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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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如是-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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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是我唯一的方向,火焰的尽头
再也不用隔着窗子躲在暖炉里昏昏欲睡
再也不用顾忌布鞋踩在泥泞的泥土里
我只想要握着你的手,流浪在这边没有尽头的路上
望尽这一个秋天的凋零

亲爱的,你说,我们都累了,走不动了,
那么就随便在任何一个村庄停留吧
这里的野花有多美丽啊,草地都是清新的香气
那么就让我握着你的手,在这里起舞吧
亲爱的,你看,我们拥有的有多少啊
有大地,山川,天空,星星
有每一个凌晨和日落,每一个片段都那么的让人心碎
吟诗作对,你若是风流才子,我便愿意
做一个与文字相伴的女子
我会用清晨最美丽的露珠为你研墨,你便能
在纸下肆意挥洒你的愁殇

亲爱的,你说,生命本身就是一场幻觉
在幻觉里越是快乐便越是寂寞,越是寂寞越是欲罢不能
离经叛道的人生,我们都有着一身不羁的骨血啊 
我们的眼睛里,为一个人而跳跃明亮
也为一个人而黯淡无光
亲爱的,你说黎明时间,最适合一醉方休
和着这一个夜晚的寒气,全部吞咽到自己的咽喉里
直到灼烧和崩溃,生不如死,才方能解气
亲爱的,你说,你已经分不清生存和死亡
或许生命的本身便只是一场幻觉吧
亲爱的,你说,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这样的幻觉呢
可是没有幻觉,怎么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呢
痛苦比快乐更能让人感知到自己在活着

亲爱的,你说,离别的车总要到来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说,为什么明明知道时间不可留却偏偏要留着呢
让我怎么回答你呢,我的亲爱
生命不过是一场荒芜的旅程,走过一程又一程
便会丢失来时的路了
我只不过不想在此刻就丢失了自己
岁岁月月年年日日不过是周而复始
世界的尽头之前我只想做个真实的自己
你说,周而复始的人生,我们不过是悬崖上的那株草
等待着枯萎和凋零
明明知道了结局,又何必执着于过程?
可是亲爱的,既然生命的结局都是如此
我们也不过只能用过程来慰藉自己
世界末日之前,我只祈祷,离别的车
永远不要到来

匡秀,你可知道,那夜,我有多希望那条路永无尽头?那夜,我有多希望,等你的车永远不来?匡秀,我听到了你心里的声音,很多很多,缠绵的,无望的,空洞的,寂寞的,清冷的,是热情的不羁的,是与世不容却又超脱世俗!

人未离,雨纷至,执手不及,途车催人去。

相逢即是离别日。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我岂能不甘?






第68章 末日终结尘归尘
 行刑的一刻终究还是来了。而正在对峙的两支大军的主将却不见了。他们恨着怨着,却在最后一切把所有事情嘱咐给了手下,策马奔腾起来。“任凭,你等我。”

了悟的身影飞过城墙,甩开一群守卫,抢了百姓的马,便朝菜市口奔去。

呼延烈把所有事情丢给了南宫筹,如果孙家军来犯,让他一定要誓死保住城墙,他一个人,飞奔而去,就算源匡秀在请君入瓮又怎样,就算是死又如何,他就不信当真败给了这源匡秀!

午时三刻,已经不成人形的任凭被捆到了菜市口,菜市口已经被围的人满为患。人群里,虚灵和韩佑带着大牛挤到最前面,他们捧着一碗酒跪在地上。

他们满脸是泪,往日师尊的一幕幕全部回到他们的脑海,师尊的聪慧和浩然,师尊的慈悲和善良,师尊给了他们不一样的人生,他们的今日都是她一手所赐啊。而师尊,从没有想要什么,她的心她的一切全部供奉了佛门。如果没有源匡秀,师尊将万世流芳,功高堪比帝王!她将是一代佛门始祖,永生受人朝拜!他们能在她的门下,得她庇佑和教授,真是三生之幸啊!

 “师尊,愿你走好,若真有神灵,一定会接你上天的!”

