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一次无意间看一眼挂画里的白狐时,我总感觉这只驻足守望的白狐眼中充满了期盼与等待,那幽怨的眼神背后似乎有着一段凄婉缠绵的故事,等待着有缘人去化解。而我总觉得,我和这只白狐之间又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说不清道不明,似曾相识又恍若隔世。很奇怪,为什么自从灵儿出现后,白狐和海林总在我的梦境中闪现,难道这世间真有所谓的灵异?爷爷的故事、白狐的传说、雪原景象,总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我在现实与环境中游离徘徊,这究竟是心理作用还是前世因缘呢?难道我真有心理问题,沉迷于自我编织的幻境中意淫而不能自拔?也许,我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躺在床上,我苦苦思索着答案,但脑子里的一切却像一团乱麻一样越搅越乱,我很想抽支烟捋一捋思路,但想到自己已经刷过牙了,只好做罢,钻进被子,强迫自己不再多想,专心地数起了绵羊。一天的劳累,使我早已疲惫不堪,不多会,便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不知多久,我梦见了一个美丽的小农庄,这个宛如美国西部庄园的小农庄坐落于一座美丽的山坡下,山上是成片成片的樱树,开满了美丽的樱花,美丽极了,各式各样的蝴蝶在山间翩翩飞舞,绚烂之至。山坡下是一个简陋的小竹屋,竹屋四周种满了白色的雪梨树和红色的樱树,竹屋的前方有两株参天大树,仿佛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雨,高高地耸立着,枝虬叶茂,遮天蔽日,一株高耸的雪梨树,一株参天的红樱树,交相辉映,雪梨树开满了白色的雪梨花,樱树开满了红色的红樱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漫天的雪梨花和红樱花四处飘散,整个竹屋就笼罩在一片花的海洋中。两株大树的前方是一片充满诗意的田园,一片青绿葱翠,田园前方,是田园诗般的原野河流,如同美国西部古典的田园农庄,静谧写意又风景秀丽,置身于此,让人仿佛融入自然,无限惬意。
在两株参天巨树下,一个年轻俊美的翩翩少年正坐在树下吹着箫,箫声轻柔婉转,充满了无限的柔情蜜意,而他怀里,则躺着一位美丽的妙龄少女,正沉醉在少年的箫声中,欣赏着远方落日的晚霞。少年一袭红色长衣,潇洒飘逸,一头红色的长发,在微风中飘散着。而他怀里的少女,一身白色的长裙,衬托着她天生丽质的姣好面容,美若仙子,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明眸善睐,顾盼多情,温柔中略带着一种幸福的娇羞,两人就这样幸福地依偎着,享受着这世外桃源般的二人世界。
“凌嫣,喜欢这里吗?以后我会天天吹箫给你听,陪你看落日的晚霞!这里只属于我们,这里只有你,只有我,再也没有那些烦乱的恩怨纠纷了。”
少女转过脸,深情地凝望了少年一眼,幸福地依偎在少年的怀里,“嗯!我好喜欢这里,这里好美啊,有我最喜欢的雪梨花,还有这美丽的山川河流,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梦境中一样,最主要的是,这里还有你,还有我们的家,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死也愿意。”
少年听完,用手抚摸着凌嫣的秀发,在她额头前亲吻了一下,然后将其拥在了怀里,“傻丫头,什么死不死的,你看我们现在不是终于走在一起了吗!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一定要给你最大的幸福。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一辈子在一起,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一起种树种花,我吹箫给你听,你跳舞给我看,永远不分开。”
“释尘哥,我只要有你就知足了,我不在乎什么女王王位,什么千年世仇,什么灭国之危,我只要能躺在你的怀里,听着你的箫声,比什么都快乐。”
“可是我心里却并不只有你!”释尘淡淡地说道。
凌嫣猛地一惊,从释尘的怀里挣脱开来,一脸诧异地看着释尘,“你说什么?难道你还惦记着樱国的王位?难道你还想着灭掉雪国吗?”
释尘重新用力将凌嫣揽入怀里,笑了笑,“傻丫头,和你相比,王位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既然选择了和你在一起,早就将王位放在了一边,这根本就不值得我留恋。我心里在乎的除了你,还有我们的孩子,那个即将出世的小家伙,还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凌嫣一听,方知上当,不觉两腮起了绯红,娇羞地捶打着释尘,“讨厌!尽吓我。释尘哥,你希望他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
“我啊!”释尘故作沉思,然后望着凌嫣笑道:“男孩女孩我都喜欢。要是女孩肯定和你一样美丽,要是男孩,我一定要让他成为我们血狼族最厉害的幻血武士。”
“什么?你还想着把孩子培养成杀人的武士吗?你难道希望我们的孩子还像你那样,双手沾满鲜血吗?”凌嫣很吃惊地问到。
凌嫣的话深深触动了释尘,是啊!这是释尘没有考虑到的,做为血狼族千百年来极为武艺超群、骁勇善战的幻血武士,从小就被父王寄予着消灭雪国的重任,从小到大,在与雪国一次次的交战中,他就像古希腊的英雄阿喀琉斯一样,骁勇善战、战无不胜,双手沾满了雪国战士的鲜血,尤其是习得了血狼族的绝学“问天斩”,更让他成为整个樱国公认的超级英雄。可这个被樱国占星师预言很可能消灭雪国的未来领袖,却在一次征战中亲眼目睹了大哥释劫对雪国妇孺的屠杀,对杀戮产生了深深的罪责,从此开始厌恶征战厮杀,只能在箫声中寻找慰藉,而正是他凄婉孤独的箫声,吸引了那个河对岸美丽的雪国公主凌嫣,两人一见钟情,互生爱意,最终为爱不顾两国世仇,双双放弃王位,被放逐到这个六界幽谷外的世外桃源,不得踏出禁地一步。两人好不容易历经艰险磨难,走到了一起,而且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怎能让自己的孩子再学自己去杀戮呢,释尘赶忙打消了自己这个很本能的初衷。
