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殷桃应了一声也不管君安还坐在椅子上,便自顾自走了。
初始时,君安的面上还有一丝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直到张悦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他才略显尴尬的起身往门外走去。
虽然张悦见到君安的次数不多,可每次她的脸都红的能滴出血来,这次也不例外,望着君安远去的背影,她开心之余还有一丝失落,他是她所不能拥有的人,这是一早就注定了的。
见君安走后,殷桃才从内阁出来,不是她不愿见他,而是她觉得不自然罢了。
“姐姐和皇上怎么了?方才悦儿瞧这情形有些不对劲。”张悦坏笑着看着躲避她的目光的殷桃,要知道,往日里无处遁形的一直是她,今儿难得看到殷桃也如此。
“皇上与我又能怎么?”殷桃的声量提高了些。
张悦不说话了,只是一味的看着殷桃笑,硬生生把殷桃笑的脸微微泛红。
“姐姐,今儿悦儿来的一定不是时候,那悦儿就先回去罢,等姐姐得空了悦儿再来。”悦儿说完后便快步离开了,她怕再晚一步,会被殷桃看到她无法掩盖的失落。
君安再次来找殷桃时,殷桃早已准备妥当,虽不知君尚突然邀请她与君安是为哪般,可总不能空手去。
君安看着有些六神无主的殷桃,淡然开口道:“你只管挑些首饰带过去便好。”
殷桃看了一眼高坐在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的君安,有些不确定方才自己所听。
“皇上是说?”她再次问了一遍。
“带些女子的首饰胭脂便好。”君安扬起一边的嘴角又重复了一遍。
殷桃的秀眉微扬了一下,显然她也觉得有些惊讶,看来一向独来独往的安亲王也有了能让他安定的理由。
再次站在安亲王府前,殷桃只觉得这王府大气之余还添了几分属于女子的细腻,这府中有了女主人,当真是不同了。
“四弟,桃儿。”君尚从府内迈步迎了出来,表情有些躲闪。
“恭喜三哥、贺喜三哥。”殷桃打趣道。
君安但笑不语,君尚感到些局促。
“臣女参见
皇上,参见德妃娘娘。”身后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将君尚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起来吧,按理说,我还要叫你一声三嫂。”君安也笑了笑。
虽然君尚与她还未曾成亲,可她既然能一直伴在君尚身边,那成亲之事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皇上这话当真是折杀了臣女。”女子有些惶恐,往君尚身边挪了挪。
“四弟,进屋说话。”君尚往府内请着君安和殷桃,却不敢与他们对视。
饭桌上,君尚向君安和殷桃介绍了身旁的女子,她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姓何名柔,至于两人是如何相识的,君尚却绝口不提,无论君安如何套他的话,他都不说,这让君安颇为懊恼,继而把矛头转向了何柔。
“既然三哥不肯说,那便是想让嫂嫂说罢了,既然如此,嫂嫂又岂能辜负三哥的一番好心?”
“这”何柔没见过这等架势,有些羞怯。
“四弟!”一直没出声的君尚终是无奈的看了君安一眼,“桃儿,四弟这样你都不管管?”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刚回来就看到长了几个收藏····虽然不多,但是我好开心····(你们这些坏银,都不祝贺我的新坑)【瞪
☆、求之不得
张悦坐在乐志轩的院子当中,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那是她那日侍寝,君安赏赐她的,她没事便会抬起手来看看,或者说是她睹物思人。
白玉镯子温润剔透,配在张悦的皓腕之上,显得她本就晶莹的皮肤更加细腻,张悦紧紧的握着镯子,心里却浮现出每次见面,皇上看向殷桃的眼神,那是看心爱之人的眼神,张悦知道,自己一定也是这般看君安的。
安亲王府
四个人围坐一桌,殷桃将挑选出来的琉璃簪子放到何柔的手上,笑道:“三嫂,小小心意,收下罢。”
听到殷桃对自己的称呼,何柔不好意思的看了君尚一眼,手上的簪子打眼一瞧就是难得的货色,保不齐这是皇上送与德妃的,这自己要是要了,岂不是很不合宜。
“臣女谢过娘娘的心意,只是这簪子,臣女实在不能要。”何柔把簪子又递回到殷桃的手中,说什么也不收。
“三嫂,这簪子你便收了罢,以往三哥没少照顾殷桃。”看见殷桃的为难面色,君安开口游说道。
那一顿饭,虽是只有四人,但席间笑语不断,丝毫没有因为人少而尴尬,迈出安亲王府时,明月早已高挂夜空。
夜间的庆元街少了白日的喧嚣,取而代之的是静谧,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君安与殷桃,君安虽是饮了不少酒,但步伐却依旧稳当,除了面上的微微红润便再看不出其他。
殷桃早已习惯了二人之间的沉默,也不打算开口,左右这夜景也不错,倒不如好生的欣赏欣赏,毕竟晚上出来的机会并不多。
一旁的君安顺着殷桃的视线望向夜空,深蓝色的夜幕上满是点点的繁星,一闪一闪的,似是在嘲笑着他的懦弱。
苏静海守在门口,老远的便见到了两道人影,急忙迎上前去。
“奴才叩见皇上、德妃娘娘。”
“嗯。”君安应了一声。
“那臣妾便告退了。”殷桃说着便要往交泰殿走。
“今晚,留下来吧。”君安的声音之中有丝丝的请求意味,殷桃心里亦漏跳一拍,这是他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与自己说话。
苏静海低头不语。
殷桃那晚留在了养心殿,与君安和衣而眠,殷桃躺在君安的身旁怎么也无法入睡,想起身却发现君安的手牢牢的抓着自己的,她试着将手抽出来,可无奈敌不过君安的力气,只好妥协般的躺在原处定定的望着屋顶。
“我没有杀她,难道你就不能留下来吗?”身旁突然传来君安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殷桃却字字都听的清清楚楚,敲在她的心房上,竟让她有些难过。
