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机
鸿妃在一旁帮忙,安抚着易怒的慕容星晔,“陛下别急,听听她想做什么在发火也不迟。”
纯瑕看了一眼鸿妃,顿时有了底气,两眼一红,说道,“奴婢听说圆喜大病不起,又因为左次三番与宁妃有些冲撞,所以不敢冒然去宁香宫。”
鸿妃刚想说什么,慕容星晔冷了脸,“随朕会回菊欢宫。”
“可是”纯瑕正要力争到底,瞥眼瞧见鸿妃摇头示意她不要鲁莽,可她却听不进去,“陛下,求您让奴婢见见圆喜。”
“放肆!”慕容星晔扬手甩了纯瑕一个掌掴,几天没教训她,翅膀又硬了。
鸿妃连忙圆场,“陛下别为了一个奴婢动气,保重龙体才是。”
慕容星晔阴郁的脸上怒意浓生,鸿妃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心想纯瑕的日子怕是又要难过了。
纯瑕跪在地上,心神不宁的惦记着圆喜,慕容星晔连续叫了她两次都没反应,终于发狂的走到纯瑕身旁,一手扯开她的衣裳,露出满目的疮痍,菊欢宫内的宫女内侍不由的将头埋下。
纯瑕惊恐的看着慕容星晔兽性大发的脸,眼泪如珠掉落,嘴角却笑意渐深,“陛下真是可怜。”
慕容星晔攥着纯瑕的衣角,被纯瑕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愣,“朕有什么可怜?”
“一国之君,竟然没有一个女子真心去爱,难道还不可怜么?!”纯瑕目不斜视的说道。
“可笑,朕后宫佳丽三千,有哪个女子不爱朕?!”慕容星晔咆哮道。
“她们爱的,是曦晋的帝王,不是你慕容星晔。”纯瑕直呼慕容星晔的名讳,丝毫不顾及后果。
“胡说!”慕容星晔一脚将纯瑕踹倒,“朕就是曦晋的帝王!”
纯瑕缓缓爬起,肩骨像要碎了一样疼,“如果陛下不是君主,您认为,有哪个女子还愿生死相随?”纯瑕嘲讽的笑着,“您现在是君主,可在您死后甘心陪葬的又会有几个?”
慕容星晔握紧拳头,虎视眈眈的看着纯瑕,菊欢宫内的奴才都以为纯瑕活不过今晚,却不料慕容星晔只是拂袖离开。
转机
再见圆喜时,已是几日后。
纯瑕去送慕容星晔浣洗的衣物到浣洗房,路过鱼旋池时,瞧见池里碧水清幽,锦鲤忽闪着绚丽的小尾巴游得那般自由无拘束,她的心情也跟着欢愉了起来,可一抬头就碰上了刚从苏妃那里出来的宁妃,纯瑕抱紧怀里的衣物,做好行礼的准备。
余光扫到圆喜,纯瑕惦念着她生病一事,遂不放心的多看了两眼,可不看不知道,一看整颗心都跟着酸痛了起来,圆喜脸上有掌印,脖颈上有掐痕,一张圆乎乎的脸明显又削瘦了许多。
纯瑕鼻尖酸涩,强忍泪水颔首跪拜,恭恭敬敬,唯唯诺诺,除了慕容星晔,她不想再与他人为敌,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宁妃,得罪她,势必会连累圆喜。
渐刻,头顶飘来宁妃不悦的声音,“出门就撞到碍眼的赃东西,坏本宫的心情!”
碧清狗仗人势,也跟着冲纯瑕恶狠狠的骂道,“还不快滚开!”然后笑道,“主子走这边,别沾了晦气。”
圆喜左右为难的看着纯瑕,不言不语的跟在宁妃身后,步子走得异常小心。
纯瑕用沉默来承受这样的言辞羞辱,用卑微来埋葬自己逝去的芳华,因为这是命运的匣子,一旦打开轮不到她来逆转就有了定格。
宁妃在纯瑕一旁擦身而过,瞥见她怀中的衣物,那上等的布料和精致的做工一眼就能识出是慕容星晔穿的,宁妃抿了抿樱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在她的脸上绽放,“还跪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去做事!”
