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孕的Dulce搬去男朋友那里不曾回来过,每次杜柠跟她通电话;Dulce的最后一句话都一定是句地道标准的中文——Lemon我一失足成千古恨。
*oss许久都没有回国,因为杜柠没有同意*oss关于去他那里住的提议,所以他便理所当然地整天混在她租的公寓里。
杜柠也并不是封建老古董,有时候*oss抱着她;她会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她便不敢随意乱动,任他紧紧紧紧地抱住自己,那种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的力道,令她很疼却也很安心,他从来不曾勉强过自己,杜柠明白这是因为珍惜。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很刻意,自从跟许濯亲口说过那些话之后,她便刻意地跟*oss靠近,更靠近,然后不断在心里催眠自己,杜柠,他才是你的未来,过了青葱的年纪,你便不再是当初年少的自己。
每天早上,他都会开车至公寓接她一起上班,路上载她去吃早餐,然后在她心惊胆战的抗议声中,在距离艾菲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就远远地将她放下车。
开会的时候,他都会亲自出席,他在上边儿讲,她就在下边儿假装敬业假装认真的记,等他忍不住想念徜装无意地瞥向她的时候,一眼便瞄到她把笔记本那一整页涂鸦得彻彻底底。
她坚决拒绝在午休的时候见面,但是艾菲的员工也渐渐发现,*oss近来常常来餐厅跟他们一起用餐。
终于煎熬到晚上下班,自牵起她的手,他便再没有将空闲的时间留给加班,大概整个集团,再没有谁会比他更期盼下班这一刻的到来。
飞车赶去早上将她远远放下的地方,其实早上将她放在这里他便已经面色暗沉,晚上再于这里接她,只觉更加郁闷。每回他停了车,都会看到她做了亏心事一般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确定没有熟人之后,才快步奔向他。
她拉开车门的时候,总会眼角含笑地望着他说上一句,先生你辛苦了。
他所有的不满便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然后无法自持地伸手捞她进怀,唇畔噙笑地回应她说,太太你也辛苦了。
最初的时候她还会仰头抗议说,我说的先生不是你理解的那个先生。
他便会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地回她一句,早晚都是同一个先生。
等她张牙舞爪地在他怀里抗议说我要饿死了的时候,他便会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她,然后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霸道地将她的手覆在档位上。
晚餐,他很少带她在外面吃,总觉得餐厅即便再美,却也不如家里温馨。他第一次来公寓的那天晚上,亲自下厨做了四道中国菜,可乐鸡翅,清蒸鲈鱼,红烧冬瓜,还有一道胡萝卜玉米排骨汤。
他系上围裙的时候,杜柠还微微仰着下巴一脸怀疑,等他解开围裙,自她身后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问‘我这种先生能不能成为你的先生’的时候,杜柠已经很有出息地咽着口水忘了回应。
自此之后,杜柠便上了瘾,外面的餐厅,她也拒绝再去。
这几天杜柠的班上的不太开心,设计一室跟设计二室的采风活动已经彻底结束,艾菲再度热闹起来不说,渐渐的,杜柠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
其实严格来说,也属实算不得流言蜚语,因为传进她耳朵中的那些话,跟现实真的相差无几
流言之一:陆总好像对King先生身边的那个小助理感兴趣。
流言之二:King先生身边那个小助理似乎跟付先生走得很近。
流言之三:听说设计一室跟设计二室采风的时候,付先生亲自去了莫顿因马什,更巧合的是,付先生离开那天,King先生的助理也从此缺席。
流言之四:你们听到风声了么,付先生给XX学院捐了一栋楼,而整体统筹规划的人据说是King先生身边的那个新助理。
这世界上果然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杜柠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想,她要是不努力做出点成绩来,简直都对不起那些拼命八卦她的人。
“马上吃饭了,”*oss自流理台处走到杜柠身边,将装着葡萄的果盘一面端走一面道,“去洗手。”
杜柠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她被*oss惯坏了。他们两个人眼下的相处模式,就像一对夫妻,只不过,她是夫,他是妻。立即站起来,冲到*oss眼皮底下又不死心地拿了一颗大葡萄塞进嘴里,这才心满意足地赶去洗手间。
*oss在后面不奈叹息,满眼宠溺。
等杜柠洗了手回来,餐桌已经布置完毕,她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一面享受不已地咀嚼一面口齿不清地看着他赞叹道,为什么你什么都会什么都行。
他倒了一杯纯净水放在她的面前,然后特别煽情地回她一句。
因为要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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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城的天漏了一般。
陶曼因为罗辛那一句‘为什么会牵扯到唯钰’而失笑不已。
五年前,她太过年轻,在遭遇那样的事情后,只意志消沉地想着该如何解脱一心求死。这些年过去,她虽然选择对那些曾经绝口不提,但也只是因为想求得余生平静。只是如今看来,平静对她来说,奢望透顶,那么就不如,一起下地狱。
“罗辛,我再问一句,”陶曼缓缓站起,“你走不走。”
她的眼底,已经没有了曾经他所熟悉的暖意,望着他时,只是一片没有表情的漠然表情。
他也撑着桌子慢慢起身,目光坚定又复杂地看着她,他想说上一句是我对不起,可是能不能让我从此陪着你,任何的过去,我都真的不在意。
但她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才做出摇头的动作,她便冷笑着点了点头。她也没有继续跟他说话,但他分明从她噙着冰冷笑容的唇畔以及染了恨意的眼眸里,解读出这样一句话来。
好,罗辛,是你自己不肯走,非要赖在这里。
他没有来得及仔细考量她那一种近乎绝望的表情。
她已经异常平静地转过头,不再看他。垂眼看向坐在他们对面,正等待同他们进行交涉的民警,她沉声开口,声音凉得仿佛结了冰,字字句句,如无数利刃锋剑,不断射向他原本就滴着血的心。
他听见她波澜不惊地对警察说,先生,我要报警。五年前G市有一起轮/奸案没有被立案受理,我知道是被人刻意压制下去,关于证据,都在我手里。
☆、第44章 四四
满屋的人皆震惊。
隔壁桌正办公的警察猛地抬起头来;“G市?当年你怎么没报案?”
