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校的事情,大伯已经都打点好。包括给我准备了好多吃的放在包包里,还定好了车票。一看到那个行李包,我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大妈让我挎好小包,大包让他提着。他左右手都没空闲下来。看来大伯准备了两份。
我一走,村支书吴大伯又过来关照了。连红姐他们,辉哥在小店门口也站起来和我打招呼。要走了?路上要小心呀,我们都听说了。
“回吧,大伯,大妈,我会没事的。有他在嘛!”我朝姓方的笑笑,向大伯招手。大伯点着头却并不离去。我只好旋身进了杨子的车。回眸,大伯大妈的身影越来越小。
至此每年的节假日,只要我回家,都会由他风雨无阻的接送。无论他的学业有多忙,就算他是忙得抽不出身,也会派人过来陪我。我见过的,就有好几个小帅哥。一来我们学校就被很多学妹看上了。为此我的人缘特别好,借着幌子打听他们的事。
我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些“面熟”的面孔。
平时不回去的时候,多数呆在校园里没有出去。没办法,即使他不在身边,陆阳也对我下了禁足令。苏静和我呆在一块,都时刻向他报告我的去处。除了去花店和网吧学习,集体活动外,我基本上仅限于学校。
这种事情只持续了一年。第二年陆阳就回国了。苏静一度伤心欲绝,哭得要命,非得求我去留下他,我拒绝了。谁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决定早就有了。她又自己去找他,但这一切都没有能挽留得住他。
此刻苏静已经在陆丰集团做到了经理助理的位置,除了学习,已经很少见到她。我偶尔去找她,她就趴在宿舍的书桌上睡着了。她喃喃的梦语着,“二新,二新”原来她的心底里还是有着二新的位置。可二新呢,现在一个大公司工作,好似混得也不错。反正我在家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熟稳定,不再吊儿郎当。笔直的西装,金色的领带,还带着无框的眼镜。我惊呼,“你近视了?”
他咧开嘴一笑,“假的。装斯文。”
在他和我之间,苏静的名字已经抹去,不再被提起。他和谁都能侃侃而谈,却回避着找另一半的事情。谁也不会提当初过年来家里的那个女孩。甚至想不起她的名字。
他是不愿提起还是真不记得了?
就如苏静在梦中,仍旧没有遗忘些什么,看到她的笑容,那是她的真幸福吧。
我拍拍她的肩膀,她辗转反侧几回,突然睁开眼睛呢喃,“陆阳?陆阳是你么?”我从阳台走出来,不思可议地看着她。
她也怔在那儿。
我们的距离似乎有些远了。她很多的事情不再与我谈。吃饭的时候,也不再有什么话题可谈,沉默。更多的时候我们都开始各自的生活与学习。我再也看不到她名列前茅,她也看不到我在花店里辛勤劳动。
有时候燕姐会问我,你的那些朋友呢?我想了想,笑着回答她,她们挺忙的。
网吧已不学习了,我开始自费在网吧里与方洛哲联系。他穿着绿色的军装,旁边还有些人争抢着镜头。我被照得不好意思,把视频头调开了,他倒不乐意了,不停地发信息叫我调回视频来。
大学校园里总有些联谊会。我也曾被人拉去联谊。男孩子也倒认识不少,可没有办法让人心动。追求者也有,但很不幸的让我给拒绝了。每每将这些事情告诉方洛哲的时候,他都一言不发。只问我,“说完了?”
“我说完了。汇报完毕。”
“学习为重。我要看你的学习成绩单的。”
“放心,绝对不让您老人家失望!”
我以绝对的优势入围全系前十名。第一次获得奖学金,第一次申请入党,第一次参加校学生会组织,我的学校生活已不再单调。我忙碌到没有时间去与他上网聊天,打电话也说不到几句。从一开始只要有开心的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与他分享到最后的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我好好地睡上一觉。我一睁开眼,就是学生会的事情,怎么安排,怎么协调与自己的学习。
很快的学习就落下来了。我很心急,这才想到了方洛哲对我的期望。这种期望成了压力,仿佛我这么努力,着急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失望。当学生会的师兄来给我补课的时候,我疲惫地趴在了桌上睡着了。
方洛哲指着我的额头大骂,“你干什么去了!我是要你好好读书的,你看你看你都干了什么,累成这样,还把课程落下了,你说说你值么?笨蛋!不会爱惜自己。”
我委屈地嘟哝,“人家不是都为了学校嘛。多参加社交活动也不是件坏事的呀。”
他吹胡子瞪眼,“那也得有个度!做事没有分寸!”
我想哭了,“我也想呀,可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怎么办。那些同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原则,我总是要去顾虑这个,想那个,却做得吃力不讨好。我以为,他们就像我们村里的人一样好,可是事实上并不是”
“你真是个小白痴。亏我这么多天找你,你都不理我。活该。”
“姓方的,现在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
“放弃这些,先把学习赶上来。”
“我的头,好痛。一个头,两个大。”
“活该。”
“再骂我就不理你了。我真的很累,我想睡一会。”
“回床上去睡。”
“不去,呆会还要去”
蓦然之间睁开双眼,师兄的脸蛋放大在眼前。我惊恐地叫了出来,“啊——”
那个梦让人惊厥,以致于几天开始精神恍惚。尝试给姓方的打电话,接电话的却不是他。他的战友告诉我说他很忙,没有空接电话。我信了。
但我开始从梦中总结现状。回到学生会,鼓起勇气向学生会的主席提出要以学习为主。
结果我还是很忙!
