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恋阳光- 第1节

80后的爱与奋斗：猎恋阳光（全本）
作者：吴渡胜

楔子

　　　　如果，让你选择，喜欢黑暗，还是喜欢阳光？你会选择什么？
　　　　等等，请闭上眼睛。对了，就这样，认真想想，仔细想想，再回答我。
　　　　
　　　　好了，我知道你的选择了。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喜欢阳光，还是喜欢黑暗？你的选择，会变吗？
　　　　等等，是的，还是请闭上眼睛，认真地，仔细地想想，再回答我。
　　　　
　　　　我知道了。你说什么？非常抱歉，这个选择，没有正确答案。我要说的是，如果，给你第三次选择的机会呢？你真的，不变了吗？
　　　　
　　　　是的，这个选择，多数人会选择阳光，原因很多，但基本一致。
　　　　那么，选择阳光的人，你知道为什么，有人，会选择黑暗吗？
　　　　
　　　　因为，不仅当你成为猎物的时候，你需要借助黑暗，隐藏自己；有些时候，当你别无选择，必须成为一名猎手的时候，你，同样需要借助黑暗，隐藏自己。隐藏你的身体，隐藏你的眼睛，以致，隐藏你唯一真实的目的。哪怕，这个目的，是为了爱，为了不顾一切地爱！
　　　　
　　　　一天，有24小时，一小时，有60分钟，一分钟，有60秒每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时间点，对于绝大多数人，都是无关紧要，毫无意义，毫不起眼，毫无知觉地划过的。反之，任何一个小小的时间点，都会对应着某一个，或某几个人，对他们来说，这个时间点，将会改变他们的未来，左右他们的一生这种现象，被称作“点效应”。
　　　　下面这个时间点，就是一个例子。尽管，某个人在场，某个人不在场，但是同一个“点效应”，还是把他们毫无知觉，无可避免地连在了一起。时间：二十一世纪初，某年初春，某个下午的某个时间点，不妨称它为L时间点。
　　　　地点：北京，某个篮球场。
　　　　一个男孩，正不断用好看的，很难的，甚至是杂耍的动作，吸引场边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想转过头不看的，可是，她没有。这时，有几个人走进球场，对男孩和他的伙伴们说

