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内的,最适合的代步工具,摸了摸自己身上不多的,从将军府逃出来的时候,身上戴着的一些现成饰物,说不得,只能看情况,将那匹马弄到手了。
打定主意之后,苏清影再不耽搁,身形一掠,便已经如同一只飞燕般,向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飞掠而去。
一路之上,细细倾听着那些有别于山林的动静,看到了一位娇艳如花的美人,苏清影却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因为美人身边没有坐骑,和那个被点了穴的美人沟通了一番,苏清影得到自己想要的马儿的去向,还有那位马主人身体不好,恐怕没走多远的消息,那个咬牙切齿的美人,得到了可以自由行动的能力。
“这位姑娘,你一定要将那个混蛋的马匹行李,都抢的一干二净!”
临走前,那位美人脸上的表情,对马的主人,颇为怨念,苏清影心里,有了些小小的猜测,不过,与她无关就是了。
寻觅追索,有了确定的方向,还有那虽然清浅,却还看得到的马蹄印,苏清影很轻易的,在一炷香之后,找到了自己打了一番坏主意的代步工具,自然,那个让她一番揣测的马主,也见到了。
那一刻,泪湿襟衫。
☆、第三百一十四章 真相?
楚鸣昱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往日里精明灵动的头脑,说句可笑的话,便仿佛是装满了浆糊似的,混混荡荡,精力难以集中。
他想要逃出这困住自己的,无边无际的黑暗,却总是难以动弹一下,周围,凝固了无数的胶着物,将他包裹。
恍然间,一股冰凉自胸口传入心脉,那里持续不断的烦躁,似乎稍有缓解,昏沉的意识,也渐渐地与记忆相交接,开始明了了现在的处境。
意识中,似乎做了一个苦笑的动作。
楚鸣昱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可惜,却没有想到,会因为这一次小小的动手,而加剧了被强自压制在心脉外围的毒素,,从马上摔下来的一刻,以为这便是他的终点,不甘,不愿,现在,却不知,自己这仅存的没有办法自控的意识,究竟是生者的魂,还是亡者的魄?
“你怎么总是跟在我的身后?快些走开,别妨碍我执行任务!”
一片焦灼中,无边无际的黑暗处,传出了一个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声音,熟悉的,是那冰冷的语气,陌生的,是那仿佛含着冰渣的声音。
楚鸣昱的眸子蓦然睁大,意识挣扎的厉害,那是影儿吗?
“小八,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不过,你难道忘记了我也是组织中有数的高手?”
另一个声音,却是让楚鸣昱惊疑不定,那,分明是自己的声音,听了整整二十几年,温润的,透亮的,含着些许狡诈的嗓音,怎么可能?
似乎,有些什么蒙蔽心灵已久的疑惑将要解开,楚鸣昱强迫自己忍受着撕裂般的剧痛,让无形的意识,挣脱那有形的束缚,向着声音传来处飘荡而去。
“易天,你明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冰冷的女声有了些微的哀伤,也饱含了更多的坚定,那是拒绝的坚定,楚鸣昱行进地越发地快,他便要,触及一直隐藏的心伤了。
“小八,你真的一点儿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吗?”
楚鸣昱呆呆地站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一下,他看着仿佛包裹在虚幻白芒中的两个身影,似熟悉,似陌生。
那个精灵般清丽绝伦,却也冷漠绝美的少女,她穿着一袭奇异的,从未见过样式的露肩长裙,手上,转动着一把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匕首,微微侧着头,没有与对面的人直视。
那双潋滟纯澈,却也冷漠淡薄的眸子,直直地穿过楚鸣昱所在的地方,落在空处,她没有发现他,而他,近乎贪婪地将她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收入眼底,刻入心间,楚鸣昱知道,那便是苏清影,即使两个人的相貌不同,即使,两个人的穿着不同,即使,这个有些陌生的女子,满身透出的,是纯粹的杀意!
“易天,是你强求了,本来,便没有可能的事情!”
楚鸣昱看着她的薄唇慢慢地吐出一粒粒冰冷的渣子,冰锥一般地,能够将任何一颗火热的心刺伤,更看到了,那双落在空无处的眸子,里面掩藏不住的情意。
易天,易天,楚鸣昱的心在滴血,他的脑子在抽动,他全身每一处,都在叫嚣着杀人。刚才那有些匪夷所思的猜测,全都被大风吹去,楚鸣昱唯一知道的,便是,他终于找到了这个扎在他与苏清影之间的毒瘤,他终于有机会面对让自己落入悲哀的替身境地的男人,他今日便是拼着神魂俱灭,也要让这个人——死!
也许是太浓厚的杀意,也许是太强烈的执念,楚鸣昱身上的束缚,全部化为他的武器,将纯白的意识,包裹成黑暗的刺客,化为闪电,向着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雷霆而去。
“小八”
一声叹息,仿佛蕴含着九天九地般,满漾着的,抹不去,化不开的悲哀绝望,手中把玩着匕首,似乎不想分一丝心思给他的女子,身子一颤。
而一直被黑暗笼罩的,神秘男子的面容,终于自黑暗中溢出,清冽的容颜,温润的眸,薄薄的唇,暖暖的笑,无限的温柔中,仿佛蕴藏着深冰一般的冷意,无限的薄情中,惟有此时的全心。
若说声音的熟悉只是一个巧合,那么,这又是什么呢?面容,微笑,气质,行为,分毫不差!
差别的,也只是,楚鸣昱是一袭柔顺乌黑的长发,他是一头奇异的短发,楚鸣昱总是宽袍广袖的白衣,他却是合身剪裁的,类似胡服的上下两件套白色衣服。
楚鸣昱如遭雷击,意识凝聚的一击,停留在两个人,相拥的身体之间,他听到,那个名为易天的男子,轻声,却坚定的说:“若是不接受我,那么,让我死在你的手中!”
