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项南到底是克制不住心里翻涌的怒火,一拳狠狠的捶在了墙上,不一会儿雪白的墙上便印出了一道红色的血迹。沙曼看到了赶紧站起来走过去,“你受伤了,快,包扎一下。”
项南甩开她的手,朝衣服上随意的擦了擦,年轻的脸上略显污浊,期间还沾染着几丝血丝,看起来略显狼狈,但是那双幽深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怒火,他陡然骂道:“他妈的,我非宰了那混蛋不行!”
维什伸手拉住他,“别冲动,现在事情到了关键时刻,我们要冷静,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什么意气用事?他炸了我哥,我哥现在还在里面生死未卜。”
维什看了眼紧闭的门:“萧寒不会有事的。”
项南满心满脑的都是萧寒,有些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你说没事就没事啊,被炸的不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
“四少爷!”
项南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即被风影开口打断了,项南看了眼神色冷郁的风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狗屁混账话,尴尬的挠了挠头,歉声道:“抱歉,我”
维什笑着拍拍手,“你的心情我了解,而且你说的也没错,确实是我把你们牵连进来了。”
项南越发的觉得混蛋了,维什先生和萧寒是生死之交,而刚才他竟然说出那些话。
“维什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放心,查将军伤了我兄弟,这次我决不饶他!”
手术室里的灯终于灭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穿着白袍带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齐医生,怎么样?”
医生的眼睛在几个人的脸上逡巡一圈,然后抬手接下口罩,露出一张比白莲花还要姣美的脸,她微微一笑:“手术很成功。”
几颗吊起来的心总算是落下去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齐歆一边脱着手套,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上次是老二,这次是老大,越南是不是和你们有仇,怎么每个人来都会被弄得半死不活的?”
项南呵呵一笑:“齐医生真幽默。”
齐歆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说:“你倒是第一个说我幽默的。”
项南只觉得背后忽然刮起了一阵阴冷的风,他干笑两声不再说话。
维什对齐歆道:“辛苦你了,齐医生。”
齐歆的神色立即就变得和蔼礼貌了:“维什先生说哪里话,我是医生,拯救病人是我的职责所在。几个小时了,我也累了,不打扰各位了,我待会儿再过来。”说完,便离开了。
项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又是一张不饶人的毒嘴!
齐歆回到办公室立即就瘫坐在椅子上,连续做了三个手术,十多个小时,她的腿都站麻木了,正昏昏欲睡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也没看一眼,就放在耳边。
“谁啊?”
于默一愣,随即拿开手机看了看,发现自己并没有拨错号,疑惑道:“你是谁?”
齐歆是个火爆脾气,瞌睡的当头被人吵醒,心情更不可能好,“废话,你给我打电话,还问我是谁,你脑袋有病是不是?”
这声音?
于默的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齿的道:“齐歆?!”
齐歆蓦地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吓的差点就摔了手机,刚才还力气十足的声音立即就变得颤巍巍的。“你、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于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确定是你的手机?”
齐歆一愣,看了看手机,果然不是她的,这才想起来把萧寒从救护车上弄下来时,他的手机掉了下来,当时情况危急,她捡起来塞到自己口袋里了,然后就直接进手术室了。
“我哥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于默刚问出来,忽然便是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哥怎么了?”
“放心,死不了。”
于默的心骤然一跳,没想到真的出事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哥受伤了吗?严重不严重?老四呢,老四还好吗?”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齐歆觉得头都大了,而且她只是抢救病人的医生,又哪里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们。”说完,挂了手机,扔到桌上。
“讨厌,打扰我睡觉!”
视线挪到桌上的手机上,愣了愣,又拿起来,手机的屏幕上赫然是一个美人的图片,巧笑倩兮。她看了一会儿,喃喃道:“难道这就是荆楚说的那位被萧寒藏起来的女人,果然是个美人!”
舒暖等了一晚上没有等到萧寒的电话,第二天一大早便来到了环宇集团,乘着电梯直接来到了于默的办公室。
于默正在为萧寒的事情闹心,不妨她突然闯进来了,愣了一下,连忙收敛了脸上忧心,笑道:“嫂子怎么跑过来了?”
“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告诉他?”
于默一愣,点点头,“告诉了,哥说最近有点忙,等闲下来了就打给你。”
舒暖不再听他的言辞,直接伸出手,冷淡道:“手机给我。”
于默愣住,迟迟的没有掏出手机。舒暖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劲,又想到昨天她心里有一会儿慌得难受得紧,心下便是一惊:“他是不是出事了?”
于默扯嘴要笑,可是一道笑纹还没有形成,舒暖已经冲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神色惊慌的望着他,颤声问:“他、他是不是出事了?”
于默实在不忍心再隐瞒下去了,只得点点头。
舒暖的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住,于默赶紧扶着她坐到沙发上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是不是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舒暖问着问着就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苍白的脸色看上去让人心疼。
“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舒暖不是傻子,知道他一定又是在安慰他,不由得气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他如果知道了我说的那些威胁他的话,他就是受了重伤也会给我打电话的,除非是他压根就不知道。”
于默默叹了一声,“他确实不知道。”
“为什么?你以为我在说着玩,所以没有告诉他?”
