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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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牛角-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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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视,不明所以……

,七八步外,“追魂无影”冉谦蓦然怪叫道:“瓢把子,这是怎么回子事?”怎么回子事?于德寿也正在纳闷着,他一瞪眼,叱道:

“等一下你自会晓得!”说罢,他低促地询问一侧的秋离:“呢,秋兄,我说,这可真是怎么回于事?开山派莫不成吃错药啦?一下子全停了手?”‘秋离吊儿郎当地道:“很简单,他们玩不开了,筋斗一栽,当然便得收手,情势对他们不利哪,陷了夫人,若再折兵还成?”

秋离的几句话,对面的白云子与青杏子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清二白;青杏子双眸带血,薄唇如刀,他冷森地道:

“小子,你胡吹诽谤可知也须有个底儿?谁玩不开了?谁栽了筋斗?你若没有瞎眼也该看清眼前的形态,哼哼,只伯鹿死谁手,如今还未可定呢!”白云子也阴沉沉地道:“晚辈,‘你且等着瞧!”哧哧一笑,秋离道:“以孟渔和可札钦汉的功夫还罩不住大势之去,我想,只怕二位道爷要更差上一把火吧?”从心头乐起,于德寿大笑道:“秋兄,你是说——”他面色突变,在—刹那间有些口吃地骇然道:“孟……孟渔?秋兄……哪,呢,哪个孟渔?”秋离静静地道:“万屠啸天孟渔。”猛地一机伶,于德寿惊震地道:“天下三雄之一的那个孟渔?”点点头,秋离道:“正是。”冷汗竟来得这么快,一下子浸湿了于镕寿的内衫,他呆了呆,有些张口结舌地道:“你,呢,秋兄,没有搞错吧?”秋离淡然道:“没有。”连呼吸也粗浊了,于德寿忐忑地道:“那么,你是说,秋兄,他输给你了?”笑了笑,秋离道:“至少没有胜过我。”一块磨盘巨石顿时自于德寿心上卸落,他手摸胸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犹有余悸地道:“我的乖乖,可真吓了我一大跳……”说到这里,他又一伸大姆指,由衷地赞道:“行,行,不愧是天下一代英杰,天下豪雄,秋兄,我于某人服了,真他妈服透了……”一斜眼,目注白云子与青杏子,于德寿不屑轻蔑地道:

“我说你们这两个不开眼的老牛鼻子,你们可知道这位英伟的仁兄是谁?却敢在这里一搭一挡,放你娘的狗臭屁!”白云子双目一瞪,暴吼道:“于德寿,他总不会是十殿阎君!”哈哈一笑,于德寿道:“纵然不是,也差不远矣,便告诉你们这两个有眼无珠的老东西吧!”秋离徐徐笑着,微微躬身接道:“鬼手秋离。”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一听到这几个字,白云子和青杏子同时骇退一步,两张老脸,也同时变得惨白,四道月光全定定地盯着秋离,象一瞬间全傻了……

于德寿嘿嘿笑着,大拉拉地道:“别看你们藏着个孟渔,我们也拾着个秋离,妈的,这叫铁扫帚碰不着地堂,大家硬对硬,谁也不用含糊!”他正说到这里,人群中,六盏大红灯笼缓缓朝这边移近,在那片朦胧的晕红灯光掩映下,“九手银瞳”潘一志,“金拐罗汉”冯锇锷,已被数十名天山弟子簇拥过来,另外,旁边尚’有一乘软兜由四名天山弟子抬着,软兜上,正坐着“万屠啸天”孟渔。’低沉地,秋离道:“来了,瓢把子,有什么条件,你提吧。”得意洋洋地一笑,于德寿道:“放心,我早预备着了。”随即,这位黄衫会的大龙头举起手上的蛇矛,迅速向左右一摆,于是,很快地,散布在四周的黄衫群霸们马上朝这边聚拢,异常敏捷而利落地排成了一个反的半弧形阵势。

