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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柳赶到与上官默约定的地方,吹了三声口哨,一长两短。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对方当以两短一长或一长两短回应。
他又吹了两次,空山寂寂,仍无回应。
风舞柳的心沉了下去。
他根本不了解上官默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把贾玲玲交给他是一个错误,无法挽回的错误!
贾玲玲一旦落在他们手中,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宁愿自己亲手杀了她,也不愿让任何人伤害她!
他知道她现在是多么需要他,但他却把她交给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这是他生平所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
风舞柳再也无法原谅自己,他忽然狂奔而出,方向是四方客栈。
不管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他都义无反顾!
就算是死,也要和贾玲玲死在一块!
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一个人若愿意为某件事去死,他又何必在乎别人的评价呢?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比生命的代价更重要,还有什么付出比“死”的付出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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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默的匕首已对着贾玲玲的咽喉扎下。
他不是风舞柳,他心中已被名利和欲望占满,绝没有一丝怜悯。
他绝不会心软!
但他的手却突然软了,匕首“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因为他的手腕上已多了一根细锥,冰锥。
这冰锥显然是刚从屋詹摘下的,现在已开始融化,混合着鲜血一起流下。
上官默喝道:“谁?”
只听窗户“格”的一响,已有一条人影掠进屋来。上官默四下一看,却不见人影。只觉背脊发冷,知道那人必是站在身后,倏地转身,还未看到对方人影,已有一样东西当头罩下,乃是一床棉被。上官默慌忙把棉被抛开,定睛一看,屋里空无一人,连躺在床上的贾玲玲也已不见。
第04章 兄妹相逢
风舞柳奔至四方客栈时,已是黎明。
上官默的笑脸如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在窗户边出现。“早上好!”
风舞柳的脸色很难看,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厌恶和鄙夷。“她在哪里?”
上官默道:“你有没有看见这窗户下面吊着的麻袋,知不知道这麻袋里装着的是什么?”
窗户外面的确吊着个麻袋,里面好像还装着一个人。
麻袋离地三丈,地上插着十余根削尖了的竹竿。
风舞柳目绽眦裂,道:“你!”
上官默道:“你千万要冷静,你该知道她现在是命悬一线,线就在我手中握着,你不用担心这线会断掉,关键是我随时都会松手的。”
风舞柳果然很快就镇静下来,缓缓道:“你想干什么?”
上官默道:“我是个生意人,只会做生意,其它的一无所长,一无是处。”
风舞柳冷冷道:“生意人最重诚信,你却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上官默道:“一个真正精明的生意人是从不做亏本生意的,而且是不惜一切手段。”
风舞柳道:“哦?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上官默道:“其实我这个人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黑心,我只要你在自己的脸上划上一剑,我就把她交给你。你的脸上如果添了一道伤疤,我想王晓黎也该对你死心了。”
风舞柳仰天打了个哈哈,道:“王晓黎若是也喜欢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那么世上所有的天鹅都愿意被癞蛤蟆吃了!”
上官默脸色一变,厉声道:“你答不答应?”他握着绳子的手已因愤怒而颤抖,一字一字道:“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没有在自己的脸上划一道剑,我立刻放手!”
风舞柳的手已握住了剑柄,道:“如果这一剑能救得了她,我又何妨挨上一剑?只是这张脸上添了一道丑恶的伤痕,以后还怎么见人?”说完悠悠一叹,挥剑向自己的脸上划去。他知道这一剑划过之后,他的一生将会因此而改变---由英俊变为丑陋,由受人倾慕变为受人歧视。。。。。。。这一切他都不在乎,他只知道这一刻的义不容辞。
他的剑尚未划出,已有一个声音冷冷道:“且慢!这一剑由我来划!”