纯瑕叩头,起身,在经过圆喜身边时,又多加留恋的看了她两眼,圆喜的眼中蕴着错综复杂的光,眼珠在向另一个方向飘动,好像在向纯瑕暗示什么,可当纯瑕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被碧清推进了池中。
不懂水性的纯瑕一沾上水就慌了,她用力的扑腾,挣扎,连连呛了好几口水,池水不仅深而且还长有很多水草,纯瑕的脚被绞在其中,不一会儿就没了力气。
慌乱中,圆喜大喊了一声来人呐,下一秒便被刺耳的掌掴声盖了过去,宁妃一边骂一边打,“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看清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身孕
纯瑕被捞上来时已经奄奄一息,慕容星晔不许她死,传了太医来给她医治,谁知造化弄人,落水一事竟然成了她悲怜的转机。
纯瑕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像上百只苍蝇在飞一样。
“朕再说一次,保不住她腹中的胎儿,你们通通给朕去死!”慕容星晔嘶吼着,将他的在意和重视暴露无疑。可是慕容星晔又怎能不在意不重视呢,后宫妃嫔成千上百,孩子生的下来的就早早夭折,生不下来的就难产而死,只有不受宠的苏妃生了一女,至今还活蹦乱跳,可惜太医却说,苏妃生女时伤了身子,怕是再也不能怀上子嗣了。
至此,慕容星晔望穿秋水,日夜盼望着能得一子。
纯瑕蹙眉,极其不情愿的睁开眼,慕容星晔坐在床边,用那双魅惑众生无限柔情的眼睛看着纯瑕,看的她一个颤栗接一个颤栗,然后她发现,小腹上暖暖的热是竟是由慕容星晔的手心传来的,他揉扶着她的小肚子,一下一下,做着简单的按摩,虽然动作生疏,力度过大。
“醒了醒了!”慕容星晔看见纯瑕睁开眼睛,兴奋的叫了起来,回首招来太医,神色紧张的问道,“胡太医,快来看看她怎样了!”
纯瑕眨了眨眼睛,很受宠若惊,见慕容星晔反常的嘴脸,她头皮都跟着发麻。
“陛下,胎儿虽然保住了,但她的体质很弱,再加上伤寒反复恶化,调理好恐怕需要些时日”胡太医唯唯诺诺,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胎儿?纯瑕震惊的僵在床上,她有了慕容星晔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少废话,给朕尽快医好,什么鹿茸人参通通都用上!”
“是,是。”以胡太医为首的众太医由于刚刚慕容星晔暴怒的脸,三魂早已丢了七魄,此刻急忙退了出去。
纯瑕躺着,慕容星晔看着,她怎么都觉得别扭,于是坐起身,柔滑的缎被坠了下去,她匆匆将被子围在胸前,心想别污人家慕容星晔的眼,岂料他很从容的说了一句,“躺下,没朕的应允,不许起来。”
身孕
纯瑕怀疑不是慕容星晔脑子出了问题,就是她耳朵受损了,不然慕容星晔见她无视他,怎么可能不发火,反而还压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说,“朕说的不够清楚么?躺下,不许起来!”
纯瑕坐的僵直,一副不知好歹的样子,慕容星晔依旧气息平稳,“你躺下,朕叫秋瑶姑姑和圆喜来陪你。”
纯瑕暗喜,快速躺好,等待慕容星晔去传召秋瑶姑姑和圆喜。慕容星晔为她掖好被子,起身走出几步犹豫了下才回身说道,“只要你生下腹中的孩子,朕就冰释前嫌既往不咎,放过圆喜一家,也放你出宫。”
纯瑕看着慕容星晔离开,手不自觉的摸上小腹,错综复杂的感觉在体内交织,心里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腹中突然多了个小生命,忧的是这孩子是暴君的,一旦他生下来,就势必要肩负着帝王的使命,如果他遗传了慕容星晔骨子里的阴狠残暴,到时她该怎样去面对自己,何况,要她为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欺她,辱她,骂她,伤她的人生子,她怎么做的到?