银牛角……第十四章 成者为王

第十四章 成者为王

现在,在六盏大红灯笼下,潘一志他们来近了。

天山派的八代高手们马上围了上来,低促而急切地向潘一志询问着什么,由他们那种凄惶、不甘、与愤怒的形象上,可以断出他们定是在询问着突然停手求和的理由。当然这停手求和的意义乃是象征着失败、屈辱、及无颜啊……

潘一志在低沉而徐缓地回答着,软兜上的孟渔也间或插上几句帮着解释。但是,显然天山的弟子们仍有着不服;一张张的面孔上全浮现了无可言喻的哀伤以及沉痛,每一双眼睛里,都有强烈的火焰闪射,那是一种仇恨与悲愤揉合起来的火焰……

良久。

于德寿有些不耐地低声道:“秋兄,天山派的混帐们还在打什么商量?妈的,不服气就再干,看看是谁吃不住劲……”忽然,他眼珠子一转,又悄声道:“对了,秋兄,那孟渔,是否就是半躺在软兜上的老小子!”微微颔首,秋离道:“不错。”露齿一笑,秋离又道:“怎么?你对他好象特别关心似的?

莫非早年你们两位还有过一段交情?”“嗤”了一声,于德寿低声道:“有个卵的交情,不瞒你说,秋兄,这老小子……呢,名气的确是太大了,当年是他们‘天下三雄’三个老匹夫,就把整个武林摆得四乎八稳,纹丝不动,谁也不敢多吭一声;老实说,提起他们三个人来,也确是叫人心里发毛,若非亲眼看见,呢,我还真不敢相信你能打胜了他,乖乖,真不简单,真不简单一……”冷冷一笑,秋离傲然道:“我想,瓢把子,你大约忘记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了吧?”赶忙一笑,于德寿带着三分阿谀地道:“别在意,别在意,鬼手秋离嘛,除了你老兄,又有谁具有这份道行?这份功夫?”秋离一挺胸,道:“正是!”’咽了一口唾沫,于德寿有着吞了颗枣核般硬塞的感觉,相当不舒服,但是,他除了继续陷笑,却不敢有别的表示了。

他这种不好服的感觉没有延续了多久,那边,天山派的掌门人潘一志已发了话:“于德寿。”于德寿一听那连名带姓的称呼法,满族火便已提了起来,他重重一哼,怒道:“说吧,姓潘的。”天山派的所有弟子个个目光冷凛凛的,象无数道箭矢般投注往这边,空气闷沉沉而生涩,异常不调和,于是,播一志缓缓地道:“今夕之战,本掌门不欲继续下去的理由想你明白。”顿了顿,他又道:“本掌门为了减少流血,痛惜生者,自愿冒同门上下之责难,蒙屈辱之垢以吞声求全,本掌门不妄谈仁义,唯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竭力促使息鼓侣兵,本掌门不奢望同门及天下武林道所谅有,唯求心安理得,一片祥和,则于方寸之间,自可告慰……”

于德寿舔了舔嘴唇,重重地道:“你说完了?”肃穆地,潘一志道:“如今,于德寿,你我恩怨已了,你可以带领你的属下,在检点伤亡之后自行离去……”猛然怪笑一声,于德寿狼啤般叫道:“离去?潘一志,你说得倒是怪中‘听,怪悦耳的,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个离去法?我黄衫会万里迢迢来到天山,豁了命,流了血,挤了一整夜,就这么轻轻松松简简单单拍拍屁股便打发走了?姓潘的,你也未免说得太容易、太轻巧了些,江湖传统,只怕没有这桩子事吧?”潘一志尚未回答,肩上带了伤的:白鹰”左陵已火辣地道:“姓于的,照你说,你这桩事还麻烦得多?”嘿嘿冷笑,于德寿道:“当然。”就这两个字,天山派那边又已群情愤激,一片哗然。潘一志那双狠光闪闪的怪眼棱棱有威地朝四周环扫,严厉地道:

“静下来!”他在周遭又归于沉寂之后,才再注目于德寿,徐缓地道:

“于德寿,你果然还有条件?”于德寿一挺胸,道:“正是!”他将方才秋离与他讲话时的动作与口吻照学了一遍,恩,却正把潘一志也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同样有硬吞下一颗枣核的感觉,硬生生,涨闷闷的……

