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弄清楚这件事,他稍无声息的潜伏下来。直到打听到他们的目的地,他才出手救走云非雨。
七天之内送到普京的千稀楼!千稀楼,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决定明天一早动身前往一控究竟。
曙光初现,笑红尘收拾完毕下楼结帐,牵上他的疾风,在它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番身上马,双腿一夹,小棕马会意的撒开四蹄,一溜烟的向普京的方向驰去。
经过两个月的休养生息,还有笑红尘特制的药丸,小棕马早已脱胎换骨,从瘦弱的皱马蜕变为脚力与耐力均可与北方高大强壮的骏马匹敌。
第四天,笑红尘路经一个小镇补充粮食的同时,顺便在客栈休整了一个下午。趁月色明亮,风清气爽,他用过晚膳又继续赶路。
皎洁的月色下,山间小路像一条蜿蜒伸向普京的白玉带,异常的清晰。
这几天,他和疾风日夜兼程,根据中午从小镇上打听到的消息,那车队今早辰时左右离开小镇。以此推算,他很快就能追上他们了,故此,才停下休息半天。
那些黑衣人,每一个人的座骑都不是一般的马匹,而拉车的更是百里挑一的好马,因此,从凡朱城到普京,正常情况下最快需要二十天的路程,他们日夜兼程只需七日。
一路上,从他收集到的零零碎碎的信息来分析,千稀楼似乎是个地下交易黑市,只要出得起价,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的。
突然,一阵兵器的撞击声从前方那片茂密的树林里传出,倾耳细听,战况似乎非常惨烈。他俯身到疾风的耳边说了两句,然后飞身飘向树林,小棕马则继续朝着眼前的玉带飞奔而去。
他赶到血战的地方,隐身在不远处的一棵茂密的大树上,凝神静气观战。
周围倒卧了七、八具身穿黑衣的躯体,血染满地,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也不晓得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周围的树木被残虐得一遍狼籍,一白一黑两条身影仍在激烈交锋,精妙的招式快如闪电,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过百招,招招刚猛而霸道,强劲又致命,均欲一招置对方死地,周遭弥散着一股死亡气息,寒气迫人。
倏地,原本纠缠的两条身影相对而立,周围的寒气渐退,剩下一片静谧。
透过月色,笑红尘发现背对着他的白衣人手握长剑,穿透黑衣人的心口,背后露出的那截剑尖还闪着恶寒的光芒,他甚至还可以想像得到,血液随着剑尖穿透黑衣人后背的那一秒喷射而出。
过了一会,白衣人抽身拔剑,带出一股鲜红的血溅,看着黑衣人满脸不甘的气绝倒下,白衣人才转身离去,刚抬步,便身形不稳的向前倒,他忙以长剑插地支撑着自己。
树上的笑红尘冷然地看着这一切,默默记下两人的一招一式,容汇于心,对他来讲,把别人的精髓变成自己的,也是一种武功。这会儿,他才发现白衣人戴着一张金色的面具,冷峻的黑瞳闪烁出凛冽的杀意,残酷的笑意浮上嘴角,仿似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恶魔,使人不寒而栗。
然而,白衣人紫黑的嘴唇使笑红尘更加明白,他并非来自地狱的恶魔,最终还是逃不过死神的召唤。
这场精彩的较量,没有赢家。
近乎黑色的血液缓缓地溢出白衣人的嘴角,他突然抬眼望向笑红尘隐身的大树,熟悉的感觉让他振奋起来,像是对他说,又似是对天自言自语,渴望又激动的声音响起“轻雨,你终于来见我了。”
正欲离去的笑红尘全身一震,转头定定地盯着已跪倒在地上的白衣人,不敢置信的一动也不动。
林中一片寂静,变态得不到回应的白衣人仍不死心,这种熟悉的感觉,好多年不曾出现。只要付轻雨一靠近,他全身的毛孔都会立刻感应到。晦暗的俊眸逐渐释出涣散,他不甘的闭着最后一口气悲愤的大叫,“付轻雨,出来!”
饱含绝望和痛苦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穿刺着笑红尘的心,白衣人身上的杀气和凛冽悄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望和悲痛。
他情不自禁的飘到白衣人面前,盯着面具下的那双俊眸,发现里面有着隐约的喜悦和激动,还有释然和无憾。但随着他的靠近,渐渐涌现出失望和不可置信,可是,纵使白衣人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和满腔的不甘,却敌不过剧毒的发作。
笑红尘疾速的出手点住他的几个重要大穴,毅然又有些心痛的把一颗百毒丸塞进他嘴里,抽出身上的小水袋给他灌了两口,确定药丸已经滑进他的肚子,才架起他往树林外的小道飞跃而去,同时,运用内力吹了两声口哨,哨声传出百里之外。
那百毒丸耗费他两年时间才集齐所的需奇药和毒虫,又花了一年的时间才练成,仅有六颗,可解百毒,放在身上还能僻毒虫,是当今天下至宝,千金难求。临行前,他送了三颗给师父傍身,自己留了三颗以防不时之需。如果不是白衣人毒发身亡前喊出付轻雨的名字,他还真舍不得就这样用掉一颗。心痛啊,自己还舍不得吃呢!
