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回来过[米花]- 第43节

“虽然不是女孩子，可还是我老婆啊！”电话那头有天大笑着挂上电话，在中气结，无济于事的骂了几句，脸上笑盈盈的，回到办公室。　

走廊里的灯频繁的眨眨眼，突然灭了。　

俊秀戳着腮看着在中，神秘的笑笑：“跟男朋友讲话？”　

“嗯……嗯……”对俊秀直言男朋友还是有些别扭，在中点点头，回到自己办公桌前。　

“哇！这是什么？”在中拿起桌上的图纸，惊讶的看着俊秀：“你画好了？”　

“只是草图而已，”俊秀走过来：“我也看了你电脑上的作图，很不错呢，不过这道线……”俊秀指着在中画歪的地方：“给了我不少灵感……”　

“讽刺我吗？”在中仰头：“那是我画错的地方。”　

俊秀笑：“不会，真的是提示了我，所以修改了一下，变成这样……”　

俊秀动手，在草图上草草加了几笔，自信的翻过画板呈给在中，在中歪头看看，也动手改了几笔，又转过板子，手指敲敲，挑眉：“这样呢？更简单一些……”　

俊秀眯着眼睛，一屁股坐在在中办公桌上，拿起桌上的座机话筒，随手拨了个号码，　

在中不明所以，看着俊秀。　

“您好，我是金俊秀，现在设计室有几个人在？”　

“……”　

“好，那你收下传真，我和金在中君的设计图拿去机绘，明天一早就要，可以吗？那么好的，谢谢。”　

金俊秀挂下电话，把做好的绘图发过传真，看着在中笑：“金在中君，不要在瞪眼了，那么大的眼睛，真的很可怕！”　

“你觉得我们不用再讨论一下了吗？就这么简单的定稿了？”金在中看金俊秀。　

“我画图，你修改，我满意，这不是很好？”金俊秀耸耸肩：“还是你又有了什么意见？”　

金在中摇头，转过电脑屏幕：“至少这次，我们的设计理念基本完全一致。”　

“可以当做我们心有灵犀吗？”金俊秀从桌上跳下：“下面呢？要不要为了庆祝各自心怀鬼胎的两大设计师的首度合作吃顿便饭？”　

“正有此意呢！”金在中拿起大衣，淡淡一笑。　

两个人的晚餐很简单，711的便当加上咖啡，衣着光鲜的坐在便利长椅上，很街头的感觉。　

“果然是顿便饭啊。”金在中打开便当盒子，皱皱眉头。被有天惯坏了的胃条件反射的挑剔着食物的味道，可一边的金俊秀却吃得很香。　

“不知道为什么，回韩国之后，就总想这么吃一次便当，好像回到上学的时候。”金俊秀抬头，舌头舔舔嘴角，卷进一粒饭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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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停了筷子，他看着俊秀的侧脸，突然觉得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神秘而高不可攀的气氛逐渐消散，内涵的天真开始显露出来。　

“你上学的时候也常吃便当吗？”金俊秀喝一口咖啡，嘴唇上都是奶沫儿，如此可爱的模样表情却是认真无比的。　

于是金在中也认真回答：“我上学的时候要是能吃到这个，简直就上了天堂了，我家乡那边只有泡菜，没有这些的。”　

“天堂吗？看你完全吃不惯的样子。”金俊秀说，居然拿过在中手上的剩了一大半儿的便当下了筷子：“不介意吧？”　

在中一愣，摇了摇头。　

刚驱散的迷雾又重新浓郁起来。　

金俊秀，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元旦在紧张的气氛下悠闲的度过，在中和俊秀的首度合作让老板大跌眼镜，可设计出的作品却让白金设计师事务所的声望再上一个台阶。虽然和董事的初衷大相径庭，不过总归是往好的方面发展的。　

