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琪阴阴一笑:“我当然知道,可是要是随后世上就没有你这个人了,她岂不就死心,我跟西门飞雪不就永远安心了!”
话落,没等李玉楼再说话,也没等李玉楼有任何反应,抬手疾点,一缕凌厉指风疾取李玉楼的心坎要害。
他出手够快,也够狠毒,可惜的是,这次他来得不是时候。
见他有气归见他有气,李玉楼毕竟仁厚,还不愿意马上出手,横跨一步躲了过去。
东方玉琪阴阴一笑:“没有用,这回看‘九华宫’那个丫头,还会不会及时出现来救你?”
话落,就要二次出手。
李玉楼一怔沉喝:“慢着!”
喝声震得东方玉琪手上一顿,他脸色也为之一变:“你还有什么遗言?”
李玉楼道:“你说谁是‘九华宫’那个丫头?”
“破庙里救你的那个呀!怎么,难道她没现身跟你见面?不会吧!你挺有女人缘的呀!”
李玉楼道:“他姓水,叫水飘萍。”
东方玉琪“哈!”地一声道:“敢情隐姓埋名了,一事不烦二主,我索性告诉你,让你临死前落个明白,她不叫水飘萍,她叫池映红。”
李玉楼道:“你没有弄错,她确是‘九华宫’的人?”
东方玉琪道:“只有你这种初入武林,什么都不懂的土小子才会弄错,我就想不通,你是凭那一点让西门飞霜移情别恋的? 眼下武林之中,那一个认不出她的师门玩艺儿?她不但是‘九华宫’的人,而且是‘九华宫’唯一的掌上明珠,你听明白了吧?”
李玉楼明白了,就是再傻,再笨也该明白了,何况他并不傻不笨。
他想起了那个水飘萍俊美娇嫩,他也想起了那位水飘萍独缺一点须眉男子气。
也就在他想起这些的时候,他觉出一片劲气当胸袭来。
他忙定神,他发现东方玉琪一只右掌曲指如钩,已递到了他胸口。
东方玉琪永远不是乘人之危,就是偷袭。
他正在悲愤之际,东方玉琪再次现身,他不免气加三分,但是他更恨东方玉琪这种卑鄙阴狠的心性。
他没躲没闪,他只抬起右手,出指一点。
就这么既不惊人,也不起眼的抬手出指一点。
但是,它的结果不但起眼,而且惊人。
只听东方玉琪一声大叫,只见东方玉琪机伶暴颤,人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手像抓在一根尖锐的钢针之上。
他一个身躯倏然飘退,左手抓着右腕,脸色煞白,惊骇叫道:“你──”
李玉楼道:“我已经不是破庙时候的我了,除非我再有一次那种遭遇,除非你再有一次可巧就在左近,否则,凭你永远也杀不了我。”
东方玉琪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多停留一刻,狠毒的看了李玉楼一眼,腾身而起,破空疾射不见。
李玉楼脸上冷意消失,威态也逐渐饮去。
他又想起了东方玉琪的话。
想起了那个水飘萍,不,池映红。
原来他会是易钗丽弁的“九华宫主”的爱女? “无影之毒”出自“九华宫”,西门飞霜指点他,让他到“九华宫”去找寻线索,追查究竟。
此时,他也正要远赴“九华宫”。
他曾伤在“无影之毒”下。
司徒飞更是被“无影之毒”灭了口。
如果就是这位“九华宫主”的爱女所为,为什么她还要救他,为什么发现他中了“无影之毒”会那么震惊? 而,之后,她又为什么会为他疗伤祛毒? “无影之毒”是“九华宫”的独门毒物,出现在金陵一带的“九华宫”人又只有这么一个,那么,不是池映红又是谁? 就在这两种疑问在他脑海中交互出现的时候,他又想起了西门飞霜的叮咛,要他小心谨慎,因为一念之差便足以铸成大错。
西门飞霜这话意,是不是在暗示,她也不相信这件事是池映红,甚至于“九华宫”的人所为呢? 毕竟,西门飞霜比他这个初入武林的人了解“九华宫”。
