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诚诚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等再过两个小时,两边父母都上班去了,他就会去找颖子。想到很快会见到她,诚诚的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两个小时后,飞往深圳的飞机直冲云霄。
颖子坐在窗边,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城市,在心里说:“诚诚哥哥,再见!我很快就会回来。”
于此同时,诚诚再次爬上三楼,敲响了颖子家的门。
三个星期前,颖子说暑假要去香港,并没有说哪一天。当时,诚诚惊讶、失望加上担心,所以没有想到问一下,哪一天走?
后来,他们再见面,都小心地回避香港的话题。诚诚打算等放假以后再说。
昨天,是考试的最后一天。诚诚以为,考完了,颖子一定会来,因为以前每次都是。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面,他很想她。
可是,她没有。
诚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左思右想,毫无头绪。
今天早上,好不容易等父母出门上班,又耐心地多等五分钟,然后才爬上楼来,颖子现在应该在家里。
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用力再敲,还是没有。
再大力一点,门那边依然没有一丝动静。
她不在?
怎么会?
难道,她昨天一考完就走了?
不可能吧?
也许,她今天很早就出去了?
疑惑又失望地下楼来。
中午,不死心,又上去。
更加失望。
下午,再上去。
失望加深。
第二天早上,又去。
失望至极。
终于相信,颖子一考完就走了。
怎么这么急?还有,为什么都没有说一声?
心里不是一般的失落。
没办法,后面的日子,只有一天一天地熬,一天一天地等。
没有颖子的日子,很难。
这些年,她在身边,诚诚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她不在了,他才知道,她对他有多么重要。
同样是几天不见,从前知道她在这里,住在同一幢大楼里,呼吸一样的空气,和现在不知她身在何处,想什么,做什么,感觉完全不同。
她就像他的一片天。人走了,天塌了。
j□j岁以前,诚诚是孤独的。可是,颖子搬来以后,他不再感觉孤独,直到现在。
现在,他重新感到孤独,让他难以忍受的孤独。
于是他明白,他不能失去颖子。
既然不能失去,就该牢牢地抓住。
他很想抓住,可是不知道怎样才行。
有些人,就像空气。他在的时候,没有感觉。可一旦失去了,就会让人窒息。
现在,诚诚对颖子就是这种感觉,他不能呼吸,无法思想,每天焦急地等着她回来。
思念是一种深重的痛苦。他想她,真的会想到心疼起来。
第25章 不归
诚诚度日如年地过了一个星期;受尽极端思念的煎熬;总算到了颖子回来的日子。
那天傍晚,诚诚在客厅,听到妈妈在门口跟谁打招呼;“回来了;”
然后是戴阿姨的声音;“是啊,回来了。”
她的声音里似乎有丝疲惫。但总的来说;带着喜悦。
诚诚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总算回来了;
也许,颖子此刻就在门外,安静地和戴阿姨站在一起。
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见她,但是现在;妈妈和戴阿姨都在,他可以等。
其实,他也担心,一见到她,自己会不会因为太过高兴,而做出什么傻事情?
什么傻事情?谁知道呢?还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见吧。
整整地兴奋了一夜。不停地告诉自己:睡吧,睡吧,明早起来就可以见到她。可是,实在是太激动,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不停地设想他们再见的情景:见了面,颖子会先说什么?再说什么?她的样子会变吗?也许又长高了?随即自己在心里“嗤”一声,就一个星期,能长多少?就算长高了,也看不出来。笨。
接着想:香港在海边,她会不会晒黑?哈哈,她晒黑会是什么样子?唉,就是晒得很黑,她还是一样好看得很。不过,他可以佯装很吃惊:“我的天,你怎么晒得这么黑!如果不是你的眼睛,我差点找不到你的人。”嘿嘿。
然后想:这一个星期,她有想他吗?她当然不会像他想她一样地想他,但是,会不会有一点?
早上起来,因为昨晚没睡好,所以觉得有点累。但是很高兴。
王秋云看他坐立不安,一副不知道要怎样才好的样子,觉得很奇怪,问他:“你今天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么兴奋?”
诚诚立刻警醒,连说:“没有,没什么事。”
好不容易等父母出门上班,又耐着性子多等几分钟,估计戴阿姨和黎叔叔也走了,手脚并用,爬上三楼,站在颖子家门前,平息心跳,收敛笑容。
事实上,脸上的笑容太过巨大,半天收不回。他只有抬起双手,帮忙抹平笑容。
深吸气,慢吐气。
三次。
好了。
抬手敲门。
没有人应。
再敲。
还是没人。
颖子在睡懒觉吗?是不是旅行太辛苦?香港和武汉有时差吗?
也许。就算没时差,她也一定累得很。不是常有人说,度假回来,需要另一个假期来恢复吗?
干脆,让她再睡一会儿吧。
静静地下楼来,一分一秒地等。
等了一个小时,又临时决定,再等一个小时,让她多睡一会儿。
好不容易又熬了一个小时,爬上楼去。真的不能再等。
马上就要见到!
激动地敲门。
没有听到?
