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石棱道:“哦,原来你是想和我联手,共同去对付辛十四姑?”
老叫化道:“不仅如此,咱们以后还可以联手去对付乔拓疆。我不过是你的第三个仇人
而已,倘若我能够帮忙你除掉第一个大仇人和第二个大仇人,石兄,咱们的这个梁子我想也
应该可以化解了吧?”
石棱给他说动了心,但一时之间,却还不敢贸然答允。心里想道:“就不知这厮是否真
有诚意?”又再想道:“我若与他化敌为友,那份穴道铜人图解我就不能向他讨回了。却又
怎对得住当年一片苦心孤诣,想保护这份图解而死掉的杨大哥?”
老叫化似乎知道他的心意,缓缓说道:“当年你们是想把那份田解送回南宋的皇帝老儿,
让它归还内库,是吗?我抢了去,你们当然是恨我的了。不过,你们这件事情也幸亏没有成
功!”
石棱怒气又起,说道:“你抢了去,还说风凉话儿?”
老叫化正容说道:“这可不是风凉活儿,其时秦桧虽然死了,做宰相的可还是秦桧一手
栽培起来的史弥远,你这份图解纵然归还内库,结果恐怕仍是不免要落在奸臣手中。
“你想一想,与其落在奸人手中,何如让它留在武林人士手中。”
石棱怒道:“你也不配据为私有。”
老叫化哈哈一笑,说道:“不错,老叫化无德无能,的确是不配把这部武林秘笈据为私
有。唉,当年我是不度德、不量力,但这份自知之明,现在却是有了。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咱们和解之后,我把这份图解交给你,由你作主,将它送给一个
你认为最适当的人!这样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石棱呆了一呆,说道:“你当真愿意这样做,咱们还有什么化解不了的仇恨?好,我相
信你,这份图解你也不用给我。事情过后,请你亲自送到金鸡岭上,交给柳女侠柳清瑶便
是。”
老叫化道:“一定遵命!好,现在咱们可以和解了,请你慢慢收减内力。”
双方各自缓缓收减内力,终于四掌垂下,免了两败俱伤之祸。
邵湘华大喜过望,上前和那老叫化见过了礼,说道:“爹爹,咱们有了这位老前辈帮忙,
成功定然有望了。”
石棱道:“对啦,丐兄,我还没有请教你的高姓大名呢。”
老叫化道:“我姓张。我未做叫化之前,人家叫我做张疯子,我就自号大颠。”
石棱道:“大颠兄,咱们用什么办法报仇、救人,想必你已胸有成竹。”
老叫化道:“我正是要靠你们的帮忙。你把辛十四姑远远引开,她一定叫那苗寨寨主帮
忙来追捕你们的,你们拖得多久就是多久。我进苗寨救人,救人要紧,救了人再说报仇,你
同意吗?”
石棱道:“理该如此。但你一个人深入苗寨,不怕风险人大吗?”
老叫化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知道韩大维、谷啸风等人被囚之处了,而且我又
懂得苗语,倒是你要小心应付那个女魔头和苗寨寨主呢。”
石棱道:“这里的地形我也很熟,我把他们引到那边山头上去,那女魔头和苗寨寨主或
者会追得上我的,那些苗人,谅他们在一时三剡之内,决计不能赶到。”
老叫化道:“好,那咱们就分头办事吧。你看那边的火光,那些苗人已经出动了。”
石棱心中自忖,自己可以勉强对付辛十四姑,武玄感、邵湘华、杨洁梅、龙天香四人想
也可以对付得了那个苗寨寨主,于是说道:“华儿,你们跟我过去,咱们故意现出身形,引
诱他们来追。”
他们走后,老叫化吁了口气,心情轻松许多,但却也还有一重心事,暗自想道:“石棱
的梁子化解了。但愿韩大维不要喝了那女魔头的迷汤才好。”
韩大维此时正在静室中,盘膝而坐,做例行的吐纳功课。他中毒颇深,行动不能自如,
但内功还在,每晚临睡之前,总要默运玄功半个时辰的。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他的心情却与往晚不大一样,无法宁静下来。
来到这个苗寨已经三个多月了,辛十四姑每隔几天给他一颗解药,她外出的时候,就把
解药留给苗寨寨主给他,不过解药的效力却只是能够令他的痛苦减轻,不能根治。总而言之,
是叫他死不去也好不了。
据辛十四姑说她已经是尽力了,但韩大维却是不能无所怀疑,而且这份对辛十四姑的疑
心,近来更是越来越重了。
他隐隐听得芦管吹奏的呜呜声,大队苗人走出寨门的脚步声。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辛柔
荑为什么又不来看我呢?出了什么事情,她也应该告沂我啊!前天她刚回来,这两天苗寨里
就似乎有些异样,两件事情莫非有甚关联?
韩大维愈想愈是起疑,叹了口气,又想想道:“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现在我是落
在她的掌握之中,她若要害我,我也是没法的了。唉,瑛儿和谷啸风现在不知是怎么样?但
愿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再见他们一面。”
想起了女儿女婿,他是越发难过了,同时,对辛十四站的疑心也更加重了。因为他曾再
三请辛十四姑设法通知他们到这里来见他的,辛十四姑却总是说无法打听到他们的消息。
正在韩大维心乱如麻,无法静坐之际,窗门忽地无风自开,—个人跳了进来!
韩大维吃了一惊,喝道:“什么人?”
窗门打开,月光射进屋内,虽然不够明亮,隐约也可看见这人是个老叫化。
韩大维怔了一怔,心道:“这人怎的似曾相识?”
心念未已,那老叫化已是哈哈一笑,说道:“韩大哥,咱们可有二十年未见面了,你不
认得我了么?我是张大颠呀!”