一、大学生

　　　　六年多，也就是2300多天以后的某天中午，贺飞作为一个毫无知觉地被L时间点作用了“点效应”的，其中的一个人，已身在上海两年多了。此时，他正在多瑙河公寓的销售大厅。
　　　　一派欧式风格，气势蓬勃的销售大厅里，虽已到了午饭时间，但排队拿号的五六十人，不论男女老少，似乎每个人的神经，都被公告牌上的房价数字给控制了，尽管人人饥肠辘辘，却没有一个撤岗开小差的。
　　　　“小姐，能不能优惠点啊？”队伍中，一个夹着皮包的男人搭讪。
　　　　“便宜一点，说说倒是蛮轻巧，我们公司是拿本钱来开的嗳——便宜一点，就是替你们白当差。”售楼小姐敲着键盘，不紧不慢地说。
　　　　“这价钱也实在太高了吧，我做梦也想不到啊！去年的房价是两万块，年初的行情是两万五，哪晓得刚到三月就三万块了！”穿裙子的中年女人发牢骚。
　　　　“你们嫌价钱高，不要买好了，等炒房团把上海的房子搞得和香港一样，上千万一套再来好了。”售楼小姐愈发趾高气昂，爱买不买。
　　　　又有人抱怨，“人家威尼斯大道，温哥华洋房也是公寓，都没你们高啊！”
　　　　“搞搞清楚好吧——”一旁发号的销售经理停下手，抬头在长长的队伍里找了找，她拉长脸，睁大眼睛教育道：“他们那里到外滩足足三十公里，还好意思说　5　分钟的车程。我们这里，随便你去陆家嘴，淮海路，靠两条腿喝杯豆浆的工夫就到了。还有啊，我们这里可是现房嗳！”“不好意思，贺总，”销售经理款款走进VIP接待室时，她的脸已变回鸭蛋形，灿烂地笑着说：“实在抱歉，让您等了这么长时间。我姓李，刘总临时出去了，他安排我来接待您。”说着她双手递上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贺飞欠身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说，没关系。
　　　　“李小姐，外面排队的还缺人吗？”陪着贺飞一同被晾了半天的陈可问。
　　　　　李小姐不解：“缺人？”
　　　　陈可说：“热场的啊！”
　　　　“哦——”李小姐很职业地笑了，“陈先生误会了，我们这里排队登记的，可没有半点假的。每天都有老克勒，不管钞票凑够没有，也要先来抢个号！没办法，多瑙河的性价比——明摆着嘛！”
　　　　“是吗？”陈说：“我也来一套好了。”
　　　　“欢迎啊！”李小姐问：“对了，还没来得及问您贵姓？”
　　　　“陈可。”
　　　　“哦，陈先生——”李小姐叫来接待员问贺飞和陈可：“您二位喝点什么？茶还是饮料？”
　　　　陈可说：“咖啡。”
　　　　李小姐一愣：“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准备咖啡。”
　　　　“什么？”陈可棱着眼，“没咖啡你卖什么洋房啊。”
　　　　“那，那您下次来我给您准备咖啡好啦，这次您先喝茶好吗？”
　　　　“行吧。”
　　　　李小姐打量着陈可，问：“陈先生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吧？”
　　　　“怎么，不收美元？”　陈可诡笑道：“开个玩笑——”他一指贺飞，“我们俩是同学，同系，同班，也是同事。”
　　　　“哦——我说呢——”李小姐微笑道：“难怪陈先生看着同贺总一样，也是那么年轻有为，您喜欢什么样户型？我先给您，登记一下好吧。”
　　　　贺飞拦道：“暂时先不用——李小姐，他只是，只是刚有个买房计划。”他不想让陈可再岔下去，说：“刚才碰上刘总，他说有点事商量，什么事啊？”
　　　　“哦，那个嘛——没关系，我先帮陈先生登记一下，咱们再说好了。”
　　　　“真不用了，李小姐——”贺飞瞪了眼又要开岔的陈可，说：“只是顺道来拿钥匙，我们还急着赶回去，请你稍微快一点，好吗？”
　　　　李小姐认真地看了看他俩，略带遗憾地说：“这样子啊——那好吧。”她坐到贺飞对面，又重新呈上微笑说：“刘总要同您商量的事，是这样子——多瑙河二期项目快开盘了，我们想从一期即将入住的客户中，请出五位各具代表性的成功人士，作为多瑙河公寓的形象大使，印在我们的楼书和宣传海报上，类似——这样子——”说着她递给贺飞一张设计稿。
　　　　“哎，我看看。”陈可替贺飞接了过去。
　　　　李小姐继续说：“要请的五位成功人士，文体明星肯定是少不了的，另外，还想请一位其它方面的青年才俊，我们觉得贺总您——才上大学三年级，就在IT界闯出了一番大有前途的事业，在上海也是蛮知名的人物了，所以我们想请您以飞云网CEO的身份——”
