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现在情况危急紫薇她等不了,令妃娘娘都已经去漱芳斋暗示皇上要纳她为妃了。”福尔康激动的大声嚷道,面色郁结,拳头攥得紧紧的。
“你说,皇上他”福晋错愕的听着福尔康的话,随即摇头,道:“这怎么可以,他们是父女啊。”
“可是皇上他不知道。”福伦上前一步,沉声道,“紫薇是从咱们福家出去的,等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先不管皇上如何处置她和小燕子,咱们福家绝对脱不了干系,而令妃也必定对我们的瞒报而心生不满,这隔阂怕是免不了的。”
“可是,我们现在去向令妃说明真相会不会太迟了些?”见福伦开了口,福晋便不再拒绝,而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额娘,现在说总好过真相揭发的那会知道。”虽然不太赞成去求令妃,但福尔泰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阿玛考虑的是对的。“令妃娘娘本就极为喜欢小燕子和紫薇,如果知道真相,必然会帮我们拖上几日,我们便可以趁这个机会让皇上完完整整的听紫薇说她的故事。”
“尔泰说的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和机会,福尔康急切的看着自己的额娘,恳请的说道。“额娘,这事不能再拖了,我们一定要尽快让她们两个各自归位。”
“那好吧,我明天就递牌子进宫。”看到福尔康这副忧心忧虑的模样,福晋心里也不好受,又见福伦点头便出声应了下来。
之后,福伦一家又针对令妃知道实情后的反应,讨论了几项应对之策。
延禧宫
“今儿个怎么想到宫里来看我了?”坐定后,令妃转头亲切的问向福晋。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福晋笑得有些勉强,低低的说:“是这样的,娘娘我有些体己的话想对你说。”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好了,这没外人,我们是自家人不兴那些个礼数,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看到福晋欲言又止,令妃脸上的笑容越渐柔和,口中温和的说道。
看了令妃几眼,福晋终于下定决心,缓了口气便将小燕子和紫薇的身份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令妃的神情变化。奈何,从头到尾,一直等故事说完,令妃的表情也没有一丝的变化,内心顿时忐忑了起来。
“姐姐,你莫不是在和我说笑的吧?”笑容不变,令妃仿佛真将对方说的看成了一则故事,出口的话也含了几许调侃的意味。
“娘娘,我知道让你突然之间接受确实有些难为你了,但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我也没胆在这事上糊弄你。”定定的看着令妃,福晋言辞恳切的说道。
闻言,令妃缓缓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姐姐,这回你确实为难了我,人是经我的手进宫的,现在你又告诉我紫薇才是真正的格格,你让我如何向皇上交待?”心里虽然恼怒福伦一家带给自己的困境,但是,还没到为此撕破脸的地步,因此,令妃说的话仍旧留有余地,并没有把话说绝。
看到希望,福晋放下了那几分忐忑,又道:“我知道是我们福家对不住娘娘,可是,紫薇和小燕子两人之间的感情素来深厚,她是不会忍心事实揭穿后让小燕子丢了性命的啊。所以,我们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希望能有个两全其美的结果。”
“混淆皇室血统是何等的大罪,你们不是不知道,怎能如此糊涂!”虽然留有余地,但令妃也不想给对方留下什么幻想,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事我帮不了,也无能为力。你今儿个说的话我没有听到,你也没有说过,可明白?”料到真相揭发的那刻,恐怕也是自身难保,令妃不由怨恨起福晋的多此一举。若是她不知内情,完全可以推脱了事。但她这么一说,她却要细细思量一番自保才行。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两个真是没有一个能让她省心的。
“娘娘”没有想到令妃如此果断的拒绝,福晋一愣,想要再说些什么,对方却轻摆几下手,微微阖起了眼开始假寐。见此,福晋不甘不愿的福了福身,退出了延禧宫。
“腊梅。”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吗?”听到令妃从里面传来的唤声,腊梅匆匆瞥了眼心事重重的福晋,转身进了内屋。
“去把张太医给我请来。”
“娘娘,您是哪里不舒服吗?”眼下令妃怀有了身孕,自是比常人来得金贵,听得要请太医腊梅有些慌,紧张的问道。
令妃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淡然的摇摇头。
令妃没有要解说的意思,腊梅也不敢逾矩去再问,应了声便迈步向太医院走去。
西藏土司巴勒奔带塞娅过来朝拜的第二日,在比武场开展了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不想看小燕子和塞娅在比武场上攀比的鼓噪,和璇婉拒了乾隆的安排,一个人安静的呆在自己的永涟宫。
和璇不想看,却有人将比武场的情景时不时的传递过来给她知晓。比如西藏的武士一路过关斩将,使大清朝的武士面色无光气氛难耐却又无可奈何;比如小燕子如何和西藏公主比赛谁的呐喊声嘹亮,谁家的武士出色;再比如福尔康未得圣意擅自下场,又如何的大大出彩
比武场上谁家出彩又是谁家失意,没有悬疑可言的结果和璇不关心,反正乾隆是不会让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还得意了去的,她所关心的唯有将要上演的剧幕。
真假格格
