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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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剑-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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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士冷笑道:“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那你意欲如何?”

“只要你把和龙文光议定的密约交给我们,送我们出城,我们就让你回来!”

瓦刺王爷冷笑道:“你简直漫天讨价,又要人又要东西,你们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这算得是公平交易么?”

林逸士“哼“了一声,说道:“须知你如今是在我的手中!”

瓦刺王爷傲然说道:“你们的人如今也是被困重围,没有我的点头,谅你们也逃不出这个园子!”

董千峰大怒道:“大哥,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交易不做也罢,干脆把他一刀杀了,先替咱们三哥报仇!咱们也未必就闯不出去!”

瓦刺王爷硬落头皮说道:“好,你们愿意拿你们这许多人的性命来作赌注,那我也何俱一死?有胆的你动手杀我吧!”口里说的硬话,心中却是害怕非常。

其实他才是把自己的性命来作赌注,如今生怕别人接受他的赌注。

正在僵持这际,忽见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匆匆跑来,高声叫道:“陈大哥,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这个少年正是那瓦刺小王爷。

陈石星道:“那和约草案,你拿来了么?”

“不错,请你们放了我爹爹吧。”

我刚才说过,我所能答应你的,也只是替你求情,答不答应,还得请向这位林大侠。”

“那你就为我求情吧。”

林逸士道:“啊,原来你和这位小王爷已经谈好如何交易了?”

陈石星道:“请恕晚辈自作主张,我是曾经答应这位小王爷,要是他能交出和约草案,我就替他向你们求情,请你们不再难为他的爹爹。”

董千峰道:“不错,这是我们所要的东西,但有了这份东西,可还没有人质!”

小王爷道:“只要你们放我爹爹,我愿意做你们的人质。”

瓦刺王爷喝道:“孩儿,你怎么可以这样?”

林逸士沉吟半晌,问道:“陈少侠和这位小王爷是朋友吧?”

陈石星点了点头,“不错,我曾这样对他说过。只要他肯帮我们取得这份密约,我就把他当作朋友!”林逸士慨然道:“陈少侠,今天你帮了我的大忙,要不是你刚才帮我突围,我也捉不到这瓦刺王爷的。大丈夫一诺千金,我岂能令你失信于人了。这位小王爷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也不能要他做人质了。就依你应答的条件交换吧!”

小王爷喜出望外,走到父亲跟前,说道:“爹爹,我答应过人家的,他们放了你,你可不能再与他们为难!”

瓦刺王爷道:“好,只要他们不把你捉去,我允许你把这份和约草案交给他们。”

小王爷正要把密约交出来,王爷忽道:“且慢,他们放了我,你才好把东西交给他们。”小王爷道。”你们信得过我吧。反正我是跑不掉的。”

林逸士既然同意了这样交换,枝节问题也就不愿多争论了,于是说道:“好,我们相信你。”当下他放了那瓦刺使者,董千峰和陈石星则站在小王爷身旁。那瓦刺使者在长孙兆保护之下,走入宾馆,先下令叫手下不再采取包围态势,上了高棱,在楼头上方始说道:“好,孩儿,你现在可以把那份东西交给他们了。”

小王爷把那份和约草案交给林逸士,说道:“这是龙文光亲笔起草的条文,清你过目。”

龙文光是两榜进士出身,平素喜欢自炫文才,京城许多店铺都是请他写的招牌。林逸土认得他的笔迹,看过之后,咬牙说道:“这算什么和约,简单是降书罢了。不过,龙文光的笔迹倒是不假。好,小王爷,多谢你替我们做了这件事情,你可以走了。”

不料小王爷刚刚走到自己人这边,那瓦刺使者就在楼头大声叫道:“不能让他们把这份密约带走,把他们锁抓回来!”

小王爷大惊失色,叫道:“爹爹,人家说话算数,咱们怎可失信于人。”

瓦刺使者喝道:“小畜牲,你懂得什么?我不责打你已算好了,你还要胡说八道!”