　　　　“这事呀——”贺飞打断李小姐，闹了半天，原来想让他当摄影模特，“对不起，李小姐，我们飞云有规定，不容许高管随便在媒体上抛头露面。”连日来，万福利一再提醒他，吸收风险投资的关键时刻，千万别再闹出花边新闻，荣登八卦头条了。
　　　　“这样子啊？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公众媒体，只是楼书和海报，也不会让您白帮忙的，我们会向每位入选的客户，赠送价值五十万的精装修，还有整套的——原装进口的顶级家用电器，厨卫设施，还会免去您二十年的物业费，酬劳加起来大概有100万的样子。”
　　　　“一百万？”陈可的惊羡，瞬间又变成了不屑，“太少点了吧？贺飞可是——”
　　　　“嗨！”　贺飞截下陈可的话，下午还有面试，合同什么的一堆事等着他，没时间由着陈可耍宝，“不是钱的问题，李小姐，真特别忙，拿了钥匙看眼房，我就得赶紧走。如果可以考虑，我明天会跟你联系的，好吗？”说完，他站了起来。
　　　　见贺飞态度坚决，李小姐不好再勉强，礼貌地说：“那好吧，请贺总回去再考虑一下，我等您的电话。”说着，她也站起身，“我带您去验收房子吧，哦，对了，要路过的C座还在施工，我去拿安全帽！”
　　　　“什么，安全什么——有这规矩？”陈可的毛病又犯了。
　　　　进了新房子，感觉还不错，开放式的厨房加餐厅，客厅4米多的挑高显得挺透亮。
　　　　李小姐说：“这边是两个次卧，看看那边的主卧吧。”
　　　　“靠，够搞！”陈可嚷。
　　　　贺飞循声走进主卧一看，卫生间里的陈可，正四仰八叉，躺在一个多半张双人床大小的冲浪浴缸里，模拟感觉。
　　　　跟在贺飞后面的李小姐解释说：“这个浴缸，就是我们赠送给形象大使的——顶级厨卫设施的一部分，昨天到的货，刚好先送上来了。”
　　　　看李小姐也进了卫生间，陈可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起身从浴缸里跳了出来，脚被浴缸咣的别了一下。
　　　　“哎，小心！”李小姐叫道。
　　　　“没事，”陈可抬脚一指浴缸上的价签，撇嘴道：“不就9800吗？踢坏了我给他买一新的！”
　　　　李小姐看着陈可说：“陈先生，您少看了一个零吧，这么豪华的浴缸，又是意大利进口的，一万块——哪里买得到啊！”
　　　　“什么，九万八！”陈可有点惊。
　　　　　飞云面向校内的招聘时间，是下午三点。两点半不到，贺飞和陈可走进翰海楼，一层大厅里已人头攒动。
　　　　挤过人群，进了电梯，陈可问：“不会吧？老大，这么多同门手足——来给咱捧场！”
　　　　“你紧张什么？”贺飞斜着陈可。
　　　　　陈可白了贺飞一眼，“谁紧张啦？我紧张个球啊，我是——嫉妒！”　刚才栽的面儿，让他怀恨不已，“他奶奶的！嗨——你这臭资本家，别老顾着自己开卡宴买豪宅，赶快给老爷落实一个五千万的期权合同——先买丫一层，看那小妮子瞅我时还敢不敢——dog　eye！　九万八就了不起啦？跟我没泡过澡盆儿似的，非买丫十个，老爷我当尿盆使！”
　　　　贺飞岔道：“浴缸多没档次，买也买游艇啊！”
　　　　“对呀！”　陈可顿时乐意，“趸一个游艇，五千马力的引擎，厨房，卫生间，少说两个卧室，卫星定位，全自动导航，然后，再来三老婆——一个船长，俩大副！”
　　　　“你丫也不怕累成腰肌劳损！”贺飞问：“招聘试题准备好了吗？”
　　　　陈可说：“早弄完了。”
　　　　走出电梯，“我靠——”陈可停下脚，他瞅瞅贺飞，又转头定睛看了看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惊骇迅速变成了喜形于色，低声叹道：“噢——My　God！　和这么多美美粉丝一起创业，我还真得尽快适应角色！”
　　　　两人走到飞云门口，人群自动给他俩闪出了一条缝，一个打扮得很入时的女生，向站在玻璃门里的毛小新大声说：“哎——你们领导不是来了吗，赶快想办法吧，总不能老让我们在门外等着吧？”
　　　　市场部主任毛小新站在门里，还算沉着地应道：“好的，好的，你们再稍等一会儿。”
　　　　贺飞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问毛小新：“怎么不让他们进来？”
　　　　“我倒想让他们进来呢——”毛小新晃着手里巨厚的一摞简历，说：“你也不看来了多少人，会议室挤得——就差妹妹坐哥哥腿上了！”
　　　　“楼道里的人怎么办呀，少说有六七十号吧。”陈可说。
　　　　毛小新说：“岂止啊，一楼大厅里的那榜热血青年，也是慕名来从军的，加起来足有两百多。”
　　　　贺飞吩咐道：“赶快给周老师打电话，让他帮着借一下学院的会议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