她侧过头看着君安,却发现他似乎正在梦呓,眉头紧
皱在一起,仿佛有道不尽的苦恼,她伸手欲将他的眉头抚平,可手一放开来,那眉头便又皱到一起,几次下来,她也不想再动弹了,只是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君安。
他的样貌几乎与小时一样,并没有太多的变化,那时她也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这般伴在他左右。
第二日清晨,当阳光照进屋内,沉睡中的殷桃终是醒了过来,身旁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有宫婢听见了声响急忙进来伺候她更衣,可能是昨夜睡的晚的缘故,她还有些昏昏沉沉。
清晨的空气总是那般清新,她回交泰殿时正巧赶上下早朝,老远她便看到了博贤的身影,从来不知这官服穿在他身上原来如此的合身,衬得他的身影更加的挺拔。
正欲往宫外走的博贤好似感受到了殷桃的视线一般,微皱着眉头回头扫了一眼,只这一眼,就无法再挪动自己的脚步。
两个人遥遥相望,殷桃看不清博贤的表情,半饷,她转身离去,留□后的博贤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近日的天气愈发的好转,惹得各宫的妃嫔个个在屋子里待不住了,有事没事便往屋外跑,心里自然也都打着小算盘,若是有幸得以见天颜那便是意外收获,若是见不到那便也在意料之中,谁不知道皇上心里就只装着德妃啊。
魏子婉微扬着下颔,款步走在去往丽景轩的路上,那神态骄傲的仿佛什么都不在话下。
丽景轩里的李玉微闭着双眸躺在床榻之上,一向神色乖张的脸上竟是破天荒的没有表情,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伺候她的宫女当真以为她已撒手人寰。
宫女正失神的看着面色苍白的李玉,便听通传声传了来,魏子婉进了这丽景轩如入无人之境,径直走到了李玉的榻前,却不意外李玉的毫无反应。
“你们主子一直都这般吗?”她侧头问了问一直照顾李玉的宫女。
“回贵妃娘娘,是。”宫女毕恭毕敬的回到。
魏子婉的面上有丝得意,看来爹爹从民间寻的方子倒是妥帖,看李玉也没有转醒的迹象,她也便放心了,假意的交待了宫女好生的伺候李玉后,她便再也没多留一刻,抬脚就走,似是走的慢了便会沾染到这晦气一般。
她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一是因为李玉的爹爹官职不高,并且在那偏远之地,二是,在这宫中无论你身份为何,只要不得宠那便不会有人来管你的死活,既然天时地利人和,如若她魏子婉继续放任李玉自在的过着生活那便是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番美意,想当初,她被郭太后害的无法见人之时,托人找她来咸福宫她都不愿,这笔帐别以为她忘了。
即便自己登不上后位,那最起码也要用李玉
的鲜血来祭奠它,这样她才是没有亏了自己。
博贤回到府中,心里还是一团乱,他并不担心殷桃的身份,因为他爱她,所以她就算是当今的皇后,他都不会有所退怯,如若她想离开那个地方,他穷尽一切也会带着她走,不管自己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可这的前提是自己还是以前那个自己。
齐韵看着面前有些垂头丧气的男子,想询问他为何这般但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只是倒了杯茶放到博贤的面前。
博贤没有注意到齐韵面上的不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如今的他已失去了爱她的资格,这才是让他颇为痛苦的事。
“王大哥,你,你怎么了?”齐韵终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声。
王博贤闻言抬头看了齐韵一眼,“没事。”他饮了口茶,“如若在府里觉得乏味,便去外头街上走走,外头到底是比府中热闹。”
齐韵见他不愿说,也没再深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会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去做。”
“你做主吧,什么都好。”博贤以手扶额,遮住了自己的愁容。
每年相月(七月),皇上都会微服出巡,这是自他登基以来一直保持着的习惯,今年亦不例外,既然是微服出巡,那自然是不便带许多人,除去苏静海,他只带了个胡太医。
“那,四弟不准备带上桃儿?”君尚听了君安的话后开口问道。
好似未曾预料到君尚会突然提起殷桃,君安也是愣了一下,“为何要带上她?此次是微服出巡并不是游玩。”
“你若是放心王都司,那也未尝不可将桃儿独自留在宫中。”君尚微微挑了挑眉头,做出事不关己的神态,他的样子直教君安看傻了眼,那何柔到底将三哥如何了?怎的他都有些不认识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兄长了?原来那一向神色凝重的墨君尚亦会有如今的狡猾。
料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君尚轻咳一声,立马恢复了自己以往的老成。
“三哥,方才我已经瞧见了,就别再遮遮掩掩了,若是知道三嫂会激发你的本性,我便早应该为你牵线保媒。”君安扬起嘴角打笑。
“方才我说的你可听进去了?”君尚急忙将话题转移开,这些日子他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这个弟弟的本事,自己的性子本就保守,这还未成亲怎的经得起他一口一个三嫂的叫。
“即便是他想见殷桃也要问问门口的侍卫。”君安风淡云清的说道。
第四日,出巡的人里,便多了殷桃,他终究是放心不下的。
女儿家在外头走动多有不便,为了安全起见,君安让殷桃换上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