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英擒住我的下颚,唇与唇在他的掌控下只差一寸就该相互贴吮。
“!”
师父的唇边露出一丝笑,他的唇在黑夜中显得诱人又好吃。
“师父要走了,不给吻别?”
他一点点靠近,脸上喷拂的热气每一分、每一寸都在沸烫我的心魂。
我全身悸颤,被心底的麻痒彻底击溃。
渐渐被带动身躯,我被满满的甜蜜灌溉,凑上去亲住夜英的一小处唇角。
他的眸色转浓,伸手捧住我的后脑勺
房间门被推开,一室光亮让我俩的亲昵JQ无处可逃!
“小戏?”
我心慌地回头,就见老妈披着件外套,站在门旁捂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而且,她显然是欣喜多于震惊
我一掌推开夜英,对妈妈大声地指认道,“是他先勾引我的——!!!”
“”
呃
Orz
一周后。
“夜英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他从小是你师父,对我们一家都这么好。”
“”
“要是你们俩能在一起,妈妈就真的放心了。”
“”
“现在唯一没让我称心的就是你和姗姗的事”
“妈,我要去送机了。”
终于不得不打断谭女士的唠叨。
“你也不小了,别老是风风火火的除了夜英,大概也没人敢要你!”
“知道啦~!你好烦!”我转头往谭秋丽的脸颊上香了香,“晚上我想吃咖喱鸡!”
老妈拗了拗我的耳朵,不再理会。
其实谭秋丽说的才不对呢,除了湿父之外,明明我就还有别的爱慕者来着。
高野浩史在飞机场与我道别,我因为唐门的事牵连他,唯一能做的却只是致以歉意。
“让你来送我,不是为了看你垂头丧气。”
“嗯,你下次有空再来,我做东请吃饭。”我笑嘻嘻地在安检口告诉他。
高野的嗓音低沉柔润,“我想会很快的。”
“”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入通道,不由百感交集。
高野先生,你还没被打怕啊?!你真是勇气可嘉!!!
完成任务,我心情悠哉地出了候机大厅。
不久,师父打来电话。
“喂——?湿父父”
谁知,那边的夜英却极端安静。
他开口竟是带给我一个噩耗
妈妈心脏病发,爸爸喊救护车已送她去医院
心急如焚,脸色发青,手也不住地发抖。
我只是木木地揣着手机,奔到大街上拦车,半路上夜英又打来电话说他已赶到医院。
好不容量抵达医院大楼,正巧遇上同样来探望母亲的唐姗!
“你来干什么?!”
她被我拦在门口,我抓紧她肩包的带子。
“小戏,我们先去看妈,其他的再说好吗?”
焦急和愤怒充斥着我的内心,我这才知道自己只要一见到这张漂亮的脸,什么同情都会忘去脑后!
“我知道你怪我,是我不好!拖累你们这么多年,还害你”
她说着想拉我的手,我嫌弃的甩开!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当初要不是你走,我妈也不会生病!”
唐姗扯住我的衣服,“小戏”
我狠狠的想要推开她,却怎么都推不掉,看着她满眼泪水,我心里觉得更烦!
“好啊,你要我原谅你对吧?那你跪下来求我啊!”
唐姗看了我数秒,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
“不跪拉倒!”
话音刚落,唐姗揪住我的衣角,“噗通”一声跪下来。
我一愣,看到脸色苍白的女子已经跪在我的面前,她颤着唇瓣,十指用力。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真的知道小戏姐姐要怎么办”
我的大脑无法运作了,看着唐姗痛苦的模样,自己也茫然起来。
“唐知戏!”
身后,传来夜英喊我名字的声音,字字冰冷。
他快步走到唐姗身边,试图搀她起来,唐姗注视着我,双手紧紧拽住我不放。
“都什么时候了?”
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透出深邃似海,几欲让我发痛。
“是她自己要跪的,关我什么事!”
“出什么事了?”唐姗问他。
“谭阿姨冠心病引发急性心肌梗塞”
那些话语如一把把出鞘的刀刃,冷凝的寒光一下下将我穿透,让我千疮百孔。
现实像一只野兽,对我张开它的兽口。
那一天,在手术室门前,我和唐姗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
心脏倏然而惊,再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当抢救结束,红灯熄灭。
我头上的那片天,最终还是塌了
☆、14。【体罚】
我们先是在楼梯口遇见唐姗的男人。
季绍华的样子比我几年前见到的更加有魅力,只稍一眼便能看出良好出生,他确实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翩翩贵公子。
这个样貌出众的二世祖,难怪姐姐会喜欢他,还跟着他抛弃我们。
季公子现在的脸色极度难看,与唐姗对视后,深沉无语。
气氛凝固住,唐姗和我看着他俩,一时谁都不敢发话,也不敢提问。
好像足足过了一个世纪,季绍华将目光对着夜英。
后者问他,“在手术室抢救?”
