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瞧我糊涂啦,以我的功力别人自然接不住七十二招啦——”
辛捷忍不住问道:“以我的功力呢?”
平凡上人哈哈一笑道:“你练成了自然就知道了。”
辛捷见他脸上一派得意之色,当下心一横,暗道:“管他的,学完这七十二招后再另作打算。”
平凡上人又道:“娃儿,这套掌法害我老人家足足一个月没有睡觉才想出来,你学了该怎样谢我?”
辛捷此时心中充满感谢之情,义正严辞道:“上人有什么要差遣晚辈的,晚辈无所不从。”
平凡上人笑道:“你可肯答应我一事?我先声明这事甚是不易。”
辛捷原本甚是冲动,毫不考虑,朗声道:“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也不要紧?”
平凡上人道:“好!你先练吧,以后告诉你。”
那空空掌法虽然是七十二招,其实中间的变化何止万千,真不愧为平凡上人精心杰作,辛捷十日内勉强把招式记住,但其中许多精妙之处仍无法领会。
又练了五日,辛捷不知不觉在大戢岛上己待了半月,而又一套绝世武功从平凡上人移到了辛捷的身上。
这天,晚饭后,平凡上人忽然又道:“娃儿,你说世上最难惹的是什么人?”
辛捷一怔,暗道:“怎么,这话又来了?”
但闪眼看那平凡上人,一脸正经之色,当下笑道:“我知道是女人。”
平凡上人一拍腿道:“是啊!女人是最难惹的,和女人打交道是非吃亏不可的。”
辛捷不禁大奇,暗道:“难道平凡上人和什么女人打交道?”
平凡上人又道:“小戢岛上那尼婆你是见过的了,这尼姑更是女人中最难惹的,我老人家和她赌斗从来没有得过便宜,上次被她那鬼门阵儿,将我困了整整十年,幸好天道还在,没有让我老人家一世英名也赔上去,可是我这亏也吃得够大啦,从那次起,我立了一个重誓——”
辛捷愈听愈奇问道:“什么重誓?”
平凡上人正色道:“我发誓今生永不再和女人动手——”
辛捷笑道:“那可不妙啦——”
平凡上人道:“怎么?”
辛捷道:“若是那慧大师再来寻你老人家斗气,你老岂不要吃大亏?”
平凡上人叫道:“倒给你这娃儿说对啦,前些日子那尼婆果真用飞鸽传书向我挑战,说是她最近发明了一套掌法,如何如何了不起,要和我比划比划,我回信告诉她我不应战,结果这尼婆可恶,竟扬言我老人家不敢和她比划,我老人家越想越是气愤,所以就找到你啦——”
辛捷答道:“找到我啦?”
平凡上人得意地笑道:“是啦,我说要你替我干一桩事,正是要你用我传你的掌法,去代我和老尼婆比划——”
辛捷急道:“那不成——”
平凡上人道:“别怕,别怕,我那套掌法乃是专门对付老尼婆,你绝吃不了亏。”
辛捷道:“不是这个——”
平凡上人又插口道:“啊!你可是怕老尼婆功力深厚?你想你若用这套掌法和她周旋两百招以上,老尼婆还能赖着老脸不服榆么?”
辛捷分辩道:“不是这个意思——”
平凡上人不悦道:“怎么?”
辛捷道:“那慧大师曾传晚辈‘洁摩神步’,晚辈岂能和她动手?”
平凡上人呵呵大笑道:“我以为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个,这有什么要紧,你又不是和她真正性命相搏?而且你曾答应我的,你敢反悔么?”
辛捷暗中叫苦,却不能再说。
平凡上人又道:“明儿就去。”
接着就不再说话,敢情他已运气用功起来。
小域岛上石笋矗立,有如一个巨人挺立在蔚蓝的天空中。
辛捷在船上远远瞧见那一根根粗大的石笋,想到自己在这小岛上所得的一连串奇遇,不禁满胸感慨。
平凡上人却快活地挥动两袖,用内家真力鼓船前进,船首破开一条白小浪,急速地前行——
船到了岸,两人就飞身上岛,平凡上人猛提一口真气,朗声道:“老尼婆,我来应战啦!”