御花园内,乾隆带着那拉氏和众多妃嫔陪巴勒奔和塞娅父女俩散步参观,一边说着结亲的事,正当气氛和乐融融的时候,小燕子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
先是和塞娅大打出手,而后义正言辞的要求乾隆收回对福尔康的指婚,又在乾隆惊怒之际,直言不讳的将紫薇才是真正的格格说了出来。
闻言,那拉氏和其他妃嫔无不大惊失色,齐齐看向跪在一起的小燕子和紫薇,神色惊疑不定。
而只是略懂汉语的巴勒奔和塞娅则是糊里糊涂的看着突然大变脸色的众人,一脸的困惑。
“我娘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我能见着我爹,要我问一句:你还记得大明湖边的夏雨荷吗?”看向乾隆的目光充满了孺慕之情,紫薇带着几分凄楚低喃道,心中有着满满的话想要对乾隆倾述,现在却只能寥寥几句带过。“还有一句是连小燕子都不知道,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听到紫薇的话,乾隆顿时一懵,怔愣的看着她,人禁不住的往后踉跄几步。
早就想逮住机会狠狠的给两人绊上一脚,如今见着机会,那拉氏如何肯放过。遂上前一步,出言向乾隆劝谏,眸光犀利,语气凛然,“皇上,这种混淆皇室血统的大事,不能再草草了事任她们两个自说自话了!夏雨荷到底有几个女儿?怎么人人都来自大明湖?如果不把她们两个送宗人府调查清楚,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颓然的点点头,招呼了巴勒奔和塞娅去休息,乾隆带着众人辗转到了御书房。同时,也命人将福伦夫妇给请了过来。
“奴才叩见公主!”乾隆身边的福公公被打发过来永涟宫请人,向和璇行过礼之后,福公公恭身说道:“公主,皇上口谕命奴才将金锁带去御书房。”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福公公?”瞧见福公公脸色不太好,和璇亲切的问候道,内心却是猜疑所谓的剧幕怕是开演了。
暗暗打量了周围一会,福公公才放低了音量,低声将小燕子打闹御花园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和璇在宫中的地位原就不同,况且这事不消他说自然也会知情,倒不如实话实说做个顺水人情。
“即使如此,本宫便随你一起过去。”
“这”虽说告知内情无所顾虑,可要带和璇一起掺和进去,福公公却是有些为难了,语气踌躇了起来。
知道对方顾虑的是什么,和璇浅浅一笑,道:“福公公不必为难,本宫只是忧心自己的婢女而已。”
知道和璇是在给自己下保证,福公公遂点点头,引着和璇同金锁去了御书房。
“你们两个如此的欺瞒于朕,是要把朕玩弄于股掌之上吗?”倾心的女子突然大变身份成了自己的女儿,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让乾隆大受打击,情绪紊乱不已。“如果这些故事是真的,那么,紫薇进宫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紫薇轻轻的磕下头,咬着唇泪眼朦胧,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在不能确保小燕子的生命以前,我怎么能说呢?虽然,我好想认爹,可是,我不能让小燕子死啊!小燕子糊里糊涂,可是我不糊涂,我知道欺君大罪是多么严重。但是,在您问起我娘的时候我曾经暗示过的,您都忘了吗?”
“确保生命?小燕子犯了欺君之罪,你们凭什么去保下她的命?”深深的看了眼底下的“好儿好女”,乾隆怒极反笑。“冒认朕的女儿还能全身而退吗?永琪,你是朕的儿子,居然联合外人一起欺瞒朕!果真是朕的好儿子!”
“皇阿玛,儿臣也是见您喜爱小燕子,怕您伤心才想过些时日再对您坦白真相。”知道说什么解释也是徒劳,永琪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用一种信任的目光看着乾隆,试图用亲情打动,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们的串通一片,才真的让朕伤心!”一句话将永琪的用心给驳了回去,乾隆痛心的看了眼永琪,眼眸微闭,再睁开的时候,眸底已然没了半分温和,平静得骇人。
而永琪自始至终的维护,忆起往日两人之间的种种,乾隆顿时明悟,也对他们的欺瞒更加的愤怒。难怪如此放众,原来早就都预算好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温浅的声音将屋内气氛的压抑给打断,门口和璇带着金锁向乾隆和那拉氏两人请安。
微微颔首,乾隆指了个位置给和璇,心中对她会跟着金锁一起出现并无意外。
和璇的出现,屋内的气氛随之缓和不少,而乾隆面上的冰冷也是柔和了几许。对比永琪他们所做的种种,和璇的贴心顿时在乾隆心中被一点点放大,对她的喜欢又添了几分。
坐在一旁,看着那群表情极为丰富的几人,和璇一派漠然,也不打算出声掺和。她会选择过来,只是想看看自己的皇阿玛会如何处置他们,对他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毕竟这是乾隆年轻时候的旧账,她一个做女儿的若是横插一杠,这会不会有什么,难免日后想起来心中有梗,这是和璇不愿看到的。
“皇上,这人都到齐了就容臣妾先问上几句。”见乾隆有些心烦意乱的样子,那拉氏整了整表情,扬声问道。待得到乾隆的默许之后便转向金锁,将紫薇他们之前说的话统统问上了一遍,一边在心里盘算。
“皇上,不管小燕子是格格还是紫薇是格格,这错您已经犯过一次不能一错再错了。如今,已经闹得西藏土司都知道了,难道您还要让这天下都看您笑话吗?”没有当即否定紫薇的身份,那拉氏将之轻轻避过后,正色道。
眼见乾隆有动摇的趋势,令妃连忙出声,道:“皇后娘娘,这是皇上自己的事,您就让皇上自己定夺吧。”
对于令妃一直从中作梗,使她和乾隆的距离越来越远,早就怨念极深。此刻,再听到她这番话,那拉氏的脸色一瞬转冷,口中则质问出声,“当日我便说小燕子不可能是格格,一定是个冒牌货,是谁对皇上说,她眼睛眉毛都像皇上?又是谁口口声声担保她一定是货真价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