于是在事业上暂时顺心的在中，开始发愁另一件事。　

转眼将至的春节，他和有天的回家之旅。　

“都准备什么东西了？”有天搓着手从书房走出来，他的工作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　

“总要买点衣服什么的回去，还有保健品，”在中盘腿坐在地上，膝盖上摊着长长一溜的清单。　

“还有姐姐们呢，你也要送礼物，”有天到厨房里倒水，大声冲着客厅里的在中喊：“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费劲做个柚子茶吧？想喝点甜甜的东西。”在中起来，也走到厨房。　

有天已经在开柚子了，挖出一大块儿果肉，不用回头递给在中，在中叼在嘴里，探着头：“多加点柚子皮，最近有点上火。”　

“是，在中老爷。”有天阴阳怪气的应答，切下一大块儿柚子皮用开水烫。　

在中一边捣碎果肉一边说：“好长时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都要什么，其实上次到不像回家，总是很害怕，即使后来爸爸接受我们，我也老觉得他一想明白就会把我们赶出去……”　

“我看，爸爸就是想明白了才会让我们进家门的，换句话说，他总不会把一个瘸腿的儿子赶出去吧？邻居们也知道你回来了，真要像开始那样把我们赶出去，总会有人来问的吧？爸爸面子上也挂不住呢。”烫过的柚子皮变软了，有天细细的切丝。　

“唉！你总跟着我爸出去晒太阳，还和邻居聊天，原来早就想好这一招儿了？是不是？你这个狡猾的狐狸！”在中停下手，瞪眼叉腰看着有天。　

有天只笑，把柚子皮和果肉倒在一起，倒上少量蜂蜜搅拌，架在火上一起煮，厨房里满溢着柚子的香味儿，暖融融的。　

到底还是大包小包的回家了，礼物多得两人都拿不动，勉强在列车员的帮助下上了火车，下车的时候只好叫正在小站边运干草的村里大伯。　

送给家里的礼物和干草堆搁在一起，穿着格子装的有天随意坐在架拖拉机的老伯身边和他聊天，拖拉机的噪音很大，和老伯说话要用嚷的，这就让做在斗子里看着礼物和干草的在中听到很多……他曾经刻意忽略的事情……　

“唉！是真的吗！老伯！不会吧？在中小时候真掉到过河里吗？怪不得他现在看见水就晕呢！”　

“什么？是因为帮姐姐洗手绢？太笨了吧？哈哈哈哈……”　

“把爸爸刚刷白的墙画花了吗？他到是真爱画画的，不过四岁的时候能画出什么来啊？是吧？我就说他一定会挨打的……哈哈哈”　

“唉？还离家出走过？因为考试没及格？真的吗？那么大爸爸还会打他的啊？哈！”　

在中满头黑线的听着老伯一项一项描述他从小到大的糗事，有天几次笑得要从车上翻下去，在中坏心眼的想着不如就摔下去一次好让自己也拣个笑料什么的，不过愿望还来不及实现，两人已经到家了。　

有天从车上跳下来，把礼物一包包卸下车，毫不避讳在一旁帮忙的大伯，双手插到在中腋下，一使劲把他抱下来。　

在中藏在高领毛衣的脸红通通的，他看着一边发愣的大伯，有点尴尬，有天却丝毫不在意，从礼物的包裹里掏出一盒参片双手交给大伯：“谢谢您送我们到家，这是在中给邻居们买的礼物，一点小东西，养身体的，泡酒喝活血的……”　

“那太好了！”大伯很高兴，拍拍有天肩膀：“你是个好孩子，一定要到我家跟我一起喝酒啊！”　

有天笑着答应，在中低低的说了声您慢走，大伯也没听见，摇头晃脑的一路走远。　

在中扭头瞪他：“明明是我买的！”　

“我也说了是你买的啊，可是人家只邀请我了呢。”有天笑，抢过大包背在身上，推门就进，好像是回自己家：“爸爸妈妈我们回来啦！”　

在中拎着包，看着有天元气饱满的背影，心上被满满的激动驱使着，只一秒钟的功夫，大步跑到有天身边，使劲儿喊：“爸爸妈妈我们回来啦！”　

