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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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路-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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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看着他,说声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壁画

  熟门熟路了,这趟比上次更顺利,三人驾车一路向西,来到离目的地最近的镇子,找地方将车摆好,再找个招待所歇息一晚,第二天清晨开始徒步进山。由于已走过一趟,闷油瓶根据斗所在的位置,对行进路线进行了调整,不再穿越山谷,而是上到半山后做一个横切,从山麓的阳面穿过去,这样能省三小时左右的路程,当然路况也更艰难一点。还好吴邪和王盟这两年已走过不少地方,体能和技巧都还不错,走着也不觉十分吃力。
  虽说是负重徒步,但吴邪准备东西时已考虑到这点,尽量都选择了轻量化装备,从每一个细节上减轻人体的负担。分配包裹的时候,考虑闷油瓶要带黑金古刀,平白多出几十公斤的分量,因此给他的包裹也就轻一些,算是平衡吧。饶是如此,看闷油瓶带着比他们多得多的负重,在前边走得轻松自如,而自己要紧赶慢赶才能跟上,依旧感叹他体能和协调性之好,自己和王盟确实差着老大一截呢。
  午后一点半,三人接近目标,闷油瓶停下来,看看天色,说休息会儿,用过午餐再前进。吴邪和王盟早就累了,腿都在颤抖,一听这话赶紧坐下来,点起炉头煮面吃,还煎了几个蛋。吃过这餐,闷油瓶安排接下来的行动,到地方王盟不下去,在外边看包,观察情况,他和吴邪进去就成。
  “嗯,我守东西,反正对讲机咱们人手一个,什么情况随时能联系。”王盟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问:“张爷,那斗里边……不会有粽子什么的吧?”他并没有真正下过斗,要说对地下的事儿一点不好奇,那是假话,不过既然闷油瓶这么安排,他也只能听着,绝不敢自作主张说我也要去看。
  “没有。”闷油瓶靠着背包躺下来,淡淡地说:“都破掉了。”
  “不过,相机什么的我得都带下去。”吴邪说:“上次照明不够,时间也紧张,我们没仔细看那里边的壁画,没准留下了很多信息。”
  “那赶紧,这斗上次就开了,进空气的话壁画可能褪色。”闷油瓶闭上眼睛,“你们休息够了叫我。”
  趁闷油瓶小憩的时候,吴邪又整理一遍东西,把要带下去的装备倒腾倒腾,默默抽了支烟。半小时后,他叫醒闷油瓶,三人继续前进。
  这斗看起来和上次一样,藏在隐蔽的拐角后边,荒草丛生,没有半点人工痕迹。上次三人挖的盗洞表面已填上,遮盖了野草,吴邪一时都有点认不清他们是从哪个方位下去的。闷油瓶却记得清清楚楚,径直走到盗洞旁,将伪装拆开,又略作加固,漆黑的通路便显示出来。
  吴邪看着这向下的通道,突然想起上次在这里的遭遇,不由心里一动,他想起闷油瓶于无意中露出来的反常,受毒雾影响后透露的只言片语,正是那些话,让自己最后坚定了前往长白山的决心。
  那时候……怀疑像野火一样蔓延,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但现在,所有的怀疑早已灰飞烟灭,他要再次进入这里,寻找掩藏在时光中的真相,哪怕只是真相的吉光片羽,对他们来说,也是具有莫大价值的。