小王爷从来没有受过父亲如此厉害的斥骂,听得“小畜牲”三字,不禁又是伤心,又是气愤,叫道:“爹爹,你失信我可不能失信,好,我做他们的人质!”

但这时他是在瓦刺武士的堆中,岂能由他作主?他正想跑出去,便给弥罗法师点了他的麻穴,说道:“大吉大休,你送小王爷上楼。赶快回来!”

登时恶斗重新开始!

正是:

 宝剑出鞘寒敌胆,原知难与虎谋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十九回 闪电绝招寒敌胆 追风快剑破重关

这一番恶战更为激烈,但他们这边的形势,也更为不利了。本领仅次于“渔夫”林逸士的“樵子”乐隐夫业已受伤,少了一个最得力的帮手;敌方却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长孙兆,而且还有大吉大休两个强手,他们送小王爷上楼,很快就会回来。

弥罗法师双轮交击,哈哈笑道:“渭水渔樵,刚才咱们还未分胜负,有胆的再来与我决个雌雄!”他明知乐隐夫业已受伤,仍然指名向他们挑战。

乐隐夫怒道:“斗就斗,我怕你么?”摇摇晃,舞起开山大斧,上前接战。弥罗法师闪开林逸士的鱼竿,双轮齐向乐隐夫推去,“当”的一声,和开山大斧碰个正着。乐隐夫“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兀是咬紧牙根,不肯退后一步。

林逸士喝道:“欺负受伤的人,算得什么英雄好汉?二弟,听我的话,不要中这秃驴激将之计,让我来对付他!”弥罗法师哈哈笑道:“好,你是英雄好汉,我和你单打独斗!”

陈云二人连忙奔上,双剑再斗双轮,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宛如繁弦急奏,片倾之间,碰击了数十下。弥罗法师暗暗吃惊:“这两个小子的剑法怎的越发厉害了?”原来并非陈云二人比前厉害,而是因为弥罗法师在和林逸士两番恶战之后,气力已是差了一些。另一边,长孙兆和林逸士斗在一起。弥罗法师游目四顾,见己方已是稳操胜券,不过葛南威杜索素和十多个受了伤的叫化子还在拼命力战,高呼酣斗。俗语有云:一夫拼命,万夫莫当,这许多人拼命,瓦刺武士虽然强悍,也是不禁有点胆怯,只能结成方阵,围住他们。弥罗法师眉头一皱,喝道。”你们闪开,让我把这些讨厌的叫化子一个个都杀干净!”话犹未了,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是哪条恶狗胆敢如此乱吠?哼,哼,还有令你们更加头痛的老叫化在这里呢!”声到人到,只见一个背着大红葫芦的老叫化首先出现。

跟着这老叫化出现的是一群蜂拥而来的乞丐。原来这老叫化正是丐帮的帮主陆昆仑。他率领第三批丐帮弟子刚刚赶到。留下一小半在外面园子帮池梁、韩芷等人抵御龙府卫士,来宾馆驰援的约有二十多人。

二十多人数量上还是比不上刺瓦武士之多,但这批生力军一到,却是可以扭转危局了。黑夜之中,瓦刺武土也不知敌人来了多少,阵脚不觉大乱。

陆昆仑瞅着弥罗冷冷说道:“你敢情是自号天下无敌的瓦刺国师了,哼,你要杀叫化子,老叫化就送上门来让你动手,看你有何本领把我杀掉!”弥罗法师双轮推出,隐隐挟着风雷之声,来势猛烈之极。陆昆仑也不使用兵器,竟然就凭着一双肉拳对付。

掌风轮影之中,只见陆昆仑身形一晃,弥罗法师却退了一步。他的日月双轮,竟然给陆昆仑的劈空掌力荡开。

陆昆仑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掌!”弥罗法师也真不弱,瞬息间移步换形,避开正面攻来的掌力,双轮左右一分,夹击陆昆仑两胁,要令他的劈空掌力无法左右兼顾。

哪知陆昆仑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抢着一步,偏锋疾上,反手抓他肩上的琵琶骨。这一招是攻敌之所必救,弥罗法师收回日轮防身,陆昆仑也早已闪开了他的月轮了。弥罗法师自负平生无敌,不料他的日月双轮竟是奈何不了陆昆仑的一双肉掌,不由得暗暗吃惊:“这老叫化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功力看来还在渭水渔樵之上。我却怎的这样不济了?”

