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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东赞充满了哀痛,人群里一定有古怪,八个身经百战的强壮汉子怎么可能被一群老百姓给揍的魂飞渺渺?不对啊,这里面有古怪。
解开其中一个护卫的衣服,心窝附近的位置上一道轻轻地红点让禄东赞敏锐的观察到了,这是谋杀,光天化日下的谋杀,肯定有一个高手混在人群里,只有这样才能悄无声息地干掉了自己的八个护卫。
鸿胪寺的官员开始还在大笑,当人群散开之后,八具尸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脸就垮了下来,小腿软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死了的勇士必定进入神国。”禄东赞小声的对官员说:“你不用担心,大唐的人还是和早年间一样,一言不合就拔剑牺牲啊。”
第41节 命运?命运!
明明是大唐人占了优,鸿胪寺的官员却像是死了老爹耷拉着脸,死了人的禄东赞倒是一个劲的劝解他们,笑呵呵的,完全不把死人当回事。
新丰市上的百姓不好处置,法不责众,都是吐蕃人先动手的,大家合伙打死了贼偷有功无过,新丰的本地官员这时候说不定正在起草公文上报刑部,先一口咬死吐蕃人先动手这一点,再慢慢转圜,为自家无辜百姓伸冤本来就是自己的职责,这一场大战,断手断脚,满嘴牙被打掉的可不是一个两个,都需要赔偿,这一套流程鸿胪寺的人再清楚不过了,天大的事也不过就是打死了几个吐蕃人,边军一年杀的还少了?大唐的那一条律令规定只许边军杀,不许百姓杀贼偷的?
老江就坐在醪糟摊子上喝醪糟,刚才不小心卷进了人群,没办法,吐蕃人过于凶悍,老百姓打不过,拳头砸在人家身上像是在挠痒痒,老江看不下去,只好屈指为拳,中指的骨节突出,在那几个吐蕃人胸口击打一下,让心脏猛地停止跳了那么一瞬间,全身的劲力都被卸掉,这样一来老百姓们很容易就会打倒这几个家伙,谁知道一不小心给打死了。
喝着醪糟掏着吃核桃,刚上市的青皮奶核桃老江最是喜欢,正吃得高兴,就看见黄鼠从一间院子里走了出来,很猥琐,四处瞄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拎在手里,装作刚刚从糕饼店里出来,然后才挺直胸膛背着手快步走到街道上,好像刚才那个猥琐的人不是自己。
老江看了一眼房子就知道那是一个半掩门的娼妓,男人风流惯了,就像吃馋了嘴的猫,想不偷吃,比登天还难,更何况现在的黄大财主,家资丰厚,钱袋里有了闲钱,不去见识一下新丰市上的胡姬,实在是对不起自己。(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对于黄鼠偷吃这事,老江觉得没必要去管,于是吼一嗓子,黄鼠心惊胆战的四处寻找,最后发现是老江,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来,拱拱手就坐在摊子上,吆喝卖醪糟的给自己来一碗醪糟润润嗓子。
“看你那德行,嫖个女人把自己弄得像贼偷,本来长得就难看,刚才小心的样子就更加难看,别被人家当贼偷打死,刚刚街面上才打死了八个贼偷。”
黄鼠讪讪的接过醪糟,不好意思地说:“早年间闯荡的时候学了一身的坏毛病,英娘是个好女人,我不想负他,可是有时候实在是管不住自己,只好背地里嘿嘿……”
老江大笑起来,拍着黄鼠的肩膀说:“男人家苦啊,就这点乐子了,老夫还不是总去燕来楼?算得什么大事,家里安定就好,你看看咱家,侯爷满共就四位夫人,这还要算上公主这个没名堂的,大户人家里就数咱家最干净,院子里住着都舒坦,侯爷当初说过,糟糠之妻不下堂,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出了门在外面玩耍一下没关系,就是不要领回家里来,婆烦,云家庄子可没有这种笑话给别人看。”
黄鼠和老江喝完了醪糟,骑着马经过细柳营的时候,突然发现吐蕃人的营地,老江瞄了一眼说:“领头的一定是一个知兵的,你看他们的营寨,法度森严,屯兵就立寨,还把溪流里的水引到营地里,挖了大坑储存,这是在防备火攻,五百人的营寨,算是坚固的了。兵库,粮库,辎重库都已经立好了,难道说这些吐蕃人要在这里常驻?不进长安了?”
