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宗内功心法,足以消除修习毒功的后患。四门牧野不过本身的功力比他深厚罢了,毒功的
造诣一定还不如他。嘿嘿,我找着了公孙璞,这不正是可以失之东隅,收之桑楠吗?找着了
这小子,我给他来个软硬兼施,看他服不服我!他若识得好歹,如我心意,我自是不妨要他
做我的东床快婿;他若不识好歹,与我作对,哼,那我也只好让锦儿伤心,把他杀了!”盘
算已定,便即前往海砂帮总舵去找他们。
公孙璞在静室里运功疗伤,业已过了一个时辰。他是在误喝毒酒之后着了西门牧野的毒
掌的,西门牧野的毒掌又要比毒酒厉害得多。幸亏公孙璞白幼曾受“化血刀”毒伤之害,得
柳元宗与明明大师传他上乘内功医好毒伤,体中培养了抵抗这种毒伤的能力,是以经过了一
个时辰的运功疗治,虽然未能恢复如初,精神却是好了许多,可以和宫锦云谈笑了。
在他心里正有着一个疑团,这疑团藏在他的心里将近一年,此时见着了宫锦云,白是不
免要向她查问了。
两人各诉别来情事,公孙璞道:“那天在固河镇,你为何不辞而别?”
宫锦云道:“你还记得那天在酒楼上咱们碰见的那个小偷吗?他不是寻常的偷儿,他是
我爹爹的仆人,名唤张弓。我追他出去,就是为了向他探听消息的。他告诉我,我的爹爹随
后就要来到固河,我怕爹爹见着咱们同在一起,是以只好和张弓合计,把我爹爹引开。”
“何以你怕令尊见着我?令尊又是为了什么缘故憎恨我呢?”公孙璞问道。
宫锦云犹疑半响,说道:“这个说来话长,那天你是怎样离开固河镇的,先告诉我吧。”
公孙璞道:“你走了不久,有一个陌生的女子忽然到咱们的客店来,叫我逃走。”
宫锦云道:“啊,陌生的女子?是什么模样的女子?”
公孙璞向她详细描了那女子的形貌之后,宫锦云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厉姐姐。她
叫做厉赛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刚才把四门牧野赶跑的那位老前辈,就是她的爹爹明霞岛
主厉擒龙厂。她那天和你说了一些什么?”
公孙璞道:“她告诉我一个故事,我却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宫锦云心中已是明白几分,脸上一红,说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告诉
我吧。”
公孙璞讷讷说道:“她说你和我原来,原来是自幼订了亲的。这、这是真的吗?”
宫锦云粉颈低垂,轻声说道:“真的!”
公孙璞又惊又喜,说道:“你为什么不早告沂我?”
宫锦云笑道:“你这傻子,那时我和你相识未久,这话怎好由我的口中说出来?其实我
也曾经向你暗示了,你想想看!”
公孙璞瞿然一省,笑道:“我真是个傻瓜。对啦,怪不得你曾问过,我订过亲没有,原
来就是试探我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宫锦云道:“你却对我矢门否认曾订过亲。”
公孙璞道:“我妈从来没有告诉我。”宫锦云听了这句话,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公孙璞亦已隐隐猜着几分,却问她道:“既然咱们是自小订亲,为何你的爹爹又要杀
我?”
宫锦云道:“你怎么知道他要杀你?”
公孙璞道:“就在那一天,过后不久,终于我还是见着令尊了。不过他却不知道是我。”
当下把厉赛英如何替他掩饰,黑风岛主试他功夫,他没有使出桑家毒功,黑风岛主以为找错
了人,这才放过了他等等事情说给宫锦云知道。“最无辜的是奚玉帆大哥,后来我才知道,
你的爹爹错把他当作了我,将他伤了。”
宫锦云叹了口气,说道:“其间原因甚为复杂,慢慢我会告诉你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是,
唉……”
公孙璞道:“你担心的是婚事难谐?”
