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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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如是-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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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了悟终于爆发了,“南宫筹,你看什么看。”

 “这就是佛门曾经的得意弟子,原来跟侍从也没什么区别嘛。”

 “我服侍师尊,你看不过去可以不看,与你何干?”

 “师尊又不是缺人服侍,你如此巴巴的粘着师尊,难不成是有什么癖好?”

 “你——你,”了悟本身就不善与人争执,要不是真的郁闷了也不会发火,如今,还没两句就败下阵来。何况他是对任凭有心思的,听着话,想到这几日任凭对他的疏离,眼眶也有些红了。

了悟气愤难当,跑上楼去。大皇子那边一阵哄笑。任凭也着实来气了,要不是呼延烈的人,加上身家性命还倚仗着他,她真恨不得把南宫筹那张挑衅的嘴给撕裂。不过她并没有动,她不想安慰了悟,借此如果能让了悟死心,也是好事啊。她看着眼前的饭菜,再也没有吃的兴致。

忽然了悟的房间里发生一声巨响,了悟尖锐的声音,“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如你的意,对师尊不利的。你死了心吧。”“你给我闭嘴。”

南宫筹迅速的飞了上去,踢开门,只见一个黑衣人一刀捅进了悟的胸口,破窗而去。

任凭听得一声惨叫,腿都发软,跌跌撞撞的爬上楼梯,两个小奴和大皇子都跟我过来。只见了悟靠在南宫筹身上,胸口一片漆黑,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只见了悟面色苍白,深情的看着任凭,艰难的说,“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你别伤心——我没事。”

南宫筹迅速在他的胸口点了下穴,止了血。

 “刀上有毒,他需要尽快医治,你们都出去。”

任凭看着被人抬到床上的了悟,眼睛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个胸口一片漆黑的了悟,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心里恻然。她哆嗦的两腿发软,虚言不动声色的扶住了她。“师尊,我先送你回房,了悟师兄不会有事的。”

她回到房间里,已经泪流满面。心口疼的难以呼吸。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只知道流泪。“了悟,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会活得好好的。我该怎么救赎自己,该怎么原谅自己。”她的眼睛里反反复复的都是这个温柔如水的男子,那些曾经有过的好,在此刻都化作了一柄利刃,捅进了她的心里。

 “师兄,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就算如此伤悲,可是还不是要好好活着,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随你而去。我的心还在等一个人,等的心力交瘁。那个人,我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宁愿你被收买害死我也罢,我也不愿看你为了我如此。我感觉自己的双手都是血腥,可是就是这样,就是负了天下人,我也不要放弃心中的梦。”

两个时辰后,南宫筹过来敲门,“任师尊,了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毒已经解了,刀创太甚,伤及心脏,伤口已经缝合,这几日要好好养伤。你不用太过担心。他意志力很强,已经醒过来了,他很担心你,你去看看他吧。”

她过去的时候,房间已经被收拾好,了悟的胸口绑着厚厚的绷带,躺在床上。别人都自觉的退下关上了房门。了悟艰难的伸出手,抚上她的脸,“傻瓜,不要为我哭,看你哭,我会伤心的。”

 “师兄,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师兄——”她泣不成声。

 “任凭,是师兄无能,不能保护你。师兄惭愧。师兄只希望你快乐一点。就算我给不了你,我也要看着你快乐一点。”

 “师兄,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不值得的,我好怕,怕连你也要离开我,我好孤独。师兄,我每天都好孤独。”

 “任凭,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佛门,一定不要离开师兄。”

 “师兄——”她哭的眼睛已经一片白茫茫的,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知道哭,后来还是虚言把她掺回去,安抚她睡下。她太累了,累的感觉一切都不切实际,心里一片空洞,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他们并未为了此事逗留太久。这一次怕是有人试探他们的情况,一计不成肯定还会生二计的。他们需要尽快与救兵回合,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师尊的安全。了悟每日只能窝在马车里,伤口倒也好了很多。任凭的心总算安定了很多。

可是,了解了现在的地点以后,了悟的脸上又开始怆然,任凭在马车里看着忽然凄然的了悟,心里难过不已。便哄着他,他偏是什么都不说。直到某时,了悟的眼泪落了下来,任凭硬是逼着他说出原因。

 “任凭,我幼时身体不好,因为先天不良,身体里面有寒症,怕是难以成活,那个时候,娘为了治好我,求了一位名医,名医看我们可怜,也愿意医治我。可是却少了一份药引,天生雪莲。那年冬天天好冷啊,冰天雪地里,娘就背着我爬天生,一次雪崩时,我们都差点丧命,可是娘一直护着我,终于得到了天生雪莲。后来我的病好了,娘却伤及肺腑,加上抚养我,没过几年,便阖然长逝了。现在我们已经接近天山了,那里有我最美好也最悲伤的回忆。”

 “师兄,要不我们改道从天生脚下走吧,到时候给你掀了帘子看一眼这冰天雪地。”

 “任凭,我只是说说。改道怕是不安全的。还是算了。”

 “怎么会呢,现在敌在暗我们在明,怕是没人想到我们会从天生脚下走过。说不定这也是好办法呢。”

任凭出去,跟南宫筹和大皇子表露了一下改道的想法,他们想想,也觉得可行。

可是改道了,了悟还是没有丝毫雀跃,脸上是更加悲伤欲绝的凝重。怕是在想娘吧。任凭坐在旁边宽慰他。

马车和一对人马缓缓的到了天山栈道,栈道还算宽敞,左侧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右边是巍峨的天山,高耸如云。前面是一个拐角处,南宫筹看了看四下无人,担心会有人在拐角处伏击,便提出前去打探情况。大皇子拨上一支人马,同南宫筹一道。其余的人都待定等候。只见南宫筹驰马过去后,天山忽然一声爆响,然后崩塌了一块,一时地动山摇,巨石滚了下来截断了去路,尾随南宫筹的人马都被砸了个正着。

