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场非常玄妙的竞赛。
说到底,就是如何能续回秦梦瑶断了的心脉。
在一般情况下,这是完全没有可能做到的事,所以红日法王才会夸下海口,说秦梦瑶若能于百日内不死,便当他败北论。
秦梦瑶本亦心灰意冷,想见韩柏一面后,立即赶返静斋,埋骨尘土。却给浪翻云想了个妙想天开的方法,就是以双修大法加上魔种道胎,看看能否回天有术。至于是不是真的行得通,连浪翻云本人亦不知道。
而要达到最佳疗效,横亘在秦梦瑶韩柏两人之前还有两道难关。
首先就是双修大法里男的须有情无欲,女的则有欲无情,大法才有望成功。
若掉转过来,要韩柏行欲无情,秦梦瑶有情无欲,两人均可轻易办到,因为魔种根本是以欲为导,所以韩柏一见到溧亮女人便想和对方上床:反之,秦梦瑶因修练道胎,则须戒绝肉欲。
由此可知这一关如何难过。
第二个难关是韩柏的魔种虽成功与他结合为一,魔力仍未能完全发挥,即管和秦梦瑶合体双修,恐仍不能续回秦梦瑶的心脉。
于是秦梦瑶从至静中沉思冥想,以无上智能构想出一场爱的角力,就是以身为饵,全面激发韩柏的魔种,使韩柏的魔功突飞猛进,臻至她的要求。
最微妙处是秦梦瑶是要借韩柏的魔力和自己对他的情意,引发她古并不波的道心,生出炽烈的肉欲。
这并非单方面的事情,若韩柏魅力不足,绝不能挑起秦梦瑶真正的爱欲巧妙的地方,就是韩柏若要证明他的魅力足以使秦梦瑶不能自禁,必须不倚赖肉体的接触,纯以情神的互相吸引,使秦梦瑶失去自制,投怀送抱,因为道胎本身是纯情神的产物,故必须形而上的挑引,才能真正使秦梦瑶道心失守。只是肉体的引诱,只会落于下乘和后天的境界。
他若想成功做到这点,最关键处必须压下魔种的欲性,发挥魔种纯灵性精神的诱力。换句话说,他要进入有情无欲的境界,才可使魔种更上一层楼,也达到双修大法的基本要求。
常被克制的欲火爆出来时,始可将魔种的威力发挥致尽,续回秦梦瑶心脉。
所以现在秦梦瑶一再挑起韩柏的欲念,使他的注意回到肉体的历次,他魔种的精神力量立时减退,对秦梦瑶构不成威胁。
这爱的角力的是玄妙难言的。
除了情欲上的挑引,要使秦梦瑶真正降伏在他的魔力下,韩柏还须表现出他的智能和魔功。
如何对付盈散花,正是秦梦瑶给他开出的考题。假设他应付不了,秦梦瑶将会感到他仍远比不上自己,令她“驯服”之心减退,更难甘心委身于他。
所以这是场“真刀实枪”的角力,毫无花假的拼赛,双方面均不可以丝毫容让。
这时秦梦瑶回复了通明的慧心,三女却全不是那回事。
她们忽地发觉拦在楼梯上的爱郎,像脱胎换骨般变了另一个人,双目精光摄人,浑身散发着前所未有,比以前强上百倍的魅力,弄得心中涌起强烈的爱欲,恨不得立时投进他怀里。后来韩柏虽魔力显减,三女仍不克自持,三对秀眸射出情火,牢牢盯着韩柏。
韩柏亦知道自己落在下风,因为他对秦梦瑶的道胎能生出微妙感应,早知问题出在何处,只不过硬是不能消去被秦梦瑶的媚态惹起的欲火,暗叫声厉害,立即筹谋对策。
第一个忍不住向他投降的是左诗,她登阶而上,来至低韩柏一级处,昂首道:“柏弟:你把我吻个饱吧!”韩柏呆了一呆,心神由秦梦瑶身上收回来,望往左诗,只见这位义姊娇妻眉目含情,羞羞答答俏立身下,欲火登时燃烧起来。
偷眼往秦梦瑶望去,伊人早回复了那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姿,心知问题所在,深吸一口气,再进无欲之境,微笑向左诗道:“诗姊不恼弟弟了吗?”
