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钢片做的。
这还幸亏是因为韩希舜听得背后金刃劈风之声,急于回身抵挡,这才没有点着了奚玉瑾
的穴道。
奚玉瑾一个“细胸巧翻云”,倒纵出数丈开外,低头一看,只见衣裳当胸之处,已给撕
开一幅,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胸脯。
裸露的部分虽然不多,但在讲究礼法的宋代,女子的身体,是只能让丈夫看见的。江湖
人物虽说比较不拘小节,亦是甚感难以为情的了。
不过奚玉瑾在尴尬羞愧之中,心里亦有丝丝甜意。
谷啸风刚才不知她的丈夫就在一旁,突然见她遭遇危险,心情紧张之下,脱口而呼“瑾
妹”,这两个字对奚玉瑾来说,那是久已不闻的了。
过去热恋当中,谷啸风每天不知要叫她几十百遍“瑾妹”’那时这个称呼自然不会在她
心头引起异样的感觉,此际时移势易,忽然重又听到谷啸风这样叫她,多少甜蜜的回忆,刹
那间都在奚玉瑾的脑海中翻涌出来,一阵甜丝丝的感觉过后,接着是难以名说的哀愁。
奚玉瑾一阵迷茫,眼光一瞥,忽见她的丈夫躺在草丛里,虽然不能动弹,目光却是冷冷
的正盯着她,这是不信任她的目光,也是愤激的目光。
奚玉瑾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连忙整好衣裳,正要过去看她丈夫,忽听得“当”的一声,
抬头一看,只见谷啸风跃起一丈多高,韩希舜正在猛扑过去,趁他身形未稳之际,折扇点向
他的后心。
奚玉瑾瞿然一省,心里想道:“当务之急,必须先把这厮打败,龙生对我多疑,那也只
能暂时由他去了。”
奚玉瑾不再看她丈夫,青钢剑扬空一闪,退而复上,与谷啸风联手,夹击韩希舜。
谷啸风道:“奚姑娘,你歇歇吧,这小子我应付得了。”他刚才那一跃避招还招,看似
危险,其实却是抢占攻势的高招。
就在此时,奚玉瑾忽地又似乎隐隐听得辛龙生“哼”了一声,奚玉瑾呆了一呆之后,看
出谷啸风确实占了上风,就退过一边了。
辛龙生叫不出来,喉头还是会咕咕作响的,但谷啸风正在全神贯注的与韩希舜搏斗,这
样微弱的声响,他可是完全没有留意。
奚玉瑾本来就想过去的,但不知怎的,忽地对丈夫起了反感,却只是退下一边,并不过
去。她手按剑柄,调匀呼吸,仍然在注视着谷、韩二人的搏斗。按情理来说,她这样做也是
应该的。韩希舜是个劲敌,谷啸风虽然暂时占了上风,她也不能不作万一的准备。
谷啸风长剑一颤,抖出了七朵剑花,一招之内,遍袭韩希舜的七处穴道。
韩希舜冷笑道:“班门弄——”一个“斧”字未曾出口,谷啸风的剑锋已是贴着他的额
角削过,不是他闪得快,天灵盖可能就要给利剑洞穿。韩希舜大吃一惊,轻视敌人的说话是
再也说不出口了。
原来若是只论点穴的功夫,韩希舜当然是在谷啸风之上,但论功力却是有所不如。而且
韩希舜是和奚玉瑾斗过一场的,多少也消耗了一些气力。
谷啸风的“七修剑法”乃是以准、狠两字诀著名的上乘剑法,幸亏韩希舜练过穴道铜人
图解的功夫,天下任何点穴、刺穴的指法剑法他都能够化解,这才可以勉强应付。不过刚才
那招,由于功力不足,荡不开谷啸风的剑尖,只能临危躲闪,也还幸亏躲得快,才没伤着,
不过也已是吓出一身冷汗了。
谷啸风见他招数精奇,点穴的手法凌厉无比,亦是不由得心中一凛,想道:“怪不得玉
瑾打不过他,我可得认真对付他了!”