任凭搀着了悟,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看情形。只见前面人仰马翻,哀嚎悲烈。忽然十几个黑衣人从天山后飞出来,与他们打斗起来。任凭脑子一片混乱,把了悟往车里一推,自己以身挡住了车门,然后大皇子的人都赶过来保护任凭。这些黑衣人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十几个人训练有序的把前来救助的人团团缠住,一个领头的人,如同修罗一样的走到她的面前。

这一瞬间,任凭似乎看到了死亡的召唤。反而,她却镇定了,她冷静的说,“你们放过他们吧,我的命给你。”不过是一死而已,死了就死了吧。

黑衣人伸出手,一掌推出,任凭如同断线的风筝腾空飞起。

 “不。”一声绝望的尖叫凄厉到了极致。一个苍白的身姿飞了出来。

任凭的手被一个人拉住了,她悬挂在悬崖边,不用看也知道下面是多么深不可测。死死的趴在地上拉住她的手的那个人,不是了悟又是谁呢?

 “任凭,我不要你死,你抓紧我,抓紧我。”了悟的泪水掉了下来,打湿在她的脸上,嘴角都是鲜血。

那一刻,她忘记了恐惧和害怕,她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宁静,她轻声说,“师兄,放我下去吧。你要替我好好活着。”

 “不,不,任凭,我不能没有你,不能啊。”

 “哈哈,死到临头了,还不放手。我不想伤害无辜,只要你放手,我便会饶过你。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放手的。”

 “那就别怪我无情了。”黑衣人一刀射进了悟的腿上,再用内里吸出刀子,再射进来。了悟痛的尖叫起来,嘴角的血液更甚。

 “再不放,我就废了你的腿。”

 “我不放。不放。不放。”整个悬崖都是了悟凄厉的声音在回想。了悟的血液断了线似的落在了她的脸上,她忽然绝望的说不出话来。

忽然一阵风卷过,黑衣人哀嚎了一声,那些手下见大势已去,便迅速的撤了。是南宫筹赶来了,天山崩塌一角,怎么可能能挡住南宫筹,这些黑衣人为的不过是争取这么一个间隙杀了任凭。现在大势已去,他们也有负伤,便飞快闪人了。南宫筹也没有追踪的心情,伸手把任凭拖了上来。了悟趴在地上,一条腿已是鲜血淋淋。胸口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南宫筹捡起地上的刀,上面赫然一个“羽”字。

大皇子气愤的说道,“果然是四皇弟,四皇弟你给我等着,我与你不共戴天。”

大皇子这次又折损了二十人,两个小奴把了悟抬进马车里医治,任凭脸上一片茫然,身上的清冷之意,让人怆然。







第30章 权是一柄封喉刀
 了悟的腿伤医治及时,伤及骨髓,不会残废,但也会留下病根。估计以后的阴雨天都不会好受了。她看着包着的一层又一层的腿,心下恻然。相比她的黯然,了悟的眼睛却明亮的惊人。以往一直云淡风轻的他,何曾有过这样的眼神。

 “任凭,你不要难过,我好开心,看到你还好好的,我很快乐。这就是我唯一想要的,只要你好好的,什么都可以。”

她难过的说不出话来,这几日她开始像以前了悟伺候她那样去待他,他的膳食全由她来亲自动手。她体贴他,竭力的对他好,别人都以为师尊是出于善良,谁能明白她内心里的歉疚?

在客栈里停了两天后,救兵就来了。他们终于心下安定,开始了专心上路。她依然到每一个落脚处,都会讲道。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这段时间听她讲道的侍卫们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都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若能帮到师尊,一定会拼尽全力。一路走,一路发经文,若说以前佛教慢慢进入人们的生活,如今是对佛教的信仰植入人心。佛教能平和人性的失望和悲哀,让人在痛苦中释然和平静。

了悟每次坐在一旁看她认真的讲道,声音平和熨帖,循循善诱,他的心里一阵满足。哪怕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好,不是么。以前他有过妄念,期望她离开佛门的那天,所以他虽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一切,却始终是不甘心的。如今差点天人两隔,抓住她的手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这样就足了。如今,已是最好,不是么。

我们总是在欲海里沉浮,不甘心手中拥有的一切,总想期望更多。可是等失去的那一刻,才会顿悟,只要拥有那么多,就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

顺利到了京城,到宫门口的时候,任凭暗自叹息。看着眼前的深宫,像一个华丽的牢笼。南宫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要走了,你万事小心,有事可派人通知到云客楼。”然后带着两个小奴,华丽丽的走掉了。

了悟伤已经痊愈了,了然已是大皇子那边的人了,虚言还是虚言,不多话却目光坚定。而她,感觉心更加憔悴了。大皇子把她安置在一个偏院,走之前又与她寒暄了很多,她也只是点点头应付了去。其实这段时间大皇子很是纠结,这佛门师尊也不知道请的对不对,无论他是怎么个讨好法,她都没什么表现。不过也不像反感他的样子。罢了,等师尊见过四皇弟就知道了,四皇弟那个样子,师尊一眼便能看出此人难当大任,他又何必顾虑太多呢。要说这天下,不给他还能给谁。

次日,就有宦官来宣她上朝,说实话,那男不男女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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