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不坏之身也有要害啊。”我俯身咬他所雇,在更深入的同时感受着他诚实的反应。
就算平时再嘴硬,一到床上周小川也就没力气掩饰什么了,他是个在做爱中既能完全投入有很容易失去理智的人,这对他自己而言可能是个短处,但对我而言确是个可爱之处。
小小的身体有着超乎想象的吸引力,那是一种温暖的力量,它紧拽着你,给你最高层次上的愉悦和最大限度的享受,我认真品位被吸引的快乐,然后将这种快乐转换成快感反馈给他,周小川是个容易被快感俘虏的人,种种反应都证明这一点,可能不会有什么言语上的渴求,但热得发烫的体温和热得发烫的眼神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他想要,这种信息从他细小的反应中可以察觉到,然后,随着快感升级,细小也渐渐变得强烈起来。
“建军”甜腻腻的呼唤让我都幸福到觉得害怕,他眯着眼,腿缠在我腰间,然后轻轻摩挲,一双手似乎有些不知该往哪儿放,又不甘心向我索求拥抱,最后只能遮挡已经浸透情欲粉红的脸颊。
“挡着干吗。”我抓开他的手,然后知头沿着他脸侧的线条游移,拇指拂过那漂亮的嘴唇时被他张口咬住,有点疼,但有种怪异的快感瞬间散布全身。
“你、你轻点”轻声的抗拒响起,后背的僵硬证明我的确弄疼了他,尽快让动作变得温柔,我轻轻咬他耳垂以便分散他对交合点过渡的注意力。
“这样儿行了吗?”我低声问。
“”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慢慢放松了紧张的身体。
“那继续了啊?”我笑。
“”又没有应答。
“到底行不行啊?”我有点得寸进尺,这显然有点激怒了周小川,睁开眼瞪着我,他终于开口骂我。
“裴建军!你混蛋!”
那声音里带着点哭腔,那是欲望得不到疏解的一种表现,和陷入极度快感时的哭腔不同,这是如果落泪,那一定是因为焦急难耐。
“好好,我混蛋。”阴谋得逞一样的笑着,我继续动作,然后听着他重新掉进情欲漩涡的呻吟,这种呻吟随着我动作的轻重时高时低,最终在一阵全身性的颤抖中变成了带着长长尾音的低叫。
那双粘着汗水的腿仍纠缠在我腰间,颤抖停止时还无意识的勾住我的身体。
“干吗?不想让我走啊?”我轻轻在他髋骨两侧抚摸,缓解承受我的压力和长时间激烈动作之后的酸痛。
挑逗的耳语一下子惊醒了还沉浸在余韵中的人,周小川瞪着我,刚刚退去一点的红晕一下子又在脸颊上浮起,他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才赌气一样的从我身下挣脱,然后低声骂了句“王八蛋”。
我没生气,我甚至还挺高兴,高潮之后还不想分开是已经达到及至享受的证明,能让他体会到这种及至并且浑然忘我也是我们身体契合度极佳的证明,有了这两点,他怎么骂我,我都能美的屁颠儿屁颠儿的。
“哎,爱死我了吧?”厚脸皮的贴过去,我更加厚脸皮的问。
“别烦我,困着呢。”他锁进被窝,然后一直靠到墙边。
“困了?我看你一直挺兴奋的。”我也跟着蹭过去。
“你产生错觉了吧?”带着冷笑的声音,“去去去,别挤着我,热死了。”
“我说,你属猫的吧?怎么一喂饱了就赶人啊?”没有理会他的拒绝,我把他抱进怀里,下巴在他已经满是吻痕的颈侧磨蹭,“多少也该跟我说两句甜言蜜语吧?”
“我不会。”很干脆的拒绝。
“真无情。”我故意大声叹气。
怀里传来很细小的笑声,但很快这笑声就停止了,周小川稍稍掀开被子一角,然后跟我说了句有点像谈判一样的话。
“哎,你下次得用那个,听见没有?”
“啊?”我大概能猜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但我准备装傻,“什么啊?”
“就是反正”他难以启齿了,半天也找不到婉转的词句来取代那个专有名词,“反正,你不能直接就是说”
“到底什么啊?”我抓了抓头皮,然后一脸无辜的替他说出了口,“你不会是说避孕套吧?”
“啊,就是这个。”松了一口气的语气有点好笑,周小川看着我,想说的严肃却控制不住脸红,“下次不许忘了。”
“干吗用那玩意儿啊?又不会‘出事儿’。”我傻笑。
“你是无所谓!可那什么留着我会肚子疼啊!”着急的叫出来,他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你怎么也不为我想想?”