憋住了一口气,潘一志重重地道:“好,你说!”于德寿目光冷厉,先朝四周扫视了一遍,才镇定地道:

“很简单,我们要那尊‘玉麒麟’。”一言出口,潘一志以下所有天山弟子全在霎时变了脸色,潘一志气得连四肢都在轻微颤抖了,他长长吸了口气,竭力使自己平静了下来,好半晌,才艰涩而缓重地道:“于德寿,你不觉得太过分了么?”沉着脸,于德寿冷峻地道:“一点也不。”旁边,“远天孤鹤”马照堂阴沉地道:“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费了这么多的手脚,姓于的,’大约你们原本便是冲着这件宝物而来的吧?”于德寿毫不畏惧地道:“正是!”蓦然暴喝一声,“云里独鹫”班上品大吼道:“于德寿,你这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亏你还有脸提出这等要求来,‘玉麒麟’乃天下至宝,岂是似你这样的绿林蟊贼能觊觎得的?

哼!”在于德寿身后,“落星一剑”韩子明尖刻地接嘴道:“姓班的,你们也算不上什么高雅人物,全是一群抗着侠义大旗尽做些狗屁倒灶丑事的窝囊废,你说说,你们凭哪一点便可独占此宝?”班上品怒叫道:“你想寻死了?”韩子明硬生生地道:“只怕你摆布不了我韩大爷!”“白鹰”左陵跟着厉色道:“朋友,不要光说不练,有兴趣,我左陵现在就可以奉陪!”狂笑一声,韩子明道:“可以,韩大爷也想早惦惦你这狗才的分量!”’双方针锋相对,各不相让,眼看着又是一场混战将要展开,沉默了许久的秋离淡淡一笑,有气无力地道:“干什么?

还想再拼一场不成?潘老大,你也不劝阻一下你那边的几个丧门星?”潘一志一挥手,目光盯住秋离,恨声道:“秋离,你不要出言太狂……”耸耸肩,秋离道:“我不过只是息事宁人,充个和事佬罢了,大掌门,犯不着生这么大的火气。”于是,在场的天山弟子们在这一霎间全都明白了秋离的身份,一片低促惶惑的私语声嗡嗡响起,无数道目光全聚集向了秋离的身上……”微微躬身,秋离一指于德寿道:“大家久仰了,且请先莫看我,正主儿在这里。”于德寿不耐烦地道:“潘一志,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显然,这位天山派的首要人物已陷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难题里,他明白,若是不允,则一场血战必将更加惨烈地爆发,那结果,无庸置疑是可悲与残忍的,但是,若是答允,这座煞费苦心维护多年的至宝眼看着便要拱手让人,非但分不到一半,甚至连边都沾不上了,且不说这“玉麒麟”珍贵无价,旷世难求,便是那一口冤气,却又怎生咽得?左思右想,俱不妥帖,潘一志的面容阴沉得象是阴霾密布的天空……

疲弱地,软兜上的孟渔启了口:“于德寿,你可知道这尊‘玉麒麟’的来历?红口白牙就这般狠心地想独吞?不觉得太贪婪了些?”到底天卞三雄昔日的余威犹存,孟渔如今虽然受伤在身,活动不便,但他的名望与声势却不容忽视,便算他是一头病虎,情急之下却仍然噬人!于德寿一见他开了腔,不由自主地就挫了三分气焰,陪着笑,他语气立即缓和了不少:“呢,孟前辈,并非是于某人想独占,只是天下珍宝,唯有德者居之,于某人虽说无德,但却为了这件东西流了血汗,一干弟兄们多少总得分点代价;起初我们好言好语,以江湖规矩求见,不想却横道天山派凌辱冷落,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今既已动过了手,分明了胜负,自然……呃,行情便另须谈过了,于某人不贪图他天山派的金银财宝,只要潘一志他拿出‘玉麒麟’,我黄衫会的人立即转身上路……”

冷凄凄地,孟渔道:“便算你以礼拜山求见,也不过是为了那‘玉麒麟’而来吧?”犹豫了、一下,于德寿硬着头皮道:“不错……”生硬地,孟渔又道:“于德寿,你凭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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