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不能走回京城呀,”乌鹊尴尬地耸了耸肩,“牧阁主昨天和王爷说了什么呀,王爷起床后就一直冷着张脸,哎。”
“驾!”
阮姮快马加鞭,不出半日,就已经看到了京城。
其实,京城与室离阁相距并不远,一个坐落在大陆北方,另一个地处大陆西部。皋陶朝的女皇之所以派恭顺王爷阮姮出使,许是因为室离阁的财力与其在中原大陆与江湖的势力与人脉。
“”
“阿姮,你在来找我的路上受了很重的伤,我为了救你,不得不抹去你的记忆。”
“阿姮,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会尽力帮你找回那些记忆的。”
“阿姮,救雪意,杀七星,保行栖。”
“”
阮姮在心里冷笑,面上的神色更是清冷了下来。先抹去记忆,再找回,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威胁手段。
“吁!”
勒马,翻身而下,阮姮敏捷地一跳,就落在了恭顺王府的大门前,那里,郑管家正恭恭敬敬地候着,看见阮姮后抬起那张谦卑的脸说道:“恭迎王爷!”
阮姮冲她“嗯”了一声,郑管家便让小厮牵走了马,自己忙不迭地跟在阮姮身后进了王府。
走了两步,阮姮停住,郑管家规矩地立在了她身后三步处。
阮姮转身,沉声道:“你是管家?”
郑管家纳闷,仍恭敬道:“是,属下郑月。”
阮姮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知道我遇袭的事?”
郑管家点头,还没等她开口,阮姮冷静道:“我现在脑子不好使,郑管家,你需要告诉我以前的事,算了,你先带我在王府里走走。哦,对了,我的那个书童会自己走回来。”
郑管家应声,心想乌鹊估计还得有一日才能到,又心觉王爷总有哪里不对,就是说不上来,原来是头部受创了。
阮姮让郑管家带路,自己慢悠悠地溜达着,左手不自觉地抚上了方才握鞭的右手,轻轻按摩地揉了几下。
哎?右手手腕上有什么东西?阮姮站住了脚步,一下将右手的衣袖捋了上去。
只见自己白皙的手腕上挂了一串红麝香珠,颜色莹润,她低下头嗅了嗅,淡淡的香气便萦绕鼻间。
郑管家在前面走着,一回头发现王爷没有跟上,她连忙往回走,看到王爷竟然对着一个手串在发呆。
瞥见郑管家走了过来,阮姮抬头,正色问道:“郑管家,这是什么?”说罢晃了晃右手腕。
“这是牧阁主送给您的礼物。”郑管家如实回答。
定情信物?阮姮心里一阵恶寒,自己以前,不会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妖孽吧?
摇了摇头,放下了袖子,阮姮继续参观着自己的王府。
只见王府里崇阁巍峨,层楼搞起,琳宫舍抱,复道萦行,更别提雕砌的玉栏与彩焕的螭头。
这里陌生的,就像她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而且王府也太精致了吧,难道,皋陶朝的皇宫比这恭顺王府还要繁华?
如果是这样,那也难怪女皇会派自己出使了,钱都用来修宫殿了,自然要向室离阁那个大财主牧逐君借钱。
想到这里,阮姮叹了口气。
“喂!”不知何时,身后突然多了个人,正要拍上阮姮的肩膀,阮姮灵活地一个转身,躲过了就要落在她肩膀上的手。
对方楞了下,似乎没想到阮姮会躲她,不满道:“干嘛呀,就是想和你打个招呼嘛。听说你受伤了?”
