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德早见到七十七号,但刻意避开了她,来到高立寒的白色屋子内。
屋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息,那正是普鲁德最不屑的,但主角若换成小花瓣儿就又不同了。
他看见高立寒回来了,便优间的坐在客厅等他。
该做个了断了,这一次他会一劳永逸,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使自己再痛苦一次。
开门的刹耶,高立寒已触到阴森的寒气,看到那个普鲁德大剌剌的坐在那儿,不见七十七号的欢迎,他心中早有不祥预兆。
“有何贵干?该不会是特地到我家来吃饭吧?”
普鲁德阴冷的锐眼扫过高立寒。“很好,直爽的人会比较受我尊重。”
“七十七号呢?”
“正在我的宫殿等我归来呢。”
“她去找你?”
“嘿嘿,别用嫉妒的眼光看我,你没有资格。”
“她为何找你?”
“好吧,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了解前因后果吧。”
普鲁德说完,高立寒眼前瞬间变幻,整个时空倒退着,来到了纠缠不清的宋代。
他像个观赏者,看着自己演的戏,一幕幕的记忆如倒退的影带,牵引出他内心深处层层叠叠的爱怨纠葛。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垢儿一见倾心,也了解为何他对晁盖总生不出恨意,从小缠绕着自己的梦境全有了解释。
柔肠寸断的生离死别,垢儿当时的哀楚,让自己大大的受了刺激,以至于记忆了五世轮回。
他们三人的命运早已牵引了几百年。晁哥哥知道,垢儿知道,却仍容忍着他的固执,接受了他的胡闹。
他最终仍是浪迹天捱,悒郁而终。可悲啊,自己的命运竟是如此乖舛,傻得在当时的时代四处寻找晁哥哥和垢儿的下落,殊不知两人早已回到二十世纪,自己只怕到死也找不到了。
咦?等一下
落寞寡欢、流浪异乡的他,竟然还有人愿意同情他?!路过的两个瘦弱的少年使出吃奶的力气扶起他。
他们要带他去哪里?那位白衣少年完全不理会他身上的脏乱,扶着他吃力的往前走。
高立寒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吃力的撑起自己加在他身上的重量,头垂得低低的。他看见自己身上的污渍沾在他那洁白无比的白衣上,而少年却是不以为意。
另一旁年纪与少年相仿的小厮可就不同了。他表情不满、唠唠叨叨的劝着白衣少年,但又不敢过于嚣张,皱着眉,也勉强的帮忙搀扶。
那白衣少年的这份情,高立寒是心领了。
正想着,眼前那白衣少年已进入一巨宅,并斥喝着那小厮,动作更为俐落的住后厢房走去。
他被扶入一间不太像书房的房间,两位少年合力把他放在床上。
那白衣少年气喘吁吁的转过身,并吩咐小厮去唤厨娘准备些吃的东西,并顺便端一盆水进来。
高立寒终于瞧见那少年的脸了。
“七十七号。”他不可置信的低喊。
“那时她叫作小花瓣儿。”普鲁德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小花瓣儿?高立寒不由得会心一笑,多贴心的名字啊!
小厮原来是婢女,她不情愿的出去了。
七十七号不,小花瓣儿看着他,酡红的脸蛋娇羞不已,却又对他——当时的朱贵——充满迷恋。
小花瓣儿有颗善良的心,绝丽脱俗的容颜,纵使那时的朱贵身心尽是创伤,但假以时日也会爱上她吧。高立寒爱怜的想。
但为何小花瓣儿最终却成为死神?而他却是独自一人轮回呢?这又是什么样的因果?
他立即知道答案了。
搞不清楚状况的朱贵一睁开眼,面对小花瓣儿的俏脸时,本能的拉下她,印上了她的唇。而普鲁德在此时出现,脸上充满杀气。
他硬生生的扯开小花瓣儿,让她来不及瞧见他,便被点昏了。
朱贵应变能力依旧灵活,弹起身,扑向普鲁德。
普鲁德一记冷笑,单手一挥,朱贵即消失不见。
之后,高立寒见识到普鲁德强大的力量,他封印了所有人对小花瓣儿的记忆。
朱贵最终在山林中醒来,继续茫然的前进,直至悒郁而终。
小花瓣儿成了普鲁德的禁脔,直到圣诞夜让撒旦王派去出公差,才又让她遇上了高立寒。
周遭的景象又回到现代。
“你不该遇见小花办儿的。”普鲁德惋惜似的叹了一口气。
原来自己与七十七号尚有如此一段宿世因缘,而前世遗憾将会在今生画下完美的句点
“你别梦想了!”普鲁德的声调阴冷的传来。
他看得透自己的心思吗?高立寒不解。
“哼,伟大的普鲁德没有做不到的事。”
“是吗?”高立寒奚落的回嘴。“当然了,伟大的普鲁德专门只会做些强拐民女的‘大事’。”
普鲁德面泛青光,不忍反笑。“嘿嘿,你倒也有些意思,可惜死期不远。”
“还要再耍一次偷天换日?”
“很聪明,不过这次你再也不会有机会沾上小花瓣儿了。”
“我与她既然能突破时空的限制相恋,自然也还会有相遇的一天。”
普鲁德一阵狂笑。“不会了。我从不犯错,而既然错了,又怎可能重复再犯?你将被封印在冥界,永世不得超生,七十七号永远不可能找到你。”
话一说完,普鲁德单手如闪电般,快又准的抓出高立寒的魂魄。
“咦,少了一魄?”