风舞柳循声望去,只见五丈开外的屋脊上站着个紫衫配剑的少年,赫然正是近来名动江湖的点苍剑客谢春生。
“呛”的一声龙吟,谢春剑已在手,一声清啸,飞身而起,剑光划过长空如流星飞逸,绚灿夺目,正是那一招“飞星过户”。风舞柳心道:上一次他以此招败我,这次又故技重施,要是我再败于他手,岂非无地自容?风舞柳上次败于此招之下,对这招剑法已仔细研究过,并想出了破解之法。这次本想以逐波剑法破他,但见了这一剑的来势,犹如星飞电逸,灵动飘逸,隐含了许多变化,竟比上一次又精进了许多!这四个月来,谢春生的剑法无疑是进步了不少,自己想出的破解之法对这一剑已全然无用。吃惊之余,脑海中忽有灵光一闪。风舞柳也不多想,意动而剑出,随着脑海中的意念和灵感刺出了一剑。
这一剑正是孤高绝世、飘逸天外、超脱一切的天外一剑!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飘逸,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变化。剑光消失,战斗停止,两人相对而立,谢春生的剑尖已在风舞柳咽喉之间,风舞柳的剑却斜斜刺入谢春生身旁的一棵大树。
难道这一次败的竟是风舞柳?
难道天外一剑竟然比不上谢春生的飞星过户?
谢春生忽然还剑入鞘,脸上已露出了敬服之色,道:“阁下这一招剑法孤高绝世,超凡脱俗,果然是天下无双的一剑---只是阁下好像还不能控制这一剑?”
风舞柳黯然道:“所以败的仍然是我!”
谢春生淡淡道:“如果你不将那一剑转而刺入树身,我现在已是个死人,死人有什么资格谈论胜败呢?”这句话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风舞柳望着他的背影,心道:此人不骄不馁,不卑不亢,必然是个胸怀大志之人,倒是个难得的英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上官默见谢春生败走,脸上充满了失望之色,道:“这一剑看来还得由你自己来划。”
风舞柳道:“各大门派恐怕不只来了谢春生一人吧,想划我一剑的人不知有多少呢?”
话未说完,已有四条人影掠入院子。
左首一人矮小如童,手持丈二长枪,他身旁一人则是又矮又胖,躺着几乎和站着一般高矮,他背上交叉背着两柄单刀,长长的刀鞘几乎拖到地上去;右边两人要比他们高出一半有余,一人手执一对生满利刺的杵状兵器,一人手执一对钩镰刀。
这四人每一个人的胸前都有一个鲜红醒目的“杀”字,赫然正是侠义盟伏魔堂的人物。
那三尺童子身,丈二铁杆枪的汉子正是江湖中闻名丧胆的追魂童子翁还童;那胖得像个圆球的胖子,人称“滚地龙”,他的名字也很有趣,叫朱半月,反过来写就成了“月半朱”---再稍稍加上一点变化,就成了“胖猎”;使杵状带刺兵器的人正是“铁刺猬”莫碰;那位使钩镰刀的汉子人称“勾头太岁”,至于他的名字,却是无人知晓。
这四人都是侠义盟伏魔堂的高手。侠义盟成立伏魔堂以来,堂中的人物很少在江湖上出现,只因侠义盟一向以仁字为先,不主张暴力手段,但江湖上永远少不了一些十恶不赦之凶徒,只有遇上这类人,侠义盟才会派出伏魔堂的人进行诛杀。如今侠义盟竟派了伏魔堂四大高手来对付风舞柳,显然已决心将他格杀!风舞柳心里不由一阵黯然。
“滚地龙”朱半月道:“上次让你在四大巡使手中逃脱,原以为你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却想不到你仍执迷不悟,公开做了雪耻帮护法,对你这种冥顽之徒,唯有格杀一途!”