黄鼠的脸色古怪,掏出匕首就刺进了旁边一棵树的树干,硬是拧了半圈,抽出匕首闻闻,怪笑着对老江说:“老奶奶不是说了么,要打折吐蕃人的腿,他们人太多,咱们不好下手,如果把他们的钱财全部弄走,您以为如何?长安米贵,居之不易,没了钱财就等于没了腿脚,很想看看吐蕃人讨饭的样子,你说我到时候给是不给?”
老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敲着马鞍子说:“你肯定?老夫人说的是气话,听听也就是了,折损了家里的人手可就不值当了。”
“细柳营底下曾经有一个汉代墓葬群,当初家父联合六家盗墓贼,才算是打通了下面的甬道,吐蕃人的营寨就算是像您说的法度森严,那也没用,我们从地底下过去,只要您可以确定他们的财宝的位置,嘿嘿,我就能在一夜之间把它们全部拿走,一个铜板都不给他们剩,如果还不满意,地底下还有一条暗河,被断龙石堵死了,只要卸开断龙石,暗河就会喷涌而出,整个地面就会塌陷,我们就算是拿走了财宝,也不会有人知道。”
黄鼠桀桀的怪笑出声,不再看吐蕃人,打马向旁边的一个山脊奔去,精神大振的老江立马跟上,黄鼠在地面上屁用不顶,可是到了地下,就完全是这个混蛋的天下了,老江想想都得意,侯爷这都是从哪弄来的这些奇人异士。
说到地下,必须说说住在地底下的刘方,寒辙,单鹰这些人,三天的时间过得飞快,寒辙这几天在程风他们的精心照顾下,终于有了一点精神,还没等他想到逃跑的办法,单鹰就拿出一团丝线将寒辙捆的结结实实,对于高手,云烨从来都不马虎。
看到丝线,寒辙痛苦地呻吟一声,原以为这些人只不过是以刘方为首,想要吞并洞庭湖的势力,自己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云烨身上,没有主意韩大先生,以至于被他乘虚而入,现在看起来,自己又一次输的一败涂地,这一切都该是出自云烨的手笔才是。
“公子应该明白了吧,老朽不过是云侯的幕僚而已,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云侯想做的,所有您做到的事情,都是云侯必须做的事,可是吧百姓的房子全部摧毁这种事情,云侯不能做,只好假借您的手来完成。
现在很好啊,城池被您夷为平地,侯爷正好在上面盖新城,拆房子这种恶事,由您和水贼们来做,侯爷做好人,重新给百姓们盖房子,现在劳力都不缺少,五六万水贼必须受到惩罚,城池不盖好,就别想着做人了,这一战,既解决了劳力短缺的问题,又解决了拆房子带来的麻烦,最重要的就是把大泽里的水贼一网打尽了,岳州从此再无水贼的袭扰,要不了十年,一定会成为大唐版图上一颗璀璨的明珠。这都要拜公子所赐。”
刘方的诛心之言字字如同刀子一样扎在寒辙的心头,想要大喊大叫,可是喉头堵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硬是挤出一句话说:“岳州城毁了,不是拆迁,是彻底的毁了。”到现在寒辙都无法理解云烨盖新城的理念。
“毁的不够彻底啊,侯爷当初想着最好能把岳州城从地图上抹掉,在一片白地上重新建一座从未有过的新城,要比简单的扩建要好的太多了,也节省时间,现在万事俱备,只要开始盖房子就好,如今劳力已经就位,相信他们在鞭子底下会干的很快。”
刘方一点尊严也不打算给寒辙留,短短的一句话就把寒辙最后的骄傲摧毁的干干净净。寒辙闭上眼睛躺在稻草上,蜷缩着身子面向墙壁,不去想自己的将来,他甚至认为一直躲在地底下也不错,这样就没人知道自己遭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被人家当猴子耍还自鸣得意,老家伙说的没错,自己不是云烨的对手。
