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斜,米粥再给那些没起来的留一些,等下她们要吵着饿了。”牡丹捧着一碗好吃的米粥,细心的说道。
“已经在厨房留出来了。”花斜道。
冰月向纯瑕招手,“快来吃粥,公子没份呢。”
纯瑕丢给曲界一个白眼,接过花斜盛给她的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曲界被冰月一激,生怕真的不给他留,一步冲过去,“你们这些小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连粥都不打算给我留,以后是不是还要把我这醉红楼拆了啊?”
众人“咯咯”直笑,牡丹将碗放到曲界面前,听纯瑕道:“要是我,直接一把火烧了!”说完,纯瑕一抹嘴,将碗举到花斜面前笑道:“我还要吃一碗!”
“喂,你这个吃法可要把我的醉红楼吃穷了!”曲界一边往嘴里填粥,一边嘟囔道。
“谁让花斜煮的粥这么好吃,我难免食欲大振,多吃个一碗嘛。”
纯瑕睨着曲界,心想这男人怎么这么小气,要不是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她才不要吃这么多呢,来醉红楼两个月,身子都走形了。
“要是都像你煮的那样,我早关门大吉了!”
“你!”纯瑕说不过曲界,只好一捂小腹装病道:“哎哟,痛死我了。”
曲界当即一跃而起,紧张的奔到纯瑕身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哪不舒服?”
纯瑕一直捂着小腹,一手颤颤巍巍的举起,气若游丝般说道:“我被气的肚子痛!”
“你”竟然敢耍他!
众人被纯瑕逗的哈哈大笑,再看曲界阴沉的脸更是说不出来好笑,她们所向披靡的公子何时被人作弄成这样子过?
吃过早饭,一群人散去做各自的事,纯瑕回到雅阁,一安静下来,抚着小腹,忍不住想宫里,想到了那个人
暗查
慕容星晔,你在为约定的三年而努力么?
还是,又有了新宠在畔?
如果慕容星晔真的为了她用三年时间将曦晋带向新的峥嵘,那么三年的相思不见,足够令他痛不能痛。
可纯瑕却好想慕容星晔失信在先,那么她便可一辈子留在醉红楼,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只是不知曲界是否也愿留她在这里一辈子。。。
电光一闪,惊雷乍现,纯瑕猛的抖了一下肩,风起雨哮,她不由的抚着双臂走到窗前,窗上如瀑的雨顷刻间浇成了柔美的水帘,隔断了她眉间的忧伤。
磅礴的大雨一直下个不停,连生意都跟着冷清了。
冷月玩着手中的骰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掷着,颇幽怨的说道:“男人啊,当真都是薄情的,昨天说好买了我想要的镯子今日送来给我,这不过是下点大雨还没下刀子呢,就没了人影!”
牡丹笑道:“他们不过是随口一说,出了这醉红楼的门谁会真的记得?”
蓝殇一脸疲倦的从二楼下来,正好将话收入耳,“牡丹姐说的极是,哪个专情的男人会跑醉红楼来快活,你还指望着他能真心待你?别逗了!”
冷月垂下脸,她知道她自己只是个风月女子,可曲界终究不会要她们一辈子,人老珠黄了自然是要走的,她和其他人的想法不同,她要趁着年轻的时候为自己寻个出路才是。
然后便沉默收场,各有所思的坐在一旁,嗑着瓜子,吃着水果,有气无力的叹着气,直到那个撑着伞的陌生客进来。
冒着这么大的雨来醉红楼,这男子绝对是第一个,一时间众姑娘们眼冒绿光的凑上前,非要抢到这个奇怪的陌生客不可。
伞落,姑娘们的绿眸中泛起层层金光,那男子额上是疤,胡子长长的,手持重金,目不斜视的走向中央的桌台,将金锭子拍在桌上,撩袍坐下。
蓝殇扯了扯滑落在臂的纱缎,拧着翘臀向那男子走去,用眼神向众姐妹示意道:看我的!