于默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沉重的道:“他在手术室。”
手术室?!
舒暖的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一口气没有上来,她只觉得脑袋眩晕起来,下一刻便陷入了黑暗中。
荆楚从房间里出来,于默连忙走上去问:“怎么样?”
“这几天她的心里就压抑,又猛一受刺激身体就承受不住了,不过,没有大碍,调养几天就好了。”
两人来到客厅,荆楚问:“师姐说哥的伤无碍,别太担心了。”
于默点点头,“我没事,倒是嫂子”
他叹了一声,叹息里带着几分为难。
荆楚看了一会儿二楼的方向,叹说:“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嫂子会这么担心哥,二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嫂子现在的身体绝对不能太忧心,否则会对”
荆楚差一点就把“孩子”两个字说了出来,好在紧急时刻打住了,“会对她的身体不好,她的身子骨原本就不好。”
于默自然知道这些,也希望萧寒能快些摆平那边的事情回来,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何况萧寒又受伤了,以后的事情便更难预料了。
于默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多抽时间陪陪她,有个人说话聊天,想得也就少了。”
舒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荆楚正靠在她的床边打盹,她迷瞪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昏迷前于默说的话,脑子里忽然就浮现了满身是血的萧寒,她脸色一白,猛地就坐了起来。
“萧寒!”
荆楚被她弄醒了,连忙走过来,“怎么了?”
舒暖如救命草一般的握住她的手,“荆楚,他受伤了,他受伤了,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去照顾他,他的伤不是才好吗?怎么又受伤了?”说着就要翻身下床。
荆楚抱住她不让她下床:“别这样,哥没事,你现在的身体也虚弱得厉害,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罢。”
舒暖的情绪几近崩溃,神经质一般的喃喃自语着“我感觉到他伤得很重,他需要我,我要去找他。”
荆楚安慰了好一会儿她才稍稍冷静下来,如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埋在被褥里低声的抽泣着。“别这样,你要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性子来,知道吗?”
舒暖抽泣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发泄似的狠命的拍了一下肚子,荆楚吓得心都跑到嗓子眼了,立即拉住她的手,低喝道:“你疯了,你做什么?”
舒暖则一脸悲戚的靠在她的身上,眼泪不断的从她那哀伤而空洞的眼睛里流出来。
荆楚安慰的哄着她:“别着急,哥的手术是我师姐主刀的,她的医术远在我之上,她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别担心了。”
见她沉默不语,想到她刚才的行动,她依然心有余悸,忍不住轻斥道:“还有你以后别拿孩子出气,是哥让你伤心,等哥回来你怎么打他骂他一枪崩了他都没关系,但就是不能拿孩子出气知道吗?要是我侄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饶你!”
舒暖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想到自己的行为,也有些后怕,伸手抚摸着平坦的肚腹,宝宝,对不起,妈妈太担心爸爸了,是妈妈不好,你要原谅妈妈,好吗?
舒暖没什么胃口,在床上喝了一点米粥,便推开了饭碗。
“我饱了。”
王妈知道劝也没有用,叹了一声,端着碗下去。舒暖便靠在床上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的要睡着时,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瞬间就醒了,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只觉得心像似跳了嗓子眼,连按键的手指都颤抖得厉害,就害怕自己一使劲按下去,对方会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好久,她才按下接通键,声音沙哑,颤抖得如风中的落叶,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殷殷的期盼。
“喂?”
好一会儿,对方才开口说话,沉沉的,也带着些暗哑,却是她在熟悉不过又刻骨思念的声音。“是我。”
舒暖觉得嗓子眼里的那颗心在剧烈的跳动着,震得她的身子和嗓音都跟着不停的颤抖。
“萧、萧寒。”
她刚说话,就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一声声压抑的抽泣声如一条条鞭子般狠狠地甩打在他的心上。
“怎么哭了?是不是不想听到我的声音?”
他开玩笑的语气没能让舒暖止住哭泣,反而却哭得越来越大声了,那架势恨不得将这段时间压在心里的情绪都倾倒出来一般。
“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恨你”
她则如个孩子一般,一边哭一边大的控诉着。
“没关系,我爱你就行了。”
舒暖抽出面纸,抹了抹眼泪,继续道:“你以为自己有九条命吗?都伤成那样了,还到处跑,你以为你的血是流不完的是不是?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把一个人扔下的恶行了吗?你以为你不顾生命危险的回来陪我过除夕我就会感动得流泪吗?你以为你为了保护我找别人做靶子,我就会感激吗?不,我不会,我不原谅你,也不感动。”
萧寒静静地听着,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只觉得那哽咽的哭泣声如天籁一般让他的心感到无比的温暖和甜蜜。
舒暖噼里啪啦的把心里话说完,深吸了一口气,说:“从我决定和你在一起时,就已经做好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