但是有条不紊的了。翻看手机的通话记录,已经过一周了,他都没有给我来过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问候。正恼怒着,听到楼下传来了苏静的呼唤声。我随手放下手机便跑了下去。这哪知道,他却在这个时候打过来。我又一次错过了他的来电。
苏静找我,原来是想让我陪她去吃饭。看着她眼眸微红,欲言又止的模样,都不忍心再拒绝,只好陪她去。现在的她出手阔卓,出了校门便直接拦了的士,在一家装潢看起来挺高档的酒楼前下了车。我拉住抬脚就要进门的她,“你确信你没走错地方?还是有别人请客?”
“没,就是我请你吃顿便饭。”她摇头,姣好的面容上很肯定。
“可这里应该很贵。”我压低声音劝她,我们以前都不是常过路边的小店么?那里实惠又好吃。没必要跑到这些地方来浪费钱。再说了,这里的消费能力不是她我能消费得起的。
“放心吧,我有备而来。”
点的菜都是精致,点的酒度数也不高。但她多喝酒少吃菜,还一度趴在桌上哭泣。我问她怎么了,她这才断断续续地告诉我说,她的心沦落给陆阳了,可陆阳却告诉她说,他在国外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是某集团的千金。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一直哭,哭完了又笑。笑着想当年有二新的时候,有多么的快乐。至少那个时候,是他爱着她。可是现在,她爱的人却不爱她。这是报应么?
我扶着一身酒气的她,在她身上搜到钱包,付了酒菜钱,果然是厚厚一沓钱。送她回家的路上,看来驶来的公交车,还是放弃打的士,上了公交车。好久好久以前,和她一起坐公交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车上的人对她酒气熏天的样子都捂起了嘴。
直到把她扛到床上躺好,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的事情了。她们宿舍的女孩子只有一个还在灯下看书,其她的都出去约会了。看到我来,她也以为我和苏静是去约会了。我不与置否。我们都没有约会。
起身要走,听到苏静在呢喃,“有那么多钱干什么用呢?还是得不到我要的爱。爱情?金钱?我要的多么?我只是想好好爱一场,为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第六十九章
国庆将至。我接到大兔的来电,请我国庆回家参加他和笨珠儿的婚礼。
我和姓方的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无话不谈。也许是因为距离,或者是些什么因素,总是感觉对方有些刻意的回着什么。我很想趁着这个假期去找他,而不是在电话里,QQ上和他大争理论,但大兔的事不得不让我改变主意。
反正他会回来的,那回去说也一样。
那这回总要是他接我回家吧?我喜滋滋地想着,打电话和他预约时间。他的声音仍旧低沉有力,因为心情好,我都主动欢快地向他说起了这件事。本盼着他也会如往常一般说,好,在哪里哪里见,一起回家。
结果他来了一句,“这次你自己回吧。没有人再陪你了。”
我的心瞬间被冻结,不知道疼痛。“为什么?”
他没说话,我啜泣着,“为什么不说话?不肯告诉我原因?”我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你有事情不能来,我不会责怪。可你不能什么都不说。
他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我的我的理由。”
为什么不说开来了?难道我不被他信任了?心底的伤开裂了,像个洞一样,深不可测。“你不愿意告诉我么?”
他道,“我要回家。”
这并不是坏事。我先是一怔,接着开始欣喜。是我想多了,伤悲一扫而空。“那你刚才不直接说就行了么?还吱吱唔唔的干什么呢!你终于想通了,要回家啦!”
“是他们叫我回家。”可以想象他现在肯定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们来部队找我了。我必须回去一趟。”
“早就该和你的父母见个面聊聊了。姓方的,我不会怪你的。你也不会用心,我一个人回家也没有问题的。”
“风雪。”
“啊?”
“你——”
“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你,一路小心。”
“你也是。和你的父母好好坐下来聊聊,不准发脾气,不准闹别扭,不准不欢而散。”
“还有哪些不准?”
“等你回来了,我再当面和你说。”
我相信,自己能安全回家。毕竟又大了一岁。想让人放心,也不想让人再认为我是个小孩子。大伯老早就打电话过来问我回家有没伴的事情,他老人家甚至都有亲自过来接的打算。我连连说有,有。善意的谎言是可以原谅的吧?
再说了,我就真的有在无意中和别人结仇?
我偏不信了。
有学姐们问起我这次回家有哪个兵哥陪的时候,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来想去,只好说这次要自己回。她们不信,认为我想将帅哥藏起来私用。唉,这些学姐。
苏静国庆也准备回家,但她还是去车站送了我。除了她的身影,再也找不到那抹军绿色的身影,这才打破了学姐们对我的猜疑,她们又说,莫不是给人甩了吧?
我发现去理会她们的流言蜚语真是件傻事。
如往常般,坐上车便抱着包包开始睡觉。只要一夜的时间就可到达。车上的乘客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异常,我也就觉得安心了。也许多心的人是我。我自嘲地想着。
这次果然安全回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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