宫锦云顾不得害羞,说道:“不错,你妈根本就不承认这桩婚事,我的父亲也不会许我
嫁你。”
公孙璞道:“你自己呢?”
宫锦云道:“我拼着爹爹不把我当作女儿,只,只要你肯、肯……”说至此处,面红直
透耳根,“娶我”二字可是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公孙璞道:“那不就行了吗,这是咱们两人的事情。”
宫锦云脸上绽出笑容,说道:“那么你妈不许我进门,你也敢不听她的话吗?”
公孙璞道:“我会和妈说的,我说令尊纵然不是好人,你却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宫锦云道:“你当真这样喜欢我?”
公孙璞道:“你还不相信我吗?”不知不觉之间,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了。
宫锦云心里甜丝丝的,想道:“这傻哥哥虽然欠缺了几分风流潇洒,对我却是十分真
挚。”想起从前错把韩佩瑛当作男子,对她单思的笑话,再看看眼前的公孙璞,心里不禁又
是羞愧又是欢喜。
公孙璞紧紧握着她的手,笑道:“云妹,你在想什么?”宫锦云如梦初醒,说道:“大
哥,你正在运功疗伤,我却弄得你心绪不宁了。你赶快运功吧,洪圻他们还在等你替他们治
伤呢。你的身体先得恢复了健康才行。”
公孙璞叹道:“我正在为着这件事情心里不安。”
宫锦云吃了一惊,说道:“你觉得怎么样。毒伤能够自疗吗?”
公孙璞道:“我的伤你倒不用担心,化血刀害不了我的。可是我只怕至少也得在十天之
后,方能替他们治伤。如今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宫锦云道:“十天就十天,只要你安然无事,那又有什么打紧?”公孙璞道:“洪圻他
们可是等不了十天,他们只有三天的性命!”
宫锦云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你已经是尽力了。你必须把自己医好了再说,旁的
事情暂且抛开别去想他。说不定你用不了十天就可以恢复武功呢。”
公孙璞苦笑摇了摇头,心道:“十天这是最快的了,无论如何也救不了洪圻他们的性命
了。”
宫锦云知道他的心思,劝慰他道:“死生有命,你已经尽了心力,纵然有什么不幸,他
们也不能怪你。”
公孙璞却是个最重信诺的人。说道:“我答应过他们的,我做不到,纵然不是我的错,
我的心里也是难安。”
宫锦云心念一动,笑道:“幸亏刚才来的,是厉伯伯不是爹爹,这位厉伯伯一向是对我
十分疼爱的。”
公孙璞道:“这又怎样?”
宫锦云道:“待他回来了,我求他以本身真力助你疗伤,他一定会答应的。他的内功造
诣还在我爹爹之上,有他相助,你要恢复武功用不了二天!嗯,他去了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吧,怎的还不同来?”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有人哼了一声,径自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说道:“你们想不到我
也会来吧?”
这人来得当真是大出他们意料之外,他们期待着明霞岛主厉擒龙,不料来的却是宫锦云
的爹爹黑风岛主。
宫锦云这一惊非同小可,强笑说道:“爹爹,你的消息当真是灵通,终于给你找着我了。
厉伯伯呢?”
黑风岛主冷冷说道:“厉擒龙回家去了。哼,你不听我的话,给人欺负了吧?”
宫锦云道:“是呀,西门牧野这老魔头欺负我,爹,你给我出气。”
黑风岛主道:“你这野丫头胡作非为,也该让你吃点苦头才好。哼,我现在没工夫管这
闲事,有话先要问你!”
原来黑风岛主来到了海砂帮总舵,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说是要独自和女儿见面,
帮主诚惶诚恐的带他进来,就退出去了。
宫锦云强作镇定,笑道:“爹爹,我倒没有吃了什么苦头,只是他却给西门牧野的化血
刀伤了。”
黑风岛主盯了公孙璞一眼,说道:“他、他是谁?”