不多时,石笋阵中现出一条人影,几个起落己到了面前,正是小域岛主慧大师。
辛捷上前拜见,慧大师一挥僧袍,一股极强的劲风将辛捷直
往上抬,口中冷冷道:“罢了。”
辛捷只觉那劲大而不猛,直似与将自己抬上空中一般,辛捷不禁猛吸一口气,力贯两腿,仍是一揖到地。
慧大师咦了一声道:“嗯,你功力又大进了。”
接着转头对平凡上人道:“我早知道你臭和尚上次回信不应战乃是缓兵之计,这几天必是埋头苦研,想出什么新招式,所以就来应战了。”
平凡上人任她嘲调完毕才一揖道:“老尼婆,我老人家这厢有礼了——我这虽是应战,却有一点儿不同——”
慧大师冷冷哼了一声。平凡上人续道:
“我是不能和你动手的了,我那掌法都传给了这娃儿,你可敢和他过招?”
慧大师一语不发,仰天长笑,根本不理会平凡上人。
平凡上人不禁怒道:“笑什么?”
慧大师道:“不敢应战也罢了,却还要弄这许多花头,贫尼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平凡上人听了突然也仰天大笑,慧大师只冷然一哼并不理会。
平凡上人见她不理会,继续哈哈大笑,他功力深极,笑得又响又长,慧大师终于忍不住道:“笑什么?”
平凡上人这才停住笑声道:“不敢应战也罢了,却还要弄许多花头,老和尚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他这句话说得和慧大师一字不差,慧大师不禁怒道:“不敢应战?”
平凡上人指了指辛捷道:“你敢与他过招么?”
慧大师昂首冷哼,瞧都不瞧辛捷一眼。
这样平凡上人不愿和慧大师动手,慧大师又不愿和辛捷动手,于是双方立刻僵住了。
过了一刻,平凡上人忽然喜道:“有了!有了!”
慧大师瞪目道:“有了什么?”
平凡上人道:“我有一个妙计,我己将我的掌法传给了这娃儿,你也快把你的掌法传给他,然后叫他用你的掌法和我过招,用我的掌法和你过招,谁的招法不成,这一比就比出来啦。”
慧大师冷然道:“这法子倒不错,只是我那掌法乃是我心血所聚,岂能轻易传给这娃儿?”
平凡上人见自己好容易想出的妙法又被慧大师回绝,不禁怒道:“你还怕他本事超过你?老尼婆既惩般的小气,咱们不比也罢。”
说罢转身就走,慧大师再也忍不住道:“比就比,娃儿来,我这就传你掌法——臭和尚可不许偷看。”
平凡上人哈哈大笑道:“我老儿岂会希罕你那几手,我到那边去,你总放心了。”
慧大师把辛捷带到岛的西端,开始悉心传授。
辛捷连得两大奇人的得意之学,实是喜得心痒难搔,但他知道这种世外高人从不收徒,这种机会确是千载难逢,自然全神贯注努力研习。
慧大师这套掌法无怪乎要寻平凡上人挑战,的确是鬼神莫测,辛捷学了五七日才学了一半,他心中暗叹道:
“不料天下真有这等鬼神莫测掌法,若是配上那‘诘摩神步’,平凡上人的‘空空掌法’尽管精奇无伦,怕也不那么就一定胜得了这套掌法,若是世外三仙一齐合力研究武学,岂不是替天下武林多创无数武功?”
正思索间,忽然一条人影快似闪电般地飞了过来,一眨眼间使到了面前,却是那平凡上人!
慧大师道:“臭和尚怎么又跑来啦?”
