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当地的人交上了朋友,他们的反应令我十分惊奇。
当我表示对他们所织的布和所做的陶器感兴趣的时候,他们就把那些不肯卖给观光客、而且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我作礼物。
我仔细欣赏仙人掌和丝兰使人着迷的形态,我学到关于土拨鼠的知识,我看着沙漠的日落,还去找贝壳,在三百万年前,那一片沙漠还是海床。
“是什么使我产生这样惊人的改变呢?莫嘉佛沙漠丝毫没有改变,那些印地安人也没有改变,可是我变了,我改变了我的态度。在这种变化之下,我把一些令人颓丧的境遇变成我生命中最刺激的冒险。我所发现的这个崭新世界使我感动,也使我兴奋,我高兴得为此写了一本书——一本名叫《光明的城垒》的小说……我从自己设下的监狱往外望,我找到了星星。”
瑟玛·汤普森,她还学到了耶稣基督降生前五百年希腊人所说的一个真理:“最好的那些东西都是最难得到的。”
在二十世纪,哈瑞·艾默生·福斯狄克把这句话又重说了一遍:“快乐大部分并不是享受,而是胜利。”这种胜利来自于一种成就感,一种得意,也来自于我们能把柠檬做成柠檬水。
卡耐基拜访过一位住在佛州的快乐农夫,他甚至把一个毒柠檬做成了柠檬水。当他买下那片农场的时候,他觉得非常颓丧。那块地坏得使他既不能种水果,也不能养猪,能生长的只有白杨树及响尾蛇。然而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要把他所能拥有的变成一种资产——他要利用那些响尾蛇。他的做法使每一个人都很吃惊,因为他开始做响尾蛇肉罐头。几年以后,每年来参观他的响尾蛇农场的游客差不多有两万人。
他的生意做得非常大,从他养的响尾蛇取出来的蛇毒,运送到各大药厂做蛇毒的血清;响尾蛇皮以很高的价钱卖出去做女人的鞋子和皮包;装着响尾蛇肉的罐头送到全世界各地的顾客手里。这个村子现在已改名为佛州响尾蛇村,以纪念这位先生把有毒的柠檬做成了甜美的柠檬水。
卡耐基说,因为他一次又一次来来往往地在全国各地旅行,使他有幸见到很多的男人和女人,他们都表现出“把负变正的能力。”
已故的威廉·波里索,也就是《十二个以人力胜天的人》一书的作者,曾经这样说过:“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要把你的收入拿来算做资本。任何一个傻子都会这样做,但真正重要的事是要从你的损失里获利。这就需要有才智才行,而这一点也正是一个聪明人和一个傻子的实在区别。”
波里索说这段话的时候,刚在一次火车失事中摔断了一条腿。可是卡耐基还知道一个断掉两条腿的人,也能把负变正。他的名字叫班·符特生。卡耐基是在乔治亚州大西洋城一家旅馆的电梯里碰到他的。在卡耐基踏入电梯的时候,注意到这个看上去非常开心的人,两条腿都断了,坐在一张放在电梯角落里的轮椅上。当电梯停在他要去的那一层楼时,他很开心地问卡耐基是否可以往旁边让一下,让他转动他的椅子。“真对不起,”他说,“这样麻烦你。”——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种非常温暖的微笑。
当卡耐基离开电梯回到房间之后,除了想起这个很开心的跛子,什么其他别的事情都不能思考。于是去找他,请他说说他的故事。
“事情发生在一九二年,”他微笑地告诉卡耐基,“我砍了一大堆胡桃木的枝干,准备做我的菜园里豆子的撑架。我把那些胡桃木枝子装在我的福特车上,开车回家。突然间,一根树枝滑到车上,卡在引擎里,恰好是在车子急转弯的时候。
车子冲出路外,把我撞在树上。我的脊椎受了伤,两条腿都麻痹了。
“出事的那年我才二十四岁,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走过一步路。”
才二十四岁,就被判终身坐着轮椅生活。卡耐基问他怎么能够这样勇敢地接受这个事实,他说:“我以前并不能这样。”他说他当时充满了愤恨和难过,抱怨他的命运。可是时间仍一年年过去,他终于发现愤恨使他什么也做不成,只会产生对别人的恶劣态度。“我终于了解,”他说,“大家都对我很好,很有礼貌,所以我至少应该做到的是,对别人也有礼貌。”
卡耐基问他,经过了这么多年以后,他是否还觉得他所碰到的那一次意外是一次很可怕的不幸?他很快地说:“不会了,”他说,“我现在几乎很庆幸有过那一次事情。”他告诉卡耐基,当他克服了当时的震惊和悔恨之后,就开始生活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他开始看书,对好的文学作品产生了喜爱。他说,在十四年里,至少念了一千四百多本书,这些书为他带来崭新的境界,使他的生活比他以前所想到的更为丰富。他开始聆听很多音乐,以前让他觉得烦闷的伟大的交响曲,现在都能使他非常的感动。可是最大的改变是,他现在有时间去思想。“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说,“我能让自己仔细地看看这个世界,有了真正的价值观念。我开始了解,以往我所追求的事情,大部分实际上一点价值也没有。”
看书的结果,使他对政治有了兴趣。他研究公共问题,坐着他的轮椅去发表演说,由此认识了很多人,很多人也由此认识他,今天,班·符特生——仍然坐着的轮椅——是乔治亚州政府的秘书长。
在过去的三十五年里,卡耐基一直在纽约市办成人教育班。他发现很多成年人最后的遗憾是,他们从来没有上过大学,他们似乎认为没有接受大学教育是一个很大的缺陷。卡耐基知道这话不一定对,因为有成千上万很成功的人,连中学都还没有毕业。所以他常常对这些学生讲一个他认识的人的故事,那个人甚至连小学都没有毕业。他家里非常穷苦,当他父亲过世的时候,还得靠他父亲的朋友们募捐,才把他父亲埋葬了。父亲死后,他母亲在一家制伞的工厂里做事,一天工作十个小时,还要带一些工作回家做到晚上十一点。
