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松树细密柔软,同时也要耐烧的多,爷爷心头一喜,抽出柴刀,将洞口的爬地松悉数砍下,脱下大衣包好,爬行着拖进洞穴内。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柴火拖进洞穴,爷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感到寒冷和暴风雪的声音一起逼进山洞里来。
点燃了一堆松枝,望着火苗劈啪地燃烧,爷爷开始一阵阵发呆。到底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爷爷在心底设计了十几种方案,每一种方案的顺利实施最后都卡在一个同样的问题上:取暖。食物自己的破包裹里还有些硬窝窝头,还可以撑上几天,待到自己伤愈后,就可以出去打猎了,可一旦不能取暖,爷爷就要被活活冻死在这个山洞里。
对白狐的仇恨促使爷爷坚定要无论如何要活下去的勇气,“一定要亲手宰了这畜生!”爷爷不停地叨念着,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烤着湿衣服,一边盘算着这堆爬地松的合理使用。
砍完爬地松,爷爷已经浑身无力,躺在地上,蜷缩着再次沉沉睡去,感觉越来越冷,身体越来越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爷爷心头。
十九、患难真情
十九、患难真情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蟋蟋碎碎的响动再次将爷爷惊醒,爷爷猛地坐起,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灰白色的小东西从洞穴的岩缝间钻出,火光照不到洞壁附近,因此爷爷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只觉得一个敏捷的四脚动物正往这边窜来,自卫的本能让爷爷迅速地拿起身边的猎枪瞄向了对方,待灰白色的小动物刚一放慢速度站稳身形,一颗子弹便砰的一声呼啸而过,只听那不明小动物一声惨叫,窜跃着滚到火堆附近,从小动物那一声低沉的惨叫声中,爷爷听出了那是狐狸的声音,正欲对窜滚到身旁的小动物再补一枪,借着微弱的火光,爷爷看到了白狐!
确切地说是一只灰狐,雪白的毛发上蹭满了泥灰。伴随着一声闷响,爷爷看到了那只救命的白狐,因疼痛将一只火鸡和几株草药丢在了火堆边,躲在一旁一边呻吟着舔舐伤口,一边恐惧地看着爷爷,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一瞬间,爷爷明白了一切,原来白狐大清早跑出去找寻猎物和草药去了,并不是丢下爷爷一个人逃命去了,看着地上的火鸡和草药,爷爷的心快要碎了,狐犹如此,人何以堪,爷爷羞愧的无地自容,望着火光对面惊恐的白狐,爷爷有种要以死谢罪的冲动。
爷爷还没有来得及向白狐表达自己的愧疚,便听到洞外一声响彻云霄的狼嚎声,那声音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接着一连串的狼嚎声在洞外的风雪中此起彼伏的传递着,爷爷瞬间明白了,那是狼群集结的信号,爷爷的枪声暴露了自己和白狐的行踪,看来,狼群依然没有放过他们。难怪白狐没有从洞口回来,看来洞外的狼群一直在寻找着爷爷和白狐,白狐为了不暴露行踪,才偷偷从洞穴的岩缝中出入,难怪视白色皮毛如生命的白狐成了灰狐,肯定是白狐为了躲避狼群的追踪,从洞穴岩缝的某一钻地鼠类的小动物遗弃的洞口钻进钻出,才钻的一身的泥灰,多么聪明的白狐啊。多么愚蠢的自己的,愧疚的泪水止不住流出。
爷爷狠狠地砸了砸自己的脑袋,对白狐歉意的一笑,屏住呼吸握紧猎枪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过了会,见狼群还没有围攻过来,连忙扔下枪,往白狐爬去。