阮姮打量了下她,发现这个女子虎背熊腰,足足地比自己高出半头还多,圆圆的脸上倒是一脸憨样。
郑管家及时地拱手恭敬道:“艾少主,我家王爷遇袭时头部受了创伤,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还请您见谅!”虽然转身耐心地介绍道:“王爷,这位是艾少主,是当朝左相的女儿,与您是至交好友。”
“呦,你失忆了?还记得我吗?”另一个不羁的女声声音在阮姮的身后响起,阮姮向侧面让了一步,看清了来人。
这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纨绔女子,颇有泼皮无赖的样子,此刻正摇着扇子装着潇洒,还不忘把脚踮在地上一抖一抖的。
郑管家向着女子行了一礼,对阮姮继续道:“王爷,这是冷少主,是当朝右相的女儿。”
“阮姮姐,真不记得我们了?”冷凌其歪了歪嘴角,“啪”地一声合上了扇子,指了指阮姮,指了指艾原原,又指了指自己:“你,她,我,京城三少!”
阮姮的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道:“谁起的?”
冷凌其满脸得意地“啪”地甩开扇子,刚准备继续扇,就被阮姮抬手挥出的一道凌厉的指风劈开,扇子就“撕拉”一声裂成了两半。
“哎?”冷凌其莫名其妙地看着手中的扇子,这质量,不至于吧?
阮姮开口:“别扇了,大冷天的你也不嫌冷。郑管家,带凌其去库里挑把新扇子。”说罢抬脚就要走。
冷凌其满脸戏谑地站在原地,艾原原则睁大眼睛看着阮姮。
阮姮走了两步,突然回过神,盯着郑管家问道:“你刚才说,我头部受到了重创?”
郑管家意外,却点了头。
“所以我失忆了?”
郑管家、冷凌其、艾原原三人同时点头。
阮姮“嗯”了一身拂袖离去,难怪,自己什么也记不起,还会被牧逐君那个妖孽一拳打在胸口给捶醒。
看着阮姮素色纤瘦的背影,艾原原心疼道:“才去了几天呀,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冷凌其抚摸着断裂的扇子说道:“你以为我不心疼?她可是连咱们记都不记得了。”
“楞着干嘛?过来喝茶!”阮姮的声音从王府的正厅传来。
“嘿嘿,”冷凌其低头一笑,高大硬朗的身材里带着几丝柔气,“不过她还是与以前一样的喜欢喝茶。”
等艾原原和冷凌其都离开了王府,阮姮支走了下人,站在王府西南角偏院的院落里。
其实,她白日随郑管家参观王府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了这个方向的高树上有不稳的气息声,时弱时强,时断时续,显然来人没有有意隐藏。
“下来!”阮姮厉声道。
从树上掉下来的人影没有站稳,“扑通”一声,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阮姮见她一身紫衣,身上透着浓重的血腥味,冷笑道:“能忍到现在,不容易。”
来人连忙跪好,不住磕头道:“王爷,还请您去救我家门主。”
阮姮冷哼道:“凭什么?”
来人显然是准备好答案了,就像是背书一样呱啦呱啦地开口:“您与牧阁主是恋人,姬门主的行栖门是牧阁主的室离阁在中原最大的组织,您---”
阮姮打断她,问道:“名字?”
来人眼里的目光一震,答道:“小的天枢!”
“行栖七星之首?”阮姮脱口问道。
“是!”
阮姮向前走了两步,扫了眼这个跪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天枢,平静道:“行栖门,我自然会去救的,至于你---”
“你”字的话音刚落,阮姮的右手狠狠地一抬,以指为剑,凌厉地割破了天枢的喉咙。
天枢捂着喉咙睁大眼睛倒在了地上,阮姮道:“你也不能留!”随后扬声对候在院落外的人说道:“郑管家,把尸体处理了。”
“是!”郑管家拿着一瓶气味熏人的毁尸水和一个小布袋走进了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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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光柳影,鸟语溪声
更新时间2013…12…9 19:23:28 字数:4389
第三章花光柳影,鸟语溪声
阮姮接过了郑管家手中的小布袋,往肩膀上一搭,脚轻踮地,便跃过了王府西南角偏院的围墙。
牧逐君曾在室离阁时告诉过阮姮,恭顺王府的西南角距离行栖门最近。
一路西行,等她到了行栖门,没有想象中的火光冲天,也没有预料中的浴血奋战,甚至,连兵器交戎的声音都没有。
暗夜寂寂,树影婆娑,行栖门前,六个紫衣人和两个蓝衣人将一个白衣人围在了中间,所有的人都手握长剑,场面却是在僵持着。
阮姮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对峙人群的外围,暗暗地观察着这以一对八的场景。
然而,这九个人都太专注,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咳咳!”阮姮故意地咳嗽了声,意思是,我来了。
结果,九人的十八道目光“唰唰唰”地扫向阮姮,阮姮邪邪地一笑,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指了指他们,扬声道:“那个,哪位需要帮忙?”