谷啸风振起精神,一柄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招招攻向韩希舜的要害。
韩希舜毕竟吃亏在气力不佳,剧战中谷啸风一招“李广射石”,剑直如矢,向他胸口径
刺过去,韩希舜横扇一拨,想用“卸”字诀消去对方的这股劲道。因为谷啸风这一招实在来
得太快,要想后跃,只怕跳跃的速度比不上他进剑的速度,背心就难免要给他的利剑拥—个
透明的窟窿。
韩希舜的“四两拨千斤”手法,亦有相当造诣,不过却抵御不了谷啸风力透剑尖的一刺,
只听得“嗤”的一声,那柄折扇已是穿了一个洞,眼看就要削掉了韩希舜的手指,韩希舜慌
忙扔掉折扇,斜窜出去。
幸亏他的折扇挡了这么一挡,斜窜出去,居然没有给谷啸风的剑尖刺着,韩希舜吓得魂
飞魄散,只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不敢回头,一溜烟地逃下山了。
谷啸风冷笑道:“便宜了这小子!”他记挂着奚玉瑾,急于想要问她一些事情,是以也
就顾不得去追穷寇了。
可是当他们二人面面相对之时,大家却又都有“不知从何说起”之感。
还是谷啸风恢复镇定得快,呆子一呆之后,说道:“奚姑娘,你的哥哥来了,你见着他
没有?”
奚玉瑾惊喜交集,说道:“我的哥哥来了?呀,我可还没有见着!”
谷啸风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奚玉瑾道:“说来话长,以后再说不迟。现在——”
她正想告诉谷啸风,她的丈夫正在这里。谷啸风已是迫不及待地说道:“不错,现在最
紧要的是找着你的哥哥,他一定是到老叫化所住的地方找你去了。”
奚玉瑾道:“我只是见着辛十四姑,我们逃跑出来的时候,她正在和那老叫化恶斗。”
谷啸风道:“辛十四姑虽然可恶,但她既然是来救援你的,咱们也就该帮她。快去吧!”
奚玉瑾讷讷说道:“不,我、我现在还不能去。”谷啸风道;“为什么?”奚玉瑾道:
“他、他、他——”
谷啸风瞿然一省,说道:“对啦,我还没有问你,怎么(奇qIsuu。cOm書)只是你一个人?卞公子呢?”
奚玉瑾这才说了出来:“他给那姓韩的小贼点了穴道!”
她深知丈夫是最要面子的人,是以期期艾艾,说不出来,但迫于无奈,也只好说了。
谷啸风顺着她目光注视的方向,发现了躺在乱草从中的辛龙生,吃了一惊,连忙说道:
“那你还不赶快给他解开穴道?”
奚玉瑾苦着脸道:“我解不开。”
说话之际,谷啸风已是把辛龙生扶了起来。
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比在情敌面前失了面子还更难堪?辛龙生做梦也想不到在自己最“倒
霉”的时候会见着谷啸风,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可惜他的双腿却不争气,丝毫不能动弹。
奚玉瑾道:“啸风,请你帮他个忙,好吗?前几天他才练了少刚神功。”
谷啸风是个武学行家,不必奚玉瑾多说,已是明白她的意思。
按照武学的原理,两人修习的内功相同,那就有可能运用本身的内功替别人推血过宫,
解开穴道。
谷啸风道:“好,让我试试。”
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刻,只见谷啸风大汗淋漓,辛龙生的穴道依然未解。奚玉瑾正自忐
忑不安,忽听得“喀”的一声,辛龙生张开大口,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奚玉瑾又忧又
喜,说道:“龙生,你能够动弹了,觉得怎么样?”