用力地敲门。
还没有?
现在,诚诚几乎是砸门,同时高声叫喊:“颖子,颖子。”去他的什么礼貌、礼节,现在顾不了那么多。
还是没有人。
心里突然一阵恐慌。
颖子去了哪里?这么早,她能去哪里?
她不会。。。。。。没有回来吧?不,不会。
那天,诚诚一共上去了五次,一次比一次恐慌,一次比一次绝望。
颖子真的没有回来!
为什么?
说好了一个星期的,不是吗?
难道,出了什么事?
可是,昨天戴阿姨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似乎还带着欢欣。
如果没出事,她为什么没有回来?
如果说,前面的一个星期,是思念的煎熬,后面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诚诚终日惶惶,坐立不安。
他不知道颖子为什么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回不回来。。。。。。
还有,她走以前,也没有跟他说再见。。。。。。
为什么?
难道,她终于。。。。。。
诚诚不敢往下想。
可是,除了想这些,他每天无法做任何事情。
到了第三天,身上突然起了风疹,浑身一团团一块块凸肿起来,可怕之至,痛痒不已。同时,发热咳嗽,胃口全无。
王秋云吓了一跳,赶紧带他去看医生。
检查、测试、还有会诊,几位专家都找不出病因,只有开药,让他按时服用,同时好好休息。
其中一位专家,是王秋云的朋友,偷偷地跟她说:“诚诚看起来精神高度紧张。紧张过度可以引发风疹。你知道他为什么紧张吗?”
王秋云有些诧异地回答:“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不过,很快,便知道了。
第二天,在院里碰上戴雪梅。两人闲聊家常,才知道,颖子留在香港,没有回。
颖子一家去香港,王秋云自然知道,因为她和戴雪梅在同一个部门工作,加上住楼上楼下,每次碰上,都会聊几句。
颖子一走,诚诚明显的失魂落魄。一个星期,脸就瘦了一圈。尽管他什么也没说过,但他的眼神泄露了他的脆弱和心事。
现在,归期已到,颖子滞留香港,诚诚竟然发起了风疹。
自从那个雷雨夜知道诚诚喜欢颖子以后,王秋云一直在想,不知诚诚对颖子的感情,现在怎样?是像她所期盼的,只是一般小孩子的喜欢,来得快也去得快?还是如她所担心的,诚诚固执倔强,喜欢上一个人,不会轻易改变?
现在,王秋云有了答案,答案比她最担心的还要糟糕诚诚对颖子已经陷得太深。
一方面,她生气诚诚不争气,喜欢颖子到这种地步。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无奈,诚诚喜欢颖子,这能怪他吗?
从小到大,诚诚真正接触过几个女孩?就算他班上有女生,以他沉默寡言的性格,心高气傲的脾性,只怕没跟几个女生说过话。
而颖子这孩子,谁不喜欢?
聪明伶俐,美丽大方,温柔有礼。。。。。。她各方面出类拔萃,让人无法挑剔。
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偏偏跟诚诚一起长大。他们楼上楼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不要说他们之间还有着大人所不知的互动,加上她洁如水晶的眼睛,化解冰雪的笑容,还有甜蜜醉人的声音,左一个诚诚哥哥,右一个诚诚哥哥。。。。。。诚诚喜欢上她,实在不足为奇,真的不能怪他。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没有答案。
王秋云每天盯着诚诚服药擦药,一个星期以后,诚诚身上的风疹几乎完全消失。
王秋云却越来越担心。
因为,诚诚每天惶惶然,仿佛心被人摘走,不知何时归还。他面容憔悴,双目无神,一副不能存活的样子。
王秋云不明白,诚诚喜欢颖子,怎么会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任何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步,都是可怜的。
诚诚风疹痊愈的那晚,王秋云便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喜欢颖子?”
诚诚呆了一下,点点头。事到如今,否认没有任何意义。他也无力否认。
王秋云严肃地说:“你现在还小,不能谈恋爱,会影响学习。”
“我不会谈恋爱。我只是喜欢她。”
“她还是个孩子。”
“我知道。我不会跟她说什么。”
“她长大了,不一定会喜欢你。”事实上,王秋云几乎可以肯定。
诚诚愣了一下,旋即垂下头,声音几不可闻地说:“我知道。”心底深处,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既然你知道,那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她?”
“我。。。。。。我控制不住。”诚诚几乎快哭了。他试过。而且很多次。可是,都不行。他没有一点办法。
王秋云十分失望,厉声说:“你一定要学会控制,否则,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
诚诚低下头,不再出声。
过了两天,傍晚的时候,王秋云正在厨房洗菜,看见戴雪梅从窗外的小路上走过,赶紧擦干手,解下围裙,打开大门,“嗨。”
“嗨。”
“颖子还没有回啊?都好久了吧?”
“是啊,她还在香港。”
屋里,诚诚坐直身子,竖起耳朵听。
其实,听到她们的谈话一点也不难,因为此刻他家的大门大开,妈妈和戴阿姨说话的声音都不低。
“什么时候回?”
“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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