暗查
“这位官人好面生啊,第一次来?”蓝殇将软弱无骨的身子靠上去,手指轻挑的划过男子的肩膀。
男子阴沉着一张脸,坐的十分僵硬,明显是第一次来,却不是为了行乐,他面无表情的从肩上把蓝殇的手提下来,始终不看蓝殇一眼。
蓝殇气愤的起身,白了一眼那不识趣的男子,岔岔走开。
牡丹见花魁蓝殇吃了闭门羹,也想上前一试,只是矜持着问道:“不知这位客官是想听曲还是观舞呢?”
男子大声答道:“听曲!”然后将面前的金锭子推向桌子正中央,“把你们这里的姑娘都叫出来,谁的曲子能入本人的耳,这桌上的金子就归谁!”
“仅此而已?”紫樱忍不住问道。
“仅此而已!”
花斜一听,主动上前道:“那我先来。”
花斜走到曲台,撩起层层薄纱,坐到琴前。
不要以为醉红楼里只有牡丹会弹曲,其他人不过是没牡丹弹的出色罢了。
花斜捻指,轻拨,清脆的曲声缓缓而出,虽不及牡丹的境界但也有说不出的独特韵味。
曲未终,曲台下方的男子就抬起了手,“可以了,换下一个!”
花斜气在一跺脚,径直的走下了曲台。
姑娘们面面相觑,互相怂恿着先去露一手,紫樱一挺身,笑道:“我来!”
结果紫樱刚坐下,就遭到了那男子的淘汰,一张脸顿时羞红成片,无颜的走下台来。
纯瑕闻声出来,见人都聚集到了楼下,不由的也想去凑凑热闹。
那男子看了看纯瑕,眼中有了缓和的精光,不似刚刚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看着纯瑕走下来,冷冷说道:“下一个!”
纯瑕奇怪的看着那男子,这怪人怪事还真是天天发生,雨天也不间断,前天有个乞丐要饭要到了醉红楼,昨个有个赌徒来找姑娘借钱,今儿大雨天又出现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男子,想想都觉得新鲜。
芙蓉简单的和纯瑕说了说经过,指着那桌上发光的金子,问道:“要不你也上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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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就试!”
纯瑕一撇嘴,这金子可不好得,一看那男子的晦气样就知道,他心理肯定有问题。
纯瑕提着裙裾上到曲台,先是正视着那男子,最后坐到琴架前,挑眉,暗笑,手指轻扬缓落于琴弦上,突然,纯瑕手指乱飞,胡乱拨弄起琴弦,震耳的噪音杂乱无章的蹦了出来。
曲界闻声走出房间,站在三楼的回廊上看向纯瑕,
众人惊讶的看了看纯瑕,又看向稳坐在座的男子,心想纯瑕和那金子是铁定无缘了。
岂料。
那男子鼓掌道:“姑娘好琴技,这桌上的金子,归你了!”
众人再次震惊的下巴都要脱臼了,这样也能听出琴技好坏?!
纯瑕停手看着台下的男子,她就说他不正常吧,人家好好弹给他听他不稀罕,她弹的乱七八糟他却说好,他绝对个怪人。
“金子归你了。”
说完,男子起身走到门口,拾起他那把破伞出了门,缓缓消失在倾注的大雨中。
纯瑕莫名其妙的看向众人的脸,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这么被她捡去了?
花斜嘟着嘴,说了一句:“没劲。”
紫樱打了个哈欠说道:“是啊,困了,上楼睡觉去!”
冷月应道:“雨天特别容易犯困。”
然后众人垂头丧气的看了看那桌上的金锭子,叹着气上了楼。纯瑕扫盯着桌上的金子,其实她根本无心去争,只是不知道那男人想法会那么怪异。
纯瑕最后决定把金子给曲界,这样就不算白吃白喝的住在这里了。曲界也不客气,欣然的收进怀中,纯瑕撇嘴,暗道:曲界也是个一身铜臭的家伙。
纯瑕以为好事总不会天天发生,岂料第二天雨一停,那个男子又来了,也不叫哪个姑娘陪,就坐在角落,自顾自的喝着酒,偶尔瞟一眼别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后来纯瑕好奇心泛滥,忍不住走过去,坐在那男子的旁边,为他倒满酒。
“敢问姑娘芳名?”