不容细想,他连催眠都省了,直接带着高立寒不全的魂魄离开了三度空间。
等普鲁德放手消失不见后,高立寒已身处于冥界中不确定的地域。
这里就是冥界?上下四周的景象全部一致,他脚踩不到地,抬头看不见天,路走不到底,四面八方悄无声息。
可恶的普鲁德,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滥用权力,公报私仇。
他难道只能任由他摆布吗?
☆ ☆ ☆
七十七号没由来的一阵心悸。
搞什么鬼?她不由得失笑,看来自己似乎越来越人性化了。
普鲁德无声息的在她身旁出现。他盯着她的目光深沉,像是要告诉她什么,令她直觉的想逃避,且不由得想起那一吻。
“找我有事吗?”普鲁德不着痕迹淡淡的问着。
她不想问了,她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立寒说得对,她不该来找亚曼的,可是人都已经来了,难道要无功而返?
“亚曼,”她迟疑的开口。“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又有兴趣查你的历史了吗?”
“唉,你知这就告诉我吧。”
“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是地狱大王啊!”
“小姐,谁会去记这些鸡毛蒜皮小事?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别再问了好吗?”普鲁德仍是维持一贯冷漠的态度。
亚曼变了,虽然举止、语气与平时无异,但她总觉得隐约透着诡异。
“亚曼,是你把我引进冥界的,你知道‘小花瓣儿’是什么意思吗?”她决定改采迂回战术,旁敲侧击,总会让她拼凑出一个答案。
普鲁德心中一惊,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你的小名。”
“我的小名?”
“你叫芍药,小名小花瓣儿。”
“是吗?原来我也有名字。”她喃喃的念着,隐约似乎有这个印象。
普鲁德走到她的身旁,高大的身影及强大的气势几乎将她整个围住。“何必在乎呢?别再浪费精神去想它了。”他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她耳边。
七十七号急急的后退。“我要走了。”说完,一溜烟的消失无踪。
普鲁德冷笑着。她在怕我呢!那模样活脱似惊弓之鸟。可是后面还有更可怕的事等着她啊!
高立寒之死,会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呢?
他已准备好胸膛等着安慰她。
☆ ☆ ☆
七十七号回到白色屋子内,发现高立寒倒在壁炉旁,毫无知觉。
她大大的惊骇,几乎没有勇气靠近他。
“不!”她颤抖着身子走近,声音已近哀号。
她的爱人啊!平静的犹如沉睡,却已没有了灵气。
怎么会这样?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不要这样对我,睁开眼睛看看我,立寒!”
他的灵魂已是她的。从他出卖了灵魂后,他的魂魄除了她、撒旦王、亚曼之外,别的死神根本无法拘他。
难道是被天界的神带走的吗?
不!立寒是她的,谁也不能带走他!
不顾一切的,她进入了地狱与天堂的交界,这里是个危险地带,贸然闯入不属于自己的结界,对方有权将她终生监禁。
她不管,她只想找到立寒,问问他何以忍心抛弃她,心甘情愿的待在天界,那她将以终生监禁来惩罚自己的眼盲心痴。
“你在干什么?”普鲁德用力把她拉了回来。
七十七号双眼像发了狂般,扫了一眼来者。“不要管我。”
“让你去送死?”
“我要问他为何离开我!”她嘶声呐喊。
“何必问?事实已摆在眼前。”
“不,不,立寒不会这样对我。”
“他只是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俗人,怎可对他寄望过高?”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普鲁德强制的攫住她,把她带离两个结界的交会地带,回到他的宫殿。
“让我问他,我要亲自问他。”七十七号哑了嗓子,凄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
☆ ☆ ☆
普鲁德已许久没见到父王,突然接到召唤,不觉心生警惕,只好先安置好七十七号,然后赶到撒旦王的宫殿。
撒旦王在他的王座上,一手搁在椅子的扶手,一手撑住自己的脸庞,皱着眉,看着站在下面自己一向最喜爱的儿子,没想到他这个儿子终究也逃不过情关。
唉!真是孽缘哪。他叹了一口气。但为何偏偏是那个小女人?早知道他就不跟天帝打那个赌了,弄到现在作茧自缚,而且还是坏在自己人手里。
“亚曼,我是你老子,为何瞒了我这么多事情?”他不悦的质问,决定闭门见山说清楚。
普鲁德先是一楞,但在不了解父王所指为何之前,为避免先泄了自己的底,心想还是以静制动,先探探父王的口风再说。“父王,您是指?”
“那个七十七号啊!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想瞒我?天帝已来找我要人啦。”撒旦不耐烦的道。
“天帝?”普鲁德又一愣,不明白小花瓣儿跟天帝有啥关系。
撒旦叹了口气,摆摆手。“七十七号有些来历,不是你可以一手遮天的,天帝全都告诉我了。”
“父王,七十七号难道还有其他身分吗?”
“唉!事实上她是个花神。中国唐朝时武后称帝,下令百花齐放,偏偏牡丹误了时辰,因此被贬出京。而七十七号是芍药花神,花形与牡丹肖似,天帝旗下一名胡涂的执行官错将芍药误认为牡丹,也将她一并贬下凡间。”撒旦娓娓道来,揭开七十七号的前世因果。
“这桩乌龙事件终于在一百年前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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