平凡上人急道:“咱们不比啦,我大戢岛上来了强人,我得赶紧回去——”
说着提起手上一物,众人一看,只见他手中提着一只死鹰,咽喉边上插着一支短箭。
辛捷认得那鹰,正是大戢岛上的鹰,想是被人射了挣扎着飞到这里死了,当下上前细看那箭羽。
那箭羽的质料样式都极怪异,看来不是中土所制,但细看上面却刻着小小三个汉字。
辛捷凑近一看,原来竟是“金鲁厄”三个字。
辛捷啊了一声,把字拿给大戢岛主看,大戢岛主一看之后,怒道:“原来是这胡小子,哼,他竟敢杀我鹰儿——”
接着转身就走,辛捷心想既是金鲁厄,只伯多半是要寻自己晦气,立刻叫道:“上人且慢,晚辈也去——”
慧大师却哼了一声,一跃数里落在石林中。
平凡上人带着辛捷摧船疾行,渐渐行近大戢岛,远远就望见两艘大船泊在岸边,平凡上人心中一急,双袖向后一拂,两股排山倒海的内家真力推出,船行如箭,船底虽已触了沙,但仍如箭一般直冲沙滩。
平凡上人催道:“娃儿,快!”
一手挽起辛捷,脚下用力,身体腾空而起直落在六七丈的一棵老林树上。
辛捷居高临下,只见下面林中一大群人正在拼斗,竟是十七八个和尚围着四个人拼斗,那四个人打扮甚是古怪,倒有三个人是和尚装束,却都着了一身大红袈裟,另一人却是儒生打扮,四个人轮流发掌,似乎威力大得异常,那些和尚没有一个敢近身。
待那儒生一发掌,辛捷恍然大悟,低声对平凡上人道:“那儒生打扮正是金鲁厄。”
平凡上人冷笑道:“那三个和尚是高手,哼,怪不得金鲁厄这小子敢到大戢岛来撒野,原来有了靠山。”
辛捷闻言注视那红衣和尚,只见其中一人呼地一掌劈出,正面一个中年和尚闪身一让,砰的一声,后面一棵桶口大的巨松竟然应声而折。
辛捷不禁骇然,暗思:“这三个红衣和尚功力之高只怕不在世外三仙之下,定是那金鲁厄的师辈的了——”
回看平凡上人,却见他正凝视着那一群和尚,脸上神色甚是古怪,辛捷不禁大奇,也细看那群和尚,只见共是一十八个,其中却夹着一个俗家青年,细看之下,竟是那“武林之秀”孙倚重!
辛捷恍然道:“呵,少林寺!”
再看那十七个少林僧人和孙倚重,八成是按着一种极纯熟的步法困着红衣僧及金鲁厄,他心中一震,暗道:“这怕就是闻名天下的‘罗汉阵’了。”
忽然平凡上人道:“不好,那天兰和尚就要施辣手,少林和尚就要落败,咱们快去——”
响声才落,人己腾空而起,辛捷一怔,紧接着也不身而起,在空中已闻惊叫声起,原来这三个红衣和尚及金备厄果然己反守为攻,着着进击。
刷地一声,平凡上人己如飞马行空般降了下来,两袖一扬,正好把当先一个红衣僧的一掌接了下来。
砰的一声,那红衣借被震得身躯一窒,平凡上人竟也是双肩乱晃,两人都惊咦一声。
那红衣和尚面如笆斗,怒瞪平凡上人一眼,扬掌又是一记推出——
平凡上人反手一记削出,不进不让的硬迎上去,砰然一响,两人竟都退后半步!
这真是百年来从未有的事,以慧大师无恨生的功力,在和功力深厚的平凡上人过招时都尽量避免和他硬碰,这天兰和尚竟然和平凡上人硬打硬拉,难怪平凡上人要暗惊不已。
那天兰和尚心中却更是惊异,他掌上功夫在天兰是第一高手,竟被平凡上人震得有些心气浮动!
那金鲁厄指着辛捷叫道:“师父,就是这小子!”
站在最后的红衣僧打量了辛捷一眼,操作生硬的汉语道:“你可是这和尚的徒弟?”说着指了指平凡上人。
辛捷正待回答,平凡上人喝道:“娃儿,别理他!”
那天竺僧瞪了平凡上人一眼。忽然干笑道:“这位想必是人称世外三仙中的平凡上人了,贫僧兄弟能见
这等世外高人,何幸之有。”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