罗辛已不能动,只僵愣在原地;仿佛连自由的呼吸都再也不能。
“因为;”陶曼垂下眼睑,仍旧面无表情;“被强/奸的人是我;当时,除了死,没有别的想法。”
罗辛木讷向她走去;心也跟着被瞬间掏空。伸出手,想要扶住她瘦削的肩膀,可是,还没有碰触到她的衣衫,她便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麻木地僵在那里。
“刑法规定,追诉时效为五年,”警察眉头紧蹙地抬起头来,“像你这种情况,应该刚好可以立案。”
她双眼空洞地点点头,然后幽幽对警察吐出一句话,“G市盛屹集团付唯钰,五年前雇凶四人对我挟制施暴,我确定砸了我咖啡店的人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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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去哪里,”杜柠一脸不满地抗议,“我今天想在家里画设计图。”
*oss也不理她,径自揽着她出了门,然后心情甚好地将她塞进副驾驶里。
杜柠打着哈欠,困得不行,休息日居然一大清早就跑来扰人,想想就不开心。瘪瘪嘴,杜柠放下椅背惬意躺平,不再搭理神秘兮兮的*oss。
天气格外晴朗,杜柠随着车内的音乐声轻哼补眠,不久之后,半梦半醒之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为她盖了薄毯。
车内音乐轻柔和缓,暖风拂面,她隐约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出现的男人却不再是曾经占据她整颗心的许濯。
一侧目,正望见双眸紧闭的她嘴角微扬噙着笑意。勾勾唇畔,他喃喃低声道——
谁在你的梦里?柠柠,不管过去多少年,我都一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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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柠醒来的时候,车子已停了半天。
撑着身子坐起来,然后就看见驾驶位的*oss正垂眼翻阅着一本文件。
“醒了?”
“渴了。”
他即刻合上文件,自储物箱中拿出一瓶水来递到她的手里。
估摸是没怎么睡醒,也可能就是故意想看看*oss的优雅风度究竟能保持到什么地步,杜柠脑袋一抽,十分傲娇地挑着眉道,“我不喜欢苹果味的!”
*oss一怔,随即特别配合地将苹果味的饮料重新丢回储物箱里,“你喜欢什么味?”
杜柠好不骄傲,在心里悄悄合计这个神一般的男人总算被自己成功刁难了一次,接着就玩心大起地对他说,“先生,我想喝柠檬味的,你有办法弄到吗?”
他默不作声地望着她,望进她慧黠的眼底,那里似乎闪烁着恶作剧成功后的小得意。他当然看得出她是故意在跟自己唱反调,可是这样幼稚的小把戏真的很令他开心。
他希望她能越来越依赖自己,他也希望,自己能帮她寻回五年之前的孩子气。
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她甚是慷慨大方地冲他摆摆手道,“算啦,苹果味就苹果味吧。”只是那种洋洋自得的小表情分明是在跟他挑衅说,看吧,你也不是无所不能。
他伸手捉住她正要去拿饮料的手,移至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云淡风轻的笑容有些雅痞,“等下。”
然后她狐疑地看着他拉开车门下了车,绕道车身后方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不多时,他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后视镜中,杜柠微张着嘴巴,讶异得已经不能言语。
他抱着一大堆不同口味的饮料满面笑容地站在呆坐在副驾驶座位里的她面前,“来,自己拿。”
杜柠挫败地嘴角抽搐两下,十分乖顺地伸手拿走了刚刚她亲口点的柠檬味。*oss腾出一只手,拉开后座位的车门,将怀中的饮料通通丢在座椅上,然后一派悠然地重新回到驾驶室,心满意足地看向喝着饮料的杜柠。
她咕嘟咕嘟解决掉大半瓶,然后假装不尴尬地歪着脑袋问他,“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的饮料?”
他的胳膊拄在方向盘上,很是诚实地回答,“第一次去你那里就发现冰箱中都是这个牌子的饮料,”他略略顿了顿,眼底的笑意更加深刻,“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有人还会把不喜欢的口味买回家装进冰箱,还好我多买了几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杜柠已经满脸羞愤地一头撞上他的胸膛,然后十分有道理地冲他嚷嚷,“Dulce买的!苹果味都是Dulce买的!”
付先生但笑不语,趁机伸手将主动送上门的她牢牢锁进怀里,再也不想放开。
片刻之后,她羞赧抬头,一副‘好吧你又赢了’的不甘表情,心中却早已盈满甜蜜。“说说看,你还悄悄在后备箱里准备了什么?”
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他倒是回答得干脆彻底。
“我也记不太清,好像有画板,有睡衣,有遮阳伞哦对了,还有姨妈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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