男子仰头饮尽纯瑕倒的酒,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她。
“姓纯,单名一个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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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点头笑笑,虽喝了几瓶子的酒,可却丝毫不见醉意。
曲界从曲阁出来,在楼上就瞧见纯瑕与陌生男子坐在一起,不觉涌上一股子火气,仰头唤道:“纯瑕,上来一下。”
牡丹正在为客人端茶递水,瞧见曲界的脸色不对劲,再看向纯瑕,顿时知晓那不对劲的脸色是染了醋意。
纯瑕闻声而起,恭敬的行了礼,“失陪了。”
男子也不多留纯瑕,点头,继续喝他的闷酒。
曲界刚刚还板着脸,见纯瑕上来立马换上了和悦的颜,“说了多少次了,我不许你游走在那些男客之间,更不许你陪酒!”
纯瑕冤枉的直瞪眼:“哪里是陪酒了,不过是闲聊几句。”
“都是些酒色之徒,有什么好聊的?”
曲界不敢把话说太重,生怕伤了纯瑕的自尊心。
“人有好坏之分,酒色之徒自然也有三六九等。”纯瑕狡辩道。
“就你理多!”曲界叹气,看着雨莲的房间雨阁示意道:“难得雨莲无客,你就去学你的惊鸿舞吧。”
纯瑕立马兴奋的瞪圆双眼,嬉笑着跑去雨莲的雨阁,轻叩香门道:“雨莲,是我,纯瑕。”
“哦,来了!”
雨莲打开门,绿逸盎然的绿纱在风中飘扬,清新淡雅,再看雨莲,粉黛不施,任一头青丝随意的泄在肩上,宛若绿丛仙子般。
“快进来。”雨莲拉着纯瑕进到雨阁,淡淡的粉香柔柔的扑入她的鼻息,带着点点的春意。
“你用的什么粉,好清香?”纯瑕道。
“这粉我给它起名叫绿梦缭幽,是用绿荷花的叶子,碾碎在配上雪水,放在瓶中在阳光下晒上几日,再打开就能散发出此香。”雨莲拉着纯瑕坐下,将点心推向她,详细的解说道。
纯瑕挑剔的在点心盘中找了一块点心,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么简单?”
“嗯,但雪水一定要每年的第一场雪才会有效,不然就出不来这个味道。”雨莲转身走到梳妆台,从一个小抽屉中取出一瓶绿梦缭幽给纯瑕,“既然你也喜欢,我就送你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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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好”
“收下吧,自打你来了醉红楼,大家都不觉得闷了呢。”
纯瑕手下香粉,与雨莲又闲聊了几句,便开始学习惊鸿之舞。
雨莲教的认真又仔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把纯瑕该掌握的基本要点都熟悉了。
“看来,你不仅只通音律,还很善舞呢。”雨莲拭了拭颈上的香汗,夸赞道。
纯瑕微微一笑,谦虚道:“我看自己怎么跳都不像大雁,倒像十足的落水鸟。”
雨莲听完“咯咯”直笑,她似乎明白曲界喜欢纯瑕的原因了,那份直白率真的性格确实招人怜爱。
夕阳西下的时候,曲界在外喊一句:“我进来了。”就径直的推门而入。
纯瑕和雨莲慌忙将撩到大腿的裙裾放下,双双红着脸的看着他处。
曲界看着汗水淋漓的两个人,扇着手里的扇子,优哉游哉的打趣道:“雨莲,她学不会就算了,别勉强自己教。”
雨莲低头窃笑,纯瑕掐腰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学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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