两人相依相偎着望着远方渐渐飘散的晚霞,陷入了沉默不语中,良久,凌嫣抬起头,语重心长地问释尘:“释尘哥,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们不是都放弃了王位了吗?他们都同意了我们的放逐,为什么还要为难我们呢?只要我们不离开这里,他们就不会为难我们的。”释尘宽慰道。
“可我总觉得一切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总是隐约感到一切不可能这么简单。我有白狐之泪,母亲和你父王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放心吧,有我呢,不要过分担心,这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你只管开开心心地生活,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事都交给我,有我在谁也不能拆散我们!”说完紧紧握住凌嫣的手。
凌嫣信任地望着释尘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释尘哥,你说我们的结合真的是个错误吗?预言说我们的结合会给雪国带来覆顶之灾,我真的好担心,担心雪国就这样因为我的自私国破族灭,更担心有一天会失去你。难道我们之间真的不应该有爱吗?为什么这千年的世仇不能就此化解呢?为什么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呢?为什么前世的恩怨非要我们一代人一代人去背负呢?为什么这样的宿命要降临到我们两个身上呢?”说着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释尘忙拭去凌嫣眼角的泪水,“傻丫头,既然我们都在一起了,还在意这些干什么!既然走在了一起,就不要顾及这么多了,只要你爱我,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再大的困苦,我们都会一起承担,预言也罢,宿命也好,总之,任何人都不能再将我们分开了,我们生死都会在一起。而这份爱,是任何宿命都无法左右的!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能没有我,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天塌下来我也会微笑着紧紧抱着你!”释尘将凌嫣紧紧抱在怀来,轻抚了起来,漫天的樱花和梨花,在两人身边飞舞着,将两人包裹在了花的海洋中。
三十、梦断雪谷
三十、梦断雪谷
冷风如刀,漫天飞雪,释尘站在樱花树下。樱花树下只有他一个人。天地间仿佛已只剩下他一个人。夜凉如水,连雪花都似已因寂寞而抽空了灵魂,变成了一种空虚而苍凉的躯壳。
释尘手里紧握着一支玉箫,苍白的手,惨红的箫!苍白与惨红,岂非都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死亡岂非就正是空虚和寂寞的极限。他那冷峻而寂寞的眼睛,就仿佛真的已经看见了死亡!
他缓缓地吹着那支玉箫,神情木然,那箫声冰冷而凄凉,仿佛能瞬间夺去生命和灵魂,天地间一片萧杀和死寂,仿佛一切都被抽空了生息,冻结在无声无息的寂寞中。天色渐黯,远望去,看不见任何生息。
突然间,箫声嘎然而止,前方,两点冷绿的寒光出现在了无边的黑暗中,闪动着由远及近地飘来,那两道寒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匕首,比这刺骨的冷风更让人望而生寒。当那两道冷绿色的寒光渐渐逼近樱花树时,一个高大威武的黑色身影闪现了出来。在雪光的印衬下,他脸上的轮廓冷峻而严寒,如同远山上的冰雪塑成的一般冷硬,那双冷绿色的眼睛,带着恶狼般的残忍与冷酷。
伴随着那如棕熊般硕大的身影越走越近,雪地上传来了吱吱的脚步声,那冰冷的脚步声,碾碎了地上的冰雪,碾碎了天地间的寂寞。
释尘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凝神地望着手中的玉箫,突然间冷冷地说了句:“你来了!”
“我来了!”黑衣人冷冷地回了句,一袭黑色的长衣将他完全融在了夜色里,唯一清晰看见的,是那他双冷绿色的双眼,以及额前那缕血红色的刘海,在雪色的印衬下分外鲜眼,分外诡异。
“你想怎样?”释尘收起玉箫,望着眼前的黑衣人问到。
“父王病了,我是来接你回去的!”语气非常的生硬和不容置疑。
释尘听完,很是吃惊,忙问道:“父王怎么了?要不要紧?看医了吗?”
“父王是被你气病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你也知道,从小到大,父王最疼爱你,一心寄希望与你,希望你能带领樱国消灭雪国,可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和仇国之女苟合,弃父王与灭国大任与不顾,数典忘祖,你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你再三违逆父王旨意,宁愿放弃王位也要和仇国之女私奔,父王一气之下,气血攻心,呕血而倒,至今卧床不起,你难道真的要把父王气死你才满意?”
释尘听到父王气的呕血,内心愧疚不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王,孩儿不孝,有负父王栽培,请父王宽恕孩儿,保重身体要紧,切莫让孩儿挂记。孩儿在此给您老磕头了,希望您老原谅孩儿不孝之罪,饶恕孩儿和嫣儿吧。”说完,朝北磕了三个响头。
“既然知道自己不孝,现在改过还来得及,你要是心里真有父王和樱国,就该赶紧和我回去,向父王认错,继承王位,消灭雪国。”
“大哥!”释尘站起身,解释道:“大哥,从小到大,我的性格你最清楚,我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更改的。我和嫣儿是真心相爱的,我不能没有她,我既然当初决定放弃王位,和嫣儿一起被放逐,就没有打算再走回头路。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你走吧,代我问候和照顾父王,孩儿不孝,让父王就当我死了吧。”
“放肆!”释劫听完,暴跳如雷,“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置父王与国家与不顾,简直执迷不悟,我没有你这个弟弟。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回去,从此以后,你我兄弟一刀两断,我再也没有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