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你说你尊重我,如果哪一天你的少爷娶了别的女人为妻,你还会尊重我吗?”
舒暖的声音很轻,又像是带着笑意,总觉得是开玩笑的口吻,但若是仔细听的话,也可辩其中的些许无奈和苦涩。
风影整个人站在路灯下,他的影子有一半折在车身上,阴影处的脸情绪不辩,良久,他才开口说话:“我会的。”
舒暖一愣,笑了笑,道:“你倒是挺从一而终的。”
风影没有再说什么,朝她点点头,舒暖也微微点头,转身上楼。
舒阳房间的灯亮着,舒暖本来想进去看看的,走到门口又停下了,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不进去打扰他了,虽然兄妹俩的关系好了不少,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相对无言沉默。
下午跟着尚铭玩了一下午,舒暖也确实累得不行,回到房间洗洗就睡了,这一觉无梦的睡到了闹钟喊她醒,她穿好衣服出来,见餐桌上有油条和豆浆,愣了一下,再看舒阳的房间,里面已经没人了,舒暖笑了笑,走到餐桌前,油条和豆浆都有些凉了,但是她赶时间,也没有用微波炉加热,直接就吃了,吃完就出门去了学校。
中学生不比大学生,心里有什么疑问就提出来,连讲解带回答问题,舒暖都喝了三瓶水了,结束的时候依然觉得喉咙干燥,像是要着火一般;送走学生,舒暖赶紧往茶水间跑去,又喝了一杯水,喉咙里的干燥感觉才稍微好些,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她收拾收拾东西就出去了。
“暖暖。”
舒暖刚走出大厅,就听到有人喊,她只觉得声音熟悉,还没有辨识出来是谁,一道人影忽地蹿了过来,挡在她面前,舒暖惊得后退了一步,待看清帽子下面的脸时,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的呆住。
一双修长细白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认不出我了?”
“荆楚?!”
荆楚点点头,宽大帽檐下的脸较之以前越发的明艳动人。
“是我。”
舒暖有些激动的抓住她的手,问:“真的是你,你、你不是在意大利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晚上回来的。”荆楚呼出一口气,“又热又饿,暖暖,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们去吃饭。”舒暖点点头,两人相携走下台阶。风影看到两人,走上前去,恭敬道:“舒小姐,荆楚小姐。”荆楚的凤眼在风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风影,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冷酷啊!不过,不跟在你少爷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风影看了舒暖一眼,道:“少爷娶马来西亚了,我现在是舒小姐的司机兼保镖。”
荆楚一愣,点头长长的哦了一声,道:“现在有我在舒暖身边,你可以撤了。”
风影一动不动。荆楚微微皱眉:“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舒小姐的。”
风影还是不动。荆楚当然知道风影是什么脾气,脸色一恼,刚要出声,被舒暖开口阻止了。“算了,不要为难他了,他少爷的命令于他就是圣旨,他不敢违抗的。”
风影转身去拉开车门,微微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荆楚哼了一声,扬了扬尖细的下巴,“圣旨?暖暖,你要努力努力再努力,争取把你的话变成懿旨。”说完,又加了一句:“是皇太后下达的那个懿旨。”
本来舒暖夹在两人之间是有些尴尬的,听了荆楚这么一句较劲的话,忽的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皇太后懿旨的,快进去吧。”
车厢里的凉气开得足,两人一坐进去就觉得一阵通畅,荆楚笑着问:“想吃什么?我请你!”舒暖想了想,问:“楚楚,你能吃辣的不?”
荆楚的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我是无辣不欢。”舒暖笑笑:“那我们去吃湘菜吧,我知道一家湘菜馆,非常的地道。”
湘西小镇的生意可谓是爆红,如果不是老板认识舒暖,她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位置呢。荆楚看着菜单,眼珠子都要飞出来,噼里啪啦的点了差不多十来个,舒暖也点了五六个。
服务员显然是被两位豪放的举止给吓住了,荆楚笑着说了一句“麻烦快点!”
服务员小姐才笑笑,退下去。等菜的期间,舒暖询问了荆楚在意大利的情况,荆楚叹了一声,大概是不太想说,简单的说了一下,舒暖也没有再多问,很快,菜就上来了,两人拿起筷子,就没什么形象的吃了起来。
舒暖正吃得起劲,包里的手机呜呜的叫了起来,她喝了一口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挂断,又塞进包里。
她夹块香菇,正要往嘴里送,手机又响了,她又挂断,等到手机第三次响时,荆楚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接吧,不然萧寒会一直打/过来的。”
舒暖一愣,问:“你怎么知道是他?”
荆楚笑笑,“我猜的。”
舒暖还是犹豫,荆楚趁她不备,伸手夺了过去,看着屏幕上的闪烁不停的字,惊道:“禽兽!”舒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荆楚叫萧寒一声哥,她这么骂他,总归是不好看。
荆楚看向舒暖,笑问““萧寒对你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了?”
舒暖的脸一热,从她手里拿回手机,道:“我先去接个电话。”。
舒暖走到外面的一个僻静处,接通电话,也不说话。
萧寒正坐在车上看文件,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声,微微皱眉,把文件放下,道:“吃饭没有?”舒暖在临湖的一个小露台上,湖水清澈,微波荡漾,低头看下去,自己的影子在水里来回的摇晃不定。
她软软的从鼻孔里嗯了一声,一副不怎么想搭理他的模样。
“吃的什么?”