勾头太岁道:“无需与他多说,他既然已入了雪耻帮,便是侠义盟之敌,我们动手吧!”说完已先发动进攻,钩镰刀双双出手,疾旋飞向风舞柳。追魂童子的丈二长枪随即刺出,他的人还在丈五之外,长枪却已伸至风舞柳胸前。风舞柳仰身让过勾镰刀,脚下一滑,长枪刚好贴身刺过。这当儿朱半月双刀出鞘着地滚进,舞起一团刀光向风舞柳滚来,这正是他集天下地堂刀法之大成,自创的一套武功“遍地开花滚龙一百式”,威力非同小可。他这套武功一施展开来,但见满地都是刀光,风舞柳几无落足之地,只得舞动银河剑护住全身,弹丸般跳上跳下。追魂童子忌惮银河剑的锋利,生恐削断了自己的长枪,因此不敢放手施为。饶是如此,风舞柳也给三人逼得喘不过气来!忽听一个娇甜的声音道:“风大哥,我来帮你。”一个少女从对面窗户飞身而出,一剑刺向追魂童子。这一剑来势快极,追魂童子不及掉转枪头,忽以枪头往地一点,小小的身子便飞了起来,少女从他脚下冲过,剑势不变,直刺钩头太岁。
钩头太岁冷哼一声,双手一带,钩镰刀呼的飞回,直取少女脑袋。这时追魂童子的长枪也向少女刺了过来。那少女身手也极为了得,长剑左右一挑,已将钩镰刀挑开,同时腰肢一扭,让过了追魂童的长枪,才轻飘飘的落下地来。
追魂童子和勾头太岁转而对付少女,风舞柳压力顿减,轻轻一跃,让开了朱半月滚地一击,一声龙吟,头下脚上俯冲而下,银河剑化为一片寒光罩向朱半月。
“铁刺猥”莫碰见朱半月危急,迅即扑上,刺猬棒直取风舞柳胸腹。风舞柳银河剑回挫,撞开刺猬棒,朱半月也已滚出八尺,避过了银河剑锋芒。两人一上一下,此来彼往,与风舞柳大战起来。
这边,追魂童子与勾头太岁一前一后将少女夹在中间。勾头太岁目视少女,只见她十五六岁年纪,脸上稚气未脱,冷冷道:“谁家丫头,敢阻挠伏魔堂的人斩妖除魔?”
少女道:“他明明是个好人,你们怎能说他是妖魔?我看你们几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才是妖魔呢?”
追魂童子大怒,道:“你!。。。。。。。”勾头太岁面无表情的道:“看来她与风舞柳是一道的,谅也不是好人,先将她擒下再说。”话音未了,追魂童子已呼的一枪向王晓黎刺来。王晓黎莲步轻移,长剑划了个美妙的弧形,倏地从头顶绕过,削向追魂童子的长枪。追魂童长枪一收,脱口道:“舞女剑法!你是龙凤世家的人?”
王晓黎笑道:“你倒也识货。”
翁还童将目光转向勾头太岁,道:“这如何是好?”
勾头太岁道:“风舞柳非杀不可,她若强行阻止,便将她擒下,日后再向她父亲请罪。”
王晓黎秀眉一扬,道:“你们要杀风大哥,就先杀了我!”
勾头太岁道:“好!”双手一扬,钩镰刀飞旋而出,直取王晓黎脑袋。他号称“三丈夺命,十步勾头”,一对钩镰刀以铁链相系,控制自如,可取敌首极于十步之外。王晓黎不敢怠慢,长剑挥舞,将飞刀御过一边,左手施展翩翩蝴蝶手绝技去抓追魂童子的长枪。可是追魂童子岂是等闲之辈?一柄长枪使得矫若龙蛇,她哪里抓得着?二人都站在一丈开外,王晓黎剑长莫及,只有挨打的份儿。二人攻势加快,王晓黎渐渐招架不住。
风舞柳独斗朱半月莫碰二人,二人武功较追魂童子及勾头太岁还高许多,风舞柳虽然不致败落,却感到较为吃力,无法分身,见王晓黎连遇险招,深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