“嗯”
但是,三个多小时后,手术结束,却抢救无效。
在走廊上的我,终于哭到谁都无法救赎般的凄厉,仿佛知道自己堕入一片黑暗,而且永不能超生。
我坐在蓝色椅子上木木地流泪,唐姗被季绍华紧紧抱在怀中,夜英扶住同样哭喊不止的爸爸。
眼前的世界是灰蒙蒙的,我想起来我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
我只是对妈妈说,你好烦,我要吃咖喱鸡。
我想再吃哪怕一次,妈妈你煮的菜。
可是连这样的要求都已无法实现了
当夜英过来抱我的时候,只觉得在溺水快要窒息的紧要关头,抓住一丝仅剩的氧气。
再也不能思考半分,我放声大哭因为再没有人,会这样的爱我。
她是我的母亲,她曾给了我一切的一切
眼泪滚滚,一滴滴打在夜英的肩头,我痛得几欲发疯,张口死命地咬住他。
夜英整个人只是震了一下,却不做声,将我抱得更紧,任由我嘴上使出最大的力气去咬住他的血肉。
他越劝我,我就咬的越重,对失去母亲的这一种悲痛,转变成对世间万物的憎恨。
为什么要把这么爱我的妈妈夺去,难道我们唐家承受的灾难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要把我爱的东西一件件拿走?
我的师父、姐姐、我的家如今连妈妈都她是真的不可能再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
我说不出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发狂似得咬着夜英的肩膀,像要把自己的牙齿没入他的身体
最后松开口,不是因为师父告诉我他多疼,而是我的嘴巴僵硬,没有力气了
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这才放开夜英的身体,那齿印红到发紫,血迹斑斑。
而师父一遍遍吻住我的额头与脸颊,暖暖的让我感觉自己原来还活着还能体会到安慰的温度。
不知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外面的天空黑压压的见不到任何光,起风了,叶落飘零。
凌晨霜降,炎热的夏季只有在此刻才能感觉到空气里有凉意。
我们谁都料不到这一夕之间,竟发生天翻地覆的剧变。
爸爸进屋后,在客厅和大人们商量着后事,我精疲力尽的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已经算不清多久没睡,眼睛在医院的时候早就哭肿了,好疼。
只要一想到,永远再见不到那张慈祥的脸,胸中就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痛苦像浪潮把人湮没。
泪水溃堤,一直都擦不干,彷佛有人用手紧紧揪着我的心,连呼吸都困难。
有人走进来,很轻的随手关上门,那黑缎般的发丝覆上一层银亮,在光线下微微泛起光。
夜英递过来一杯温水,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知道渴了还是饿了,反正接过来就喝。
补充完水分,喉咙间温温热热的,一时热气又涌上眼眶,我咬着嘴唇再度哭起来。
他将我搂在怀中,用温暖的唇吻我。
细碎的吻代替眼泪流下的痕迹,夜英迎着我颤抖的唇瓣,轻轻封住。
先前哗啦啦直往下流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收敛的迹象,我不知自己是被治愈还是惊讶,只知道因为那些吻落在脸上,好像让我不那么害怕了。
稍稍停歇住,才发现自己已经哭到眼前发黑,全身发软,师父伸出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痕。
“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好吗。”他的语音极柔。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胃口,揪住他的衣服,痛苦至极。
“好像快要死掉了。”
夜英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你还有爸爸,还有家人,还有师父”
“可是我好想妈妈”我说着又要哭出来。
夜英揉着我的背,我心里的难受如野草般疯长。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妈回来!”
即使我知道,自己在说着最不可能发生的事。
夜英在漆黑的屋中抱紧我,任由我的眼泪打湿他胸口的衣衫。
“阿姨进手术室前,最后与她聊天的人,是我。”
我暂且收住眼泪,诧异问,“你们说些什么?”
“说了很多。”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情意绵绵,“比如,你小时候的糗事。”
我彻底忘记哭泣,抬起头与夜英对视,他银亮的发丝,像是不染尘埃的白雪。
“你三岁那年,不肯吃饭,每回妈妈和唐姗来哄你,你都会扇她们耳光。”
“四岁,拿石头砸破姐姐的头,她缝了三针。”
“六岁,捅破家门口的马蜂窝,唐姗为了保护你,被蛰的整个暑假都不能出门。”
“八岁,和学校里的男孩子打架,害唐姗掉进河里”
夜英脸上的神情,就好像当时的他,把这一件件的旧事都听得视若珍宝。
可这些全是关于唐姗的事情,全是关于我小时候怎么与她作对的事情。
“谭阿姨说你从没与唐姗和平共处过,你一直讨厌她。”
我没有底气否认,因为这是事实,我从小嫉妒唐姗,因为她永远都在我的前头压着我。
更可气的是不管我小时候如何与她为敌,长大了如何对她冷淡,她还总是笑盈盈的对着我
“我妈除了这些,还说什么了?”
夜英见我不想听这些,就不再说下去,他眼底神情变得更认真。
“我对她说,想要照顾你一辈子。”
我本来哭红的脸颊,变得更加通红。
“骗人”
“是真的。”他的笑容噙在嘴边,融入眼底,“当时不知为什么,很想告诉阿姨。”
我垂头抹了抹掉出来的眼泪,声音沙哑的问他,“那我妈妈她?”
夜英弯唇笑着,让我觉得压抑的心境舒缓不少。
“她同意了,她还说如果你以后不听话,我可以打你屁股。”
我立马回嘴,“你瞎编的!”
师父垂敛眉目,像在回忆之前最后一次与母亲对话的情形。
“谭阿姨说,‘我们家小戏性格刁,从小就爱闯祸,以后都要靠你管着她了’。”
我用胳膊捂住眼睛,又再度哽咽。
“我只听她的话她不在,我谁的话都不要听了”
他俯下。身来,寒霜般的发与我的短发贴在一起。
“师父以后,会替她好好照顾你,你乖乖的,不要让她太担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