站在中央的白衣人神色一凛,冷峻的面容里透着诡异的白色。
“你貌似很需要帮忙呀,年轻人。”阮姮冲着白衣人扬了扬下巴,然后看向两个蓝衣人中身材较高的那一个,“惜颜毒可不是很好解呢,对不对,古姑娘?”
古奇七听罢浑身一颤,仍故作镇静道:“你,你是谁?”
阮姮轻松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道:“阁主夫人。”
“阮姮?!”另一个蓝衣人不禁吐出了这个名字。
“对呀,居翡涧,不太幸会,我还不想杀你们俩,滚吧。”阮姮淡淡地说出了“杀”字,仿佛就像吃饭一样寻常。
居翡涧和古奇七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身影立刻消失在阮姮眼前。
“一下就解决了两个,姬雪意,一会儿你可要好好谢谢我!”阮姮抱着双臂,靠在身后的槐树树干上,悠闲地说道。
那个白衣人毫不动容,而围住他的六个紫衣人却同时提起了手中的剑要向姬雪意刺去。
“别着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呢。哎,我最讨厌别人不听我说完就打断。”阮姮故作沉痛地感慨了下,从肩上的布袋里掏出了六根狼毫笔。
姬雪意正要提剑迎击,只觉眼前一个素色身影一晃而过,飞速地穿梭在了六个紫衣人之间,行动之快,卷起一阵尘土。
下一刻,紫衣人纷纷倒地,胸口的位置,多了一杆狼毫笔。
“多管闲事!”姬雪意不领情,收了剑,顿声道。
阮姮不在意,拍了拍手,把布袋扔了,对着姬雪意扬眉:“能走吗?”
姬雪意冷哼一声,刚要迈步,便觉四肢无力,气血逆流,当他以为自己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腰却被一只纤细的胳膊从身后给抱住了。
然后,姬雪意整个人被阮姮横抱起来,阮姮叹息道:“小子嘴硬!多管闲事的是你师父,别瞪我,对了,按辈分,你还得叫我声师母,看在你中毒的份上,奉茶就以后补上!”
姬雪意方想还嘴,阮姮便带着她向恭顺王府的方向掠去。
等他们到了西南角的偏院,郑管家早已处理好了天枢的尸体。
阮姮抱着姬雪意稳稳地落地,命令道:“郑管家,去皇宫里把太医院给本王搬过来,哪位太医要是敢不来,本王明日就拆了太医院!还有,行栖门前有六具尸体,你去处理!”
“是!”郑管家一抱拳,立刻窜出了王府。
阮姮扛着姬雪意,边往客房走去,边感慨道,这郑管家,大内高手出身?
忙了一宿,解了姬雪意中的惜颜毒,安置好了这个别扭的行栖门主,推开客房门,阮姮便见到了郑管家与太医院十几位太医像树墩似的站在院子里。
“嗯,毒解了,辛苦各位太医了,赏金本王会请郑管家送到你们的府上,散了吧!”阮姮疲惫地挥了挥手,而这群提着药箱的太医们正大眼瞪小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三更半夜被郑管家从床上拎起来,等来了以后,又在这恭顺王府里站了半宿,没见到病人,合着就是罚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