  命运是那样沉重而无情,自己这个凡人,既然选择了一条可能会激怒命运,并因此被撕得粉碎打入地狱的道路,那就勇敢走到底。
  他看着闷油瓶,闷油瓶也正看向他。
  “小哥,走吧。”
  “嗯。”他脸上没有任何特别的神情,和过去每次下斗一样,淡漠,安宁。接着闪身弯腰进入了盗洞,吴邪回头嘱咐王盟两句,也跟着下去了。
  已经被斗神张起灵破掉的斗,并不具有太多的探索意义,两人在回字形结构的外侧和内侧都没有找到任何收获,青黑的砖墙、沉滞的夯土除了透露出时光的痕迹外,没有告诉他们更多东西。一路往主墓室而去,吴邪说如果那里也没有痕迹,这趟可就白来了。
  话音刚落,闷油瓶的手就伸过来,握住他的手,然后轻轻捏了捏。吴邪接收到他的意思,心头一热。这男人不爱说话,但跟自己单独在一起时,会越来越多地在这些细节上,通过身体力行的方式告诉自己他的想法。很明显,他现在说不要担心,会有收获的。
  吴邪笑笑,反握住他的手,什么也没说,就这样一路进入了最后的主墓室。
  漆黑的墓室里机关已散尽,凌乱跌落在地,上次被闷油瓶破坏后,这些东西的位置就没有再移动过。四周特别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这处幽暗隐蔽的墓穴第二次迎来造访者。
  吴邪打亮头灯,避开地上的东西往墙边走。上次来去匆忙,所掌握的资料也十分有限,知道这房间是机关房后,他和胖子都只关心闷油瓶能否破得了,对周围墙上或许有壁画一类的问题则没多做考虑,这次可得看仔细了。
  室内空间不大,顺着走一圈也就几十步的功夫,吴邪很快看完了。青黑墙面上并没有遗留任何人工的笔触,伸手摸上去,很干燥,这说明此处没有渗水,壁画不至于被湿气腐蚀掉,没有就是真的没有,兴许,最后的希望在那个隐蔽的内层。
  吴邪回过头,前方扫来手电光,闷油瓶已先过去了。他跟过去,进入内室,见闷油瓶的手电正对着棺椁上方的墙面,说这里有。
  墙上果然画着东西,模模糊糊一大片,不仔细看或许会以为只是修建时留下的粗糙施工痕迹。时间久远,这个斗又已开了一阵,先人们即便曾赋予它如何鲜亮的色彩,现在也难免灰败了。
  吴邪抬头,仔细看墙面上的图画,努力分辨古人想表达的内容。壁画的绘画风格跟那个钵如出一辙,热烈大胆,又遵循着既定的原则。
  “小哥,你说这画的是什么?”吴邪低声问。
  闷油瓶看了一阵,说应该是树和蛇。吴邪点点头,他也这样认为,这似乎是此地文化中最醒目的主题之一。他稳住手臂,尽量在墙面上固定住手电光束,改善照明条件,再拿相机将壁画仔细拍下来。应对黑暗环境的专业相机已经发挥了它们最大的效用,但终究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细致和妥帖,人眼才是最好也最直观的观测工具。
  能够再现万物之灵的人体,包括肉身与灵魂的全部,青铜神树、传说中的终极,到底有怎样可怕的力量?
  真有冥冥中的神灵在操控这一切吗?
  吴邪有些微失神,闷油瓶轻拍他肩膀,提醒他不要走神。吴邪叹口气,收拢游走的思绪。
  拍完照,看看时间还早,吴邪又拿出素描本,走到墙壁中央,请闷油瓶帮着打好光亮,然后将他认为最重要的一幅图描绘下来。
  这是一幅最大的壁画,位于进入内室的正面,棺椁就摆在它下方。这幅图线条简洁,结构大胆,用色跳跃,即使现在看,也能看到红、绿、青、黑等多种色彩交杂的痕迹。在这幅画的正中央,矗立着一根长长的条状物,按老樊的说法,这应该表现的是神树,也是当地人信仰的核心。吴邪边画,边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另一个东西:云顶天宫中那个棒槌一样的神像,当时以为它是萨满教中的某个神灵,如今看来倒和这边更像一点,包括西藏那个类似的东西,莫非三者间有联系?难道说,它们其实都是神树在艺术表达上的变形?
