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附近就是他们的老巢,若引得他们倾巢出动,那我们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龙翔天闻言,皱了皱眉,回头提声问道,“老赵,现在还来不来得及避开?”
正在前方掌舵的中年汉子手上不停,口中大声应道,“来不及了!刚发现他们我就命令转舵,不过他们的速度太快,很快就会追上来!”
龙翔天沉吟一下,便道,“逃不掉就不逃,停下吧。等他们过来,一个不留!”随着他最后一声命令,所有擎宇楼的人齐齐应了声是。
我心念一转,随即立刻叫道,“不行,不能停!”说着几步赶到了两人身边,迎着两人同时投向我的略带惊诧的目光,我急道,“不能停!普通商旅见到海盗,怎么会不逃?如果引得他们怀疑,不肯过来,远远开炮,那就麻烦了!到时即便我们没事,也很难把他们全歼。”不能全歼,引来更多的海盗,我们就危险了。不过最后这句还是不说为好,万一说了,引得龙某狂傲的性子发作,非要证明自己以一当百的实力,那就真的麻烦了。
我这句话一出口,两人看到我的眼神中惊诧更甚,随即两人互看一眼,再投向我的目光中,谢晴带上了几分赞许,而龙翔天则是几分玩味,看得我立刻开始后悔了我没事多什么嘴啊,这种身份还是装傻最安全啊不过,后悔已经晚了。就见龙翔天已然收回目光,转向众人道,“老赵,继续以最快速度行进。如风,你们撤回船舱,准备伏击!”
薄暮渐渐笼住了广阔无垠的大海,平静的海面上,绵绵的浪涛,温柔地起伏着,徐徐的海风吹过,带来一阵阵海水咸腥的味道,还有海鸥舒缓的叫声。这时的大海,慵懒安详,仿佛即将入睡,可是骤然冲出轻雾,破浪而来的一艘舰船却一下打破了这份宁静。就见那艘船仿佛旷野中奔驰的狼,以极快的速度,无视一切的蛮横,向我们冲来。我们的船上却是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水手拼力划桨发出的水声和紧张急促的喘息声。
突然,不远处那艘船上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随即,就在离我们的船近在咫尺海面上,猛地跃起了一股巨大的水浪,我们的船被激得猛烈摇晃了起来。
我紧紧抓住面前的窗沿勉强稳住了身体,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旁边的娟儿紧张地深吸一口气道,“这是在示意我们已经进入射程,要我们立刻停船。”
我点了点头,之前听她说过,海盗虽然凶残,不过毕竟还是为了求财,如非必要,不会直接向商船开炮,以免损伤船上财物,而商船上的人如果顺从,一般也能留下命来。
这时,只听谢晴清朗的声音道,“好了,停船吧。”
我们的船还没停稳,那边海盗船已经贴了上来,船上水手一张张凶狠狰狞的面孔都渐渐可以看清了。直到几乎靠到了我的船侧,那船才停了下来。同时数条锚链抛上了我们的甲板,将两艘船牢牢固定在一起。随后十几条船板搭上了船沿,那些穿着奇特的海盗奔上船板,迅速登上了我们的船。最后,一个身穿宽松袍服头上只留顶发的首领模样的人,跃上了我们的甲板,在众盗的环簇之下,扫视着全船。
与此同时,谢晴迈步迎了上去此前我们一致认为,龙翔天的容貌气势实在很难让人放松警惕,还是不出现为好。不过,事实证明,谢晴出场,效果也好不了多少且不说他俊逸出群的外表,只说他闲适从容的举止,平静淡定的神情,还有眸光一扫,眼中瞬间露出的摄人气势汗,这哪儿像遇上海盗的商人啊海盗头子一见他,脸上顿时现出惊疑的神色,右手立刻按上了腰侧长刀完了,还偷袭呢。早知道,我上去算了,不过,其实关系也不大
就见那海盗头子的手刚放到刀柄上,下一瞬间,长刀出鞘,却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刀柄已经到了谢晴手中。只听谢晴沉声道,“让他们放下武器!”