奇怪的是,白狐并没有躲避,而是半蹲在一旁,双眼望着爷爷,百感交集。爷爷来到白狐身边,突然跪在地上,向白狐磕了三个响头。白狐见爷爷下跪磕头,叽叽喳喳的向爷爷直摇头。爷爷一连磕两三个头一连说了三声对不起,同时狠狠地抽了自己三个嘴巴。然后蹲下身,仔细寻找着白狐的伤口,借着火光,爷爷看到白狐的右后腿上血汩汩直流,忙掏出火柴打着,拨开腿毛一看,白狐右后腿被子弹擦出了一个大大的伤口,万幸的是白狐的反应力很快,子弹没有打中,但却擦着后腿骨划出一道巨大的伤口,血染红了整个后腿毛。
爷爷望着眼前满身泥灰的白狐,见白狐如此信任地任凭人这个刚刚还拿着猎枪打伤自己的人拨弄自己的伤口,不露丝毫惧意,仿佛一个受伤的孩子在接受着父母的安抚,羞愧的无地自容,脱去外衣,使劲撕下身上的一块内衣,撕出一块小布轻轻地擦拭着白狐的伤口,白狐紧皱着眉头,咬着牙,唧唧地坚持着不发出痛楚的声音,爷爷知道,那是白狐怕喊声惊动了外面的狼群,忍不住轻抚了下白狐的额头,然后捡起不远处的草药,嚼碎后,敷在白狐的伤口上,用布条将白狐的伤口包扎好。望着几乎一声不吭的白狐,爷爷愧疚地抚摸着白狐的额头,并轻轻地为白狐拂去身上的泥灰,就像是在为曾经的奶奶拂去飘散在身上的雪花一样,饱含着深情。
待爷爷将白狐身上的泥灰拂去后,抱起白狐,裹在自己的军大衣内,将白狐整个抱到了火堆旁,添了些爬地松,将火势调旺了些,接着往白狐的额头轻吻一下。然后半爬着踱到火鸡旁,取出柴刀,将火鸡去毛清脏,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不一会儿,诱人的火鸡香味便飘满了整个洞穴。
不一会儿,爷爷便听见洞外一阵蟋蟋碎碎的声响在逼近,爷爷知道,是火鸡的香味将群狼吸引了过来。爷爷心里清楚,即便没有火鸡的香味,那一枪早已暴露了他们的行踪,要知道,外面的狼王可是比爱因斯坦还要聪明万分的血狼。
烤好了火鸡,爷爷爬行到白狐身边,插好柴刀,将猎枪拿到身边,将白狐护在了身后,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后,肚子便在火鸡的香味的诱惑下咕咕叫了起来,爷爷顾不得许多了,反正被血狼围堵着几乎没有逃生的机会了,活一天算一天,于是撕开火鸡,丢下一半放在了白狐身下,开始大吃起来。
白狐好像并不客气,捡起地上的火鸡,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就这样,两个人一边狼吞虎咽着,一边用眼神交流着,无间的亲密就这样在一个人和一只狐之间滋生着,仿佛外面的危险已不复存在。置生死与度外,苦中作乐,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就是毛主席一直教导的革命乐观主义,这也是爷爷一直向往革命英雄主义,这一刻,爷爷觉得自己就是杨子荣,龙潭虎穴,我自泰然处之。
直到爷爷和白狐将火鸡吃得一点儿不剩,外面的狼群依然没有发动攻击,爷爷很奇怪血狼到底在等待什么或是在算计着什么。曾经一直渴望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消灭帝国主义,建立全球共产主义事业的爷爷研读过毛主席军事理论,对《孙子兵法》和毛主席军事思想是有过研究的,因此,爷爷从军事学的角度出发,认为血狼采用的就是毛主席游击战术中最常用的围歼战术,倍而围之,将爷爷和白狐围在洞穴中,无法取水取食,要活活冻死饿死渴死他们,或者要爷爷和白狐在困境中互相残杀,以便渔翁得利。爷爷微微一笑,心里不禁佩服血狼的聪明和狡黠,贸然闯进洞穴,必然会有所牺牲,但分批24小时围堵着洞口,这样就能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无论是守株待兔还是渔翁得利,血狼的这步棋可谓妙绝,爷爷额头不禁冒出一丝冷汗,血狼不愧是血狼,何其歹毒啊!不悄悄地伏击在洞口给予致命一击,而是大摇大摆地告诉爷爷它们就在洞口等待着,这才是兵法上最致命的战术---心理恐惧战!要从心理上击溃敌人,让敌人时时提防,刻刻恐惧,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好阴险的血狼。