  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跳过,然后被抓住放到一边,打算回去后再跟各位研究者探讨。他继续画着,神树旁边有一些凌乱的线条,展现出火焰般的光芒,这可能是神树的枝叶,也可能是在表现神树巨大的威力。在这棵树的最下方围着一圈人,他们服饰一样,看不出谁是领头的,这帮人跪倒在地,朝神树做出顶礼膜拜的样子。这应该就是当年先民们对自己的描绘了吧——崇拜神树的民族正在跪拜他们的神灵。
  闷油瓶站在吴邪旁边,边看他画,边给他照着亮。看吴邪画到这里似乎有停笔的意思,他说:“中间还有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姻缘

  吴邪一愣,还有?仔细往墙上看去,果然,在神树底下,正中间的位置还站着一个人,这人身上的颜色和树干一样,壁画本身又有些模糊,稍不注意就会漏过去,还好小哥眼神够毒。
  从画上看,这个人和神树十分接近,他就站在树干正前方,而周围那一圈人……吴邪啧了一声,这下可不好判断了,如果在树下还有一个人,那么,这些跪拜的人到底是在拜树,还是在拜这个人呢?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闷油瓶说了,闷油瓶也表示不好判断,现在只能都画下来,不遗漏任何细节地描绘下来,回去后再仔细研究。
  “嗯,不能遗漏任何细节……”吴邪点头,画完这张,他看看素描本上的图,又看看昏昏暗暗的壁画,说:“小哥,麻烦你把光再打高一点,我再仔细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
  闷油瓶依言,又将手电朝上照去,吴邪眯起眼睛,抬头细看壁画的上半部分,边看边和手中临摹下来的图像对比。突然,他咦了一声,壁画中类似树冠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个东西?实在看不清楚。
  “要看上面的细节?”闷油瓶一直关注着吴邪的动作,看出他企图,说声容易,一纵身便跳了了棺椁,落点极为准确而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对他那一身本事,吴邪向来只有佩服赞叹的份儿。最初以为这男人体格瘦瘦高高的,身子又软,肯定很轻,直到在张家楼里真正背着失去意识的闷油瓶出来,才知道这家伙体重一点也不小。
  站在棺椁上,闷油瓶点亮头灯,给壁画的下层先添上一层照明,又将手电朝上扫过去,经过两次照明加成后,墙上图画的全貌几乎纤毫毕现。这下吴邪看清了,在画面上方,有一个不大的圆点,就像一轮小小的太阳,在这太阳的上方,又有三条垂直的线条延伸下来。对这种表现手法,吴邪有印象,线条大概是描绘这个“太阳”的行进方向,也就是说,画面上这个小太阳一样的东西正在降落,落到了神树里面。
  这是什么意思?
  盯着图,吴邪本能地想起中国关于建木的神话,东有神树,名为扶桑,日由此出焉。传说扶桑也是打破生与死的所在。
  神树信仰、打破生死、蛇、太阳……
  很多凌乱的想法在吴邪脑子里交错,他呆立当场,陷入激烈而茫然的思绪,直到闷油瓶的声音打破沉默,问他可以了吗,才赶忙回过神来。
  “棺椁经不得长时间压力,我已尽量控制,现在得下来了。”说完,闷油瓶跳下来,壁画上方的照明随之消失了。
  “哦,可以了。”吴邪已在画面上将那个小太阳补充完毕,收起本子,又过去把周围另外的几幅壁画也看过,确认相机没有遗漏任何画面。做完这一切,距离下来的时间已过去三个多钟头,吴邪开始感到隐约的气闷,终究是斗里,空气无论如何跟外头比不得。他舍不得离开,但现在该考虑往外撤了。吴邪转头看看闷油瓶,这人一切如常,似乎完全没在这种沉滞的空气中受到什么影响。吴邪也就忍下来,不提出去的事,又去看上次没有带走的随葬品。
  中间,王盟用对讲机和他俩联络了一次,问情况可还好,吴邪说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这次过来,几人心里都更有谱,吴邪翻看一阵剩下随葬品,又挑了几件体积不大,但纹饰清晰,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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