也不知海盗头子是听不懂,还是太凶悍,竟对颈中刀视若无睹,狂叫一声,抬肘就向谢晴腰侧撞去。
谢晴眉峰微蹙,侧身回腕,顿时一股血箭自海盗头子颈间喷出,同时谢晴已经飘然而起,身体轻转之间,一道眩目的光华掠过了下面众盗的身体。立时,血花四溅,十几名悍匪的尸体与海盗头子的尸体几乎是同一瞬间砰然落地。
我看了,心中也不由一寒。没想谢晴平日那样温和的样子,杀起人来也是这般毫不留情。
正恍惚间,只听一声清啸,一人身形迅疾如电,向对面船上扑去,同时,雷霆一掌击出,碗口粗的桅杆喀啦一声应势而断,带着半收的船帆狠狠砸了下来,下面顿时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这个人,自然是龙翔天了。
这两位一动手,隐在各处的众人纷纷冲了出来,一时间,喊杀声响成一片,夹着痛苦惨叫的声音,刚刚还一片平和的海面,顿时变了修罗沙场。
说实话,现在的场景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屠杀。海盗虽勇,怎比得上训练有素的一群武林高手?
我松了口气,顺手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嗑了起来,同时,看戏一样看着窗外的战况。
那边船上,龙翔天宛若狼入羊群,随手挥洒之间,群盗尸横累籍。而在这边,谢晴长刀在手,身形转折,在刀光之中,犹如闲庭信步,所过之处,群盗纷纷倒下
就这样,不过半个时辰之后,战斗已经结束。龙翔天一身锦衣,谢晴一袭青衫,都是半点未污。两人并肩立于船头,相视一笑,衣发在海风中轻轻飞扬,一人狷傲,一人清逸,却一样耀目。旁边众水手看着他们的目光中,早已充满敬畏,直如看着神魔一般。
那一刻,我望着他们也不禁有些出神,然后,猛地想起,这两个其实都是我的敌人呢,心中顿时一沉,看看谢晴,更是一阵难受。
正自伤神,只听龙翔天淡淡吩咐道,“将所有尸体放入敌船底舱,凿穿船底。老赵,准备开船。”
我们的船慢慢向前驶着,我和小娟却不约而同地向后张望。就见远处那条寂静的大船,一点一点地下沉,然后猛地倾斜了一下,船首翘起,船尾向下,快速向海里沉没,最后一瞬间,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如一张巨口,吞噬了所有的一切。
虽然明知那都是些恶贯满盈的海盗,我的心中仍是忍不住感到了一阵沉窒,瓜子早已忘了吃,呆呆看着幽暗的海面半晌无语。
就在这时,忽听一人惊慌地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奸细烧了补给库!”
137。梅酒
看着补给库中,一间里化为焦炭的食物,一间里撒了一地的清水,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只除了我。
开始的时候,我也慌了一下,不过马上就转忧为喜。现在食物和水都没了,茫茫大海之上再继续走下去无异于自寻死路。反之,我们离开陆地不过两天一夜,若全速返回,应该还不至有性命之忧。想到有希望回去了,我欢喜得费劲所有力气才抑制住了大笑的冲动,但无论如何也没法摆出沮丧的表情,只好躲到一边,使劲儿低着头。好在人人心中沉重,也顾不上注意我了。
龙翔天脸色阴沉,正听着一名属下战战兢兢地说明情况,“本来补给库日夜都有八人把手,但因为刚刚海盗来袭,我怕上面人手不够,就派了六个人上去增援,却也不敢远离,只守在舱门处。谁知船上原来竟已混进来了奸细,易容成一名水手,借机潜来,偷袭得手,然后,然后不过奸细已经被我们击毙,他用的是东瀛忍术,应该是扶桑人,那个”看着龙翔天脸色越来越青,那个人牙齿打颤,越说越乱,终于住了口,跪在地上只剩哆嗦了。
龙翔天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字道,“我让你看好补给库,谁让你自作主张把人调上去的?不听号令有亏值守该当何罪?”