但是,“无影之毒”既是“九华宫”的独门毒物,这件事总跟“九华宫”脱不了关连,也就是说,至少可从“九华宫”找出一条线索来。
这应该才是西门飞霜让他远赴“九华宫”查问的真意。
一念及此,他认为没有再留在金陵的必要,甚至也没有心情留在这家客栈里过上一夜。
他立即转身回屋,收拾了他那简单行囊,出门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
一辆双套马车,划破宁静的夜色在飞驰着。
车前,一前四后,飞奔着五个人,正是衡阳世家的总管宫无忌,带着君伯英等四大护卫开道。
车后,一匹高头骏马,鞍上轻缰疾驰着,正是衡阳世家的少主西门飞雪,马后八个人,八袭黑衣,八柄长剑的,也正是西门飞雪的“快剑八卫”。
这么一支队伍,车外既是这么些人,当然,车内一定是西门飞霜跟她两个侍婢小红、小绿了。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
轮声跟马蹄声划破夜色,传出老远。
约摸盏茶工夫之后,前面半里处出现一片黑忽忽之物,宫无忌一抬手,马车驰势顿时缓下。
说缓下,但是并不算慢。
转眼工夫之后,已到那片黑忽忽之物近前,那是一片庄院,四野毫无一家近邻的庄院。
宫无忌带着君伯英等四大护院腾身掠起,越墙进入庄院,马车则停在庄院门前,西门飞雪策马到了马车前。
车帘一动掀起,小红探出了头:“禀少主,二姑娘问,为什么停在这儿?”
西门飞雪道:“时候太晚了,歇息一宿,明天上路!”
他翻身下马。
适时,庄院里灯光亮起,大门开处,宫无忌带着四大护院行了出来,一躬身道:“禀少主,都打点好了!”
西门飞雪微一点头,转望马车:“小红、小绿,请二姑娘下车!”
只听小红、小绿一声恭应,车帘掀起,西门飞霜娇餍神色如冰,带着小红、小绿下了马车。
西门飞雪道:“小妹,请吧!”
西门飞霜打量了庄院一眼,只见朱门粉墙,颇具气派,她冷然道:“这是什么地方?”
西门飞雪道:“金陵城外,我一个朋友的别业,借给咱们歇息一宿。”
西门飞霜没再多问,带着小红、小绿袅袅行进庄院。
西门飞雪带着“快剑八卫”跟了进去。
宫无忌带着四大护院走在最后。
马车则由车把式从侧门赶进了庄院。
进门是个大院子,藉着厅里射出来的灯光看,花木扶疏,颇见雅致。
进厅再看,辉煌灯光下,不但家具摆设相当考究,两边粉壁上还分悬着名家字画,不但陡增典雅,还凭添了几分书卷气。
西门飞霜略一扫视,道:“怎么没见主人?”
西门飞雪道:“不是跟你说了?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别业?他住在金陵城里。”
他似乎不愿意多说,一顿转望宫无忌接道:“二姑娘的居处在后面‘听雨轩’,给二姑娘带路!”
宫无忌躬身恭应,道:“二姑娘请跟老奴来!”
他转身往厅后行去。
西门飞霜当然更懒得跟地这位兄长说话,带着小红、小绿跟了去。
望着西门飞霜的身影不见,西门飞雪立即转望“快剑八卫”,冷然道:“按桩布卡,立时警戒,你们知道该放谁进来,不该放谁进来?”
“快剑八卫”跟四大护院,恭应声中飞身出厅而去。
西门飞雪也立即出了厅,他出厅西拐,顺着画廊行去。
画廊尽头,是两扇朱红小门,推开小门走过去,眼前是一个小小跨院,几株老树之中,座落着一间小房子,里头黑忽忽的,没灯。
西门飞雪进屋点上了灯,灯亮再看。
敢情是间窗明几净的小书房。
灯刚亮起,灯影摇动,小书房里多了个人,是东方玉琪,他一张俊脸白里泛青。
西门飞雪转身道:“你怎么这时候才到──”
入目东方玉琪脸色,为之一怔:“怎么了?难道没有得手?”