“我不知道啊。”这倒是真的,我在无辜过后很认真的保证,“成,下回肯定忘不了。”
事实上我的确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从那之后我一直乖乖听他的话,于是,衣柜的某个抽屉里便多了一些本应属于小夫妻的东西,那个抽屉也随之成了带有暧昧色彩的地方,偶尔当着小九他们我还会拿那抽屉开玩笑,过后自然逃不过周小川的修理,我则用“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当借口绝不悔改。
那段日子,我们刚刚走上成功之路的开端,远远的我们能看见有一点曙光在前方,那电光源是我们铆足了劲往前冲的动力,他有超乎寻常的吸引力,这种力量我们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对于无限的未来,我们有无限的憧憬。
和周小川的关系确定之后是个相对稳定时期,有时候也会有点儿小摩擦,但多数都是因为我招惹了他,不过好在我还有这张嘴可仰仗,一通软磨硬泡,他也就“投降”了。
那是一九九一年的春天,乍暖还寒时候,我们几乎天天忙着演出,忙着写曲子,排练,有时候的确累得要死,但仗着年轻,体力恢复快,再累,一咬牙也就扛过来了。
我们仍在做兼职,只是为了配合更频繁的演出而减少了工作量,我只在周一到周三才去东四煤气站帮工,小九和林强也适当对工作时间进行了调整,变动最大的是周小川,三月的时候,他干脆离开了客房服务部,转到餐厅去洗盘子洗碗了。
我问他理由的时候他漫不经心的说客服部太累了,不过我猜测他是再也不能忍受打扫301房间了,于是才干脆躲到餐饮部去,这种猜测我没有告诉他,我怕他打我,更怕他不让我在难得的休息日睡懒觉而去跟着他逛街买东西。我喜欢下午才出门,而且往往认定了一家店就一直在那儿买了,但周小川是一个也不放过的类型,于是,一旦我哪句话没说好,很有可能就会被他取消掉好几个黄金上午。
“你这是公报私仇啊。”我愤愤不平。
“错了,这是私报私仇。”他轻轻拍我脸,然后送上一个甜腻腻的微笑。
可能应了那句俗话叫做“纸包不住火”,也可能是我们有时候表现的有点嚣张,在我发现小九根林强苗头不对的同时,对方也有点抓住了我们小辫子的意思。
“我说嚼子,你是当真的吗?”小九特突然的冲我来了一句。
“什么当真不当真的?”我问。
“甭跟我装无辜,就是你对川儿啊。”他一针,我就见血了。
“那还用问,他是你嫂子啊。”
“你又打岔,我问正经的呢。”皱着眉瞪我,他放下筷子,“到底是不是,你别拐弯抹角。”
“谁拐弯抹角了?”我干笑了两声。
“你。平时你那干脆劲儿都哪儿去了?”
“”我有点沉默了。小九的问题太过突然,也太过尖锐,他这回不是平时那样带着玩笑口吻说的,我能听出来他话里的认真程度。
“嚼子,是就是,我又不会给你满大街宣传去。”他继续追问。
“是是,我知道你没那么三八。”我点头,然后在迟疑了片刻后开口,“要是‘是’呢?你怎么着?”
“是就是呗,我能拿你怎么着。”他挑了下眉毛,接着重新拿起筷子。
“你不觉得难受?”他坦然的态度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难受什么呀,又不是我的事儿,我管不着。”他边吃边说,嘴里塞满了东西的样子挺可笑。
“可都住一块儿,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又不嫉妒你。”他哼了一声,“都二十世纪末了,我没那么封建,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你别伤川儿的心就成。”
我没说话,半天没说话,小九的话对我而言是颗重磅炸弹,虽然他挺轻描淡写,我听起来却感到一阵阵耳鸣。
“看我干吗?看进去就拔不出来了啊。”埋头吃饭的人发觉到我视线的停留,抬头瞪我,“你要是感动呢,就找个机会好好请我吃一顿。”
“成,你说去哪儿吧。”我立刻答应。
“全聚德,好久没去了。”
“没问题。”我拍胸脯担保。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他咽下嘴里的东西,然后冲厨房里的林强喊了一嗓子,“强子,这礼拜天咱去全聚德,嚼子请客!”
“哟,是吗?”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他看着我问,“裴哥,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等着吃吧你就。”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林强的肩膀,然后往门口走。
“吗去啊?”小九问。
“接你嫂子去,这黑灯瞎火的,我不放心。”我推门出屋,然后听到了那家伙德怀笑声。
外头并不冷,就是有点儿凉,我慢慢走出院子,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和小九的对话,说真的,我特感动,我无法形容那种心情,那种一瞬间踏实了,放心了,不用再躲躲藏藏了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出了院门,走出胡同口,远远的我看见一个小身影正朝这边走过来,我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迟愣了片刻之后,我迈开步子就迎了过去。
“你怎么跑出来了?”周小川有点惊讶。
“接你呗,怕你找不着家门儿。”我笑,然后拉住他有点冰凉的手,“走,咱回家。”
春天的夜晚,气温还是挺低的,但是拉着周小川的手走在万家灯火中,我打心眼儿里觉着那么温暖
周小川说我在很多时候,做好些事都特成心,能活活把人气死,就比如我偏选商务会馆完成我们俩的第一次,这直接导致了以后他每次打扫那个房间都会浮想联翩,我说你看你说走嘴了吧?你还是因为怕回忆让你热血沸腾才跑到厨房去的不是?他瞪着大眼睛看我,然后说“迟早我要整治你”。
“还要整治我?!”我哀号,“我已经让你整治了多少回了?!”
其实这也不算是真正的整治,周小川只是说说而已,他疼我,我知道。
也正因为我知道这个,对于后来我所作的一切才会让我后悔钟声,我在已经和周小川在一起之后又作了对不起他的事,对不起他,更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
那时我们签下留驻合同四年半之后的事了,我们已经从地下阶段正式脱离出来,脱胎换骨走上被大众所熟知的道路,一九九五年,我们忙得要死,忙着做音乐之余还要忙着应付媒体,兼职工作自然早就不做了,即便这样还是会几乎没有能闲下来的时间,我这么些年来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剥夺了那么多自由了,总觉得想要抬头看看天,再做个深呼吸都不再像原来那么畅快淋漓。
“你这叫生在福中不知福。”周小川笑我,“可算让音乐圈儿接受了,你还向退回去啊?天天给煤气站当碎催,人家一个电话你就立马抗上罐给人家送去,你愿意这样?”
“最起码没有没完没了的采访。”我点上烟,深吸了一口,“烦。”
“可我看你在节目上说得挺起劲儿的啊。”他又笑,“咱四个就数你活分。”
“应付媒体谁还不会,再说你不也挺高兴的嘛,你就真喜欢让那帮主持人刨根问底啊?”
我这句话可能正戳在周小川软肋上,他愣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