左诗嗔道:“人家现在任你摆布了,还要在言语上欺负人吗?”
韩柏灵机一触,暗忖自己虽不可直接以肉体手段挑逗秦梦瑶,却可借三女使魔功增强,并以那诱人犯罪的情景,间接向秦梦瑶进攻,想到这里,傅音向秦梦瑶道:“梦瑶你好好看着为夫怎样逗弄诗姊,那就是你将来会遇上的情况。”
秦梦瑶闻言浅浅一笑,大感兴趣地看着。
韩柏深深望进左诗眼内,道:“诗姊生得真美!”左诗被他看得芳心忐忑狂跳,闻他称赞更是无限欢欣,早忘了昨夜恼怒的事,跺脚娇嗲地道:“还不吻我!”朝霞和柔柔两女催促道:“快点吧,站得人家都累了。”
韩柏嘻嘻一笑,把手收到背后,低头吻在左诗鲜润的红唇上。
他是故意要秦梦瑶看到左诗动人的情态,要她回想起那夜被吻的醉人情景。
魔种和道胎的斗争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左诗立即咿唔作声,娇躯颤震,情动至极点。
韩柏进入魔种在交合时至静至极的心境里,一念下动,只是专心地以舌头逗弄左诗的香舌。
左诗猛地狂震,情不自禁伸出玉手搂着韩柏的脖子,下让韩柏离开。
朝霞和柔柔固是看得脸红耳赤,连秦梦瑶本是清泠的玉容,亦飞起了两朵红云。
韩柏享受着心中对左诗的无限深情,首次感到有情无欲的境界亦是如此使人倾醉。
左诗全身泛红,不住发出使人心跳魄动的销魂吟叫,看样子就算韩柏和她就地欢好,她亦不曾反对。
韩柏见好即收,停止了吸啜左诗的丁香,缓缓离开她的香唇,迅快地望了满脸红晕的秦梦瑶一眼,同秀目都张不开来的左诗道:“滋味如何了?”
秦梦瑶知道这小子此话的对象实是自己,又羞又气,偏拿他没法,不过仍未致于投降的她步,垂下头去,竟不敢望向变得浑身散发着诱力的韩柏。
左诗“呀!”一声醒转过来,放开了搂着韩柏的手,嗔道:“还不让开?”
韩柏傲然挺立,顾盼自豪道:“尚有三张小嘴未亲过,怎可轻易让开。”
朝霞颤声道:“可否到房内才吻我们?”
韩柏望向柔柔。
柔柔给他深情的目光看得神魂颠倒,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么凶霸霸的,谁敢拂逆你。”
韩柏运聚魔功,形相立时变得狂猛无伦,充满摄心的男性魅力,哂道:“若不是心甘情愿,就不要勉强。”
柔柔跺足道:“你是否想迫死人家。”
韩柏慌忙赔罪,才向秦梦瑶发动攻势道:“梦瑶怎说?”
秦梦瑶看到他那蛮有把握的样子,心中一软道:“你要梦瑶到那里去,我便到那里去,可以了吗?韩大爷!”