东方玉琪脸色连变几变,他没说话,缓缓抬起了右手。
天!他一只右手红肿,不但五指根根粗得像胡萝卜,就是一只手掌也比平常大了一倍有余。
西门飞雪脸色倏变,伸手要抓东方玉琪的右手。
东方玉琪抬左手拦住,冷然道:“幸好我已经及时闭住了穴道,不然我这只右掌便算完了!”
西门飞雪道:“他能把你伤成这样儿?”
东方玉琪眉宇间腾起一片恼恨狠毒之色,咬牙道:“那个小狗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一身修为前所未见,高得出人意料之外──”
西门飞雪想起了乃妹在客栈里阻止他动手情景,心头不由一震,道:“他呢?”
东方玉琪脸色铁青,道:“头一招他躲了,第二招我都没能走完,又能把他怎么样──”
西门飞雪心头猛又一震,道:“这个小狗究竟是什么来路,武林中怎么突然来了他这么一个,而偏偏我妹妹看上的是他?”
东方玉琪狞笑道:“不要紧,挨他一下我认了,可是这一下我不会白挨,不管他是什么来路,手上我敌不过他,杀不了他,可是在情场上我能够杀了他,我要他痛苦悔恨一辈子。”
西门飞雪脸色一变,没说话。
东方玉琪目光一凝,道:“你妹妹来了么?是不是住进了‘听雨轩’。”
西门飞雪点头道:“不错,一切都是照原先的安排。”
东方玉琪道:“那么现在我已经来了,第二步呢?”
西门飞雪迟疑了一下,轻声道:“玉琪──”
东方玉琪道:“怎么?胆怯了?”
西门飞雪道:“倒不是胆怯──”
“那为什么犹豫?”
“我觉得不太妥当!”
东方玉琪道:“怎么不太妥当,这件婚事伯父、伯母又不是不同意,而且是你这个做兄长的大媒,伯父、伯母甚至不惜颁下‘金牌令’把她召回去──”
西门飞雪道:“我爹娘颁下‘金牌令’,把她召回去是要干什么?”
东方玉琪道:“你多此一问,当然是逼她跟我成亲,嫁到我东方家去。”
西门飞雪道:“这就对了,我爹娘只是要等她回去之后,逼她跟你成亲,不是要你我作这个安排,让她在今夜就成为你的人。”
东方玉琪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早先为什么就没想到?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一旦生米煮成熟饭,我就是你们西门家的女婿了,女婿半子谊,到时候我往两位老人家面前一跪,两位老人家还能真拿我怎么样?”
西门飞雪微一摇头,道:“其实,我真正担心的,还是我妹妹,你知道她的性情,刚烈得不得了,一旦等到了事后,一旦等她发现真象──”
东方玉琪阴阴一笑道:“飞雪兄,你是比我大两岁,可是这方面,以及对女人的了解,恕我直言,比起我这个做兄弟的来,你是差得太多了。
女儿家,在事先那一个不是千赚万厌,千不肯、万不肯,可是等一夜夫妻成为你的人之后,她就会死心场地,一点厌嫌也没有了,况且我这个做兄弟的家世、人品、所学,也并不委屈她,是不是?”
西门飞雪摇头道:“不要小看我,这道理我懂,可是你说的只是一般俗脂庸粉,我妹妹──”
西门飞雪脸色微沉,道:“你妹妹不是俗脂庸粉,是不是?”
“那当然!”西门飞雪道:“遍问天下武林,那个不知,谁个不晓,要不然你又怎么会这般癫狂,如此痴迷?”
东方玉琪微一冷笑道:“你也知道你妹妹性情刚烈,即便是一夜夫妻,木已成舟后,她也绝不愿像一般俗脂庸粉一样死心塌地,再无厌烦,是不是?”
西门飞雪一时没听懂东方玉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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