宫锦云低声说道:“爹,他就是你的女婿公孙璞呀!”
公孙璞道:“宫老伯,小侄记得曾见过你老人家,只是当时彼此不知,请老伯恕罪。”
黑风岛主哼了一声,道:“我记得你这小子。”
官锦云道:“爹,你怎么可以这样骂他?”
黑风岛上面挟寒霜,说道:“公孙璞,你是不是愿意娶我女儿?”
公孙璞道:“小侄以前不知与令嫒有婚姻之约,如今业已知道,自当早日迎亲。”
黑风岛主道:“你妈应允吗?”
公孙璞道:“妈最疼我,我和她说,她会答应的。”
黑风岛主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你们两人倒是真心相爱了?”。
宫锦云连忙捏了捏公孙壤的手心,示意叫他快改称呼,公孙璞为人老实,可并不笨,当
下说道:“岳父大人,请恕小婿有伤在身,不能给你老磕头。”
黑风岛主冷冷说道:“且慢!你叫我岳父,还嫌早一点儿!”
宫锦云道:“爹,你怎么啦?你说过的,这头婚事是你亲门答应他的爹爹的,如今你要
悔婚?”
黑风岛主道:“我只有这个女儿,做我的女婿,就该听我的话!”
公孙璞心想:“也得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宫锦云连忙说道:“爹,他不听你的话,我
也会叫他听你的活的。璞哥,是吗?”公孙璞无可奈何,只好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黑风岛主道:“好,那么我倒要问问你了,听说你是在蓬莱魔女的金鸡岭上,做了他的
手下,还想把我的女儿也带上金鸡岭去,有没有这回事?”公孙璞道:“不错!”宫锦云道:
“爹,这和我们的婚事又有什么相干?”
黑风岛主道:“哼,不相干?公孙璞,你可知道你的爹爹是怎么死的?”
公孙璞道:“爹爹死的时候,我才周岁。不过听妈说,爹是误练毒功,走火入魔死的。”
黑风岛主道:“不对!你爹是给蓬莱魔女害死的!”
公孙璞道:“我不相信!妈怎会骗我?”
黑风岛主道:“我不想说你母亲的坏话,但我也不能不告诉你,你的母亲当初并不想嫁
给你的爹爹,他们一直是同床异梦,后来甚至反目成仇。你爹的死因,你妈并没有对你说实
话!”
公孙璞道:“爷爷也是这样说的,难道爷爷也骗我么?”
黑风岛主道:“不错,你爹是因走火入魔而死,但若是没有蓬莱魔女和他作对,迫得他
在桑家堡不能容身,以他的武学修为,安心静修,焉知他不能解脱走火入魔之难?是以溯本
迫源,蓬莱魔女虽然没有亲手杀他,他也是给她害死的!如今你不报杀父之仇,反而听仇人
差遣,你对得住你的爹爹么?”
公孙璞道:“妈给我取个小名,名叫去恶。她说你爹爹是个坏人,你长大了可不要学他
的榜样。”
黑风岛主大怒道:“这么说你是只想做你母亲的孝顺儿子,把杀父之仇也置之脑后了。
哼,只知有母,不知有父,你还算得是个人吗?”
公孙璞怒气上冲,冷冷说道:“父母之恩,同样深厚。但是非善恶,却也不能不分!”
宫锦云劝道:“爹,这是他的家事,你又何必多去管它?”黑风岛主道:“锦儿,我曾
经告诉你的,你就忘记了么?好,你忘记了,我再告诉你一遍。一来我和他的爹爹是好朋友,
二来蓬莱魔女也是我的仇人!”
说至此处,黑风岛主怒火勃发,缓缓举起手掌,说道:“你想想看,这小子依附我的仇
人,我岂能让他与你成亲?哼,非但如此,我、我还要——”
公孙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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