架着白衣人,他施展轻功加快速度向疾风离去的方向飞跃过去,不出一刻钟就听到马蹄声朝他们奔来。片刻后,疾风跑到他们面前,扬起前腿长嘶一声,然后亲热的蹭了蹭他的脸。他爱惜的拍拍马背,运气提着白衣人飞身上马,朝着下一个城镇飞速奔去。
半个时晨后,他们抵达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他看了看天,不到二更,街上了无人烟。
笑红尘拍开一家小客栈,要了一间临街的客房,把昏迷不醒的白衣人扶上床后,才为他把脉。脉象沉稳有力,唇上的紫黑也已经散去,气息顺畅,由此可见,百毒丸已经发挥作用了。
查检了一遍,发现他身上有几处不算大碍的伤口,给他缚上特制的金创药,才解开他的穴道,估计过不了半个时辰就会醒来。
凝视着唯一暴露在面具下那双紧闭的双眼和菱角分明的薄唇,笑红尘心中不禁暗问,你,是就江湖上令人退避三舍的绝杀魔君吗?亦萧闲,是你吗?为何你不在自己的麒麟山庄却跑到这穷乡僻壤来?
虽然心中充满疑问,然,看到他终于安然无恙,甚至连致命的同生共死盅都已经无影无踪,心头的包袱终于可以卸下了。
奔波了一夜,他准备盘腿调息,步惊叶的声音却从街上传了进来。
“师妹,我们已经日夜兼程赶了四天路,投栈休息一宿吧,我怕你承受不住劳累。”
“师兄,我一点也不累,那个小镇的人说了,红尘一更离开的,只要我们再赶两个时辰,一定会追上他。”娇柔的女声满怀期待,还有亢奋,听不出一点疲累。
随即,急速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千稀楼!还有那四个被绑的女子,他差点忘了!
扫了床上的人一眼,放下两锭银宝,立即从窗口飞了出去,哨声一起,疾风立刻与他汇合。
一人一马瞬间消失在小镇的路上。
注解:
十二地支纪一昼24小时为十二时辰:前半夜11时至1时为“子时”,午夜1时至3时为“丑时”,后半夜3时至5时为“寅时”,早上5时至7时为“卯时”,上午7时至9时为“辰时”,9时至11时为“巳时”,11时至下午1时为“午时”,中午1时至3时为“未时”,晚上7时至9时为“戌时”,9时至11时为“亥时”。每个时辰各占两个钟头。可见“从巳时直杀到未时”相当于现在的“从上午9时直杀到下午3时”。
古代把晚上戌时作为一更,亥时作为二更,子时作为三,丑时为四,寅时为五更。把一夜分为五更,按更击鼓报时,又把每更分为五点。每更就是一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即120分钟,所以每更里的每点只占24分钟。由此可见“四更造饭,五更开船”相当于现在的“后半夜1时至3时做饭,3时至5时开船”。“五更三点”相当于现在的早晨5时又72分钟,即6时12分,“三更四点”相当于现在的午夜1时又96分钟,即2时36分。
所以二更是现代晚上9时至11时。
11。正文…第九章 再度相遇
第九章再度相遇
蹄声响起,床上原本处于昏睡的白衣人缓缓张开双瞳,冷冷地射出锐利的光芒。
“轻雨,我活下来了,你呢?”几不可闻的声音轻缓地从那张红润的唇齿间逸出。
一个月前,他的手下终于在好燕国一个荒芜人烟的小山村找到隐姓埋名的绿珠——当年昭雪的贴身婢女,更是杀害付轻雨的帮凶。
“不要杀我,我说我说,”绿珠哭着跪在他脚下求饶,“当年小姐因妒嫉轻雨小姐的美貌,还有付闲公子的疼爱,所以下手把她的脸毁了,然后让红霞鞭打了三十下,还还”
“说下去。”亦萧闲虽带着面具,但他越听脸色越无表情,全身发出一种阴森森的气息,恐怖无比。
绿珠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冻得浑身发抖,“我说我说,小姐还说把轻雨小姐的双手和双脚都废了,然后处理干净。她让红霞侍候她换装拜堂,要我处理轻雨小姐。”
吸了吸鼻子,绿珠三魂不见了七魄,可头上的恶魔仍然用冰冷的双眼直射她,“我迫不得已,只好听命挑断了轻雨小姐的手筋和脚筋,叫人把她装在麻袋里拉到城外扔下悬崖。”
“我是一个婢女,必须事事听命于主子,实在是迫不得以,请公子饶命啊!”
亦萧闲双手紧紧握拳,青筋暴起;冷冽的目光狠狠地盯着绿珠,“索命,刚才她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带下去。”
“公子请饶命啊,公子饶命啊”凄怆的哭声远去。
屏退了手下,想着付轻雨死前所受的罪,他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绝望的泪水遍布双颊。
以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就算完好无缺被赶出门也活不了,更何况被毁容,还受鞭刑,连断手筋脚筋都用上,最后还被扔下悬涯?试问就算是一个强壮的男子,恐怕也早已一命归西了吧?
他用力地握着双拳,连指甲陷进掌心也浑然不觉,咬牙切齿道:“昭雪!总有一天,轻雨曾受过的痛和罪,我都要你十倍、百倍偿还!”
昭无一毕竟在商场和江湖打滚过几十年的人,虽然当年无涯山庄的喜宴无疾而终,但对于付氏兄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还是上了心。为了以防后患,他暗地里把当时知情的婢女护院全杀了。绿珠的消息比较灵通,提前逃了出去,隐姓埋名的藏了起来。
半年后,好燕国的无涯山庄与夏舞国的醉霞山庄联姻,成了江湖上又一出让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回想过去,仍痛不欲生。他愣愣的望着敞开的窗户,暗暗自问:不是轻雨吗?为何身上的气息如此近似?为何眼里的纯净如此相象?可是一想起对方眼中的陌生,又不得不否定自己的感应。
其实,在他们快到小镇时,他已经清醒了,但他更享受被绑在他背后,头枕在他肩上的“拥抱”,感受“轻雨”的气息,使他很安心,只要和她在一起,就算天要踏下来,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举起双臂,回味抱“他”的触感,那纤瘦的身子没有一点男子的健硕,倒有几分女子的娇弱。真的是他吗?还是她?矛盾的思绪在他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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