“韩大先生,这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我哪怕是死也想知道自己到底败在了谁的手下。”寒辙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
“公子抬爱了,老夫贱名不足挂齿,总归是人家的幕僚,不知姓名最好,既然公子问起来,那就告诉公子好了,老夫的名字叫无舌……”
单鹰听了这句话,抓在手里的鸡腿都掉了,程风,秦战也把眼睛瞪得像铜铃,怎么都不会想到刘方会如此的卑鄙无耻。
“我记住了,无舌先生,总会有后报的,我死了,事情不会结束,慢慢来,总会有其他神人来的,这次你们赢了,下回就不知道能不能赢,金甲尸出现,后面还有六具尸体才能凑成九尸迎宾的格局,神人总是要去世外的,滚滚红尘容不下神人将人间玩弄的乌烟瘴气,我们总归是局外人,可以操控,绝对不能亲自去做。
鬼谷子的弟子庞涓出世,所以孙膑就会出来带他回去,商鞅出世,所以他会被五马分尸,晁错出世,所以他会被皇帝杀死,诸葛亮出世,所以司马懿会是他一世之敌,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你云烨出世,我寒辙不是对手,但是神人总会有办法的,总会给你找一个可以匹敌的人出来,神人不能搅乱人间,无论是谁,想要让人间走最好的路,这行不通的,最后总是要回归原来的道路上的,这是律条,告诉云烨,这是他的命运,他逃不掉,辉煌过后,总是要回归平淡。”
单鹰忽然间抬起手竖成掌刀,重重的劈在寒辙的后颈上,寒辙身子一滞,昏了过去,一粒淡黄色的药丸从他的嘴角滑落……
第42节 平定
地窖里的几个人谁也不说话,单鹰眼中的寒芒大作,握着剑柄的手上青筋坟起,正要动手的时候就听刘方说:“早就预料到了,不奇怪,云侯看样子也是神人中的一员,否则无法解释他年纪轻轻就能做这么多的事,但是,老夫敢担保,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是神人,因为他对这些人极度的陌生,对他们的手段一无所知。
小鹰用不着紧张,程风,秦战还有这几位,都是陛下信得过的人,断然不会出去嚼舌头,你就算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恐怕云侯并不会感激你,杀自己人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相信我,小鹰,那种滋味你一定不愿意尝试,云侯会有办法的。”
程风反而放下手里的刀说:“这个秘密我会禀报陛下的,一定会,但是小鹰你要杀我,我一定不会反抗,我是禁卫军一员,忠义从来都是难以两全,你如果杀了我正好两不辜负。”
秦战也抛下刀子,面对着墙壁坐好,也不言语,其他几人相视一眼,同样放下了手里的刀,一旦没有了刀子如果单鹰想杀他们,不会有一个人活着,从放下武器的那一刻起,生死之事就交给了单鹰。
“好厉害的离间计啊。”刘方忽然拍拍脑袋,指着昏厥过去的寒辙恍然大悟,刚才大家都被寒辙的这些话惊得失去了思维,单鹰只想替云烨保守秘密,哪怕对程风他们下手也不在乎,程风几个人则处在天人交战之中,到底要不要把云烨是神人的消息告诉皇帝,都没空去想寒辙为什么会说这么一段话。
单鹰额头的冷汗密密的布满了额头,颓然的把掌中剑抛在地上,单膝跪地,梆梆梆的给程风他们磕了三个头,这才浑身松软下来。
程风,秦战几人一起惊骇的看着昏厥的寒辙,一句话就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