 “暖月,大牛无能啊,看你如此,却不能救你!等你死后,大牛就去黄泉路上陪你,你别喝下孟婆汤,大牛在阴间也任你使唤。你让大牛做什么,大牛就做什么!”

正座上,庄重凌然的虚言,当今朝廷法家传人,以公正无私受万民拥戴。

只听他义正言辞:“台下犯人任凭,为了一己私欲窃取佛门师尊之位,与外贼呼延烈苟合私通,共同谋划梵天大业。不仅辱没了佛门的一世清誉,更是置天下苍生不顾,毁我梵天基业!她一介女流,不顾廉耻,淫乱后宫!任凭所犯四大罪:欺骗百姓之罪,私通外敌之罪,辱没佛门之罪,淫乱后宫之罪!今证据确凿,有目共睹,天理昭彰,任凭,你可知罪?”

 “任凭知罪!”

 “今我法家替天行道,将这大奸大恶不仁不义之徒,斩杀在这梵天国!”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匆匆赶到的呼延烈和了悟被源匡秀的皇家军缠上了,正打斗不休!皇家军俱是梵天皇帝的死士,个个武艺非凡,就是一身武艺的呼延烈和了悟也难制胜!

听到行刑一声,旁边的侩子手挥动明晃晃的大刀,砍了下来。杀人不过头点地,三秒便足矣!

只听得凄厉的痛呼响彻云霄!

就在这三秒里,源匡秀天眼大开!他看到任凭夜夜在院中漫步与他合奏,他看到了任凭为他写诗为他做饭,看到了任凭在他晕倒后为他擦身的深情无望,看到了任凭在院中无望的悲泣,看到了任凭扒土葬笛,看到了任凭满手泥土鲜血的执笔写诗,看到了任凭的那首诗里的缠绵和绝望,看到了任凭一口鲜血喷出,看到了任凭是怎样被了悟掳走怎样受尽折磨,看到了任凭为求离开不惜坠崖,看到了任凭千里跋涉满脚血泡,看到了任凭如何设计勾引羽幕,看到了任凭夜夜承欢在羽幕身下,看到了任凭偷得路线图如何雀跃,看到了任凭被羽幕抛弃沦为歌妓,看到了任凭一曲高歌风情万种,看到了呼延烈对她的虐待残忍。一切的一切,任凭的一切都是围着他在转,以前为了无止,后来为了匡秀。她的尊崇和爱恋是那么深刻无悔。

 而他是谁,他是源匡秀,自幼受尽侮辱,此生灭情灭欲只要天下,他少时在佛门偷学佛经,加以修正,便有了《法衍经》,他千里奔波去无双城寻得亲弟找到孙家军,其间的辛苦岂是一般人能明白的?他一部《法衍经》创立佛门,他放出天下之主的谣言,他是神秘的无双城主,一手掌控无双城造就无双繁华。

他为了不让呼延烈提前践踏梵天,亲手把亲姐推入黄泉。他志在必得这天下之时,却横空出现了任凭,任凭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她轻而易举的赢得了师尊之位。他却已经不能再等,他脱身去了梵天国,任凭却被大皇子请了过去,南宫筹更是亲自相护,他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了悟的欺瞒和不配合让任凭顺利到了梵天,而此时的佛门已经声名大振,并且与呼延烈勾结了起来。他在梵天势单力薄只能等待。

他与任凭知音相投情谊深重,不过都是为了那一纸协议。螳螂捕蝉的道理他再清楚不过,他任呼延烈轻轻松松的得了天下。他要让呼延烈有去无回,他委屈之态顺利得了皇家军,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与呼延烈一较高下,他只是在等。等任凭这条鱼上钩,他不仅要打破呼延烈的天下之主的神话,更要让战神顺理成章的得了天下!

是的,天下,从他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这场角逐!他是战神的长子,是战神与至爱女子的结合,这天下本就该是他的!身体孱弱也罢,一生不能习武动气也罢,灭情绝欲也罢,他都无所谓,他只要这天下!

他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太累,再也无法回头。却在这最后一刻,看破了这样的坚持!