纯瑕的手已经在小腹上渐渐使出力道,慢慢的下压,可孩子是无辜的不是么,不管怎样都是她的骨肉不是么,纯瑕纠结着停下手,最终还是舍不得。
秋瑶姑姑和圆喜奉旨来陪伴照顾纯瑕,纯瑕高兴的从床上翻起,却在半路被秋瑶姑姑按了住,“快躺下,你现在可不能乱动。”
纯瑕别别扭扭的躺好,见圆喜脸上附着说不出的表情,心里更觉难受,“姑姑,这孩子,我不想要。”
秋瑶姑姑作势要来打纯瑕嘴,嗔怪道,“这话怎么好随便说出口,以你现在的处境,多少人等着抓你把柄定你的罪呢!”
“可是我明明照例吃了落逍丸的,怎么会呢”这是宫中的规矩,没有身份的女子被宠幸之后是要强行服下落逍丸的。
“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了,事已至此,你只能选择把孩子生下来。”秋瑶姑姑握着纯瑕的手,苦口婆心的说道。
“姑姑,生了他,我就势必要离开他,你让我于心何忍?”纯瑕垂下眼,有晶莹的光在眼眶中闪烁。
身孕
“孩子可以再有,可命就一条,这是你唯一可以转圜的机会。”秋瑶姑姑句句肺腑,字字真心,纯瑕懂。
纯瑕现在既是最安全的,也是最危险的,安全的是有慕容星晔在庇护她,危险的是后宫的妃嫔们不会袖手旁观任由她生下这个孩子。
果不其然,消息还没过夜就传的宫人尽知了,皇后率领众妃嫔打着贺喜的旗号浩浩荡荡的来了菊欢宫,一张张强颜欢笑的脸,一个个目光不善的眼。
此刻慕容星晔正毫不避讳的在亲手喂纯瑕吃药,一勺一勺吹凉再递到她嘴边,纯瑕极其厌烦的吞下,实在是看不惯慕容星晔如此谄媚的嘴脸,末了,他又细心的为她擦了擦嘴角。
这样的待遇,恐怕只有当年的夏妃享受过了,一时间羡煞了众人的眼。
皇后是后宫之首,首当其冲,对于纯瑕有了子嗣一事,她第一个容不得纯瑕,“陛下,纯瑕只是一个宫女,身份卑贱,且不说她有没有资格为陛下诞下子嗣,这胎儿是否真是陛下的还是未知。”
纯瑕气急,皇后说她低贱也就罢了,可不能歪曲掉孩子的身份,她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强出头,却还是想要为自己的骨肉力争一个事实。慕容星晔看出纯瑕的不满,在她开口争辩之时,忙按住她的手,目光深切,示意她安心。
那样温柔的举动,被众人尽收眼底,尤其是离的最近的皇后。余光里,纯瑕分明瞧见皇后将手攥成拳藏进袖筒,眸子不自然的瞥向了一旁,故作视而不见。
慕容星晔笑着转过头去,对众人道,“皇后的猜疑想必众妃都有,那朕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朕问过太医,落逍丸偶见失效也属正常,所以不要再怀疑,这孩子确是朕的骨肉。”
皇后欲反驳,慕容星晔却不给她机会,“朕也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们,这腹中的胎儿将与你们同生共死。”
众妃惊诧,皇后若不是有人扶着也险些摔倒,宁妃一双眼像藏了一把刀子一样,恨不能将纯瑕割穿。慕容星晔在警告她们不要轻举妄动,一旦这个孩子出了任何差池,受牵连的将是整个后宫。
身孕
皇后咬唇,压着怒气问道,“既然陛下已经认可,那臣妾与众妃也就不再多言了,只是不知陛下要如何安置纯瑕?”
这下慕容星晔倒是和皇后一个鼻孔出了气,他缓了缓道,“身份不变,依旧是宫女。”
众人松了一口气,不封赏就表示没有母凭子贵的机会,慕容星晔此举既保全了他的子嗣,也稳住了众妃嫔的心。
皇后阴郁的表情微微转晴,“不如从今儿起,让纯瑕住到臣妾那吧,衣食起居都由臣妾亲自安排,这样陛下就可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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