舒暖皱眉,没有说话。她的沉默让萧寒的脸色沉了沉,又问:’“自己一个人吃的?”
舒暖抿着唇抿着一会儿,忽然正色叫道:“萧寒。”
萧寒怔了怔,道:“什么事?”“我是你的奴隶吗?”
“我没有那么想过。”
舒暖的语气很冲:“可是你现在做的,就是把我当做一个奴隶,没有自由,没有自我,做什么事都要向你报备。”
“你向我报备了吗?”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还轮得着我来报备吗?”
萧寒沉沉的吐出一口气,道:“我打电话不是为了和你吵架,还有我如果真要限制你的自由,让你失去自我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在马来西亚陪着我吃饭。不知好歹的女人!”
萧寒一口气说完,挂断手机,随手扔在一旁的座位上,有些郁闷的靠在椅背上。
于默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笑道:“哥,又和暖姐闹不开心了?”
“不是我和她闹不开心,是她没事气我。”
“暖姐就是那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萧寒松了松领带,道:“我真是受够了她那脾气,一点也不让人,哪有个女人样?”
于默呵呵一笑,“管她什么样,哥喜欢不就行了。”
萧寒闭上眼睛,哼了一声,“喜欢?我现在恨不得掐死她!”
于默当然知道萧寒说的是气话,玩笑话,笑道:“那就看哥你自己舍不舍得了。”
萧寒看了他一眼,微微勾唇:“你到底是在帮你哥还是帮她?”
于默想了想,道:“我是一个正义的律师,我帮的是事实。”
萧寒又拿起座位上的文件,只翻了两页,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拿起来接通,嗯了一声。“你去马来西亚了?”
萧寒的目光没有从文件上移开,“嗯,来这边谈了合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不要告诉我,你现在也在马来西亚?”
杜韵诗咯咯笑出声:“我倒是希望我现在在马来西亚,不过,听着你的声音好像不怎么高兴看到我在马来西亚似的,不会是在新加坡被拍的那些照片,给你造成什么困扰了吧?”
萧寒笑笑:“你听错了,找我有事吗?”
能开自对。“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快到爸的六十大寿了,我在马来西亚给爸爸订了一套字画,如果你方便的话,想让你给我捎回来。”
萧寒应了一声,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挂了电话,抬头对上于默询问的眼神,他道:“韵诗为谦叔订了一套六十大寿礼物,要我帮她捎回去。”
于默点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道:“哥,我看杜小姐的感情很深,她现在对你如初,完全无视你已有女人这件事,看样子是准备于你抗衡到底了,你准备怎么办?”
萧寒揉了揉额角,一副颇为头痛的模样:“即使没有舒暖,我和她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也毕竟有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期间她也帮了我不少,我不想伤她太深。”
“除了杜小姐,还由杜老爷子在上面明里暗里的压着,我知道你为难,但总要想出一个解决办法来,暖姐又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真担心拖得久了会出事。”
提到某人,萧寒的气儿就有些不顺了,哼了一声,道:“她一心一意的想要离开我,我看我要是真和韵诗在一起了,她第一个出来庆祝道贺。”
于默听出了他话里浓重的酸味和不满,笑道:“暖姐最擅长的就是那种人前欢笑人后哭的伪装,你别被她骗了,一赌气真跑去和杜小姐结婚去了。”
“就凭她那炉火纯青的气人本领,这事儿还真说不准。”
舒暖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才回屋去,荆楚正吃得起劲,抬头看她一眼,道:“这么快就结束了?”
舒暖嗯了一声,坐下。荆楚见她的脸色不太好,问:“吵架了?”
舒暖没有说话,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盘子里的菜。
荆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道:“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舒暖抬眼看她一眼,又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道:“楚楚,我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囚犯。”
荆楚一愣,“囚犯?怎么说?”
舒暖把她认为他做的“恶行”说出来,脸蛋又恼又怒,语气也是愤愤不平的。
荆楚伸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那在他这么做这些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到一丝甜蜜或是快乐吗?”
舒暖避开她的眼睛,咬了咬下嘴唇,摇摇头。“没有。”
“你在撒谎。”
舒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荆楚叹了一声,道:“我哥他是太在意你了,才会做这些过于霸道过分的行为,而你呢,又总是把他的这些霸道行为与你们开始的交易联系在一起,所以你在认为他是在约束你,限制你。暖暖,我虽然不是萧寒的亲生妹妹,但是多少页跟在他身边多年了,他一直都是个很善于隐藏自己感情的人,但是在遇到你后,我觉得他变了,至少你所说的那些流氓禽兽行为,我们之前是怎么也不可能把它们和萧寒联系在一起的。萧寒这两个字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信仰,到现在也是如此。”
听完荆楚情真意切,言辞灼灼的一番话,舒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良久,才叹了一声,道:“你们真的被他骗了。”
荆楚笑笑,“就是骗的,我们也心甘情愿。暖暖,你不是我们,体会不到我们与萧寒的那一番情谊,但是请你相信我,萧寒,绝对是一个值得信赖依靠的人。”
舒暖没有说话,又低头去用筷子拨拉那一盘子已经被她拨拉得不成样子的菜。
荆楚实在可怜那一盘子菜,叫来服务员,结完帐,两人就离开了。
吃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