其实两人的武学造诣固然是各有干秋,本身功力,也只是在伯仲之间,难分轩轻的。若在平时,弥罗法师有双轮在手,陆昆仑不用兵器,他也应该可以稍占上风。但此际,他已先后称渭水渔樵、陈云二人的双剑合壁恶斗了两场,此消彼长,自是难免稍处下风。

陆昆仑忽地拿下背上大红葫芦,说道:“且待老叫化喝够了酒再和你打!”张开嘴巴,俨似鲸吞虹吸,一下子把盛得满满的一葫芦汾酒全都喝光。

弥罗法师双轮高举,准备迎敌。陆昆仑道:“且慢。”弥罗法师道:“怎么,你不敢打了。”陆昆仑笑道:“咱们打了这许久,你滴水尚未沾唇,口渴不渴?”

弥罗法师怔了一怔,喝道:“我没工夫听你胡说八道,要打快来!”陆昆仑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叫化是想请你喝酒呀!”

弥罗法师怒道:“谁要喝你的酒!”

陆昆仑打了个哈哈,“你不喝也得喝。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

说到“罚酒”二字,蓦地大口一张,喷出一股酒浪。弥罗法师只觉眼前白濛濛一片,生怕被敌所算,连忙闭上眼睛,狂舞双轮。

酒花雨点般洒在他的身上,虽然伤不了他,也令他感觉热辣辣的有点隐隐作痛。他怕给弄瞎眼睛,慌忙背转身子,接连退下六七步。

陆昆仑哈哈大笑,说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罚酒滋味如何?嘿嘿,哈哈,你既然不敢和老叫花再打,老叫化只好走啦!”

弥罗法师张开眼睛一瞧,只见身披的大红袈裟,竟然被射穿一个个小洞,好像蜂巢。饶他本领高强,见这情形,也是不禁骇然。

此时陈石星与云瑚双剑合壁,早已把大吉大休杀退,陆昆仑冲入瓦刺武土的方阵,把那些武士打得望风披靡。

弥罗法师惊魂已定,大怒喝道:“老叫化,你用诡计脱身,有胆的回来和我再战!”

陆昆仑笑道:“胜负已决,谁还与你纠缠?有胆的你来追吧!”

云瑚可以闭着眼睛在这园子行走也不会迷路,他带领陈石星进到人少的地方,左一个拐弯,右一个拐弯,不过一会,他们又回到“武陵源”了。

“武陵源”附近倒是静悄俏的看不到有卫士巡逻。原来所有的王府卫士都已调动去对付“入侵”的敌人了。“武陵源”僻处一角,既没发现敌人,是以本来在附近看守的卫士也都调走了。

陈石星穿过水帘,在洞口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说道:“我是陈石星,段大哥,你和戒嗔大师怎么样了?”

没听见段剑平的回答。里面黑黝黝的也不知有没有人。

陈石星吃了一惊,轻声和云瑚说道:“小心点儿,咱们进去看看。”两人拔剑出鞘,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洞里走。

忽地似闻呼吸的声息,剑尖上的光芒也隐约可见两个人了。这两个人是盘膝坐在地上的。云瑚说道:“段大哥么?”仍然没见回答,那两个人动也不动。

陈石星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连忙擦擦火石,走近去看。一看之下,方始松了口气。

这两人正是段剑平和戒嗔和尚。他们盘膝坐在地上,双掌相抵。宛似老僧入定,对外间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段剑平的头上冒出热腾腾的白汽,戒嗔和尚的额角也正在沁出一颗颗豆般大小的汗珠,气喘吁吁。

陈石星是个武学行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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