韩柏见挑情之计得逞,柔声道:“这样说当然还不行,你要答应我到时会自动送上小嘴,我才可以放过你。”
秦梦瑶娇憨一笑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只能像吻诗姊那样吻我,不可搂搂抱抱,动手动脚。”
韩柏知道乘胜追击下,已占着上风,待会若吻她时不劲欲念,或可一举便将秦梦瑶的抗战能力粉碎,以后任由自己摆布。想到这里,登时欲念大作。
第五章 撒下鱼网
岳州府。
华宅内的主厅里,对着门的粉壁有帧大中堂,画的是幅山水,只见烟雨渺渺里、隐见小桥流水,是幅平远之作。
中堂的条几前有一张着虎皮的太师椅、美丽高雅的甄夫人正悠闲地坐在椅上,轻逸写意的样儿。四下陈设富丽堂皇,条几两旁的古董柜内放满了古玉、象牙雕、瓷玩、珊瑚等珍品,都属罕见奇珍。
这时甄夫人的右侧站着四个人,全是形相怪异,衣着服饰均不类中土人士,显是随甄夫人来中原的花剌子模高手。站在首位约五十来岁老者、高鼻深目,尤使人印象深刻是那头垂肩的银发,形相威猛无伦。深邃的眼睛外缘有一圈奇异的紫红色,使人想到他的武功必是邪门之极。此人在域外真是无人不晓,声名仅次于里赤媚等域外三大高手,人称“紫瞳魔君”
花扎敖,智计武功除甄夫人外,均为全族之冠,乃甄夫人的师叔。
站于次位者是个凶悍的中年壮汉,背负着一个大铜,只看这重逾百斤的重型武器在他背上轻若无物的样子,已知此人内功外功,均臻化境。
这人叫“铜尊”山查岳,以凶残的情性和悍勇名扬大漠,即管武功胜他的人,在生死决战时,亦因不及他的凶悍致含恨而死。
只是此两人,已足使甄夫人横行中原,除非遇上浪翻云、秦梦瑶或虚若无这类超级高手,否则连中原的一派之主,又或黑榜高手,耍战胜他们亦绝非易事。…另两人是一对年青男女,只看他们站在一起时的亲密态度,当知两人必是情侣的关系。
男的背上挂着一把长柄镰刀,容貌犷野,于人饱历风霜的感觉:女的生得巧俏美丽,腰配长剑。
两人的形相气质截然不同,但站在一起却又非常匹配。
事实上这封男女最擅合击之术,一刚一柔,男的叫广应城、女的唤雅寒清,域外武林称他们为“犷男俏姝”,声名甚着。
有这匹人为甄夫人尽力,难怪方夜羽封她如此放心,把对付怒蛟帮的事托付到她手里。
另一边站的除了由蚩敌、强望生和柳摇枝外,还有一个一身黑火,身材清瘦高挺的老者。
这有若竹竿般的人,皱纹满脸,年纪最少在七十开外,深凹的眼睛精光炯炯,胁下挟着一枝寒铁杖,支在地上。
这人在域外与“紫瞳魔君”花扎敖齐名,乃“花仙”年怜丹的师弟,慕其名邀来助阵,人称“寒杖”竹叟。
只看这群域外顶尖高于对安坐椅上的甄夫人那恭敬的情状,便知这甄夫人并非只单凭尊贵的身分,而是智计武功均有服众的能力。
于此亦可推想甄夫人的可怕。
柳枝干咳一声,发言道:“各地的消息已先后收到,仍未发现戚长征和水柔晶的行踪。”
甄夫人微微一笑道:“鹰飞的情况怎样了?”
强望生向这新来的女主人答道:“飞爷为戚长征所伤,现正隐避潜修,看来没有几天工天,亦难以动手对付敌人。”
由蚩敌恨恨道:“水美晶这贱人,竟敢背叛魔宫,我誓要将她碎万段。”
甄夫人摇头叹道:“我早警告过鹰飞,不要碰自己人,看:这就是他惹来的后果。”
众人默言无语,都知道甄夫人这见解极有道理,若水柔晶不是因爱成恨,绝不会那么容易投进戚长征怀抱里。
由此亦可看出鹰飞对水柔晶动了真情,否则岂会不顾甄夫人的警告,弄上了水柔晶。
甄夫人向寒杖竹叟道:“竹老师封这两人的忽然失踪,有何看法?”
众人中以这“寒杖一竹叟和”紫瞳魔君“花扎敖声望身分最高,不过花扎敖是她的自己人,所以先出言约请教族外人竹叟,以示礼貌和客气。
竹叟和花扎敖交情甚笃,闻言笑道:“有老敖在,那用到我动脑筋。”
花扎敖“呵呵”一笑道:“竹兄太懒了!”望向甄夫人,眼中射出疼爱之色道: “愚见以为戚长征此子既能从鹰公子手上救回叛徒水柔晶,才智武功自应与鹰公子不相伯仲。只从这点推断,他应懂得避重就轻,不会盲目逃往洞庭,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