楚鸣昱看到,那把被女子纤细手指摆弄的匕首,被男子握在了手中,他握着她的手,将锋利的刀刃,一点点,一点点地向着自己心口处挪移。而她的手,无法使出一丝的力。
楚鸣昱眼中的苏清影,完全陷入了易天的掌控之中,而满面深情的男子,却在恍然间,向着紧紧地逼近自己的楚鸣昱,轻挑了风流的眉目。
那是得意,那是宣告,那也是,真相!
楚鸣昱猛地张开双眸,眼前,不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不再是那让他心头难愈的痛,他看到的,是温暖明媚的阳光,是温柔缄婘的白云,是生机勃勃的鸟儿,多么美好,多么美丽的一幕?
楚鸣昱却觉得,自己的双眸间,覆上了一层黑纱,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绚丽的色彩,只剩下了黑白。
右手猛地放到自己的唇边,唇齿张合,紧紧的,紧紧的咬住,鲜血四溢,剧烈的痛,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快感,似乎,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便可以将紧紧绷住的心,稍微给以一丝喘息的缝隙。
“你做什么?”
一声娇斥,楚鸣昱的手,被从自己的唇齿间,狠狠地拽下,抬眸,看着面前清冷容颜,看着那双最爱的眸子间,浅浅的怒意,楚鸣昱忽然笑开:“影儿,原来,真的是你,不是做梦呀”
☆、第三百一十五章 诉情
苏清影的眼中,楚鸣昱现在的样子,那么的让她不敢置信,曾经修长优雅的身姿,此时,消瘦的,仿佛能够让身上的衣袍任风飘舞,曾经俊秀和煦的容颜,苍白的,仿佛能够看到底下血管流动的脉络。
“你怎么会是做梦?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
低垂着首,苏清影不忍猝睹楚鸣昱的样子,才不足一年的分离,怎么,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纤细的手,握住楚鸣昱冰凉的手,小心而快速地撒着自己采摘制作的草药,灵活地包扎,多少的言语,多少的思念,只是化为了那一句不是做梦。
楚鸣昱的另一只手,按在了苏清影的手掌之上,那彻骨的冰冷,让苏清影慌乱:“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手中的那只染血的手,也许是因为沾染了热血,虽然冰凉,却不彻骨,可现在,另一只手的温度,将苏清影所有的壁垒全部击碎。
楚鸣昱恍然地看着苏清影眼底不加掩饰的惊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自己的眸子,贪婪地,一点一滴地将她收入眼底:“影儿,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凝聚了多少的勇气,终于将自己的不安展现,楚鸣昱的星眸中,闪烁着点点异样的,带着哀求的目光,他掩藏的很深,她看不出来。
可是,苏清影手上感受到的,更加极致的冰凉,比楚鸣昱的任何表情,任何话语,都让她无法不去认真地倾听:“你说”
楚鸣昱扯了扯唇角,想要勾勒出一抹暖笑,可是,心中的紧张,却让那往日自如的笑,显得有些个不伦不类:“你爱我吗?”
一字一顿,楚鸣昱的咽喉,有些干涩,曾经坚信不疑,她的爱情,曾经以为那所谓的替身之说,只是一时的争执,曾经自信,只要再见,她爱的人,定然是他。
可是,楚鸣昱的手指微微收紧,梦中那一幕迷幻,那么的荒诞,所以才那么的真实,那个与苏清影不一样面貌的另一个她,那个与他自己完全相同容颜的男人,那些他根本幻想不出来的奇装异服,在在地,表明了曾经,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淡薄的唇,在鲜血覆盖下的色彩,染上了一抹紫,苏清影久久未曾言语,楚鸣昱自心脏处开始的,以为早已经习惯的冰冷痛楚,再次袭来。
“你爱我吗?”
声音里含了些颤抖,楚鸣昱的眸中,有一抹冰色闪烁,若是,自始至终,真的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那么,她究竟将他当做了什么?
苏清影的手腕,被楚鸣昱攥的死紧,死寂般的宁静后,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苏清影告诉自己,再也不可以隐瞒了,他的面色,他诡异的脉象,都在在地催促她,珍惜现在能够相互交心的时候吧,他们,再也经不起误会分离了。
“我爱你!”
郑重的,缓慢的,将这三个简简单单的,楚鸣昱却企盼了已久的字眼,吐了出来,苏清影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抬眸,明净的眸子与满是挣扎狂喜,疑惑等不同感情闪过的眸子相对,再无一丝退避“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楚鸣昱不能否认自己听到苏清影的爱语后,满心的狂喜,喜悦的,心都窒息了,可是,他还是不满意,他想要的,是她独一无二的爱情,即使今生无缘相守,即使自私,楚鸣昱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让苏清影再次寻觅真心的爱情。
苏清影的眸子眨了眨,看出了楚鸣昱眼底的在意与脆弱,那张苍白至透明的容颜,便像是一个咒语,诅咒她,自己的幸福,如此短暂,忽然间,便想起了那时候在皇宫中,为了自己的心不受伤害,肆意伤害他的心的事情,她真的,后悔了,有什么爱恨,能够及得上那个在意的人,活生生伴随身边?有什么怨恕,能够抵得上岁月的陪伴?
“我不是苏清影”
早已经想要坦白,但凡打开一个头,仿佛是千里之堤,迸出了一个缺口,后面的洪流滚滚,再也不能,也不想掩埋。
楚鸣昱身子一僵,未曾打断苏清影的话,他听着她诉说着初到这个世界的茫然无措,听着她心底的执念,听着她简单地讲述那个她所生存的世界,奇异的制度,高超的技术,开放的男女,尤其是,与她同生共死的那个人。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