在这种环境之下长大的这个男孩子,曾参加当地教堂举办的一次业余戏剧演出活动。演出时他觉得非常过瘾,因而他决定去学演讲。这种能力又引导他进入政界,三十岁的时候,他就当选为纽约州的议员,可是他对这项责任却一点准备也没有。事实上,他甚至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研究那些要他投票表决的既冗长又复杂的法案——可是对他来说,这些法案就好象是用印地安文字所写的一样。在他当选为森林问题委员会的委员时,他觉得既惊异又担心,因为他从来没有进过森林一步;当他当选州议会金融委员会的委员时,他也很惊异而担心,因为他甚至不曾在银行里开过户头。他当时紧张得几乎想从议会里辞职,只是他羞于向他的母亲承认他的失败。在绝望之中,他下决心每天苦读十六个小时,把他那无知的柠檬变成一杯知识的柠檬水。这样努力的结果,使他自己从一个当地的小政治家变成一个全国的知名人物,而且《纽约时报》也称呼他为“纽约最受欢迎的市民”。
这就是艾尔·史密斯。
当艾尔·史密斯开始他那自我教育和政治课程十年之后,他成为对纽约州政府一切事务最有权威的人。他曾四度当选为纽约州长,这是一个空前绝后的纪录。一九一八年,他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有六所大学——包括哥伦比亚和哈佛——把名誉学位赠给这个甚至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人。
艾尔·史密斯亲口告诉卡耐基,如果他当年没有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化负为正的话,所有这些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尼采对超人的定义是:“不仅是在必要情况之下忍受一切,而且还要喜爱这种情况。”
卡耐基愈研究那些有成就者的事业,就愈加深刻地感觉到,他们之中有非常多的人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开始的时候有一些会阻碍他们发展的缺陷,促使他们加倍地努力而得到更多的报偿。正如威廉·詹姆斯所说的:“我们的缺陷对我们有意外的帮助。”
也许,很可能密尔顿就是因为瞎了眼,才能写出更好的诗篇来,而贝多芬是因为聋了,才能作出更好的曲子。
海伦凯勒之所以能有光辉的成就,也就因为她的瞎和聋。
如果柴可夫斯基不是那么的痛苦——而且他那个悲剧性的婚姻几乎使他濒临自杀的边缘——如果他自己的生活不是那么的悲惨,他也许永远不能写出他那首不朽的《悲怆交响曲》。
如果陀思妥也夫斯基和托尔斯泰的生活不是那样的充满折磨,他们可能永远写不出那些不朽的小说。
“如果我不是有这样的残疾,我也许不会做到我所完成的这么多工作。”达尔文坦白承认他的残疾对他的意想不到的帮助。
达尔文出生于英国的那一天,另外一个孩子出生在美国肯塔基州森林里的一个小木屋里,他的名字就是林肯——亚伯拉罕·林肯。如果他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在哈佛大学法学院得到学位,而又有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的话,他也许绝不可能在他心底深处写出那些在盖茨堡发表的不朽演说,也不会有在他第二次政治演说中的那句如诗般的名言——这是美国的统治者所说过的最美也最高贵的话:“不要对任何人怀有恶意,而要对每一个人怀有喜爱……”
哈瑞·艾默生·福斯狄克在他那本《洞视一切》的书中说,“斯堪的那维亚半岛人有一句俗话,我们都可以拿来鼓励自己:北风造成维京人。我们为什么觉得,有一个很有安全感而很舒服的生活,没有任何困难,舒适与清闲,这些就能够使人变成好人或者很快乐呢?正相反,那些可怜自己的人会继续地可怜他们自己,即使舒舒服服躺在一个大垫子上的时候也不例外。可是在历史上,一个人的性格和他的幸福,却来自各种不同的环境,好的、坏的,各种不同的环境,只要他们肩负起他们个人的责任。所以我们再说一遍:北风造成维京人。”
假设我们颓丧到极点,觉得根本不可能把我们的柠檬做成柠檬水。那么,下面是我们为什么应该试一试的两点理由——这两点理由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只会赚而不会赔。
理由第一条,我们可能成功。
理由第二条,即使我们没有成功,只有试着要化负为正的企图,也就会使我们向前看而不会向后看。所以,用肯定的思想来替代否定的思想,能激发你的创造力,能刺激我们忙到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去忧虑那些已经过去和已经完成的事情。
有一次,世界最有名的小提琴家欧利·布尔在巴黎举行一次音乐会,他小提琴上的A弦突然断了。可是欧利·布尔就用另外的那三根弦演奏完了那支曲子。“这就是生活,”哈瑞·艾默生·福斯狄克说,“如果你的A弦断了,就在其他三根弦上把曲子演奏完。”
这不仅是生活,这比生活更可贵——这是一次生命上的胜利。
如果我们能够做到,我们会把威廉·波里索的这句话刻在铜板上,挂在每一所学校里:
“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要把你的收入拿来算做资本,任何傻子都会这样做。但真正重要的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