拙,得相互学习摸索么?阿奴可不能只等着肉吃,也得学学喂喂人才是。”他沙哑道。

  “”她觉得自己好像跳入一个陷阱,但可怕的是她一点也不后侮。她的手轻轻摸着,碰到他的手掌,他立即反握住她。

  是暖和的!不是他不情愿时的冰冷冷,此刻五哥心里是欢喜的,她心里一喜,认真十分,十分认真地磨着这喂肉的深奥功夫,虽然她怀疑五哥时常咬她的嘴唇是故意的,但她——孬,实在不敢在他面前故意犯错。他对她来说,是高贵的猪肉,她不愿也舍不得去咬伤这块肥猪肉。

  “我这成人礼怎么老被咬呢?”她不是很认真地抱怨。

  “是啊,我怎么老咬着你?这成人礼我太笨拙,阿奴再多教些我吧,我还没吻过人呢。”她失笑,又见他黑眸里的熠熠星光,心里一跳。五哥不会真没亲过人吧?就让她这个阿奴夺走了吗?她真真欢快。那再被他多咬几口吧,咬愈多她愈高兴!

  一对间两人气息交融,小小的院子里春意绵绵,不时有着她低声私语虚心求教,他一脸无辜建议多试几次谋得正确之道。两人时而吻着,时而胡天盖地悄语聊着,甚至,她的眼眸开始无忧无虑地弯起,主动与他颊面厮磨,无比亲密。

  他总有意掩去她视野内所有的光芒,不教她窥见她的银发,让她一时忘去心里除不去的梗。

  到了下半夜,她的亢奋终于褪去,满面的倦意,赖在他膝上合目睡着,她含糊地说:

  “五哥,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再早一点就好了如果我能加入你的学士之路别这么晚,就有更多时间相处”让她好生的遗憾。

  “怎会晚呢?这样吧,我这几年生活,都一一说给你听,一件小事儿也不漏,听到你烦听到你厌,以为自己真跟我走了这么多年为止,好么?”

  “嗯”她迷迷糊糊地笑应了下来,一整天情绪波动甚重,她都累坏了。她仍然紧紧地让他握着手,感受他的温暖。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内容与他在国外的生活有关。她喜欢听五哥说这个很喜欢很喜欢,那让她觉得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心里还是热流翻腾着,很是安心。她想要身子再强一点,跟五哥一样强,就能清醒地与他一块度过今晚。今晚是她特别的成人礼呢,快跟五哥当年一样短了。

  听着听着,她慢慢睡去,直至她完全睡着后,她耳边的学士解非国外游记仍然一直说下去

  夏王府——

  “夫人就寝了么?”萧元夏笑着进门,命令仆役将银盘放上桌。“都可以下去了,让夫人伺候本王就够。”

  王妃房里的婢女与呈上银盘的奴仆都恭敬地退了出去。罗秋萝有点惊异,自从她去夏园为风儿求情后,他就再也没有步入她的寝房过。

  不,正确地说,自徐烈风被他一刀斩下后,他就少言少语,只忙于国事,就连此次送军甲到边关不必一个堂堂王爷亲自监督,他也自请赴边关,分明有意疏远她。

  甚至他出发前,她肚里的孩子不慎流掉,他也是一脸漠然地来看一回就走让她怀疑这孩子对他唯一的意义,就是让徐烈风不受痛苦地走。

  徐烈风!徐烈风!就算被栽赃成神人之后,他仍然无法彻底刻舍么?那她算什么?

  “夫人近日可好?”他上前温柔地问着。

  她一怔。“好”

  “怎么会好呢?瞧你瘦的,本王回来问过太医了。咱俩头一个的孩子虽然没了,但只要你好好养身,日后还会有其他孩子的。”

  她嘴里苦涩。“是”要有孩子的前提,是他要进她的房啊。

  他看她一眼,温声说道:

  “夫人,本王不是不肯花心思在你身上,而是近日真真国事繁忙,有些事我不亲自盯着不安心哪。如果不是发现一事,我只怕还没有空过来找王妃呢。”

  “王爷何事如此重要?”

  萧元夏目光落在银盘上的包裹上,挑了个椅子坐下,他弹着椅把,慢条斯理地说:“你我夫妻,本该没有任何隐瞒。我送军甲上边关的途中,兴致一来,忽然想去云山一游。”

  她浑身一颤,对上他慢慢转过来的无情目光,紧跟着,她以为看错,那俊目又满溢着伤痛。

  “我去了,而且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大秘密?”鼻间飘过腥味,她瞟见他坐下的衣摆居然染上一片血腥。

  她面色惨白,迅速看向银盘上的包袱。那不是包袱,是人头!

  谁的?

  萧元夏将她恐惧的神色收入眼里,仍是笑道:“夫人莫怕。江公公都招了,他如何对父皇瞒天过海,听从皇姐旨意,丝绢上的神人改成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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