“啊,大颠兄,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韩大维不禁失声惊呼,几乎疑心自己是在梦中
了!
老叫化“嘘”了一声,低声说道:“别声张,我是特地来报你的大恩,救你出去的。”
原来他们是少年时代的好朋友,韩大维年纪稍长,当时已经是交游甚广,颇有名望的武
林人物了。
张大颠初出道的时候,血气方刚,好勇斗强,任性而使气,有时就不免皂白不分,流于
暴戾。不知为了什么一件小事,他和武当门下的四大弟子结了冤仇,幸得韩大维给他化解,
方始没事。后来韩大维在洛阳隐居,张大颠抢了那份穴道铜人图解,也远走海外,避仇潜修。
两人已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
韩大维吃了一惊,说道:“救我出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大颠笑道:“难道你愿意老死在这里吗?辛十四姑恐怕不是什么好伴儿呢!”
韩大维听出他话中有话,怔了一怔,说道:“你知道了一些什么?”
张大颠道:“咱们没工夫细说了,我让你先见一个人,你就明白了。”
韩大维苦笑道:“我怎么能够走出去,我已经是半身不遂了。”
张大颠道:“不用担扰,我知道你是着了酥骨散的毒。我这里有一朵天山雪莲,你把它
嚼碎服下。大山雪莲能解百毒,纵非对症解医,也可以令你行走自如。”
天山雪莲是极为难得之物,韩大维心想张大颠不知费了多少心力,方始采得这朵雪莲,
心里感激,但大恩不言报,也就不和他说什么客气的话了。当下嚼碎雪莲吞下,默运玄功,
配合药力,道引气血,不过片刻,果然便觉气达四肢,功力虽然未能恢复,却是可以走动了。
韩大维跟张大颠走进园子,只见他左转一个弯,右转一个弯,绕过假山,穿过竹林,对
这地方竟似甚为熟悉,韩大维不由得暗暗惊诧,心想:“不知他要我去见的这个人是谁?”
心念未已,只见面前现出一门石屋,门外直挺挺的站着两个苗人,僵尸似的,眼珠也都
定住,动也不会一动,韩大维是个武学大行家,一看就知是被人点了穴道。心道:“原来他
早已准备妥当,才带我来的。但这种点穴的手法极为高明,我亦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一别二十年,想不到张大颠竟学会了这样高明的点穴功夫,倒是可喜可贺。”
张大颠笑道:“这是一个你非常想见的人,你进去吧。”“呼”的一掌,击碎两扇厚厚
的板门。
黑黝黝的屋子里,一个人跳了起来,叫道:“是谁?”
韩大维一听得这个声音,可当真是喜出望外了!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再三请求辛十四姑替他找来的爱婿谷啸风!
韩大维喜极叫道:“啸风,当真是你?佩瑛呢?怎的你一个人到了这里,却又给他们关
了起来?”
这刹那间,谷啸风也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定了定神,说道:“岳父,当真是你
老人家么?唉,一言难尽,我是给辛十四姑捉来的。”
韩大维大惊道:“我是叫她请你来的,她怎的将你捉来了?”
张大颠笑道:“你们翁婿谈谈,我再给你们找一个人来。到时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孟七娘被囚在—座石牢中,这座石牢是在山腹中辟建的,比谷啸风那座牢房坚固百倍,
四而石壁高达数丈,上面开有一个小洞,可以把装盛食物的小篮子吊下来。辛十四姑是因她
武功较高,所以分外小心,把她囚禁在这座石牢,令她插翼难飞。也正是由于料她插翼难飞,
是以没有另外人守卫。
孟七娘正在闭目养神,忽听得有“笃、笃、笃”几声声响,似乎有人敲击上面的石壁,
孟七娘怔了一怔,颇觉诧异,抬头一看,忽见火光一亮,上面那个小洞吊下一根长绳。那微
弱的火光,想必是那个人擦燃火石的亮光了。但那根长绳垂下,却并没有吊着竹篮。
孟七娘大为奇怪,心里想道:“现在已是三更时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送食物来的,而
且只放下一根绳子,这却是什么意思?”
心念未已,只听得一个声音说道:“抓牢这根绳子!”
孟七娘怒道:“你们捣什么鬼?”那人说道:“救你出去呀!”孟七娘骂道:“谁信你
的鬼话!你们要杀便杀,我可不能任由你们戏耍!”要知道这个小洞是只能容得一个小竹篮
吊下来的,一个人怎么能够出去?
哪知话犹未了,忽听得“轰隆”一声,那个山洞突然间扩大了十倍不止。抬头看卜下,
已经可以看得见头顶的星空了。
原来石牢上面,是用一块火石头压着的,这块石头重逾千斤,没有张大颠这样深厚的功
力,别人也推不开。
孟七娘惊疑不定,但想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囚在石牢更坏,心道:“好,我且出去看看,
看他们弄什么玄虚?”
抓牢绳子,那个人果然把她扯了上去。月光之下,只见是个衣衫槛楼的老叫化。孟七娘
道:“你是谁?是丐帮的吗?”
张大颠道:“你不必管我是谁,跟我来吧!你应该相信,我既然救你出来,就决不会害
你!”
孟七娘心里想道:“不错,反正大不了是一个死,管他是好意还是恶意,我且跟他去看
个明白。”张大颠业已跑在前面,不再说话了。孟七娘日前一战,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好
在她的轻功底子甚好,落后十多步,也还可以勉强跟得上他。
此时在谷啸风的那座囚房里,谷啸风也已经把别后的遭遇,以及他所知道的所确关于辛
十四姑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都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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