他本该是谁,神殿里,檀香袅袅,他是最尊贵的无双佛神,无双佛神也只是神族的一支,而并不是佛。贵为无双佛神又如何,他要的是到达灵虚之境要的是成佛,只有佛祖能超脱六道再无轮回之苦。而神族虽有数万年数十万年的寿命,却终究摆脱不了轮回之苦,而且他们轮回后比常人更要苦难的多。他们这支神族,全部以修佛度日,可是无一人能修得佛祖的境界。

他并不是最年长的,却几万年来无情无欲专心参佛,所以他的修为是最高的,更是尊为无双佛神。只有一个办法,能够成佛,便是历劫。他们神族从来无人敢尝试,因为此劫乃是天下劫。谁能放弃这天下江山的诱惑,不只是如此,此劫最是霸道,让他们在凡尘受尽屈辱,从小便立志夺得天下,不死不休。化为凡人的他们,谁能参破?如果参不破,便留在人间轮回往生,再也无法回到本尊。所以,从来无人敢于尝试。而他就敢,不是么。

在侩子手的刀抵达任凭脖子的千钧一发之际,没有人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刀下并没有鲜红的头颅,任凭好端端的跪在一边,她的旁边,站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神。满头白发垂到脚跟,一袭白衣云雾袅袅,那张脸,美的让人不敢看一眼,美的让人无法形容。天香国色倾国倾城这样的辞藻都是对他的侮辱。眉黛如山悠远,那双眼睛比天边的月亮还要悲悯暖人,面如最纯净的脉脉泉水般澄透和深邃,红唇如同三月桃花般灿烂明媚。集天地之精华,也不过如此吧。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却很自然的臣服在他的脚下。

 而卑微如此的任凭,却张开嘴,轻声的唤了声,“匡秀。”

她目不转睛满眼是泪,她想向他走去,却跪在那里不敢起身,她怎能亵渎了他?这是她的匡秀,别人认不出,她却认得。他们亲吻的时候,她能感觉满嘴桃花的香味,他的眼睛从来都如同皓月一般暖人。除了她的匡秀,能当得这样的美好,还能有谁呢?

他向她走近,嘴角扬起,眼里流光。他把她扶起,揽她入怀。

他说,“任凭,谢谢你。”声音如同泉水叮咚,脉脉柔情。云雾随他来回。白发摇曳。他放开她的时候,白衣没有沾染一丝尘埃。她的泪水落入他的胸前,凭空不见。

他仰望天边,平静的说道,“禅衣圣神,你来了。”

只见天边一个金色身影驾着云朵而来。满身雍容风华,一头金发轻挽,垂到膝盖处,锦绣华袍张扬热烈,如同热火烧着了众人的双眼。眉眼更是张扬,红色的眼珠仿佛能吸人魂魄。嘴唇如同沾了剧毒的殷红,诱人而且璀璨。金色身影飘到了无双佛神的身边。

 “无双佛神,既已顺利历劫,请速随我回到神界,即日成佛。”

 “禅衣,不急,凡间因我而动乱未息,待我处理好人间事务,便与你一道返回神界。”

 “无双,此言有理,也不急这一时。你既能顺利历劫,已是不死不灭之身,遁化灵虚之境,当真是可喜可贺。哈哈,无双,我真没看错啊。”

 “任凭,呼延烈,了悟,虚言,你们随我进来。”

殿中,只有任凭面色如常满脸是泪,呼延烈、了悟和虚言俱是面面相觑。

禅衣圣神娓娓道来。

 “我们乃是神族,无双佛神乃是修佛一族,此番他下凡间,便是为了历劫而来。只要历了这天下劫,便能修成佛祖。所以他是源匡秀也好无止也好,都为了这天下不死不休,只有他看破了心中执念,便是顺利历劫。此劫颇多艰险,如果失败,便会永堕凡间再无归位之时。为了助他一臂之力,我看中了一个人,便将此人招来助他历劫。”

大家还是面面相觑,呼延烈好奇的问,“此人是谁?”

 “此人正是任凭,任凭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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