想到这,爷爷感到阵阵寒意,才发现火势已经渐渐减小,脱去军大衣的爷爷全身感到异常寒冷,外面肆虐的暴风雪告诉爷爷,林海雪原最寒冷的时刻到来了,大雪封山封林的时刻开始了,这时候,就是最有经验的老猎人也开始收起了猎枪回家安稳过冬了,整个生灵都到了卧冬蛰伏的日子,暴风雪成了整个林海雪原唯一的主宰。
而恰恰这这一刻,这个东北林区最邪恶的禁区之王正率领着群狼将两个弹尽粮绝、只剩半条命的对手围堵在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洞穴内,等待着死亡的最后宣判。
刺骨的寒冷让爷爷异常的清醒,爷爷蜷缩在火堆边,紧咬着牙关,全身的伤痛令爷爷手无缚鸡之力,严重的腿伤更让爷爷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发炎感染的伤口使爷爷高烧不断,全身如散架了一般。一个战士,不能战斗着死去,马革裹尸,却活生生被病魔折磨而躺着死去,这是何等的难受,这是何等的耻辱啊!爷爷好想能瞬间好起来,提起柴刀,冲出去和群狼血战到底,可是……
爷爷眉头一皱,不愿再去多想,而是转过身,轻轻地抚摸了摸一旁的白狐,将大衣裹了裹,示意白狐睡下,好好休息休息。白狐很听话,用舌头舔了舔爷爷的手掌,钻入大衣里睡去。或许白狐心理清楚,这时的爷爷需要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于是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爷爷使劲搓了搓手,哈了口气,思绪再次回到了现实!接下来的日子,如何取暖?如何取食?如何取水?成了比如何突围更严峻的问题。照目前这样的态势,剩余的爬地松最多只能在撑上三天,剩余的窝窝头顶多能将就两天,水壶里剩余的一点雪水也撑不了三天了,三天后怎么办?是慢慢等死,还是羊如虎口?爷爷不敢再想下去,况且两个人都受伤了,没有草药医治,随时可能一命呜呼,这一切简直比红军过雪山爬草地的长征还要残酷。
不管怎样,再也不能让白狐再去冒险了,自己是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无论如何,困难都要抗下来。爷爷咬了咬牙,真要撑不下去,爷爷便决定豁出去出洞打猎觅食去,反正是一死,可照自己目前的伤势,三天后还能站起来走出洞口吗?爷爷苦笑一声,心一横,内心暗下决定,真到鱼死网破的一天,自己一刀了结自己,这样自己的尸体还够白狐维持几天,待白狐伤好后再从岩缝的小洞逃出去吧,只要能逃出去一个,那就是胜利了,能从阴险歹毒万分的血狼口中死里逃生一个,那就是最大的胜利,即使自己被群狼分食,那也是死而无憾的。爷爷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可转念一想,谁又能保证这几天,狡黠无比的血狼不会发动突然袭击呢,爷爷再次摇了摇头,身上的伤口再次隐隐作痛,头昏脑胀,顿时天旋地转起来。
爷爷捡起地上的草药,嚼碎,就着火光,给伤口换好药后,火势渐渐微弱了,爷爷又冻又难受,不自觉地抱在火堆旁昏睡过去。
二十、恍然一梦
二十、恍然一梦
睡梦中,爷爷梦见了美丽的奶奶,奶奶美丽的容颜,奶奶甜美的微笑;梦见了和奶奶一起徜徉在美丽的林海雪原中的快乐往日,两个人一起白雪莽莽的林海雪原里一起欢笑、一起追逐、一起依偎的日子;梦见了梳着长辫子的奶奶在雪地里像个快乐的小松鼠一样跳跃着、奔跑着,招手示意爷爷的追逐;爷爷顺着奶奶的微笑,追逐着、找寻着,渐渐的,奶奶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渺远,消失于无影无踪的林海中。
爷爷四下呼喊着,找寻着,不见奶奶的身影和应答,爷爷心头一急,忙沿着林海快步找寻着,穿过一片又一片林海,一棵棵参天的雪松在爷爷身后消退。渐渐地,爷爷越走越远,突然间发现自己迷路了,四下一瞅,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莽莽林海深处,穿着军大衣,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