辛龙生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开口就骂:“不用你们向我讨好!我,我宁愿——”他想说
的是,“我宁愿死也不要他救治。”
话犹未了,忽地咕咚一声。又跌下去。
原来辛龙生因为心情激动,本身的真气散乱,不能和谷啸风帮忙他推血过宫的内功配合,
结果只是哑穴解开,能够说话。但麻穴还未能够解开,他要逞强自己站起来,当然就只有跌
倒了。
奚玉瑾尴尬之极,说道:“龙生,人家对你好,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话犹未了,辛
龙生已经跌倒。
奚玉瑾又是难过,又是担忧,重又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你这不是和自己作对吗,干
嘛不让朋友帮忙。
“那小贼说过的,穴道倘若不能解开,三天之后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接着回过头来,对谷啸风道:“谷大哥,请你莫要怪他,他受了那小贼之辱,心情难免
是有点暴躁。”正是:
情天缺陷难填补,莫把新人比旧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五十七回 十载追踪求秘笈 三英联手斗魔头
谷啸风苦笑道:“我怎会,不过……”他想说的是“我怎会与他一般见识”,话别口边,
蓦地想起自己既然不屑与辛龙生计较,又何必当着奚玉瑾的面,说她丈夫的短处?
奚玉瑾以为谷啸风不肯帮忙,说道:“龙生,你给谷大哥赔个罪吧。”
辛龙生这一跤摔得甚重,他在哑穴解开之后,以为其他穴道也可以跟着解开的,不料试
运气冲关,痛得更为厉害。
究竟是性命要紧,辛龙生一时冲动,气过之后,不觉后悔起来,心里想道:“玉瑾说得
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只好忍气吞声,对谷啸风赔了个罪,说道:“我适
才暴躁,请足下莫怪。”
谷啸风苦笑道:“我已经尽力而为,不过实是无法解开这个穴道。”辛龙生平白赔了个
罪,心头火起,几乎就要骂了出来:“你不会解,那你就赶快给我滚开!”
幸亏他未曾出口,忽听得谷啸风叫道:“有了,有了!”
奚玉瑾连忙问道:“有了什么?”
谷啸风道:“姓韩这小贼的点穴手法十分奇特,与各大门派的点穴功夫都不相同,莫非
他是那老叫化的徒弟。”
奚玉瑾道:“正是。”谷啸风道:“那就有办法了。咱们赶快去找你的哥哥。”奚玉瑾
怔了一怔,说道:“我的哥哥也不会解呀。”
谷啸风道:“你的哥哥是和公孙璞一同宋的,公孙璞会解!”
原来谷啸风已经从厉赛英的口中知道穴道铜人图解之事,那日焦奕到王宇庭的山寨报讯,
奚玉帆等人判断这份图解一定是在老叫化手上。当时谷啸风虽不在场,事后也从王宇庭口中
听到。
老叫化既然是韩希舜的师父,用的当然也就是穴道铜人图解的功夫了。而公孙璞学过这
种点穴功夫,则是谷啸风早已知道了的。
谷啸风接着说道:“他们一定是在老叫化所住的地方,说不定因为找不着你们,已经和
那老叫化打起来了。咱们扶辛大哥去吧。”一人一边,架着辛龙生的臂膊,悬空将他架了起
来,立即展开轻功,飞快的向回头路跑。辛龙生满肚皮的气,认为这是平生从所未有的奇耻
大犀,但性命要紧,无可奈何,也只好任凭他们摆布了。
跑到山谷入口之处,隐隐听得兵器碰击之声,奚玉瑾大喜道:“谷大哥,你料得不差,
他们果然是在这里和老叫化动手了。”
公孙璞、奚玉帆和厉赛英三人正在和那老叫化斗得难分难解,忽听得谷啸风的声音叫道:
“奚大哥,玉瑾已经脱险了!”谷啸风人还未到,先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向他报讯。
奚玉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啸风,当真是你?你们在哪里?快来呀!”
谷啸风放下了辛龙生,让奚玉瑾独自照顾他,飞快的就跑过去。
老叫化正在使出刚猛绝伦的伏魔掌法,公孙璞正面防御,把他的掌力接去了十之七八。
但由于奚玉帆分了心神,仍是不免给他的掌力波及。
谷啸风如飞赶至,“唰”的一剑,就向老叫化刺去。老叫化打狗棒一杨,使了个“绞”
字诀,竹棒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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