在乡下的日子是很快乐的，在中想，他帮妈妈把最后一缸腌菜从坛子里取出来，双手冻得通红，妈妈让在中去洗手，在中摇头，跑回自己卧室，妈妈不放心的喊：“在中，你别闹有天，他昨天喝那么多……”　

“全家人都向着你……”在中关上卧室的门自言自语的说着，冰凉的双手一下插到被窝里。　

“嗯……嗯……”有天躲开在中的魔爪，拱了拱被子，缩成一团。　

在中毫不气馁，又伸手往里抓，有天呜呜的吭哧，像只委屈的小猫，缩成更小团儿了。这样看上去的有天，哪里像昨天陪着爸爸喝烧酒的人啊，明明坚持着喝到爸爸都醉倒了，还很豪放的说：“在中，快给爸爸喝点烧鱼炖豆腐汤，爸爸醉了！”虽然说完这句话，他也倒地不起了吧，不过今天爸爸还是很早起床带着他去拜年了啊，自己的礼物也分发一轮了，怎么这个傻孩子还没起来呢？　

在中亲亲有天脸蛋，手也暖得差不多了，双臂伸过去紧紧的抱着有天，有天呜呜的叹了口气，又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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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首尔的时候，手里照样是大包小包的带着，里面是家乡的土产，一包包一袋袋的，是家里人细密的爱，在中看着从上火车就没什么精神的有天，心疼的捏捏他的手指：“这几天把你喝坏了吧？谁让你到处招人喜欢？”　

“我也不知道家里自酿的酒这么厉害啊，头晕晕的，让我再靠一会儿吗……”有天歪在在中肩膀上，于是在中嘴角渐渐上翘，看着来人：“你才来啊，我们等了好半天了。”　

贤重就像没看见在中一样，架过有天的肩膀，熟练的搂着他的腰，才对着在中象征性的点点头：“拿着东西赶紧走。”　

在中扬扬下巴：“有天，我拿不动……”　

刚还赖赖的靠着贤重的人软趴趴的滑下来，模模糊糊的看着在中笑，好脾气的说：“我帮你拿。”　

手上的东西被贤重劈头抢过去，贤重皱着眉歪头看着在中：“乡巴佬学聪明啦？”　

在中装没听见，好生扶着有天坐上贤重的车。　

到底是春节的传统习俗，即使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即使是下一秒就希望你消失到太平洋另一头儿的样子，在中和贤重还是冷冰冰的互道了春节快乐，然后交换了拜年的礼品。　

在中送给贤重的是家里自制的腌大蒜，是有天无意在妈妈厨房发现告诉在中，贤重最喜欢吃这东西，厚着脸皮央告在中，特特向妈妈要了一大罐子。贤重打开看了看，惊喜溢于面上，又很快收敛了，向在中淡淡的道谢。　

贤重的礼物，是来拜访的客人带来的中国台湾的凤梨酥。满满一大盒子，很精致的包装。在中索性连包装都不拆，只收下就算。　

接着两人相互点头，贤重告辞，在中回卧室陪有天睡觉。　

有天把被子牢牢的卷在身上，只露出一只手，在中抚摸着有天的手，自言自语的说：“还说我像猫呢，你不是更像，像拔了指甲的猫，呵呵……真弱……”　

掀开被子，在中躺在有天身边，手脚搭在他身上，是温柔的占有着，宣布他的归属权。　

两人一气睡到第二天天亮，在中起来的时候，有天已经在客厅里了，正疑惑着拆开贤重送的礼物：　

“这是什么呢？”听见身后的动静，有天回头问在中。　

在中捣着鸟窝头，眯着眼睛辨认下：“是金贤重送的礼物吧？”　

“是点心吧？每年贤重都送点心的。”有天很高兴的样子，拿起一块儿来尝。　

“哇，好甜！”有天皱眉说着：“太难吃了，你确定这是贤重送来的？”　

“好难吃！太甜了！”在中就着有天的手咬了一口，一下吐了，气愤的说：“他根本就是送给我的，想把我毒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