那人全身一震,脸色骤然苍白无比,呆了片刻,突然不再哆嗦,却猛然叩下头道,“对不起,龙爷”说着,直起身子,抬手就向自己天灵盖击去,下一刻人已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我见了心中一跳,又向后缩了缩。偷眼瞧瞧谢晴,他只微微皱了皱眉,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旁边水手一个个吓得面若死灰,连船长老赵都是半晌不敢出声。直到龙翔天看向他,他才颤颤巍巍凑过去道,“龙爷,那个,到最近的岛屿,至少还要五天时间,那个,那个,我们是不是先回去”
龙翔天抿了唇没答话,却转头看向了谢晴。
谢晴沉吟片刻才道,“不必,此去东南方向两天应该有座小岛,岛上有水源,不必返航。”
老赵愣了一下,诧异地道,“有岛?我走这条线十几年了,也没听说那边有岛啊,谢爷”
龙翔天只犹豫了一下,就干脆地道,“继续前进,我们先去那座岛上补充食水。”
老赵呆了好一会,结结巴巴还想说什么,不过看看地上的尸体,咬咬牙,最后应了声是。
这下我可傻了什么,没吃没喝还要走?谢大哥,你确定两天之后真的能见到岛屿?万一你记错了,那我的小命危矣。
可惜,没人听到我内心的哀号,船依旧向大海深处驶去。
结果才到第二天下午我就不行了,没有东西吃还好办,没有水喝可实在难熬,嗓子眼儿冒着烟,偏偏眼前就是无边无尽的水面,却又不能喝,实在是折磨人啊。
我痴痴望着船下的海面,轻轻舔着嘴唇,强抑着跳下去喝个饱的冲动,直到再也受不了,才长叹一声,恋恋不舍地转开了眼。
与此同时,我听到身边也是一声长叹,却是娟儿。只听她幽幽道,“你说,是不是真有一个岛啊,我和爹爹在海上跑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呢万一”
“没有万一,”我一下打断了她道,“一定有的,你要相信,一定会有”
娟儿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噗哧一笑道,“好吧,一定会有”
就在这时,我无意中扫到不远处的海中忽然有一片红色的浪涛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涌来。我呆了一下,不由捅了捅娟儿,指着那边的红浪道,“喂,你看那是什么?水怎么是红色的?”
娟儿随意扫了一眼,然后一下愣住,随即一脸喜色,大叫一声道,“爹爹,爹爹,虹鱼群,虹鱼群!”
于是,当天晚上,我们吃上了最新鲜的海鲜,而且,还是生的。按照老赵的说法,生吃可以最大限度减少鱼肉中水分的浪费,汗不过出乎我的意料,味道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只微微有点腥,却又带了点鲜甜,而且水分还挺大。不管怎样,能润润干渴的喉咙,填填瘪瘪的肚子,我已经很知足了。
一条鱼下肚,觉得差不多了,偷眼瞟了瞟一旁的龙翔天,见他皱着眉,显然是对这味道不太适应,不过仍是不紧不慢地吃下了两条。再看看对面的谢晴,盘中鱼将将下去半条,筷子就再也不动了,然后望着那半条鱼运了半晌气,终于,苦笑一下,放下了筷子,一抬头,正看到我忍笑的表情,怔了一下,又苦笑了一下。
我指了指盘子,做了个“浪费”的口型。他摆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捂着嘴,做了一个要吐的动作。看见他这么孩子气的表情,我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龙翔天正和旁边的如风说话,闻声转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收敛了笑容,规规矩矩低头坐好。这时,只听谢晴告了声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